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马上就去…。孩子们把老师刚才教的题在做做,老师马上就回来“
小店里的电话一直响着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再打“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爸…。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当生命有了期限,惶恐突然狂卷而来,没有人可以代替你此时的哀伤,这个时候除了寄希望于奇迹的出现,还是奇迹的出现。。。。。。。。祈祷中。。。。。。。。。。。
☆、命悬一线
柳瑂仁绷紧了每根神经看着柳楠一遍一遍的打着电话,当电话里一次次传来“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柳瑂仁的心绷到了一块,牵着他所有的血液向他头顶以百米的速度冲刺着,内心的绝望让他痛苦哽咽着。
“方桂花呀!方桂花…。。你都看见了吧?好呀,我们这就随了你的心,全家都到天堂来见你了哈哈哈…。。这回你高兴了吧,我们很快就会去陪你的呵呵呵…。很快…。。很快…。。”
在柳瑂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真的看见方桂花了,她鄙视的看着自己,还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他柳瑂仁在方桂花的面前一点一点的变小…变小…。。最后变成了一粒灰尘不见了……
“咣当…。当当…。。”
“爸…。爸……爸…。。你怎么了?你醒醒呀?爸…。呜呜。。。。你别吓唬我呀,爸……爸睁睁眼睛呀?爸…。。爸…。。啊啊啊……”
“柳老师,先别哭了,快送你爸去医院吧,”
小店的女老板帮着已经慌成一团的柳楠抬着柳瑂仁出了门口,想要拦住一辆过往的车辆。
“呀!这是怎么了?快抬我车上吧,马上送医院去”
红厂长看着父女俩进了校外的这个食杂店,谁想只一功夫,这个柳瑂仁怎么就被抬出来了?心里想着糟了,看样方强那小子真的拿钱跑了。可是现在救人要紧,他柳瑂仁跑不了,方强也就能找到,先送人上医院吧。
“还好送的挺及时,你爸是脑局部出血,也就是脑溢血,我们建议家属把病人送到县医院去,毕竟咱这是个小镇医院,医疗水平还是有限的。那边我们给联系,及时的做手术,止住出血点,病人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好的,大夫,我马上就找车去”
“柳老师还是用我的车吧,这样快点”
“谢谢你红厂长,谢谢你…。。”
“还有,病人这一路上尽量把他放平,只要别震动头部,保持头部水平位搬运都可以,以免堵住呼吸道,造成窒息。”
“嗯…。知道了”
红厂长一直陪着上了医院,看着柳瑂仁被推进了手术室,柳楠很感激的来到红厂长的身边。
“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要不是您给垫付的药费,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等我的家里人来了我就把钱还给您,谢谢您…。谢谢您…。”
“不用谢,赶上了谁都会帮忙的,柳老师…。你…。。你爸和你说什么没有?”
红厂长一直想知道事情的结果,他不想靠推断就把自己这上百万的货款给彻底的丢了。
“红厂长您是…。。什么意思?”
柳楠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按理说,这个时候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但是我们真的很急,你就理解一下吧”
“红厂长您到底要说什么?”
“来,柳老师我们过来说,别吵着医生给你爸做手术”
“哦…。你说吧”
来到手术室右边的一排长椅上坐了下来,柳楠的眼睛还是不放心的看着手术室的门,哪里毕竟还躺着自己的父亲,生死未卜呢。
“柳老师是这样的,方强他…。。他有可能带着厂子里的货款跑了,我只是说可能啊,因为我们一直都联系不上他,所以……。。’
“哦,所以,你们就和我爸说方强拿着你们的钱跑了,你们凭什么这样说?啊?我说我爸怎么突然就会来学校找我,怎么就突然那么激动,还晕了过去,我告诉你,我爸要是不好我和你们没完,没完…。。“
