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吗?”冷峰高声喊道。仍没有人回答。这个漂亮的女人很可能是独身。他想。
冷峰把高雅兰放到床上,叉腰站在床边喘息。这时他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个醉美人。高雅兰今天穿的是一套十分合体的黑色衣裙,黑衣使她的手臂和小腿显得愈发白嫩,使人看了有忍不住想要去轻轻抚摸一下的冲动。可是她衣裙上沾的那些脏东西却让人倒胃。冷峰打开衣柜,从里面找出一件时髦的睡衣,想帮她换上。当给她脱掉上衣时,发现她没有戴胸罩。脱下裙子时,他惊讶地发现她裙子下面居然没有穿内裤!
“够新潮!”冷峰淡淡一笑。他无法理解这个平时看上去气质高贵的女人竟会变得如此狼狈。他还是第一次面对一个烂醉如泥的美丽的玉体,有心多看几眼,但又怕她突然醒来。本来他做了一件好事,却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他没敢过多地欣赏赤裸的女老板,匆匆为她套上睡衣,将她安放在床上,然后匆匆离开她的房间。他必须尽快赶回家。
冷峰站在楼下看了看自家的窗户,就知道唐静莹已经把雨儿和雪儿送回来了,只是他此刻依旧不能确定自己当初决定将雨儿和雪儿托付给唐静莹照顾是否真的明智?冷峰曾经有过两次把雨儿和雪儿交给别人照顾的教训,一次是交给李石,另一次是交给了爆破组那几个自告奋勇的家伙。李石那次照顾雨儿和雪儿的时间也不算太长,前后有一个多月,可当冷峰从云南回到东津的时候,他恼火地发现李石居然教会了雨儿和雪儿拿着砖头来为他表演“单掌开砖”!
“我像她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够劈三块砖啦!”李石解释说。
按照李石的逻辑,把雨儿和雪儿交给他这个出身武术世家的人照看,他就要教她们砸砖头,那么爆破组的那几个人教雨儿和雪儿用改装过的遥控引信放烟花就更是理所当然了——他们说是怕雨儿和雪儿放烟花时烧了手。这两件事使冷峰大为光火,从此以后,冷峰发誓绝不让那些有特殊技能的人有长时间接触雨儿和雪儿的机会,特别是爆破组的那几个。他相信如果刘海山还活着,也会赞成他这样做的。他从未想过要把雨儿和雪儿培养成什么旷世奇才,他只想让雨儿和雪儿能够有个快快乐乐的童年,能够在平静和平常中长大成人,能够过上一种平凡、平淡的生活。
“唐静莹总不会比他们几个更糟吧?”冷峰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虽然唐静莹有时也会如男人般豪爽,但她终究还是个女人,至少她不会教雨儿和雪儿怎么去用手掌劈砖头,这也是冷峰这次决定把两个小家伙交给唐静莹照顾的一个主要原因。
冷峰打开房门。
“你回来了。”唐静莹手里拿着卷宗从卧室里跑出来。
冷峰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着她。
“有什么不妥吗?”唐静莹也不自觉地看了看自己。
“你……穿的是我的衬衫?”冷峰指着她身上的衬衫说。
“只是有点肥大,但凑合着穿还可以。”
“那衬衫可是我准备结婚时穿的。”冷峰换上唐静莹拿过来的拖鞋。
“小气鬼!”唐静莹笑骂着,接过冷峰的衣服挂好,“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路上遇到一个熟人喝醉了酒,我把他送回家了。”
“是女性熟人吧?”
冷峰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唐静莹,点点头:“对,你怎么知道?”
“你这人我还不知道?”她一副洞察一切的样子,“不是女人你才不会那么殷勤呢!”
