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你出去玩吧,我和柳楠唠会磕”
“哦,你们唠,还需要点什么,我去买强哥”
“不用了,这些够了,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在叫你”
“好嘞,得令强哥,我这就闪嘻嘻……”
小猴子倒也速度,几步就蹿到门口,嘎吱…。哐啷一声,人早就跑到了院里,去了…
方强用春天般温暖的眼神看着柳楠,好久都没见了,这丫头变白了,本就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经县城里这么一熏,比以前还要漂亮许多。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和哪对扑闪扑闪的长睫毛,每次看着都会让他方强的心碎掉。
哪对标志性的、甜甜的小酒窝总是会陷进方强哪冰冷的心,激起一片温暖的涟漪。他希望她一辈子盛满的都是蜜糖,他希望这世上所有的美好都应该属于这个小美女的。
他爱她,爱的那么深入骨髓,那么深入灵魂。他恨不得把她含在口里,捧在手心里的疼爱着,为了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他努力着,一直按着他自己心里的那条捷径努力着……。。
作者有话要说:人性最美的东西就是爱,因为有了爱生活才变得有希望。
☆、叫他方强
“你怎么总是和这些人混?就不能干点正经事么?都老大不小的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小丫头懂什么?我方强干的就是正经事,嘿嘿…。来站起来,让我看看长高了没有”
方强笑嘻嘻的拉着柳楠的手,就把她从炕沿边拽了起来,他可不想再因为这个问题和她吵,好长时间没见了,好好说说话多好呀!
“一说这些你就嬉皮笑脸的,和你那些狗肉朋友一个德行,你到底还是不是方强了呀?”
“嗯,小丫头长的挺快的么,你都快要撵上我了,来,我抱抱长肉没有”
方强掐着腰就抱起了柳楠,还用力的颠了颠。
“臭丫头,你没吃饭呀?怎么搞的,好像和上次差不多呢?是不是吃饭的时候又糊弄了?不是和你说了么,钱不是问题,你省着干嘛?你正长身体呢,不吃些好的那能行,你个傻丫头”
放下柳楠,方强用那双大手狠狠的刮了一下柳楠哪小巧的鼻子,伸手在他的军大衣的兜里翻腾着,接着就见他拽出了一大把的零钱。
“给,以后不许在吃饭上省着了,不和你说过多少回了,没钱找我要呀。有我方强在就不许你给我饿着,拿着回去多买些好吃的,下次我要是发现你还没长肉,看我不打你屁股的,你个小丫头片子,不听话……”
每次见到方强他都会这样絮絮叨叨的不说重点,最后再拿一把钱给自己,柳楠不想在看方强过这样的日子了,哪怕自己苦点累点都没什么,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方强…。。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呢?我不想下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监狱里,你不要和他们了混好不好?要不,你也来县城吧?我帮你找份饭店里的工作,我们互相都有个照顾你看多呀?”
“饭店?伺候人的活我可干不了,我的事你就别在那里瞎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我懂的,我方强还不至于那么傻,放心吧,我不会干违法的事,为了你我也不会进监狱的。傻丫头你想的太多了,来,坐这边暖和。和我说说你吧,最近功课怎么样?
方强拉过一张干净点的凳子靠近火盆的地方放下,按着还要说什么的柳楠坐下,自己也寻着小猴子刚坐过的凳子坐了下来。
柳楠重重的叹了口气,她知道每次都会是这样,他太犟,要不犟也就不是他方强了,更不会强硬的要求自己管他叫方强了。
“方强,来的时候,岚姨…。她…。让我给你拿些酸菜馅饺子的,……我没拿,怕你不吃,又扔掉了,其实岚姨她………。”
咣当…当…。当…
“柳楠你再和我说那个贱女人,以后就不要再来见我了,你就当我死掉了……”
方强一脚踢翻了凳子,站起来,烧红的眼,喷火似的看着柳楠。
“方强,就算你恨岚姨,可是柳瑂仁毕竟是我们的亲爸,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总以为我不会恨,我是个叛徒,难道我就不想妈么?可我是岚姨一手养大的,十几年过去了,她一直在赎罪,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
就算家里如今落魄到只能寄宿在别人的房子里,可岚姨还是会拮攒下钱来供我念书。你说有你方强一口吃的就不会亏待我,可是看着你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我就不会心痛么?我怎么能吃下去哪白白的米饭,方强…。。回来吧?回到这个家吧?就算你再恨、再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惩罚的不光是爸和岚姨,你也在惩罚你自己还有我…你知道么??…。”
柳楠站起来,用她激动的且颤抖的声音怒斥着方强,这一切都够了,她不想看见这个家在这样下去了,不想看见那个绝望的男人轮着斧头麻木的敲击着,不想看见那个像罪人的女人就那样不安的过一辈子,不想看见方强就这么继续沦陷下去,她真的不想了,不想了…。。
“闭嘴……你他妈给我闭嘴……。你懂个屁…。。柳楠你…可以不去恨,甚至去感恩那个贱女人和那个老男人对你所做的一切,可我绝对不会的,他们妄想。柳瑂仁他是谁的爸?啊?他是谁的亲爸?我叫方强…。。方强……我是方桂花的儿子,这辈子都只是她的儿子,”
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一字字的震动着这个残破的小屋,没有人会懂他的心有多伤、有多痛。
原以为柳楠也会有和自己一样的仇恨,可是方强慢慢的让自己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这个十几个月就失去妈妈的孩子,又怎么能记得她亲妈的样子呢?怎么能了解那种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妈,就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的死去,自己那种无助的痛?和彻骨的恨呢??
