不公平,她以为这样一年年过去,王诗阳肯定就知难而退了,可没想到一晃三年了,王诗阳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高楼,叶梓情绪莫名有些低落:“诗阳,如果我没记错,悠然和大明的孩子已经两岁半了吧。”
王诗阳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脸上顿时露出宠溺的神色:“恩,前段时间我回家,那小丫头还一直缠着我,亲的我满脸的口水,绝对和她妈一样是个色女。”
叶梓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迟疑了一下接着问:“你爸妈应该也给你介绍了好多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吧。”
王诗阳慢慢停下车等红灯,听她这话转头打量了她一番,表情有些晦涩:“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吃醋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叶梓小心翼翼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心里略过一丝苦涩:“你那么喜欢小孩儿,干嘛不自己生一个,有合适的对象你就交往看看,工作再忙也要抽出时间谈恋爱的对吧。”
“这不有个捂不热的白眼狼我正追着呢吗?”
王诗阳漫不经心的声音良久才传过来,叶梓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他说的真没错,自己还真是个白眼狼……叶梓想说不要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想说自己一直以来已经把他当做亲人了,想说自己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他,可是最终她只是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沉默一瞬间充斥了车内,只有李圣杰悲情地唱着那首痴心绝对。
车子终于停下,王诗阳停好车,笑着拍了拍叶梓的头顶:“走吧,去我家看看,保证你会喜欢。”
叶梓跟着他走进一栋很新的高楼,电梯很快就下来,王诗阳按了17层,这个楼一共是18层,到了门前,王诗阳耸耸肩,在密码防盗门上输入了叶梓和他的生日组合,叶梓还没来得及感慨,王诗阳就拉着叶梓走了进去,叶梓一进去就愣住了,不是说这个房子有多大多豪华,而是这里的装修风格和她在S市的房子几乎一摸一样,仔细一看也能看出区别,不管是大块地砖还是墙纸,都是自己曾经一眼看中又被高额的价格吓得退避三舍的高档材料。
叶梓呆呆地愣在那里,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王诗阳轻咳了一声:“我刚开完会就直接去机场接你,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得先洗个澡,你自便啊,哦对了,那个房间给你住,你先把行李归置一下。”
说完,王诗阳从鞋柜里拿出两双一模一样的拖鞋,自己换上了大的那双,又把换下来的鞋子放进鞋柜,慢条斯理地当着叶梓的面脱下西装扔到沙发上,走进了浴室。很快浴室里传来了水声,叶梓换下鞋子,拖鞋比自己家里的那双还合脚,她将行李放在那间卧室里,不出所料还是和她家一模一样,就连窗帘的花色都相同,也不知道王诗阳找这些材料花了多大的功夫。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想找瓶水喝,王诗阳是不会自己做饭的,经常会听他抱怨吃餐厅的饭都腻烦了,可没想到厨房里各种厨具应有尽有,摆放的位置不用说,也和她家一样……叶梓忽然没有了喝水的兴致,扶着额头回到卧室,静静坐在床上,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杂瓶一般。
很快王诗阳一身浴袍出来了,头发上还滴着水,喊了她两声发现她在卧室,于是在卧室的门口边擦头发边问:“你要不要洗个澡?晚饭我们就在家吃,你给我煮个面条就行,我实在是太想念你的手艺了。”
叶梓还在愣神,听到他这句话心里一软,答了声好,拿出换洗衣服出来了。当她看到浴室里有两套洗漱用具和一整套还没开封的女士护肤品时,已经没有一丝惊讶了。快速冲了个澡,又将浴室的地面擦干,换上自己的保守睡衣走出来,书房的门开着,王诗阳已经换上了睡衣,正在里面对着电脑忙碌,听到她出来的声音,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开口:“时间还早,厨房里有挂面,食材我昨天买好了,你不用着急做晚饭,自己看会儿电视吧。”
叶梓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也不算早了,看来王诗阳真是从不按时吃饭,又听他说挂面皱了皱眉,看他的样子没忙完是不打算吃饭的,于是打开橱柜和冰箱看看都有什么食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家伙难道是把菜市场搬来了吗,不但如此,橱柜里居然还有没开包装的面粉和大米,她不禁为即将生虫被扔掉的米面感到异常惋惜,收拾好思绪动手活起面来。
等王诗阳忙完已经华灯初上,切好了的面条端放在旁边,叶梓正在洗香菇,水龙头哗哗作响,连王诗阳走进厨房的脚步声她都没有听到,感到一只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叶梓回过头见王诗阳神色莫名地盯着她,她有点儿不明所以,就听王诗阳说:“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了家的感觉……不说这个,需要我帮忙吗?我帮你打鸡蛋?”