“我没那么无耻吧?”冷峰自嘲地笑笑。
“每个人都看不到自己脸上的麻子。”唐静莹把手里的卷宗放到冷峰的怀里,“这有个案子要你帮忙。你还记得那起绑架儿童勒索案吗?勒索未遂,孩子被杀了。上个月我们抓到了犯罪嫌疑人,经‘文检’鉴定,这个人的笔迹与勒索信的笔迹完全一样,他自己也承认了。可最近他又翻供,说这件案子根本就不是他做的,是警察殴打他,逼他认罪的。我有些拿不准,你帮我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冷峰看过睡着的雨儿和雪儿,拿着卷宗来到沙发前,他盘腿坐在沙发上,袖子卷到手臂,然后又取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唐静莹发现冷峰带上眼镜竟使他显得分外英俊。冷峰聚精会神地翻阅着卷宗,唐静莹则蜷着腿坐在一旁拄着下巴看着冷峰,一直看了十几分钟。
“我自信很了解男人,但我却发现我并不十分了解你。”唐静莹自言自语地说。
冷峰抬起头看了看她,然后举起右手,做发誓状:“我保证我是百分之一百的男人。”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唐静莹笑着拍下冷峰举起的手,妩媚地斜了他一眼,“谁说你不是男人啦?我只是猜测你不喜欢女人或是警察。”
冷峰叹了口气,无奈地指了指膝头的卷宗。
“好,好,好。”唐静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示意自己再不打扰他。
冷峰继续认真地翻阅卷宗,时而翻到前面,时而又翻到后面,时而把前面和后面仔细地比对着。一直过了一个多小时。
“不是他。”冷峰肯定地把卷宗交给唐静莹。
“但笔迹很相像,他也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据,而且他做生意刚刚破产,很需要钱。在我们的侦查视线内,就属他的嫌疑最大。”
“他的笔迹和勒索信的笔迹的确很相像,但这也不是绝对的,他这种笔迹的相像概率大约为一百万分之一,也就是说每一百万人中就有一个人和他的笔迹完全相似,在中国,至少有上千人在写类似这种字体的字。另外,从这个人的经历看,他几年前就已经买了一辆汽车跑运输,并发了点小财,近两年又到南方做生意,虽然生意失败了,但他这种人绝不会为了区区一万块钱就铤而走险的。信上是勒索一万块钱吧?”
“对,是一万。”
“另外,这个人是土生土长的东津人,勒索信中有一处称‘放在钉了三颗钉子的树底下’,在东津数钉子是叫‘枚’吧?而不是‘颗’。”
“对。”
“据我所知,在湖北、湖南个别地区数钉子是论‘颗’的,所以我建议你从外地,特别是湖南、湖北来东津打工的民工方面着手调查。”
唐静莹沉思了片刻,然后果断地站起身,收拾好卷宗:“好,我明天就安排人去查。”
唐静莹做出准备换衣服的样子,但她看到冷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先生,我要换衣服啦。”唐静莹温柔地说。
冷峰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回避了,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不必了,”唐静莹说,“你只要把头转一下就行了。”
冷峰转过身去,盘着腿,背对着唐静莹。
“对啦,孩子们喊你‘妈妈’是怎么回事?”冷峰突然想起来问。
“没什么呀,”冷峰听出唐静莹在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我只是觉得如果小孩子没有母爱,对于身心健康是很不利的。”
“所以你打算贡献些母爱?”
“是。”
“这么说,雨儿和雪儿这几天还算听话?”
“何止是听话?她们简直乖得不得了!前几天我下班回来,只说自己有点头痛,你猜怎么样?雨儿立刻去为我拿来了止痛药,雪儿紧跟在后面给我端来了一杯水,感动得我差点流出泪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般体贴过啦!”
“然后,你请她们大吃了一顿冰淇淋,付款的时候才发现那东西很贵,对吗?”
“你怎么知道?”
冷峰笑,不语,半晌才说:“我,也曾上过她们类似的当。”
“你是说……”唐静莹想了一下,旋即开怀大笑,“这两个小人精!”她扣好制服的钮扣,“你可以转过来啦。”
冷峰转回身子。
唐静莹剪的是一头齐耳的短发,穿上警服,戴上帽子,从后面看就像个男人,不过她总是文文静静的,文静中又包含着一种超乎常人的镇定。唐静莹对着穿衣镜仔细地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今年刚好三十岁的她依旧面容姣好,看上去要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但毕竟三十岁是女人心理上的一个槛儿,她摸着自己依旧光滑的面颊,想到自己今年已经三十岁这个不争的事实,忍不住叹了口气:“真的老啦!”
“不,你一点也不显老。”冷峰坐在那里一本正经地说。
“真的?!”唐静莹备受鼓舞。虽然有很多人赞她长得年轻,但毕竟他们不是冷峰。
“真的,你看上去顶多也就四十岁。”
唐静莹恶狠狠地望着冷峰,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冷峰早已被唐静莹杀死数回了。
“我生气了,要走了。”唐静莹穿上鞋。
“我送你。”冷峰从沙发上跳起来。
“算了,我会折寿的。”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不是批评你们公安工作不努力,可现在的治安状况实在是很差。”
“没关系,我有这个。”唐静莹从皮包里掏出一支“七七式”手枪,“好啦,我走了。”她推开门,“对了,”她又转回身,“忘记告诉你啦,户口的事已经办好了。还有,雨儿和雪儿下周一放暑假就去我那里住,我们已经说定了。”
“既然已经说定了还告诉我干什么?”
