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要说第二次。”厉胜男冷冰冰的说道。
顾城咧了咧嘴，还是坐了回去。
“我就当是倾听自杀者身前最后的遗言了，说吧，我记着呢。”顾城满不在乎的说道。
“哪天我晕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雪狐好像是下令，让他的手下杀了我。为什么我还活着。”厉胜男说道这里的时候，微微的闭了闭眼，过往的一幕幕就像是电影的胶片一样在她的脑海当中滑过。
“他没有杀你，而是将你弄晕过去，造成了一种假死状态。也正因为他这样做了，所以我也饶了他一命。不过可惜的是，他多半已经死在了那场爆炸当中。”顾城说道。
“一共死了多少人。”厉胜男问这句话的时候，身体都在发抖。
这就是她多日以来的梦魇，不敢直面却又无数次回忆起的事情。
“我哪知道啊，将你带出来之后我就被送到警察局重点看管起来，昨天才放出来呢。死亡人数这种事情，你应该问你的上司啊，他比谁都清楚。不过我估计都死的差不多了。哪天去的人，就没听见有几个活下来的。”顾城耸耸肩膀说道。
“都死了吗。混蛋！”厉胜男死死的咬着牙齿，眼眶刹那间又红了起来：“雪狐的人也这样死掉，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顾城说：“如果你没有其他的问题，我可以走了吗？现在我只想要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我真的好累。”
“最后一个问题。”厉胜男说道：“你，到底是谁。”
顾城没有回答，而是露出了一个神秘笑容。
“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对不对，在宴会上他们对你的态度就截然不同，顾城，你到底是谁！如果这件事情是因为你而起，我一定会抓住你的。”厉胜男大声的说道。
顾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那你就要养好身体，躺在床上可是抓不住我的哦。”
说完摆了摆手，大步的往门外走去。
打开房门，任国华还有厉胜男的父母都看着他。
顾城说道：“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的差不多了，现在我可以回家了吧。”
任国华看了看病房内，登时喜形于色。
厉胜男居然坐了起来！
“好，但是请你的通讯随时保持畅通。”任国华说道，然后将顾城送出了医院。
厉玉书跟妻子走到了厉胜男的床边，妻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女儿给抱住了：“闺女啊，你可吓死妈妈了，以前我就说，女孩子当什么警察啊，乖乖的去企业上班不好吗？你看看现在，妈妈的半条命都被你给吓没了啊，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儿，让我以后可咋活哟。”
厉胜男也紧紧的抱着母亲，有些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妈，让你为我担心了。”
等到母女俩沟通的差不多了，厉玉书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干得不错，老爸以你为傲。”
厉胜男说：“爸，我还要继续当警察。”
第152章 癫狂
顾城回到家，直接就将自己扔到了床上，扯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在发抖。
恐惧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说厉胜男是懦夫，其实最大的懦夫，是他。
沉迷于过去无法自拔的人，也是他。
到现在，他其实也没有真的忘记小鹿，更加忘不掉被他亲手终结了生命的爱丽莎。
这是一个顾城永远都无法从里面抽离出来的梦境，好像一块丑陋的伤疤，盖在了他的心上，不需要低头，不需要破开胸膛，只要闭上眼睛，伤疤就变成了狰狞的笑容，嘲讽、咒骂、鄙夷，潘多拉的魔盒就藏在了伤疤下面，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顾城。
让他寝食难安。
“不要跟着我，不要。”顾城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咆哮，汗出如浆。
挣扎了一个小时之后，顾城从床上跳起来，旋风般的冲到了门口，拿起车钥匙就跑了出去。
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尹瞳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到顾城仿佛可以吃人的目光，尹瞳还吓了一跳。
“我有事儿想要跟你说，你现在要出去吗？”尹瞳小声的说道。
顾城根本就没有搭理她，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直接往楼道走去。
尹瞳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他还在记恨自己？没道理啊，就算要恨也应该是自己恨他才对。
他哪里冒出来的底气。
太过分了。
“顾城你给我站住。”尹瞳在后面大声的喊道，不过回答她的只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就听不到了。