方强不怪柳楠,只怪她当时太小了,小到他一想到那个时候,她的小摸样心里就不停的淌血,原本圆满的一个家,就在自己的无助中和妹妹哪哇哇的大哭中撕碎了。
直到那个女人堂而皇之的进到这个家,方强知道他失去的不再是妈、还有那个让他一想起就发恨的爸,永远的失去了这个家。他的天塌了,从那天起彻底的塌了,他的生命里不再有柳强这个人了,只有方强,只有这个满腹怒火的方强。
他的生命里除了恨还是恨,可是上天还是给予了他一米阳光,那就是这个可爱的妹妹。唯一可以安慰他哪颗冰冷的心的,就是这个自己最爱着的妹妹——柳楠。她是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她是代替自己享受许许多多美好的女王。
贱女人太精明了,她不紧逼走了老妈的命,夺走了他柳瑂仁,现在也要夺走这个世上自己唯一爱着的人么?这太残忍了,这不可能,绝对的不可能,自己一定要挣到好多好多的钱,带着柳楠离开那个贱女人和那个老男人的家,过他们自己想要的生活。
“方强,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会毁了你自己的,呜呜呜……方强我不想看见你过这样的日子,我不能没有你,哥………“
方强用他宽阔的肩膀抱紧这个浑身都在颤抖的妹妹,任自己哪无声的泪水一滴滴的变成冰冷滑落到坚实的土地上。
“柳楠对不起,对不起…。。哥不该和你吼的,你是哥这世上最亲的人,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怎么就能弄到监狱里呢?我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吧,柳楠,我的好妹妹不哭…。不哭…。哥会好好的…。。还要好好的看着我天使一样善良的妹妹嫁人呢…。。“
轻扶着她柔弱带颤的身体,方强的心都要碎了,他和自己发过誓的,这辈子谁让柳楠掉一滴眼泪他就和他拼命,好久都不见了,这一见面自己怎么就把她给弄哭了呢?该死…。
“来,不哭了楠楠,在哭我妹妹就不好看了,坐这,哥给你拿冻梨吃,可好吃了,都是花盖的,你不是最喜欢么,来哥给你扣一个“
盆里缓好的花盖梨早就像一个个镶嵌在冰模子上的黑蛋蛋,那么圆溜,那么松软。方强拿起那已经粘到一起的冻梨,只用力的那么一掰柔软的梨子就一个个的从冰模里脱落到了盆里,捡了几个软软的拿了过来。
“楠楠快尝尝,正好,不冰也不暖,吃着正爽口的时候“
柳楠擦了擦干涩的眼睛,拿起他递过来的花盖梨送到了嘴边,真的很好吃,有点凉凉的不是很冰,又很滑滑的、软软的,酸酸甜甜的爽口急了。
再低头看见他正一脸讨好的、蹲在自己的眼前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突然心里泛起了那种久违的暖暖。自己这是干嘛呀?明知道他是个犟种,就不知道想其他的办法和他沟通么?怎么老是捅他的伤口呢,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更能了解他的痛?不该是自己么?还有谁能让强哥这样卑躬屈漆的,不就是她柳楠么?
“哥…你也吃,真的好吃“
“我就说好吃吧,你多吃点,哥喜欢看着你吃,来,再来一个…。嘿嘿傻丫头以后不许在哭了“
方强怜爱的骚弄了一下柳楠的那乌黑的长发,心想,时间真的好快呀,她都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这么漂亮的妹妹将来会遇到怎样的幸福呢?会有那个幸运的家伙把她娶回去呢?
