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所知道的情况就是这些。有那些地方不明白的?”
依旧没人出声,便道:“既然都清楚了,事不宜迟到——我、孙栋、莫峻峰、连备、和林达一组负责杀人案;其他人由老董带领,负责追查盗窃案。出发!”
4。三个人的战斗一 邂逅(1)
11月21日,阴,气温11摄氏度。
黯晦的天分毫没影响人们的繁忙生活。街上,行人来往匆匆,脸上大致是木无表情的。他们为生计奔波得麻木了,用麻木换来了财富,获得财富的代价是失去了享受人生的乐趣。他们,早忘了劳碌的目的是什么。
比起其他人,陈帝却过于悠闲了,悠闲得近乎无聊。他坐在街边的一间小书店门口,望着天空,像看自己的未来一样茫然。他的法拉利敞蓬跑车停在六米外。
“嘿,先生,不如买份报纸看看吧。房地产生意又有新动向呢。”他在这里无所事事坐了半天,店主实在瞧不下去了。
陈帝收回远行的目光,随口道:“好啊,给份日报。”
报纸前几版登的都是些经济、国际新闻,他对这类东西完全提不起兴趣。一目十行过了一遍,翻到“国内新闻”,眼前一亮。那是一篇标题为《夜贼偷画偷出大蛀虫》的报道。大意是说深圳明朗建筑公司总经理王河家里被盗五幅名画,查案过程中,警方发现诸多疑点,经查证,失主王河竟贪污了公司上百万元云云。陈帝笑了笑,心想:“这班警察倒不含糊。”
在邻侧中有一篇关于杀人案的报道——《站台当众杀人,凶手扬长而走》。这时听得店里一群人指点议论:“杀了人竟然当没事,大摇大摆地走,太猖狂了吧!”“好像电影里的杀手似的。现在的火车站很乱啊。”“抢劫、扒窃、兜售假票假钱,几乎每天都有事发生。”“对,以后少点到这些地方。”“可是,我觉得这个凶手挺酷。影片里很多主角都是这样杀人的。”……
陈帝瞟了一眼,原来几个中学生也正看到这篇报道。他皱了皱眉头,脑海里跳出一个字:“酷?”
当代青少年的生活过于富足了,小说影片看得太多,受其影响,英雄的定义落到他们身上已经发生了严重的扭曲。也许,在他们眼中,这个凶手的确是很酷的。
他不由得对这篇报道多留了几分意。它的结果,和前件盗窃案差不多:杀人后引出贩毒案,死者是毒贩,凶手未明。
“作风倒和我有点相象。尽管作案性质不同。”他想道,“是个厉害脚色。”
对了,我们可以肯定,他就是《夜贼偷画偷出大蛀虫》中的那个贼。或者不应该叫“贼”,因为“贼”字给人的感觉往往是獐头鼠目,行为猥獡,叫陈帝的人不喜欢。想自己岸帻倜傥,风度翩翩,给冠上此等字眼,岂不是大贬身份?相对而言,他比较喜欢“大盗”。大盗是豪放的,有一种不羁的爽气,符合他我行我素的性格。
他爱干些富有挑战性的事,以获取的成功搏取心理的刺激。所谓的伦理道德在他眼中是不足道的。大盗生活能带给他精神的满足,他也乐意沉浸于一次次的惊险中,与此同时又解决了生计问题,精神与钱财并获,人至于此,复有何憾。不过这种“无憾”只在盗物过程中才表现出来,其它时间无事可做,闲到极至,心灵不免会有空虚感,例如现在。
他出生在中国,在澳大利亚长大。小时候,父母不幸出车祸身亡,成为孤儿。由于父亲生前做生意失败,欠下一大笔债,父亲一死,所有的财产便给债主瓜分了去。他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沦落街头。偏生那城市的人都是一副铁石心肠,没多少人肯周济施舍,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只好去偷。这就是他当大盗的源头。
他日偷夜偷,偷东西偷成了家常便饭,很自然地,进警察局也成了家常便饭。但每次皆因其所盗财物不多或证据不足,很快释放。逐渐地,他学会了销毁证据,学会了以高科技产品辅助偷盗,学会了与警方周旋。盗窃技巧在一次又一次的实践中得到积累和提升。后来,他厌倦了那个国家,厌倦了周围人的嘴脸,不愿再在那呆下去,决定远走他乡。于是,在一年前,他制造了一场意外爆炸。爆炸中,他和一艘快艇“粉身碎骨、葬身大海”。当时有二十三个目击证人。警方只打捞到两块沾有血迹的破布。两天后,宣布他已经死亡。而这时候,他已经悄无声息飞到了中国,改换名字,开始他的重生。
在“死”后的一年里,靠着以前盗得的成果,尚能安分守己,然而毕竟偷盗生活对他影响巨深,近来荷包消瘦,手痒难忍,心痒难搔,自然操起了老行当。这回,他多了一个外号——“壁虎”。
他不认为自己是在不劳而获,做大盗也是需要真本领高智慧的。得到的财物,他并非全部自己挥霍,很大一部分他都捐给了慈善机构,大有“劫富济贫”的侠盗风范。很奇怪,一个大盗偷来了东西,竟然又无私地捐献,世上偷者何其多,但如他一般的,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捐献余下的才用来泡酒吧、泡女人、买车买房……像足了腐败贪官穷奢极欲的生活。完了不用愁,再一展身手,做一回梁上君子就是了。
他觉得这种生活极刺激,是精彩的。
一份报纸看完,腕上的手表已经指向十一点。他伸了伸腰杆子,甩甩颈脖,屁股也坐得有点发疼了。无聊再度袭击的同时,手机响起。
他懒洋洋地拿起,懒洋洋地道:“喂……”
“阿帝吗?他妈的,你这小子跑哪里去了!找到家里你竟然不在睡觉,真是奇迹!你在什么地方?”
