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房间没有开暖气,冯晶晶孤独地站在大房间地中央。她环视室内空间,满目清清冷冷,即使衣服穿得再厚,也阻挡不了心底的冷,她想念成隽的体温。
暖气没开,手里捏的信封和剧本没有放下,身上穿的外出大衣也没有脱掉,冯晶晶就维持着外出归家的状态。这样傻傻地在房间中央站着。
仅仅片刻,便觉得冷意袭人,冯晶晶跺跺脚,决定先去开了暖气。等成隽回来时,她再好好声讨他,大半夜的怎么就出门了,不知道她怕冷么。
冯晶晶撅着嘴去开暖气,弄好后,她坐在沙发上等成隽回来。一边等,一边把韩俊钦给她的信件放在桌子上,想着待会怎么和他谈这个事情。
思索着说话方式,冯晶晶又抽出信纸再看一遍。信地内容比较长。但是,归结韩俊钦提出的解决办法很简单。
韩俊钦提出,冯晶晶和成隽继续维持现实恋爱关系,另一方面,冯晶晶不与韩睿康做现实生活中的恋人。冯韩二人的恋爱关系在戏剧中进行。做一对银幕情侣。而他韩俊钦将发挥他在演艺圈的影响力,力促此事成功。
初时,冯晶晶看着就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待她看完,沉心默想,又觉得这个主意提得妙极,最好地解决了她烦恼的事情。不过……
她还是有疑问的。
首先,银幕情侣问题。
按韩俊钦的意思,冯晶晶有感情洁癖,即使与韩睿康和好如初,但终归还是对他地滥交有心理阴影,倒不如在戏里做一对情侣,也算成全了他们的初恋,保存了美好的记忆,同时,在戏里如何都可行,只是出了戏,两人的关系即恢复成普通朋友,不谈恋爱。
银幕情侣可不是只拍一部电影就能叫银幕情侣地,那需要二人共同合作许多部电影作品,且演的都是情侣关系,韩俊钦怎么保证韩睿康和她能够再往后的演艺生涯中一直做银幕情侣呢?
对此,韩俊钦表示冯晶晶不必担心此事,他能够做安排。
所以,冯晶晶只需要表态,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说实话,韩俊钦没有看错,她真的如韩俊钦所言,对韩睿康滥交一事心存芥蒂。
不是不爱韩睿康,也不是不能原谅韩睿康,关键,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就好像碎成两瓣的镜子,再重新黏合,那之间终归是有了痕迹,不再是原来崭新如初地光滑模样。
她不能保证自己日后一旦与韩睿康重新有什么争执,不会把滥交地事情翻出来刺激他、伤害他,让自己得了口舌地胜利,而要他无限去痛苦。
冯晶晶知道自己的性格,她尽管还爱着韩睿康,但是,她确会用滥交的事情去伤害他。
若是因为心存芥蒂地事,便不再接受韩睿康,以韩睿康那么决绝的态度,她不是亲手毁了他是什么。
毁掉自己的爱人,她做不到。
再说,她也不能辜负一心为她的成隽。
成隽在她最需要的时刻,照顾她,爱她,他对她情深义重,默默守望这许多年,要她绝情对他,是万万不能够的。
这两厢为难,不由冯晶晶感叹: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如此,韩俊钦提出的办法不啻最妙,既是照顾了成隽,也考虑到了韩睿康,更解决了她惑于选择的难题。
她除了答应,还能够怎么着呢?
她答应了,但不意味着韩睿康也能够答应啊。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怎么让韩睿康答应。
冯晶晶提出的问题,韩俊钦早已思虑成熟,只是,说出那个话,他是无比的艰难——
“自卑。”韩俊钦闷闷吐出两个字。
醍醐灌顶一般,无须韩俊钦再多说一字,冯晶晶已完全明了他的意思。
要韩睿康答应银幕情侣的事情,就必须先伤害他的心,用话刺激他,让他产生强烈的自卑感,自觉配不上冯晶晶。如何让一个冷傲地少年自卑呢?无非是用美好对丑恶的方式。
冯晶晶撇撇嘴。问:“谁去说?”
韩俊钦深深吸口气,又重重吐出后,说:“只有你才能打击到他。”
“不……”
“你有更好的方法说服他?”韩俊钦倏地截断她的话,问得咄咄逼人。
冯晶晶语塞,她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而且,就这个问题和韩俊钦争执什么不能伤害韩睿康的问题,简直是装B的行为。
再度伤害韩睿康……
冯晶晶不服气地说:“如果你是我。你要去说服韩睿康,你会怎么说?”
