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等陈孝承说话,丝萦飞快地跑开了,只留下一阵香风。
回到后院,丝萦款步来到无言与雨婷面前,道:“谢大哥,我有事找你。”
其实无言也一直想找丝萦谈谈。毕竟他们也是儿时旧友,眼下为了感情之事闹些不快也非他所愿。他本想找个机会把话说开,也免得误会越积越深,奈何丝萦一直躲着他。如今丝萦主动来找他,他心里着实高兴。
无言道:“丝萦,来,有事坐下说。”
丝萦却看了看雨婷,道:“我想和你私下里说。”
无言一想也对,这种事怎能当着雨婷的面讲。雨婷自识得大体,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别了雨婷,丝萦便要拉无言到她房里。无言道女儿家闺房多有不便,于是便到无言房中叙谈。
二人进了门,丝萦随手将房门轻轻锁上。无言道:“丝萦,之前的事……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丝萦笑道:“我若生气,便不来了。”
无言大喜道:“我便知道丝萦一向懂事,定会想明白的。这下好了,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丝萦拉无言到床边坐下,道:“谢大哥,既然话已说开,便可心平气和地聊上几句。你……真的一点都没喜欢过我么?”
“我……”无言迟疑片刻道,“丝萦,你听我说,我和凝香……”
“倘若没有她呢?”丝萦抢道,“你会喜欢我吗?”
无言想了想,苦着脸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傻丫头,世上哪有这许多‘倘若’,假定之事,谁也说不清楚的。既然现在她已出现,任何没有她的‘倘若’便都不成立了。虽说你我没有夫妻缘分,但我却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一般疼爱。丝萦,你明白吗?”
说了这些,无言心里舒服了许多。丝萦的表情却一直没有变化,只痴痴地看着无言的眼睛。丝萦柔声道:“我美么?”
“丝萦,你……”
“回答我,美不美?”
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又想,只好用最简单的方式:“美啊,你很美……”
丝萦妩媚地一笑,眼中含了万种柔情,轻轻地道:“那你想不想得到我……”
第三十九章 访客忽来刀影寒
更新时间201096 16:19:49 字数:2574
书接上回。
无言未想到丝萦经光天化日引诱于他,心跳猛然加快。“丝萦,你……”无言想要推开丝萦,丝萦的身体却压了过来。接触到她的一瞬间,无言像触电一般倒了下去,不敢再碰,只向后躲。丝萦解开衣带,轻薄的外衫倾刻滑落至腰间,露出了粉红的肚兜,弥散出诱人的味道。无言不敢去看,眼神一移,却见到了她裸露的香肩,嫩白的皮肤吹弹可破。丝萦的呼吸也急促起来,看得出来她同样十分紧张。丝萦的身体伏在了他的身上,柔软的双峰贴紧到了无言急促的心跳。无言顿感浑身燥热,血液逐渐沸腾,每一分肌肤都变得颇为敏感。他索性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嘴里喃喃道:“丝萦,你别这样……”丝萦却像没听见一样,湿润的红唇吻了下去……
谁家玉笛暗飞声?一阵清悠的笛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那笛声似仙泉流韵,让人尘念全消。丝萦向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中满是憎恨。无言趁此时间猛然推开丝萦,飞快地下了床,冲出门去。
无言跑到院中,见雨婷正在树下吹笛。也不知是碰巧还是有意为自己解围。
“雨婷……”无言竟脱口直呼她的名字。
雨婷轻轻放下白玉笛,看着衣衫不整,呼吸急促的无言,淡淡一笑道:“看来公子心内烦躁,不如小女再为公子吹奏一曲吧。”说罢也不等无言同意,朱唇轻启,妙韵骤生。
无言的房间,门还开着。丝萦一只手扶着门框,目光刺向院中的吹笛人,嘴角抽动了一下,狠狠地吐出四个字:“欧、阳、雨、婷!”
这夜,皓月婵娟。
“无影追风客”陆羽早早睡下了。凝香却莫名的有些不安,怎么也睡不稳。
披上思念的外衣,难掩更加思念的心。
徒步院中,昂首望月,过往种种历历在目。千里之外的他,是不是也在月下徘徊?
静谧的夜空,天河隐隐,忽有一条黑影彗星般飞过,竟似落在了陆家正房的屋顶!
凝香一惊,暗道:爹爹一向与世无争,怎会有夜行人来探?乃纵身一跃,飘上屋檐……
话说次日天明,陆羽与三个徒弟围坐桌旁,只等凝香出来一同用早饭。等了许久,也不见来,陆羽便遣丫鬟红儿去催。少时,红儿回报:“小姐不在房中!”
陆羽道:“这丫头,又到哪里玩耍去了?不必管她,且吃我们的。”
至晌午时候,仍不见凝香回来。陆羽有些急了,他坐立不安,在地上来回踱步,自语道:“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正在此时,二弟子孔宾匆忙进到他房中,叫道:“师父。”
陆羽忙道:“可是凝香回来了?”