“……,请问仁兄,你是哪位呀?”
“什么!”对方马上变得极其愤慨,“我说陈帝你活得不耐烦了,才两天不见就不认人!和你相识一年,一起吹牛泡妞。你竟然问我哪位?真没良心啊你。”
对方还是没说出他是谁,幸亏陈帝悟性高,道:“原来是阿涛。可是,你的声音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李涛道:“不就是一点小感冒么?这就认不出来!”
“哦?怎么,你也会感冒?”
“我又不是百毒不侵,为什么不会感冒!废话少说,快把你的法拉利开来,我们一起吃饭!”喀的一声,挂了电话。
陈帝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愣了半晌,苦笑着喃喃道:“这家伙总是这样,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
李涛是一年前在一个公园里认识的。那天他头发染得金黄,一身稀里花拉鬼画符般的另类穿着,揽着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嘴里斜叼着一根烟,一脸的春风得意。陈帝刚跑完步,坐在八米外的长椅上休息。少时李涛让女孩等着,自己跑到远处的小卖部买东西。他前脚刚走,后脚就过来了五六个穿着比他还鬼画符的流氓。瞧见挺有姿色的一个女孩站在路边,当即上前调戏。陈帝原不想多管闲事的,无奈那女孩子生得太惹人怜爱,侠义之心油然而生,促使他的眼睛看不过去,嘴巴听命与眼睛,跟着大声喝止。喝止的结果自然是喝不止,双方大战一场。随后李涛奔过来加入战团,以二敌六,竟把对方揍了个屁滚尿流。事后李涛大赞陈帝身手好够勇猛,非要和他交个朋友。虽然陈帝不耐烦地解释自己见义勇为是为了那女孩而不是为了他这种“败类”,李涛却毫不介意,很耐烦地解释想和他交朋友不是因为他拔刀相助而是因为欣赏他的一身好功夫。从此隔三岔四地找他。久而久之,陈帝竟然糊里糊涂地和他以及他的同伴混混成了死党,现在想来还觉得莫名其妙。
陈帝边叹气边向车子走去。这辆法拉利,李涛每次邀他必定连车也邀去的。因为可以借来兜风逞威,满足一下虚荣心。李涛很嫉妒他,常常一边开着法拉利享受快感一边抱怨上天不公:“妈的,我整天东跑西窜奔波努力赚钱还要为一顿饭是否买多两块肉发愁。你这家伙我横看竖看也不像有工作的人,却能坐跑车住洋房。岂有此理。真气死我了。”陈帝为隐瞒身份,骗他说自己老爸是某大公司高层理事。李涛道:“怪不得,原来你是做二世祖的。”语气显得极鄙夷,心里却不鄙夷——他知道陈帝是属于智慧型的男人。陈帝对他的鄙夷也不放在心上,他看得出李涛表面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内心却火一般的热,十分有正义感。这兴许是他会和李涛成为朋友的一个原因。
十分钟后,他的车停在楼下。
按了按喇叭,三楼中间的窗户马上伸出一个脑袋,看见车子,发起一声欢呼,转眼又缩了回去。啪的一声,窗子关上了,跟着砰的一下,是关门的声音,然后楼梯里传出一阵咚咚如万马奔腾般的巨响。陈帝皱着眉,不禁为那幢楼担心。
5。三个人的战斗一 邂逅(2)
响声落到底层,五个青少年男女冲了出来,旋风般钻进车里。陈帝知道李涛这车痴定会抢车开,早就坐到副驾的位置。一个身穿橘黄色风衣的男孩跳过来,笑道:“你真体贴啊,帝哥。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故意拖延时间的罪过就不跟你计较了。”
陈帝道:“我不想在车里跟你打架而已。免得弄花了,谅你这穷鬼也赔不起,到头来还是自己掏腰包。喂,你带这么多人,小心把我的车子撑破了。……苏雅,你还挤!”
苏雅咯咯一笑,弯过手臂挽过他的手:“天气冷,取取暖行不行?”