奸诈的丫头,把球踢回给他,那个是他儿子诶,让他开这个口……
韩俊钦青筋微冒,口气很不好,“你自己最介意什么事,你就告诉他。”
一句话,堵得冯晶晶讷讷无言。
明知韩睿康地死穴在那里。偏要身为父亲的韩俊钦亲口说出,冯晶晶所为不过是减轻心中的罪恶感,转嫁给韩俊钦。
见冯晶晶一脸的愧疚,那深深悠长的叹息不觉逸出韩俊钦的口。一团乱麻啊,但愿他提出的权宜之计,能够将小子慢慢导入正常的情绪轨道,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吧。把目前要紧地事情解决才是最重要的。冯晶晶和韩俊钦商定好以后。也无心吃煮到火锅里的小菜。匆匆别了韩俊钦,坐计程车回家,想马上见到成隽。告诉他暂行的解决方法,不料,回家竟然是扑空了。
冯晶晶窝在沙发里,暖气充溢了房间地各个角落,不免让人有困睡的欲望。
她掐掐脸,提起精神,等成隽回来,她要告诉他,请他不要担心,她不会舍弃他的。
转移注意力和困睡的最好方式,是做别的事情。
沙发地正对面不远是一个大背投电视机,但是冯晶晶完全无意去看电视,干演员这行地有职业病,看到播放地表演,绝对不会像普通观众那样去欣赏剧情,而是被他们的演员目光挑析得根骨分明,全无乐趣可言。
一个场景,普通观众看到的直观感觉,或是感人,或是大笑一类,但是,看到演员地眼睛里,则是分析那个演员的表演如何,灯光怎么打过来的,爆破点设置在哪里,摄影机镜头从哪里拍摄,整个场面导演如何调度……,如此,怎么会有乐趣?
还不如老实看看剧本吧。
冯晶晶心有所想,不由翻开今天刚到手的剧本。
下午粗略翻了一下,即刻被雷飞,这会儿再看,还是有被雷的感觉,冯晶晶被雷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这部戏的情节超过了她的想象力,内里关系之紊乱,不是一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
剧本的封面,白底黑字印着“《边陲狂沙行》(暂定)”几个字,看来,电影的名字也没有完全定下来,要看最后邵大师的意见。
仔细看剧本故事,冯晶晶发现这是一个脱胎于东晋十六国历史的电影故事。
一般编剧写故事,要照顾市场,注重故事的情节性,绝不会把历史事件原封不动地搬上银幕,所以,一个故事里有10——20尊重历史已是不错,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历史剧拍摄出来即招至大批“维护”历史的人狂骂的原因之一。
编剧庄景言为免观众纠缠于历史,他直接设定了一个虚构的历史环境,并且偏离了当初武侠剧的主旨,走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去。
剧中,冯晶晶饰演一对孪生姐弟,清河公主李茜宁和中山王李远宁,韩俊钦饰演赵君萧燕昭,韩睿康饰演燕蓟拓跋淮佑,《边陲狂沙行》讲述的是这样一个故事:
时中华大地上并存三个国家,一为中原赵国萧氏,一为边漠西凉李氏,一为东海燕蓟拓跋氏。
中原赵国萧氏独大,边漠西凉李氏和东海燕蓟拓跋氏以其为尊,向其上贡称臣。
边漠西凉李氏占据对外通商要道,是富庶之地,发展渐大,对中原赵国有不臣之心。
赵君萧燕昭雄才大略,察觉西凉欲有不轨举动,抢先发兵,攻下西凉,将所有的王室成员尽数虏至都城。
西凉李氏王族有一对天下无双的孪生姐弟,姐姐封号清河公主,姓李名茜宁;弟弟封车骑将军中山王,姓李名远宁,豆蔻年华,倾国倾城,殊色罕有,世人莫不知晓。
李茜宁和李远宁的性格恰恰相反,姐姐刚强、桀骜不驯,弟弟软弱善良,二人经常互换身份玩闹,连父母都分辨不清,小小少女偏爱做男装打扮。亡国前一年,李茜宁扮作弟弟向他们的父皇要到了大司马职位,督国家兵马,于是,终日扮作男装在军营行走。
年纪轻轻,哪里懂得国家政事,待俩姐弟从无忧无虑的生活中惊醒,已是变作了亡国。
赵君萧燕昭马踏西凉,破了西凉的王城,在王族俘虏中见到了这对令人惊艳的姐弟,其时,李茜宁扮作了男装,而李远宁扮作了女装,齐齐出现在萧燕昭面前,这君王即刻倾倒。
他——
爱上了这一对儿姐弟。
但他错认了他们的性别,当场,用马鞭指着男儿装的李茜宁,指名要她做他的娈童……
附录·异域别册练笔集 第七卷 第三章 陈 情
赵君萧燕昭马踏西凉,见到一对天下殊绝的姐弟,心中大爱,却错认了他们的性别。
