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追捕- 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史典冷笑道:“有这么简单的事?混江湖的谁都想做大。有什么好处好得过帮主之位?我怕人家要跟你抢呢。”

秃鹰暗自恼怒,却笑道:“那是我们合作后的事了。你放心,只要你一助我顶了甄建之位,我立即实现诺言。镇压什么的我自会搞定。”史典轻哼一声,道:“希望你说到做到,别让我的工夫都白费了才好。”秃鹰道:“当然,工夫绝不会白费的,你就等着收获吧。”史典道:“有收获就最好。合作愉快。”

秃鹰忖道:“愉快个鸟!脸绷得像木头,我看快翻脸了。你奶奶的,待我事成,有你好看的。”笑道:“合作愉快。”见没什么好说的了,遂告辞离去。

史典盯着他的背影,眉头皱起,若有所思。
51。三个人的战斗十六  再见理想(2)
史典为新湖社内潜藏的蛀虫而忧心,夏少云也在不断思索打电话报警的那个人是谁。初初他以为是李涛,然而李涛否认了。此外再也想不起第二个人来。于是这个报警的人便成了一个谜。王谷勇队长已经在家人的陪伴下奔往他的“天堂”香格里拉。每天夏少云呆在警局里,都会不自觉地向他的办公室望,下意识地搜寻他的身影。可是每次都找不到。一旦醒悟队长已身在香格里拉的时候,心里头就感觉到无尽的惆怅,还有悲伤。他不知道哪天会传来队长的死讯,也不想知道。他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秦可人生日的第三天,她的父母从英国回来了。她回到家里和父母住。父母出国的这段日子,她似乎成长了许多。夏少云在,她快乐;不在,她寂寞。爱情的甜蜜和守候的痛苦交替轮回,折磨得她心力交瘁。双亲一下飞机看见自己的掌上明珠消瘦得厉害,马上惊呼怎么这么瘦了是不是少云欺负你了。妈妈更是心疼得眼泪汪汪,抚着她的脸说这些天你都吃咸菜干吗,后悔不该撇下女儿去旅游这么久,然后埋怨丈夫没事干嘛要旅游。事实上这次旅游是为了纪念他们结婚二十五周年。秦父则表现得相当愤怒,冲动地要跑去警局找未来女婿算宝贝女儿身上丢失的几斤肉的帐,说还没结婚已搞成这样要结婚了还不剩副骨头。秦可人本来要哭诉,这一来吓得也不敢哭了,为夏少云说了许多好话,比如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只是因为工作忙之类。秦父秦母听了思路一致,一齐将焦点对准夏少云的工作,说非让这小子换了工作不可。这正合秦可人的心意,遂将夏少云的人说得要多好有多好,将他的工作说得要多糟有多糟。果然秦父的愤怒全转移到“警察”二字上,恨屋及乌,连路上遇见的保安也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莫名其妙。

岳父岳母大驾回归,夏少云这个未来女婿自然不敢怠慢。日间他没空去机场迎接,晚上便向酒店订了宴为其接风洗尘。不幸的是,由于公务耽搁,他开车去接他们的时候还迟了到。这更坚定了秦氏夫妇要他辞职的念头。秦父一见他就道:“少云啊,你是怎么回事,把我女儿养得这么瘦。我出国的时候,她可是白白胖胖的,可爱得不行,才跟你住这么几天,就变得又黑又瘦,可怜得不行,你叫我如何放心把她交给你。”

夏少云连连陪罪。秦母也来捉弄人,故意捶捶膝盖,埋怨道:“怎么这么久。站了成个小时,累都累死了,哪还有力气心情去吃饭。”夏少云有些慌了,加大自责力度,不住招认自己的不是。秦父不理他,承上妻子的话道:“就是,乘一天飞机已够累的了,还要劳我们等这许久,你可真忙呢。”秦母道:“唉,我都不想吃了,原来警察不是为人民服务而是人民为他服务的。”两夫妇你一句我一句拿他的工作开涮,数落得他面红耳赤,理屈词穷,狼狈不堪。以目光向秦可人求救,却发现她正笑吟吟地躲在后面,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见他视救,还扮了个鬼脸。夏少云无奈,只好任两夫妇奚落。

饭宴甚是丰盛,蒸、炒、炖、焖、煎、烧样样齐全,山上跑的,天上飞的,水中游的皆有。夏少云为了这餐,可是下了血本的,用心良苦。不料秦父秦母吃了仍不满意,竭尽挑剔之能事,蒸的说火候太旺味道全跑了,炒的说火候未到味道没出来,炖的说下盐太多咸了,焖的说下盐太少淡了,煎的说都煎成炭了,烧的说热气太重对身体不好等等,说得整桌的高级菜肴一无是处。夏少云尴尬之极,殷勤也献不出来了。

两夫妇作了大篇幅的铺垫,酒过三巡后见是时机了,才切入正题。秦父道:“少云,你做警察觉得还开心吗?”