叶梓眼睛一热,连忙眨了眨眼睛,不由分说将王诗阳推出了厨房,很快三碗打卤面出锅了,王诗阳风卷残涌地吃着面条,毫不顾忌形象,嘴里还含糊地说:“还是你最了解我,知道一碗肯定不够我吃,简直太贤惠了。”叶梓慢条斯理地吃着,完全不理他的胡言乱语。
酒足饭饱,王诗阳仰在沙发上抚着肚皮,叶梓无奈地收拾残局。叶梓刚洗完碗,就感觉腰上多了两只手臂,王诗阳的呼吸声清晰地传来,颈间一阵热气,温热的舌一下一下轻舔着她的耳垂,叶梓愣愣地不知该如何反应,这些年他们两个独处的时候很多,共处一室也不止一次两次,可是王诗阳每次都很规矩,从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更不用说像今天这样。
见叶梓没有反对,王诗阳似乎受了鼓励一般,将叶梓的身体扳过来对着自己,嘴唇从头发,额头,鼻尖一路向下,最后印在了唇瓣上,他仿佛怕惊动叶梓一般,嘴唇异常轻柔地摩挲着,舌尖在那上面一下一下轻轻滑过,仿佛在品尝世间美味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不再满足于此,一只手滑到叶梓的腰间,在那里轻轻捏了一下,叶梓惊叫着张开嘴,他的舌头趁机钻了进去,舌尖一路追逐着她的,感觉到两个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王诗阳一把将叶梓打横抱起,快步走到自己的卧室,卧室窗帘紧闭,只有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不知何时被点亮,一股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着,叶梓任由王诗阳将自己轻柔地放在床上,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就这样吧,就这样吧,能遇到一个多年如一日地为自己花费心思,给自己充分的时间不紧逼不远离,小心翼翼又百般讨好的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有何意义呢?
思绪流转间,叶梓忽觉身上一痛,这才发觉王诗阳正用力地吮吸轻咬着她锁骨处的皮肤,滚烫的大手已经探进她宽松的睡衣里,里面的文胸已经不知何时被解开,松松地挂在身上,叶梓忽然清醒过来,一把按住王诗阳在自己腰间滑动的手,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王诗阳的身体瞬间僵在那里,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愈发的清晰,叶梓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良久他抽出手,无力地翻倒在另一侧,和叶梓并肩躺着,气息不稳声音沙哑中透着一丝性感的慵懒:“还是不行吗?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叶梓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涌出来,她翻过身将头倚在王诗阳的肩上,一只手臂紧紧地抱着他,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连同声音也颤抖起来:“对不起,诗阳,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放不下,表面上我装的云淡风轻,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我不敢打开任何与过往有关的东西,好像这样很多东西就可以如同记忆的闸门一般关闭,可是我不能欺骗你,更不能让你用一片真情换我这颗残破的心,这样的我真的配不上你,你原谅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在这个只有我自己的世界里,我只能用拼命的忙碌麻木自己,你是我唯一的温暖,就和我的亲人一样,我不想失去你,求你别再让我又变成一个人……”
王诗阳感到自己的脸颊湿润了,他吸了吸鼻子重重地吐了口气:“好了,我又没说和你绝交,哭成这样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自己好像是刚欺负她了……
王诗阳无奈地轻轻拍着叶梓的后背,就像安慰受惊的孩子一般,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力和自嘲:“叶子,这么多年了,从我刚认识你到现在,我从来都是输的那个人,我承认,刚开始在游戏里和你说在一起,其实就是想玩儿玩儿,我那时候就好奇,你的游戏名,你所说的各种喜好,简直太对我的胃口了,我就想啊,B大的美女会不会有所不同呢,说实话,要是那时候你答应了和我在一起,估计新鲜感一过我就把你忘到爪哇国去了,可是我千算万算没算到,我以为的玩儿一玩儿却输给了你的真心不在意,于是我不平衡了,我和自己发誓非找到你不可,说到底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我被你个小妮子耍的团团转?后来我托B大的朋友找你,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我也想过再找个新猎物,很快就能把你忘记了,可惜啊,我那时候还不明白比刻骨铭心的爱情更加让人难以释怀的就是发自内心的不甘,就像那时候的我一样,居然没有了猎艳的心思,现在想想真是只缘身在此山中。”