孔宾道:“不是,是有客来。”
陆羽的表情多少有些失望,道:“哦,何人?”
孔宾道:“此人自称是神刀门掌门沈退。”
“哦?”陆羽疑惑道,“为师与神刀门素无往来,沈退怎会突然造访?”
孔宾笑道:“一回生,二回熟,许是人家来套近乎的。”
陆羽见他心直口快,不禁一笑,道:“他来做甚,一见便知。”
陆羽来到前厅,见他的另两个徒弟正与一俊雅男子相谈。大弟子方宽见师父出来,忙起身见礼道:“师父,这位乃是神刀门沈门主。沈门主,这便是家师。”
沈退一抱拳,道:“沈退见过陆大侠,久仰‘无影追风客’大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
陆羽笑道:“沈门主过誉了,‘玉面刀君’果然名不虚传。门主请坐!”
“多谢陆大侠。”
二人落座,陆羽道:“不知沈门主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沈退眉头一皱,思量再三,道:“不怕大侠笑话,退亦不知为何来此。”
此语一出,众人大惊。陆羽的三弟子狄秋生笑道:“沈门主真会说笑,怎会有人不知自己要做什么便来了的!”
沈退却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道:“陆大侠请过目。”
狄秋生接过书信递与陆羽,陆羽展而视之,惊道:“《天绝七式》?”
沈退点头道:“不错。《天绝七式》乃是本派至宝,后为薛刚师兄盗走,至今下落不明。然前几日在下突然接到此信,说想要《天绝七式》,便来扬州找‘无影追风客’。在下本以为是好事者胡来之举,但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来此问清情况。叨扰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陆羽道:“真是怪哉!《天绝七式》老夫从未见过。此信并无署名,想是有人恶意为之,沈门主不必放在心上。”
沈退道:“既是如此,退也可安心了。唉!”
陆羽道:“沈门主何故叹息?”
沈退道:“在下原本以为找回《天绝七式》有了希望,如今看来,依旧机会渺茫啊!”
陆羽道:“门主且放宽心,有志者事竞成,老夫相信《天绝七式》终有一天会回到贵派手中。”
沈退道:“多谢陆大侠,但愿一切如您所言。”
陆羽道:“老夫只知《天绝七式》乃是至高无上的刀法,却不明详细,这《天绝七式》究竟有何妙处?”
沈退道:“《天绝七式》乃是自百家刀法中提炼而出,经反复融合、推演乃成。总共有梦天、冲天、依天、恨天、破天、笑天、无天七式。虽只七式,却都是极其精妙高深,难于练成。先师穷尽毕生精力,也只练成了四式。”
“原来如此。”陆羽道,“看来那盗取秘笈之人若非资智极高,得到了亦是无用之物啊。”
正说话间,红儿慌张地跑进来,道:“老爷,刀……”
陆羽不明所以,道:“红儿,怎么了,什么刀?”
方宽亦道:“红儿别急,慢慢说来。”
红儿面色苍白,喘着大气说道:“大门外……匾……匾上有把刀……”
陆羽显然没听明白,追问道:“刀?什么刀?怎么会在匾上?”
红儿的情绪已稍稍平复了一些,缓缓说道:“我刚买菜回来,见到……匾额上插着一把刀……”
陆羽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沈退,道:“沈门主来时可见到匾额有何异样?”
沈退想了想道:“并无异样,未曾见有什么刀啊。”
孔宾道:“师父,弟子去看看便是。”说罢三步两步,奔了出去。不多时,返了回来,手中竟真的拿着一把短刀。孔宾道:“师父,真的有刀,就插在匾额正中,刀上还有一张纸!”
“哦?是把飞刀。”陆羽接过短刀看了一眼,那把刀刀柄短而轻,刀头尖锐且重,显然是把飞刀。他取下插在刀上的纸,轻轻展开一看,顿时惊得面色惨白,双手发抖!
“师父,怎么了?”弟子齐声问道。
陆羽默立良久,才道:“凝香出事了!”
“怎么回事,这上面都写了什么?”方宽急道。
陆羽忧心忡忡地道:“要老夫三日之后,用《天绝七式》交换凝香。”
“什么!”沈退猝然站起道,“《天绝七式》?”
陆羽道:“此信亦无署名,《天绝七式》怎么会要到老夫头上?连沈门主都不知此书在何处,老夫到哪里去寻!”
狄秋生道:“沈门主,你说秘笈为薛刚所盗,那此人现在何处,可否找得到?”
沈退道:“他已死了,秘笈并不在他身上。”
陆羽道:“莫非他将秘籍藏了起来,或是交给了什么人?”
沈退想了想道:“他有没有将秘籍藏起已无从得知;若说他交给了什么人,那他从盗取秘籍到被本门弟子杀害,应该只接触过一个人,此人陆大侠也当认得。”
陆羽如获至宝,急道:“是什么人?”