这小妮子素来难缠,陈帝闭上双眼道:“开车吧。”
苏雅笑道:“为什么不敢和我说话?我又不会吃了你。反正你那么多女朋友,她们要吃醋也吃不过来。”
陈帝漫不经心地道:“既然你知道我有很多女朋友,就应该跟我保持距离,不要理我。否则她们还来不及吃醋,就已将你撕烂了。”
苏雅扁扁嘴道:“臭美!你别自信满满的样子。我才不信她们不是为了钱而接近你呢。”
后面一个男孩“嗤”地一笑。苏雅回头瞪眼道:“臭风子,你笑什么?”
风子一手攀在红牛的肩膀上,向着红牛,一脸的迷惘:“她说什么?我笑了吗?”又转向右边的赵梦铃道:“我笑了吗?”
苏雅鼓着腮,反身就打,叫道:“死风子,臭风子,烂风子,打死你!叫你欺负本姑娘……”
车里扬出一片笑声。李涛吹声口哨,法拉利呼地冲向远方。
李涛开起车来时速不能低于80公里的,即使拐弯下坡也打死不减,属于拼命三郎类型。一般人坐上他开的车或是感到刺激或是感到害怕。陈帝是个例外——他已经麻木了。只是缓缓地道:“小心点。你要时时刻刻为你口袋里的几俩钱着想一下。而且务必记住,那几俩钱并不多。”
李涛道:“我的技术你还不放心?那就没什么人开车能让你放心的了。”手指一按,巨大的摇滚乐响起,震得车子要抖。几个人先车子之抖而抖,兴奋地挥臂吼叫着,与一片疯狂跳跃的节奏合而为一,洒于飞驰的速度中。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风子疯了一阵,大声道:“帝哥,我们去哪家酒店啊?!”
陈帝道:“不要问我,问阿涛好了。”
李涛接口道:“别问这种无聊的问题。过了车瘾再说……”突然脸色大变,右脚急沉,双手狠狠把方向盘一旋!
众人见那方向盘大旋几百度,惊得魂都飞了,料知不妙,责问来不及,只好以尖叫代替。尖叫中,车子往右狂奔几十米,随着一声极刺耳的声响,车轮与地面磨擦出惊人的火花,划出几条长长的胎痕。最后车子猛往道边一横,刷地停下。
几个人没系安全带,差点成抛物线实验的牺牲品。脸色煞白地爬起来,风子和红牛破口大骂。苏雅颤声道:“涛……涛涛……李涛你干什么?突然停下,把我吓坏了……”
李涛在车里怔了两秒。两秒后变成离弦之箭,嗖声射出去。
众人才看见公路另一边有两三个孩子——问题不在于这群孩子,而出于路中间的那个孩子身上。那是一个小女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李涛就向她冲去。撞人了!众人一下子明白过来,惊上加惊,本来就煞白的脸顿时白得不成样子。
一时间人声杂乱。李涛抱起小女孩,叫道:“孩子,你怎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伤?”小女孩一脸惊骇,似乎痴呆了,一点反应也没有。李涛大叫道:“快,快!快叫救护车!阿帝,快打电话……”
孩子群中几个大人跑过来。一个女子检查了一下,松了口气道:“还好,没有撞到。依依,你怎么了?不用怕,没事了,有老师在这,不用怕。”将孩子抱过,手掌轻轻拍打她的背,柔声安慰。
小女孩“哇”一声大哭起来。那女老师道:“依依没事,只是摔了一跤。依依摔痛了么?摔着那里了?老师帮你看一下……”
李涛看了看双手,茫然:“没血?没撞到?”终于放下心头大石,转而恶狠狠地道:“妈的,小家伙什么地方不好摔偏在公路上摔,搞得老子兜风的兴致都没了。没摔死算你运气!”
旁边一人叹气道:“我一直奇怪你这人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现在想想,要不你生来就没心没肝,要不就是良心让狗给叼走了。唉,悲哀,可怜的人。”
李涛跳脚道:“老淫帝你说谁可怜!妈的,没良心又如何?什么良心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了才好呢。像这样的小家伙,我每天轧她十个二十个还嫌不过瘾!”
几个女老师一齐怒视他。李涛回瞪道:“怎么,不高兴呀?我还不高兴呢。你们幼儿园的对不对?做老师的也不看紧小孩子,让她在公路上乱跑!撞坏了我的车怎么办?法拉利!你们赔得起么?小家伙,你还哭!再哭吵得老子心烦,我一把掐死你!”
小女孩愈加哭得厉害。抱她的女老师怒道:“你凶什么!别吓坏了小孩子。这么大的人还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羞不羞啊你。”向小女孩道:“哦……依依别哭。不要理他,老师帮你教训他了。”
李涛大怒:“你敢顶嘴……!”话到“嘴”字,嘎然而止,冒起三丈的火气刹那间无影无踪,都被眼前这女老师的美丽给化掉了。
李涛自问不是好色之徒。他生来就与“多情”靠不上边。一般而言,若非熟悉,女人他向来是过眼即忘的,能让他真正心动的更是少之又少。但这女孩却让他忍不住大为惊叹。柳眉、丹凤眼、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