当场,萧燕昭用马鞭指着男儿装的李茜宁,指名要她做他的娈童。
李茜宁因为他的要求,大怒,当即拔剑要与萧燕昭一战。
萧燕昭一代霸主,武胜功高,轻而易举将李茜宁制服,同时,发现她的女儿身份,强掳马上,绝尘而去。
被掳回赵国宫廷的,除了李茜宁,还有她的弟弟李远宁。
萧燕昭为驯服李茜宁,在寝殿宠幸李远宁,让她跪在殿外听床帏之声,并出言辱及西凉李氏王族,扬言她若不臣服,杀光李氏王族。
无奈悲愤之下,李茜宁做了萧燕昭的宠妃,但是,另一方面,她心中对故国的热爱和复仇的烈焰熊熊地燃烧,耻于女子之身,公主之尊,被其所辱,因而,宫廷行走,她一概做男装打扮。
皇弟李远宁性格良善温和,偏于阴柔,萧燕昭宠幸之后,萧燕昭出于羞辱目的,命其装束与李茜宁相反,以女装示人,这一系列的事情,极大扭曲了李远宁的心灵。
男儿身,王爷身份,做了娈童,又以女装示人,李远宁恨极萧燕昭,但是在一次次被他宠幸之后,李远宁恨中生出了暧昧的异样,情感交关煎熬。一路看文学网
两姐弟互换装束。导致众人错认,均以为李茜宁是男子,而李远宁是女子。
萧燕昭心中更爱李茜宁,那种女子地刚骨,世所罕见,而李茜宁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之时,心中对他的恨意则是有增无减,并暗中与宫外的残存复国力量通消息。
赵君萧燕昭宠爱孪生绝色姐弟之事。传到民间,民议纷纷,编作歌谣,赵国都城内对“娈童李远宁”大肆嘲弄。
街上风传的歌谣,传到了三个人的耳朵里。
当时,赵国丞相万易瑞在街道暗探民情时听见歌谣,另一端,出宫游玩的李茜宁和李远宁也听到了这个歌谣,李远宁几近崩溃。
万易瑞觉得此事。不是明君所为,第二天上朝时劝谏萧燕昭斩杀李氏姐弟,被萧燕昭驳回。不得已,万易瑞用计。使人预言姐弟俩是灾星,要萧燕昭远避,狙杀二人。
李茜宁得了风声,以柔弱姿态面对萧燕昭,引起他的怜惜。吹枕头风陷害万易瑞。
万易瑞觉得大事不妙。恰好。他身边有李茜宁的人,那人对他献计,说女子不足为惧……让他劝萧燕昭放出李远宁,留女子身份地李茜宁在宫廷中。
万易瑞采纳,上奏章,请萧燕昭释出李远宁,一堵天下悠悠众口。
李茜宁把复国的希望寄托在弟弟李远宁身上,果然,事成,萧燕昭要放出李远宁,送到边陲做太守。
李远宁绝望,他爱着萧燕昭,愿意自刎姐姐面前,也绝不去上任。
李茜宁恨怒,但是又毫无办法,她内心复国的愿望非常炽烈,将自己做了那男儿身,她暗中与弟弟再次互换身份,骗过萧燕昭,顶替弟弟上任太守,去到边陲。
皇宫中,萧燕昭得知受骗,派人去追,已经来不及,李茜宁远走。
出宫上任途中,李茜宁因为过于貌美,差点遭到暴行,幸亏有一武功高强的少年拓跋淮佑救了她,并将伤重的她带到师父五峰老人处将养。
有救命之情,又得养病期间的朝夕相处,李茜宁与拓跋淮佑互生爱意,只是,彼此隐瞒了身份,李茜宁自称是官家小姐,而身为东海燕蓟拓跋氏皇族太子的拓跋淮佑则自称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其后,拓跋淮佑请示过师父五峰老人后,指点李茜宁的武艺,令她武艺大有进境,同时,两人爱得交关,鸳盟初定,一夕缠绵,徜徉大漠水泉之间,情浓无限。
可是,李茜宁终归忘不了亡国之恨,在某一个早晨,她割下一缕断发放在拓跋淮佑身侧,不辞而别。
李茜宁赴任后,大力召集亡国余众,初步聚集一支八千人军队。
军中有人不服管束,背地嘲笑李茜宁地阴柔女相,与其他人谈及李茜宁和李远宁淫乱赵国宫闱之事,言行间污词秽语,及其不堪。
李茜宁怒极,骤然出现,一剑斩杀此人,以武威服众,并叫人制作一副面具戴在脸上,遮挡绝色容貌,在人前永不摘除。
拓跋淮佑醒来,不见意中人,心急如焚,正要寻找她,却遇上燕蓟皇族派来报信的人,他的父皇即将驾崩,传他回去见面,登基即位。
拓跋淮佑回到东海燕蓟,他的父皇临终前留下遗言,要他挥师南下,攻占赵国,做出一番天下霸业,拓跋淮佑欣然允诺,其父溘然长逝。
三年。
世间悄然发生了变化。
赵君萧燕昭因李茜宁地离去,淫乱享乐不断,醉生梦死一般生活,李远宁则成为了姐姐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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