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云摇摇头,皱眉道:“这么多,没法选啦!”
“要帮忙吗?”
夏少云一顿,回首看了看后面那女孩子,笑道:“好,你是行家,指点一下。”
“OK。”陈帝手指轻轻敲击橱柜,视线在一排排争奇斗妍的项链上缓缓滑过,最后停在一条佩着蓝心宝石的项链上,指住它道:“就这个。”
夏少云看看卡片:“海洋之心?”
“对,和电影《泰达尼克号》里的同名,蓝色有梦幻般的浪漫,家一样的静谧安定,还有天使似的清澈纯净。怎么样?”
“梦幻、浪漫、家、纯净……”夏少云听得眼也不眨,然后道:“好,我要了,装起它。”
那店员说干了口水还未把交易作成,正不耐烦,不想陈帝三言两语就帮搞定。忙装了包上礼纸礼带。
陈帝道:“对我这么有信心?”
夏少云边掏钱边道:“不是对你有信心。是被你的语言说动,对我自己的选择有了信心。”
陈帝道:“咳,你这人怎么这么坦白?真失望,还以为你会谢我呢。”
夏少云如获至宝地把项链揣在怀里,说道:“我会谢你啊,谢谢。”接过找回的钱,又道,“走了,再见。”
陈帝倚着橱柜,道:“喂。”
夏少云停下来:“什么?”
“看来我们会是朋友。”
夏少云笑了,说道:“有点像。”满怀喜悦地离开首饰店,一路上想:“可人一定会很高兴呢。”
可当秦可人打开盒子的时候,她却哭了。先是掩着口任由泪水冲刷脸颊,然后躲进他怀里失声痛哭,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抱着他哭得泪花乱坠稀哩哗啦一塌糊涂。夏少云问怎么了。她说:“我是开心,我是开心得哭呢!”
27。三个人的战斗七 李涛的决定(2)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北风狂虐地在街巷之间奔走,并顽皮地往每个行人的衣服里钻。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作恶得更加厉害。但即使在这寒冷统治天下的晚上,还有地方是火热的,火热得让人冒汗。
KTV。
索尼牌的音箱照样释放着愤怒呐喊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无数的手和头发在灯光下晃动,犹如群魔乱舞。陈帝跳热了出来,走向昏暗的坐间。那里聚着李涛红牛等人。
李涛还未从黑帅被杀的阴影中走出来,一杯又一杯不停地喝酒,风子劝也劝不住。他干完了一杯,正要再斟,陈帝抢过酒瓶,杯也不用,就着瓶嘴灌了一口,然后一屁股坐下,瞪着他。
赵梦铃道:“阿帝,你救救他啦。他这几天一直这样。”
李涛醉眼朦胧,伸手抢酒瓶,道:“给我。”陈帝手一让,捞了个空;他又去抢,陈帝又一让,又捞个空;他道:“我要喝酒,给我。”再抢,陈帝再让,再捞个空,于是骂道:“你他妈把酒给我!”站起来第四度出手。陈帝怒道:“你喝够了没有!”伸手狠狠推他回去,骂道:“你要喝酒是不是?好,让你喝!喝,喝啊,喝啊!”一边骂一边不停地把瓶里的酒朝他头上浇:“妈的,李涛你真是个窝囊废!喝吧,喝死你!喝死了去见黑帅,不用我们为你烦心!”
红牛和风子拉住他。李涛披着湿淋淋的头发衣服,酒气横溢,呆了一阵,突然孩子似的哭起来。附近的人纷纷侧目,一个女子笑道:“这么大一个男人还哭,真没用。”
红牛大喝道:“你说什么!”那女人见牛似的一个男人挥拳,吓得忙和女伴走了。
赵梦铃道:“阿帝,黑帅的事你有头绪吗?”
陈帝道:“现在有嫌疑的,一是新湖社,一是永扬帮的秃鹰。”
李涛不哭了,目光炯炯听他们的对话。赵梦铃道:“秃鹰?”
“就是秃鹰,永扬帮天龙堂的副堂主。对江湖稍有接触的人都知道他和黑帅在抢位,竞争得很激烈。他不服黑帅,却一直被压制着,杀人动机非常明显。但到底主谋是新湖社抑或秃鹰,这样查是难以得知真相的。”
红牛道:“那应该怎样查?”
陈帝道:“这就要看有个人是否想天天喝酒做酒鬼呢,还是想为黑帅报仇了。”说着,冷冷地斜睨李涛。
李涛似乎醒了酒,听他如此一说,精神大振,忙撇开酒杯,道:“我……我不喝,你说。”
陈帝才道:“要查得快查得深,历来都有一个惯用的方法,警方为了拿到罪犯的罪证也很常用的。就是去那个人的身边查。”
红牛道:“你的意思是……加入永扬帮?”