伏在方强后面的柳楠感受着呼啸的冷风一直这样吹打着自己的脸,像刀割一样的痛,可是她不想把头藏到他的身后,她觉得自己应该勇敢的迎着风前行,就像生活一样,自己不可能永远都躲在他的身后过活。自己不再是孩子了,应该学会分担,学会坚强,为这个家、为他去做些什么。
这辆匀速行驶在光滑雪路上的摩托车,载着一对紧紧相依的兄妹俩,哥哥展开已经变得有些宽阔的胸膛抵挡着刺骨的寒风,他尽力的把坚实的后背留给身后的柳楠,就像他一直都在努力的想把妈妈的爱一并的送给她,让她感受到妈妈和他的爱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因为妈妈常常在他的梦里愧疚的忏悔着,要他带妈妈好好的照顾妹妹,是的,他一直这样努力的做着……。。
风继续呼啸着,离柳瑂仁和那个贱女人的的家越来越近了,方强一直逃避着他们栖息的任何地方,恨是汹涌的,无法克制的,但他很无奈。
就像这刺骨的寒风明明是肆虐的割弃着他的脸,他疼、他痛,却要忍耐。只因为他身后有一个比这暴风雪还要让自己疼的人,在看着自己,他必须学会隐忍,为了她自己必须要学会……。。
作者有话要说:恨早就扎根在记忆的长河里,没有人可以删除它。。。。。。
☆、透明人
方强偷偷的把钱再次塞进了柳楠的白棉袄里,看着她一个人向那个“家”走去。他自己苦点没什么,但绝不能看着柳楠过那样的苦日子,虽然自己没有办法再给她从前的那种安逸生活,但自己尽力的让她过的好一点,再好一点…。
远处的那个清晰可见的“家“方强还是无法向它靠近,只能骑在摩托车上看着柳楠那个身影慢慢的向那个“家”走去,心里却是无奈的很,有什么办法呢?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柳楠接出来,离开那个家。
可方强他有什么?他能给柳楠什么?只要她能过的比在自己这好些,他都可以忍了。不就是忍么?没什么,他方强等待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给他和柳楠带来好运的机会。
刺骨的寒风丝毫没有阻碍这疾驰在白茫茫旷野上的铁骑,那迎着寒风飞舞的衣角,紧勒着的棉军帽子下、那张刚毅的脸,眯缝着他的一双冰冷的眸子,怒视着前方。
他好像很是享受这样凛冽的北风给他带来的痛,哪像刀一样的风割着他还有些稚嫩的脸。方强希望这种肌肤的疼能减轻他心里的伤,真的,他快受不了了,本不该自己承受的东西,就那样狠狠的砸了下来,他没有童年、也没有少年,甚至没有所有可回忆的美好,有的只是伤痛定格那一刻的灰暗……。。
“强强…。。来…。。过来,你看会妹妹,妈妈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这有饼干一会妹妹醒了要是哭,你就先给她吃点,这缸子里还有水,记得给妹妹喝,知道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门我都锁好了,老实在家里玩,看好妹妹,妈妈回来给你买光头吃,乖…。”
方桂兰急急忙忙的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嘱咐着五岁大的儿子,锁好门,推着她的凤凰疾驰而去。
小强强很奇怪,最近妈妈是怎么了?总是突然就跑出去,不是把自己和妹妹送到王奶奶哪去,在不就把自己和妹妹这么扔家里。
爸爸也很奇怪,最近也是常常不在家里照看生意,回来的时候总是高兴的抱着自己满屋子转,不是咬自己的小脸就是咬自己的耳朵,抱过五六个月大的妹妹也会狠狠的亲那么几口。家里的镜子也总是被老爸占着,只要一有空闲他就会过去照几下,妈妈可讨厌他照镜子了,他们总是因为这些吵,烦死了。
小强强爬上炕玩了会那个早被妹妹咬掉鼻子的胶皮小象,又拿起那个东倒西歪的洋娃娃不倒翁,东推一下,西推一下的,不好玩,它老是不躺那,小强强用力的把它的头按在炕上,一撒手又起来了,一生气用脚蹬到了炕里。
回头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妹妹,正香甜的做着美梦呢?小强强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挨着妹妹的身边躺了下来,用他的小手小心的摸了摸妹妹哪光溜溜的粉脸,看看头上的钟表。
“这是几点了呢?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呀?妹妹睡的好甜呀!我也陪着她睡会吧,一睁眼妈妈就会拿着甜甜的光头回来的”
叨叨咕咕的小强强实在是睁不开眼了,打着哈欠挨着襁褓中的妹妹沉沉的进到了梦乡。
直到今天方强都记得那天自己是被怎样一阵吵闹声惊醒的,他走到敞开的门外,没有人理睬他,小强强就像个透明人,所有的人就像看不到自己似的。妈妈不在、爸爸不在、妹妹也不在,小小的方强隐隐的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而且大事是和自己有关的。
他不敢问妈妈去哪了?爸爸去哪了?妹妹去哪了?他绕过那些看不见自己的大人们,靠在路边的篱笆杖子上,呆呆的看着这些大人们一帮帮一堆堆的在自己家的门口晃动着、喧嚣着。
“哎呀妈呀!你们看见没有?那孩子刚才抱出来脸都是青的,听说屎都憋出来了,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不,桂花抱着去医院了么”
“不是,哪柳瑂仁两口子干嘛去了?大白天的把两个孩子扔在家里,照相馆的生意也不管了?”
“谁知道了,刚才我只看见桂花一个人抱着孩子往医院跑,没看见那个柳瑂仁呢?”
“呵呵呵…你说哪柳美人呀,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