气的从凳子上跳起来的柳楠指着这个装大尾巴狼的红厂长就是一顿臭骂,要不是因为他的所以,爸也不会进了医院,也不会到现在还在抢救中。他们倒好,装老好人,假惺惺的送她们来医院,弄了半天都是他们惹的祸。
“柳老师你不要激动好么?事实上这件事可以确定就是方强携款出逃了,但对于你爸的病我们还是有责任的,我们垫付的药费,就算我们对你们的补偿了“
“补偿,你们补偿得了么?好好的一个人,说倒下就倒下了,这个家刚刚有点好过些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你还叫我们怎么活,怎么活……。“
柳楠有些激动的伏在墙上,用力的锤着,哭着,宣泄着她内心里无法排解的憋闷,同时她也在心里祈祷着柳瑂仁能挺过来这关,不要出事,不要出事…。这个家里就算他只是个摆设,那也是这个家的脊梁呀,岚姨不能没有他这个丈夫,柳岩不能没有父亲,柳楠也不能没有他……。。
“柳老师,有些话我们还是要说的,如果你和方强联系上了,你就叫他早点把货款打回来,我们就算原谅他了,要不我们就会报警的,这样对谁都不好,我们损失的是钱财,他丢掉的将会是青春“
“去去…。。你们现在就去报警去啊他方强做的事你们去找他,他的事和我们这个家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好…。柳老师今天我不和你说了,你有些激动,等你爸好些了我们再谈,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吧”
红厂长把自己的名片放在了椅子上,转身离去了,在柳楠这么激动的情况下什么问题都不好谈的,可是怎么办?一个是厂子里急等这笔钱用呢,二个就算不是急用,这么一大笔钱被方强拿走了,也是不容的。
报警吧,厂里也想过。方强没进厂子的时候就听说是个混混,狠茬子,这要是真的把他逼到绝路,那些钱就真的也就没了,最后闹个他——方强进了大狱,厂子里平白的就会多出上百万的亏损,对于他们这个刚刚有些起色的小厂子也算是一大劫难了。
当然红厂长还是希望通过他的家人,联系上方强,让他把钱拿回来,也不追究他的责任了,也算息事宁人,各得其所吧。
柳楠用力的捶打着墙壁,但这丝毫没有减轻她心里的痛,反倒引来了其他人的异样眼光。
“姑娘别凿了,一会医生听见了会说你的”
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过来劝住柳楠,扶着她坐到身边的长椅上。
“姑娘别哭了,我也没看见你其他的家人在,也不知道你的什么人进了手术室,这个时候你要是垮掉了里面的人可怎么办?别哭了”
是呀,自己要是垮了这个家也就到头了,岚姨,一定急坏了,不行,要先给岚姨打个电话。
“哦,知道了大娘谢谢你,我没事的”
起身柳楠向楼下跑去,这个时候她才想起家里那个女人一回来看不见他柳瑂仁,还以为他又喝酒去了呢,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呢?
“喂,王姨,我是柳楠呀,您有时间没?麻烦你去我家告诉我岚姨一声,我爸住院了,我现在在县医院呢,叫她不要着急,没什么事,这边有我就行了,有什么事我会再给她打电话的”
“柳楠呀?你爸咋住院了呢?没事吧?好好,我这就告诉你岚姨去,”
“没事王姨,你就告诉我岚姨不用挂念就好,这边有我呢”
“好好…。我这就去”
撂下电话,柳楠给学校里又打了一个电话,请了几天假,这才又小跑着一路向六楼奔去。
气喘吁吁的到了楼顶,手术门还没打开,看来手术还要一段时间,不会是很严重吧?柳楠看着手术室那几个字,心里怎么就觉得那就是一道阴阳两隔的门呢?
她期待着门早点打开,还能看见柳瑂仁哪邋遢不堪的样子冲着自己笑。可是,她又怕那扇门突然的就打开,医生用生硬的口气和自己说,不行了,家属来看看吧。此时的她真的是矛盾的直跺脚,徘徊在手术室的门口不停的渡着步。
方强?这个暖暖的名字这个时候突然扎痛了柳楠的心。她不相信方强会拿着厂里的货款钱就那样跑掉了,他答应过自己要好好的做人,要照顾自己一辈子的,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这几年他不一直都做的很好么?难道他是个傻子么?在自己顺风顺水的时候去犯一个滔天的大错么?他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打死柳楠都不会相信他的脑袋会让驴踢了,做这么没脑袋的事。
可是他最近为什么都不联系自己了?打电话也不接,总是关机状态,难道他出事了?不会是让人给杀了吧?啊………。?