“正确。阿涛是黑帅的生前好友,进去是件很自然的事。以阿涛的能耐,相信接触秃鹰的机会会很多。具体行事就由你自己把握了。”
风子小心翼翼地问:“不用我们进去帮忙吗?”
陈帝道:“如果你觉得进去对阿涛有所帮助的话,你可以进去。可能要砍人杀人的。”
风子吐吐舌头:“还以为我也要进去呢。”
红牛道:“可是,这办法很危险,一旦给秃鹰知道,阿涛随时有杀身之祸。”
陈帝道:“要查幕后主使,这是最快捷最直接的办法。当然,单凭我们几个查,难度会相当大,因此我们还需要别的力量。”
苏雅道:“什么力量?”
“警方。”
苏雅奇道:“警方?这我可不明白了,我们是混混,他们怎会帮我们?况且他们也一直在查啊,但什么动静也不见,能有什么帮助?”
“这是不同的。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查我们的,他们查他们的,各自为政。但联合起来结果肯定就大不相同。我想他们的嫌疑人名单上也一定有秃鹰的份。阿涛和黑帅交情如此之深,他们观察到阿涛对黑帅的情义确是真心后,相信很快就会自动找上门来,因为他们也需要我们的帮助。”
赵梦铃发现他话里一个特别的词眼,道:“观察?”
“是,观察。”陈帝道,“这些天警方一直派人在观察我们对黑帅被害的反应。刚才红牛赶跑的那个女人恐怕就是一个探子。”
“那女人!”红牛失声而叫,跟着压低了声音道,“似乎没什么不妥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陈帝道:“怎么看出来?嘿,当然也是观察啦!这叫反侦察,懂啵?”
陈帝所料不错,第二天李涛等刚出门,就被人请上了一辆面包车,车上坐着两个警察,夏少云兜头就道:“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双方自然一拍即合:李涛打进永扬帮内部,作为警方的卧底,帮助警方搜索黑帅一案的证据。末了,夏少云道:“今天晚上八点钟,甄建会去环西大道竹园巷28号的金府作客,你去那里找他。记住,在找到甄建之前,不能让秃鹰知道。你要找的必须是甄建!”
是夜,环西一家华宅灯火通明,笑意不断,人影幢幢,甚是热闹。门口上挂着两只大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灯笼面上都有个金色楷书大字,合起来是:金府。
华宅每层楼的走廊都有人在把守,门口也有,就连几百米外的巷口也有。这么多人保护,屋里之人的身份之赫由此可见真是非同一般。
此时,东边巷口的四个保镖正虾着身不住呵气。一人喃喃骂道:“妈的,这什么鬼天气,冷得要死。”另一人道:“这点苦都受不了,怎么跟甄爷做事?想你那妞了是不是?哎耶,亲亲,抱着真是温暖呢。”第三人突然直起身子,斥道:“不要说了,有情况!”
四人齐向前面望去,但见在昏暗的巷灯下,一个人踏着街石正往这边走来。刚下过雨,地上还是湿的。那人的脚下不时溅着水花,哗啦作响。近了,看清是个年轻人,保镖喝道:“站住,什么人!”
那人正是李涛,他道:“我要见甄爷。”
保镖上下打量:不认识,普通小混混的打扮。两人上前搜身,一人道:“报上名来。”
李涛眉毛一扬:“我要见甄爷!”
“混蛋,甄爷是你说见就见的!我在问你姓甚名谁,你没听到?”
首先发现李涛的那人制止了同伴,问道:“你是谁?找甄爷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告。”
李涛道:“你告诉甄爷,说我是黑帅的朋友,我要见他。”
“黑老大的朋友?”那保镖想了想道,“你等等。”走进华宅去了。不久得话回来,道:“甄爷说他现在作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李涛道:“我在这里等他。”
“你……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告诉我就行了。”
“我要进永扬帮。”
“什么?”那保镖讶然,“就为这事?”
另一名保镖不耐烦了:“走啦,想进帮去东门街找秃鹰大哥啦!来这里干什么?”
“我只见甄爷。”
“谁是你接见人?”先前那保镖道。
“没有。”
“……”那保镖怪异地看他,“你还是回去吧。甄爷今晚不会见你的。”
“我可以等。”李涛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放弃之意。
“那好,随便你。”
李涛果真就站在那儿等。保镖们不再理会,各站回岗位留意街巷行人。外面清冷,里面却是一派春色,就连传出的一阵阵女人娇笑声也是春意盎然的。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夜渐渐深了。城市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黑下去,行人也逐渐疏少,但华宅里依旧一片喧闹,仿佛没有止境的时候。
李涛坚定不渝地等待,又下起冷雨来,虽然小,却冷得他瑟瑟发抖。终于,豪宅大门咣当一声开了,主人热情地送甄建出来。
保镖走过去。甄建刚要上车,那保镖道:“甄爷,那个人还在等着。”
“哦?”甄建一怔,向李涛看看。那保镖又道:“他说要入帮。”
甄建收回伸进车里的脚,向这边走来。到了李涛面前,李涛全身都湿了,用发抖的声音道:“甄……甄爷。”
甄建道:“你是黑帅的朋友?”