“这个混蛋。”尹瞳又急又怒，最后冲着顾城家的房门狠狠的踹了几脚发泄情绪，只是看到房门上清晰的脚印，尹瞳又跑到自己家里拿来了毛巾，将房门给擦干净。
越想心里越是不平衡，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帮他擦门啊。这不是犯贱吗？
讨厌死了。
尹瞳狠狠的跺了跺脚，转身回家。
顾城开车一路风驰电掣的来到了萌萌的学校，然后直接就往学校里面走去，门卫想要出来阻拦他，不过看到顾城的样子，又吓得往后面退了好几步，差点双腿一软直接坐地上。
顾城漫无目的在教学楼里面溜达着，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脑子乱的就像是一锅滚烫的稀粥。
“顾城？”小鹿从办公室走出来，正好看到了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顾城。“你怎么来了，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呢。”
顾城转身看着小鹿，快步的走过去将小鹿抱在了怀里。
很用力，抱得很紧。
小鹿都愣住了，身体僵硬的好像是石块。
这样的拥抱，已经有十年未曾体验过了。
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小鹿也轻轻的环住了顾城的腰，柔声的说道：“这么大了，还撒娇啊。”
然后小鹿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有冰冷的液体，身子往后退跟顾城拉开距离，看到了已经泪流满面的顾城。
“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小鹿担忧的说道，“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让你不开心了？”
办公室走出来了另外一个男老师，看到这一幕之后登时怒火攻心，冲上来大声的咆哮：“喂，你是谁？怎么跑进来的，放开小鹿老师，不然我报警了。”
顾城双眸赤红的看着这位男老师，嘴里蹦出了一个字：“滚。”
男老师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小鹿居然被另外一个人抱着，他就无法保持淡定，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来，说：“快点放开听见没有。”
顾城怒道：“我让你滚啊。”
然后一拳打在了男老师的脸上，直接将他给打飞了出去，后背重重的撞到了地板上，发出一连串的哀嚎。
这么大的动静，办公室里面的老师，还有那些在上课的老师都跑了出来，纷纷指责顾城滥用暴力。
顾城的耳边就好像忽然出现了上万只的苍蝇，嗡嗡嗡的叫个不停，他在原地慢慢的转圈，看着那些义愤填膺的老师，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杀。
杀光他们。
“顾城，顾城！你先走吧，有什么事情等放学之后再说好不好。”小鹿说道。
顾城惨然一笑：“你又要让我走？十年前你就是这样说的，十年之后还是这样。”
“不是的，顾城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小鹿着急的说。
“我走，我走就是了。”顾城甩了甩头，有些踉跄的往外面走去。
“你不能走，打了人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有人站出来大声说道。
顾城冷笑：“那你想要怎么样？打架我奉陪到底。”
小鹿连忙说道：“不要打架，大家不要误会，回头我会跟你们解释的，现在还是让他走吧。”
“小鹿老师，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不严惩他的话，以后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入我们学校吗？现在世道那么乱，天天都有新闻说什么地方出现了变态，专门拿小孩子撒气。我看他就很像嘛。”一个中年女老师冷笑着说道：“不过小鹿老师你居然认识这样的流氓，这我倒是没有想到。”
“顾城不是流氓，他只是，他只是。”小鹿着急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顾城哈哈大笑，说：“没错，我就是流氓，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不过你放心，就你这样腰身比水桶还粗，胸部都快要怂拉到腰间的中年泼妇，我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的。看你额头有些发黑，嘴唇干涩眉间还有极重的怨气，你老公应该很久没有跟你那个了吧。也难怪，跟你做那事儿，跟强暴一头猪有什么区别。”
“你说什么？”中年妇女瞬间炸毛了：“你敢羞辱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顾城不想要脏了自己的手，也不想要打女人，只是一味闪避，结果最后这个女人的攻击，全部落到了小鹿的身上。
“小鹿老师，我不是故意的，你让开，今天我非得要教训这个人才行。”中年妇人大声的说道。
“够了，都在这里围成一团，像什么样子，都给我回去上课去。”一个充满了威严的声音在人群后面炸响，众人主动让开一条道路，喊了声校长。
第153章 我不结婚
校长看了一眼顾城，重重的哼了一声。
看到校长的瞬间，顾城也斯巴达了。