说到这里,王诗阳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迟迟没有再开口,不知过了多久,王诗阳发现叶梓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这才发现她居然睡着了,真是没心没肺。小心翼翼地将叶梓的手臂从自己的腰间挪开,将她的头轻柔地放在枕头上,又仔细地帮她盖好被子,王诗阳的眼睛眷恋地注视着她,昏黄的灯光,映着她犹带泪痕的脸颊,她的头深深地埋在大大的枕头里看起来异常的柔弱,墨色长发略显凌乱的散落着,有几丝还粘在了脸上……这不是王诗阳第一次看到睡着了的叶梓,很多次跟着她一起带团的时候,在一次次旅行结束顶着星光往家赶的时候,她就会靠着座椅睡在车上,脸上是难掩的疲惫,连睡梦中都紧紧蹙起的眉毛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事重重,每每这个时候,王诗阳心里就会泛出丝丝的心疼,而现在,她活脱脱像只任凭自己为所欲为的小猫一样躺在床上,自己居然怎么也不忍心生出逾越的想法,看着她依旧是紧皱的眉头,王诗阳无力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替她将凌乱的发丝整理好,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你听不到也好,就当我给自己这么多年的痴恋画个句号吧……还记得那天在警局见到你,我真的愣住了,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你要是知道了我当时脑海里闪过的是什么念头肯定又要唾弃我了,我是不是该庆幸你现在听不到呢?我当时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你,就想胸够大,腰够细,屁股也够翘,压起来肯定很舒服……呵呵,你别觉得我龌龊,实话告诉你,哪个男生见到漂亮女生思想不龌龊啊,只是有的人敢实话实说,有的人道貌岸然装清高而已,当然你要是醒着我也不敢说……后来你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我,当时你的表情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真的很可爱,我很顺理成章地接近你了,我和所有人都说自己一直在找你对你动了真感情,其实啊,我那是在骗人呢,骗所有人也包括我自己,谎话只有说的连自己都相信了才能骗过别人,什么真感情,说到底还是三个字——不甘心,我就那样像个称职的演员一般浸入到你的生活里,点点滴滴。可惜还没等到我收网,你就告诉我你有男朋友了,心脏一瞬间袭来的剧痛让我幡然醒悟,什么不甘心,什么骗所有人,都是我不一厢情愿不肯直视的自欺欺人罢啦,我自以为逼真的表演连我本人都已分不清哪些是假的,哪些是真的,亦或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
王诗阳俯下头在叶梓微皱的眉间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回忆似乎带给他巨大的欢愉,唇边的笑意不自觉地映出来,很快又被一丝苦涩侵袭:“那段日子很难熬,抽烟喝酒打架逃课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可是不管我怎么麻痹自己,就是无法说服自己放弃你,看到你失恋伤心,其实我比你更伤心,可是仿佛又有了一丝希望,而你却无情地消失了,从所有人的生活里消失,还好我先找到了你,我想热烈如火的感情打动不了你,那我也尝试细水长流吧,可我还是输了,不是输给了江南,而是输给了你的坚持和等待,即使他那样伤你的心,你依旧无法割舍,如果这份感情是对我,那我该是多么幸福的人,可惜我等不到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等不到了……”
王诗阳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他紧闭双眼咬紧牙关,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其实这样也好,我老爷子应该也不会接受你,此时你拒绝我反而省了我日后的诸多麻烦,我可是个孝子,万一冲突真的发生了,我还真不知道会怎么选,现在好了,我不用因为这个费心了,七年了,是我该醒悟的时候了,叶子,我最爱的叶子,也许看到你幸福才是我在这段独角戏里真正的救赎。”
王诗阳无声地流着眼泪,抬手关闭床头灯,紧挨着叶梓躺下,过了一会儿又坐起来将身上的睡衣脱掉,只余内裤,黑暗中又小心地将叶梓的睡衣脱掉,因为怕她忽然醒过来,两件衣服脱了十几分钟,直到自己满头大汗才算脱完。王诗阳坏坏地轻笑出声,将窝成一个虾米形状的叶梓抱进怀里,满足地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眼,他当然没有发现,就在他自以为没有惊动熟睡的叶梓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叶梓的睫毛微不可见地抖动了一下再没有下文。
同样的夜晚,Linda终于在十一点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她锁好办公室的门准备回家,在路过老板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门缝里有灯光透过,她无奈地摇摇头,作为老板的秘书,关心老板的身体健康也算工作之一,更何况这个老板刚刚胃溃疡出院,她不轻不重地在门上敲了三下,得到回应推门进入:“江总,需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