想到这里柳楠心里一紧,天呢!上百万的货款这会让很多人红了眼睛的,方强不会真的让人给杀了吧?这太有可能了,就他那爱臭显的毛病,柳楠就劝过他多少次,迟早会惹祸的,难道真的让自己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完了,完了…。。
柳楠木纳的蹲坐在手术室的门口,绝望的泪水已经哭喊不出来了,只是那么傻傻的滴落下来,突然,身后的门一动,柳楠赶紧站了起来。
“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劫数
柳瑂仁出院了,他是在家里人搀着的情况下出的院。这次突发的脑出血差点要了他的命,虽保住了命但整个人都费了,落下了半身不遂的毛病。
说话说不清楚腿脚还嘚嘚瑟瑟的,医生让家属多陪他走走,只要坚持,还是可以恢复到自理的,这样的难题自然又落给了岚姨。
人是保住了,可是柳瑂仁整个的都颓废下来了,脾气也差到了零点,不要说带他出去锻炼了,就连每顿饭都要劝着他才会吃那么几口,有时候心不顺的情况下,干脆就把碗筷一起给你掀了,嘴里还一个劲的嘟嘟,大都是强…强…的叫着。柳楠知道他想干嘛,可是这都大半年过去了,方强这个人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再无消息了。
药厂的红厂长来了好几次,说是看望柳瑂仁,其实无非就是打探方强的消息。这段日子好像也看出了方强不会和这家人商量了还是怎的?突然不再来了,柳楠心里隐隐的觉得事情不好,不仅自己这么觉得,最近柳瑂仁也闹得邪乎。事实再也不用辩解了,方强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此人被人杀掉了,二个他就是携款逃跑了。
不管这两种可能中的哪一种可能,对于柳楠都是致命的一击,劫数到了,方强这是要和自己永别呀,夜声人静的时候,柳楠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偷偷的哭。
她恨方强,恨他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总是做出超人底线的事情。不会和人分享一点他的喜怒哀乐,爱——在他那里就是钱、钱、钱。这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的信念,以为只要有了钱就会给身边的人很多的爱,可是他恰恰在这种执着中背离了爱的本意。
她又很想他,希望他只是在那个地方迷了路,像个小孩子那样做错了事,偷偷的藏了起来。但终有一天他突然想到了她——柳楠,想到了他对她的承诺,就会突然醒悟,回到她的身边。
现在不管怎样,柳楠唯一的希望只是希望这个世上还有这个人,只要他活着,不管他犯什么错她都会原谅他的,只要他活着…。。柳楠真的不能在失去他了,哪怕自己的下半生只能在监狱里看见他,只要他还能和自己一样的呼吸着就好,活着就好……。
又是一季春来到,树叶早早的披上了绿装,大地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绿衣裳,几处偷偷冒出的野花,三两一群的点缀着这片肥沃的土地。给这片刚刚苏醒的大地带来了春的生机。
柳楠隔壁突然搬来一个新邻居,魏长军,一个四十五六很高大的男人,很奇怪,他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出没。这一片房子里基本住的都是出租户,所以流动性很大,像柳楠她们这样一住就是这么多年的还是少数,平时柳楠也不太和他们联系,有事的话也只去路边那家小店里招呼王姨一声,可是这个魏长军很是奇怪,来了没多久就和老爸的关系走得很密切。
原本一直排斥锻炼,想破罐子破摔的柳瑂仁在这个叫魏长军的带动下,每天都会出去锻炼了,虽然现在还只是慢慢的挪动,但是明显比从前好多了,阴暗的脸上也可以见到少有的笑容。天气好的时候,魏长军基本每天都会陪老爸下两盘象棋。
看到老爸有这么大的改变,柳楠很是感谢魏长军,自然柳岩和她都热情的叫他魏叔。这个魏叔倒也是个热心人,只要家里有什么活计干不过来,他都会过来搭把手,家里有什么好吃的自然也是拉不下他,俨然就是一家人的样子,这无疑给这个支离破碎的家里带来了一丝的安慰。
家里暂时算是这么安稳下来了,可是全家人的那份担心还是在忐忑中来到了。柳楠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她休息在家,刚刚吃过饭的她和柳岩帮着岚姨收拾园子里的枯草,打算育种这个季节里的小菜,屋檐下魏叔陪着柳瑂仁下着象棋。一阵车鸣声震动了左邻右舍,当院子里人们都伸长了脖子观望的时候,几个着装的警察从警车上下来,直奔着柳楠的家里来。
柳楠手里的枯草扬了一地,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那几个人走进了院里,原以为这一刻来到的时候自己会晕厥过去,但是没有,不光自己没有,就连那个柳瑂仁都安静的很,没有哪支支吾吾的哇哇哇声,只是和柳楠一样安静的看着他们走进来,来了结这一切。
“这是方强的家吧?”
岚姨赶紧从园子里走了出来,“是的,警察同志,你们有方强的消息了?他…。他…。还好吧?还…。还…活着吧?”
郝静岚声音有点微微的颤抖,她真的怕听见方强不在了,她知道就算柳瑂仁和方强这么多年不再有交集,但是那份血缘的牵扯是割舍不了的。
这么多年柳瑂仁背地里偷偷的关心着那个孩子,就算自己也是尽力的讨好方强,希望他能回到这个家里,和大家一起生活,虽然并没有把他带回这个家。但郝静岚感觉自己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这个孩子。
柳楠她至少付出了全部的爱,可是方强完全就不接受这些,也不给自己这个机会。不管今天警察带来的什么消息,都和她郝静岚脱不开关系的,都是自己造成的。
“你是方强的妈妈吧?”
“我是……。我是她姨“
郝静岚不知道怎么回答,姨?岚姨?对,自己是孩子的岚姨。
“是这样的,我们是市法院的,方强他因为私吞公款,潜逃在外,由你们药厂报案,经我们公安局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