“院长。”顾城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
“疯够了没有？”校长冷冷的说道。
“我。。院长，对不起。我情绪失控了。我只是。。对不起。”顾城完全失去了方寸。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让他尊敬让他发自心底崇拜的人，那么就只有眼前这个老者。
他曾经是孤儿院的院长，顾城、黄玉峰都是他一手带大的，只是没想到十年未见面，院长变成了校长。
“跟我过来，这么久没见，你小子倒是出息了啊，居然跑到小学里面来撒野，怎么地，是不是要实现以前的梦想，脚踢幼儿园，拳打敬老院啊。”校长愤怒的说道。
但是这句话很有喜剧效果，本来有些严肃的气氛，瞬间变得缓和起来，有几个年轻点的老师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马上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顾城低着头，完全变成了一个乖宝宝。
小鹿担忧的看着他。
“小鹿啊，你也一起过来吧。其他人都散了。”院长说完之后，带着顾城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校长办公室。
顾城跟鹌鹑一样站在原地，之前的嚣张之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在这位老者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不懂事只晓得调皮捣蛋的孩子。
校长摸了摸口袋，然后对着顾城说道：“烟。”
顾城麻溜的拿出香烟递给了校长。
“不错嘛，软中华呢。你小子现在混的不错啊。”校长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表扬还是在讽刺。
顾城没敢说话。
“坐啊，难道要我喊你啊。”校长说道。
顾城小声的说道：“院长，我错了吗。你打我手心好了。”
说完还真将手伸了出去。
院长嘴角抽动了两下，说：“给我老实坐下。”
“说吧，十年了，你小子一个电话一封信一个字都没有留下，足足消失了十年。十年时间你跑哪儿去啦！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吗？小鹿为了你，眼睛都差点哭瞎了。”院长猛的一拍桌子，上面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顾城沉吟的说道：“院长，我去国外了。”
“国外？”院长皱眉说道：“你哪里来的钱？”
“偷渡。”顾城说道。
“真有出息啊，偷渡。”院长似笑非笑的说道：“一个初中刚刚毕业的小娃娃，却偷渡到国外，你以为是在写安徒生的童话故事吗？欺负我老糊涂了是不是。老实说，到底跑哪儿去了。”
小鹿担忧的说道：“校长，医生说你不能够生气的。”
顾城连忙符合道：“就是就是，院长，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别气坏了你自个儿身子。”
院长摆了摆手，气呼呼的坐下：“行，你也是大人了。既然不想要说，我也不为难你。现在，你既然回来了。那么就要担负起应该担负的责任。”
顾城插嘴道：“院长，孤儿院呢？你怎么跑到这间学校来当校长了？我本来是想要去孤儿院看你的，顺便捐钱，可是没找到你。”
“听我说，别打岔。”院长不高兴的说道：“既然你回来了，那么你跟小鹿的婚事，我就做主了。选个好日子，你们结婚吧。”
顾城哐当一声从椅子上跌落到了地上。
“干什么？激动地坐都坐不稳啊。”院长终于笑了出来：“其实你跟小鹿的事情，我心里都清楚得很。在我们这些老家伙眼里，你跟她早就是一对了。就是异地分居而已。顾城啊，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小鹿也是。姑娘家到了这时候，就应该要结婚生孩子。不然年纪大了生娃，很痛苦。”
顾城想说什么，但是院长完全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而且这些年，小鹿一个人过的很苦，我们这些老家伙看在眼里，心疼啊。跟她说了很多次，让她不要等你这个王八羔子，可是小鹿不同意啊，非得要等你。当时我就想，你这个王八犊子如果敢回来，老子非得抽死你不可。结果，这一等啊，就是整整十年啊。女娃子有几个十年可以浪费，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情。”
“不是院长，我。”
“别说了，我明白。十年来小鹿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基本上来往的对象就只有黄玉峰那个混账玩意。说起黄玉峰，我就要多说两句。这家伙干什么不好，学人家混黑社会当混混，我知道之后差点没被他给气死。这小子心里也清楚，根本就不敢来见我。不过我打听了一下，他这些年也没有做过什么丧天害理的事情，我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老古板，这个社会啊，没有纯正意义的黑，也没有绝对的白。只要不做坏事，一切都好说。但是当混混终究不好，你回来了就多劝劝他，那家伙就听你的话。”
顾城急了，声音稍微大了些：“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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