“照会你一声是出于礼貌,纯属例行公事。”唐静莹对他嫣然一笑,她笑得既端庄又不失女人特有的妩媚,冷峰相信会有不少男人愿意为这迷人的微笑痴迷,但却不是他冷峰,他和她仅仅是朋友。
第13章 走向深渊(1)
高雅兰一向认为,偷窃和奸淫能够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两种犯罪是因为人性中最本质的东西就是贪财和好色,因此钱财诱惑,色情勾引,以及在此基础上进行的讹诈就成了高雅兰在情报活动中最得心应手的三件“法宝”。
“840研究所”后勤处的林处长是一个铁面无私的人,不贪钱财,高雅兰曾对他动了不少的脑筋,多次行贿,均遭到他的严词拒绝。从高雅兰掌握的情况看,林处长是一个知识分子出身的干部,为人比较清高,由于历史的原因,他结婚比较晚,爱人也很一般。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这种人的潜意识里都比较好色,特别是对失落了的青春、爱情有一种急于补偿的渴求。于是,高雅兰就为林处长设计了一个精巧的柔情陷阱,而诱饵依旧是火热、大胆的四川姑娘小慧。
东津市火车站。离开车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林处长从容地登上了由东津开往北京的特快列车,去北京参加一个会议。林处长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向三号软卧包厢,拉开门,包厢里已经坐了一个打扮入时、亭亭玉立的妙龄女郎,姑娘见他走进来,向他笑笑,点头示意。这个姑娘落落大方,端庄美丽,给林处长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长途旅行中能有这样一个妙龄女郎相伴是不会寂寞的。不过,不知另两位旅伴会是什么样的人。林处长望着另两个空空如也的上铺,心想,最好那两个铺没卖出去。直到列车开动,那两个上铺还没有人来。林处长心中居然产生了一种窃喜的感觉。包厢里只有他和姑娘,无疑这将是一次愉快的旅行。
姑娘十分殷勤地拿起摆在桌上的一堆新鲜果品请林处长吃,林处长客气地婉言谢绝。姑娘也不勉强,自顾自地享用起来。
不用说,这位姑娘便是小慧了,而那两张空铺也早已被高雅兰买下来特意空着的,目的就是为林处长和小慧安排这么一个微妙的环境。林处长做梦也没想到,有人暗中为他精心设计了圈套。一种久违的浪漫气息开始在他胸中慢慢发酵。
小慧姑娘自称姓殷,很快就和林处长天南地北地聊起来。她说自己是一个按摩女郎,在东津市一家按摩院工作。“我是自费去旅游的,赚了钱就要花,我们年轻人和你们不同,我们就是要拼命地赚钱,然后拼命地花,不像你们清教徒似的……”小慧突然止住口,对林处长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呀……”
姑娘纯洁的憨态在林处长的心中煽起了一阵阵骚动。林处长在东津工作多年,自然听过不少关于按摩院的种种传闻,而这些传闻每每都会带些色情的色彩,他却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是啊,一个正派的国家工作人员怎么能到那些风化场所去呢?再说,经济上也不允许。
火车在不停地向前飞驰,小慧的身影不断地在林处长眼前晃动……当她转身之时,林处长发现,那不算长的白色绸裙下面,竟然是一条小巧玲珑、只有巴掌大的三角裤,刚好能遮住女人最神秘的那个部位。再仔细看,才发现姑娘的服装好像十分素雅,其实另有匠心,领口开得低低的,正好隐隐约约露出一点点诱人遐想的乳沟;两边的袖口开到了腰际,用几条带子拴着,露出腋窝里的一绺乌黑的腋毛。
小慧忽然转头,林处长赶快扭转脸,并掩饰地做出痛苦状。
“怎么,老同志,你不舒服?”耳边传来小慧莺啼般的声音。
“哦,我有点头痛。”
“那,我给你按摩一下。”
“不不,姑娘,这样不方便。”
“想不到老同志这么封建,没关系的。按摩是一种医学健身和治疗的方法,我给你按摩一下,保证就舒服了。”
是啊,她给很多人都按摩过,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按摩呢?林处长心中暗忖,便不再推辞了。
小慧从提包里取出一点油膏擦在手上,这是高雅兰交给她的一种能够刺激性欲的外用春药。她坐到林处长身边,手指压在他的太阳穴上,开始按摩。手指在林处长脸颊上轻柔地揉动,所到之处,林处长都感到如一缕春风吹拂。小慧的手反复地从他的耳根揉向嘴唇,每次经过嘴唇那儿,林处长都会感受到一种吹兰吐麝的异香。他的脸开始慢慢地涨得通红……
小慧请他躺到卧铺上,解开他的衬衣扣子,双手自上而下进一步按摩。林处长浑身好像散了架似的瘫软了,感觉自己犹如进入一个奇妙的仙境,浑身有说不出来的舒服。他突然想到,难怪有那么多人迷恋按摩,原来人生竟还有如此这般的妙趣。
小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