“是。”
“叫什么名字?”
“李涛。”
“找我什么事?”
李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我要进永扬帮。”
“哦,你想进帮。”甄建微笑道,“你说你是黑帅的朋友,又敢独自来见我,想必有些本事。”
李涛并不谦让,答道:“是。”
甄建身后的保镖们相顾而笑,笑意里藏满了“大言不惭”的讽刺。甄建道:“嗯,不错,挺有自信的。我有些兴趣了。不过口说无凭,你在我旁边这几个人中挑一个出来比试比试吧。”
李涛扫一眼那些肌肉虬结的壮汉,冷冷地道:“不用挑了,一起上吧。”
众保镖脸上变色。甄建也微微一怔,笑道:“有趣,有趣。那就一起上好了。大家不用顾忌,放开手脚打!”
左首一保镖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就凭你?我一个人就干掉你!”提起骨头暴突的拳照准面门就打。
李涛错步斜身,右脚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篷”一声踢在他下巴上。那保镖上身后仰,“叭啦”水花溅开,仰天躺在了积水中。
这一脚登时将众保镖震得呆住。甄建哈哈大笑:“好身手。一起上!”
众保镖发一声喊,饿狼般一涌而上。李涛迎上前去,左手格住来招,直面一拳,打翻一人,回肘一撞,右边一人鼻梁骨折,掩着伤鼻嗷嗷退下,泪水都流了出来。突然脑后生风,李涛只觉得头部一震,直趴下地去。众保镖趁机围住,脚影乱飞,雨点般招呼在他身上头上。热乎乎的鲜血流下来,全身无处不痛。李涛受了十几脚,猛然大喝一声,拼着几记重脚,抱住其中一只,右脚勾住其膝,用力一压,骨头断折之声清晰可闻。断脚之人惨然嚎叫,抱着脚满地打滚。李涛重新站起,奋不顾身地在拳影脚网中穿插。
甄建对受伤者浑不理睬,看得兴高采烈之至。但见李涛一次又一次被打倒,又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把别人打倒,似乎不知疲倦,不知痛楚,单那股狠劲儿就令人骇然。等到最后一个保镖倒地不起时,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喘着粗气,已是满头满脸的血和水。
甄建点头道:“很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李涛一愣,他本来只是想让甄建安排自己到秃鹰手下做事,这种结果实是出于意想之外,便道:“甄爷,我……”
甄建道:“怎么了?这不是你来的目的吗?”
李涛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想从低做起。”
甄建愣然道:“为什么?”
“我一进来就……就跟着你,恐怕不太妥。”
甄建笑道:“什么不太妥,这是哪里的话?是我让你跟的,谁敢不服?再看看你脚边这些人,又有哪个敢说你没有资格?”
李涛还想挽救:“可是……”
甄建脸一沉:“你什么意思!是不愿跟我还是怎的?你要进就进不进就算了,永扬帮里岂是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李涛怕再推会引起他疑心,无奈道:“不……不敢。”
甄建咧嘴一笑:“这就是了。帮我开车门。”李涛一拐一拐地过去拉开了。甄建迈步上车,又道:“你先治治伤,过两天到东门街的体育馆等候消息。”李涛应:“是。”车子便起动走了。至于一班保镖,到了医院自然个个都说不小心摔伤的。
李涛望着车子绝水而去,心里又是喜悦又是彷徨又是伤痛,自己真正的江湖生活,从此开始。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联络上夏少云,说没能如预想中在秃鹰手下做事。夏少云听完经过,说道:“没关系,如此更有利。本来我们没想过甄建会让你接近他,所以计划才退了一步。看来结果比我们想象中更好。现在你的任务是尽快取得甄建的信任,如此他必会对你委以重任,你地位高了,那接近秃鹰的机会自然远比做手下多得多。到那时你就特意亲近拉拢他,以使他成为你做事的合作人。那样搜集他的罪证便易得多……喂,你在听么?”
李涛咽了口唾沫,道:“警察先生,请你务必明白一件事,我和你们合作只是为了想知道杀黑帅的主谋是谁,而不是为你们反黑取证的。我对其它犯罪证据毫无兴趣也没那个闲功夫。我要的是阿帅一案的真相,懂么?不要叫我做与此无关的事!”喀一声挂了。
夏少云白喂了几声,只好收线。王谷勇问道:“如何?”夏少云道:“咳,真是个难搞的家伙。”
龙有情在外面扳着指头道:“灵狐案、壁虎案、职业杀手案、抢劫案、恐怖组织圣教案,还要应付永扬帮和新湖社。哎呀,可真够烦够累的,两个脑袋也不够用啊!”林达道:“偏生外面那些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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