沈退正颜道:“谢无言。”
第四十章 少年独去人憔悴
更新时间201097 11:39:18 字数:3013
陆羽摇了摇头,叹道:“无言素来用剑,断然不会私藏此书。看来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沈退道:“谢兄的为人在下亦十分了解,绝不相信谢兄会私藏此书。”他犹豫了一下,又道:“然而……事无绝对,谢兄虽用不着此书,但他有一挚友,却是用刀的高手。”
陆羽目光一聚,缓缓道:“莫非沈门主指的是‘烟雨断肠刀’苏清?”
沈退道:“但凡用刀之人,无有不渴望得此秘籍者。以二人关系来看,若是谢兄拿了刀谱,再将其赠予苏清,也是人之常情。”
陆羽道:“话虽如此,老夫还是不信无言会做出这种事。不过……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了。无言现在哪里,沈门主可知道?”
沈退道:“我与谢兄分别之时是在洛阳柳明元大侠处,现在应当还在那里。”
陆羽思量片刻,道:“也罢,老夫就走上一遭。”
沈退道:“不劳陆大侠,沈退愿代为传讯。”
陆羽摆了摆手,道:“事情紧急,以老夫的脚力,去洛阳只需一壶酒的功夫,还是老夫亲自去吧。沈门主若不嫌弃,便在寒舍住下。如何?”
沈退道:“凝香乃陆大侠千金,不容有失,大侠久居此地,对地理环境十分熟悉,有您在此坐镇,也好留意未来动向。退虽不才,当乘千里良驹,倍道兼程,绝不误了期限。”
陆羽犹豫片刻,点头道:“也好,那就拜托沈门主了。”
“不敢,”沈退拱手道,“既如此,在下即刻启程。陆大侠,三位兄台,告辞!”说罢,提了雪纹刀,匆匆离去。
话说沈退果然丝毫不曾耽搁,快马加鞭,日行八百抵洛。见了无言,俱以事陈,无言闻言大惊,急欲返,乃向众人辞行。柳明元等自然不会拦阻,无言并沈退出了柳府门口,却被一人叫住:“谢大哥,留步!”
无言听出是丝萦的声音,心中颇不自然。自上次丝萦引诱于他,他便一直心存芥蒂,不曾单独与之见面。现在突然叫他,又不知要出些什么状况。心中不愿,但无言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
丝萦来至他面前道:“谢大哥,你要回扬州去?”
“恩。”无言轻声道。
“可不可以带我一起?”丝萦露出了乞求的目光。
无言道:“凝香有危险,我现在很着急,你还是在家等消息吧。”
丝萦道:“陆姐姐出事,我也很担心。我不用你照顾,只要跟你一起就好。你若是不带我走,我也会在后面跟着,你若放心我一个人,便不要理我。”
“丝萦!”无言道,“不是我不肯带你走,而是为你好……况且柳世伯也不会答应的。”
丝萦抿了抿嘴,道:“我爹已经同意了。就看你了。”
无言没想到柳明元会答应她,或许是丝萦故意这么说的,但无言已无暇去取证,正犹豫不定之时,一旁的沈退道:“既然柳小姐一片好意,我看谢兄就勉为其难,带上她吧。”
无言看看丝萦,丝萦拼命地点头。无言只好松口道:“好吧,不过我用一个条件。”
丝萦拍手笑道:“大哥只管讲来,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一千个,我也答应!”
无言道:“一路之上,你要都听我的。”
丝萦立即应允,笑道:“好,你叫我向东,我绝不向西!”
无言只好同意。于是三人快马加鞭,赶奔扬州。却说他们出门之时,天色已晚,如今行了一阵,已至深夜了。沈退道:“谢兄,我等是连夜赶路还是找家客栈歇息一晚,天明再走?”
无言惦念凝香,哪里肯停?乃道:“依我之见,还是快些赶回,也免得陆伯伯担心。”
沈退道:“我意亦是如此,只是考虑到丝萦乃是女流之辈,连夜行路恐染风寒,才有此一问。既然谢兄主意已定,退奉陪就是。”
经他这一说,无言亦有些担心起丝萦来。这时,只听丝萦说道:“沈大哥不愧是‘玉面刀君’,果然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谢大哥当好好学学才是!”
“这……呵呵。”无言本好颜面,这番话确是令他十分惭愧。正不知所对,却听丝萦“咯咯”笑道:“谢大哥,你看你,好好笑的表情啊!我与你开玩笑的啦!我也担心陆姐姐安危啊,你不必管我,只管快些赶路吧。”
无言听了心中一阵感动,暗道: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丝萦一片诚意,我却想这想那,对不起她。于是笑道:“丝萦,你真好!待此事了结,我定请你好好吃上一顿,山珍海味,任你挑选!”
丝萦笑道:“那敢情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许翻悔!”
无言一笑,心中愁绪少解。当下三匹快马,齐奔长路。行至红日东出,到了寿州地界。丝萦突然停了下来,以手扶头,表情痛苦。无言与沈退忙勒住马匹,问其情况。
丝萦蹙眉道:“我只觉得脑中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