工作乃是引起未来岳父岳母不满的根源,夏少云哪里还敢说开心?况且这工作掺满了秦可人的眼泪,他早就觉得辛苦,当下道:“一般般吧。”

秦父道:“我的公司正缺人手,既然你做警察不开心,不如辞掉来帮我忙吧。”

夏少云一怔。这真是一个矛盾的问题。秦可人生日时请求他不要做警察,他说“考虑一下”,这两天其实也的确在考虑。事业与秦可人,他是比较倾向于后者的,然而当警察毕竟是他从小的愿望,要他一下子放手诚难接受。他想再说“给些时间我想想”,可他说不出来。前面秦氏夫妇一大通的发泄已令他如芒在背,他怎么还说得出来?而且秦父的口气也有种不容他抗拒的威严。他的思想激烈冲突着,不知如何回答。

秦父看出他的犹豫。做警察是夏少云的理想,是他一直的坚持,秦父何尝不知?这个未来女婿的人品才智,他是很喜欢的。让他做这种艰难的选择,自己都有些于心不忍,可女儿的幸福高于一切,为了秦可人,又不得不硬下心肠逼他选择,说道:“我已经五十多岁了,是时候该培养一个接班人。可人是我唯一的孩子,公司迟早要给她的。但她从小娇生惯养,不懂经商,没有这份资质也对生意经不感兴趣,公司给她经营,非倒不可……”

秦可人咯咯一笑,插嘴道:“那你给少云也一样。他会经营得红红火火,然后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

秦父续道:“所以少云,你就是我唯一的接班人了。你若是不接手,我几十年的心血就得让人。可我大半生的回忆,包括我生命的辉煌时刻都在里面了,要我让人是不可能的。我老了,无法再创造辉煌,而你还年轻,辉煌可以在破案擒犯中创造,也可以在商海中创造。我相信你的能力。我知道这样做是自私了点,但这既是为了我的公司,也是为了你和可人的未来,总比你当警察好。”说着,一只大手放在秦可人长发飞流的头上,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慈爱,道:“为了此,我不得不坦白指出,若你坚持要当警察,那你也是自私的。比我更自私。

夏少云一凛。他一直以为警察除暴安良,为人民服务,是无私的,从没想过竟然也会有自私的一面。只听秦父道:“今天在机场,你没来接我们,要接我们来吃饭时,你又迟迟才到,让我们等了许久。你说,是什么原因?”夏少云惭愧道:“因为被工作耽误了,请原谅。”

秦父微微颔首,道:“你让我们等倒没关系,我怕的是,可人嫁给你后,也要这样天天地等候。吃饭时盼到菜凉了,睡觉时等到天亮了,一年候不到两次陪同上街的机会。可人给我们爱护惯了,受不起这份折磨,咱们做父母的也不忍心。警察的生活都是这样,不用说我也清楚。倘若你们有了孩子,那就更不得了了。”

他说的是实情。夏少云默然不语,转头去看秦可人,只见她低下头,眼圈已自红了。秦父道:“你一定要坚持做警察的话,那就是置我女儿的一生幸福于不顾,就是自私。可人很爱你,你也爱她,但若你真坚持如此,我情愿将你们拆散。”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平静而坚决。夏少云了解他的性格是说到做到的,细细咀嚼他的话,亦是句句在理。是啊,他们把女儿的幸福交到自己手上,自己娶了她,既然担起了这个责任,怎能不给她幸福,怎能自私地为了自己的理想而令她寂寞难过痛苦?连这点都做不到,又何必让她跟自己在一起?

忍心么?

经过一轮天人交战,夏少云咬咬牙,终于作出了抉择,说道:“好,我辞职。”

此言一出,秦家三人都是脸露喜色。秦父道:“你能为可人放弃理想,我很高兴,说明我没看错人。来,我敬你一杯。”

夏少云连说不敢当。饮过一口酒,迟疑道:“不过,现在局里积累的案子太多,人手不够,我在这当口贸然辞职,恐怕不好。”秦父笑道:“我也没叫你立即就辞职。我们不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你的难处,我明白。那就等你把应交手的都交了再辞。不过别让我们等太久哦。”秦母道:“这是在你的警察生涯中,我们可人对你的最后一场等待了。希望你的好消息快点传来。”秦可人得到了期待中的答案,最是开心,不断给三人夹菜。秦父道:“哎哟,可人你偏心,少云的堆那么高,老爸只有这么几块。你不夹多点给我,我可不依啊。”秦可人咯咯直笑,又夹了几块给他。
52。三个人的战斗十六  再见理想(3)
李凤娜要回家了。她觉得,在回家之前,有必要去一趟小阁楼,至少要告知一声干奶奶,跟她道别。

像第一次探望一样,她敲门前徘徊了良久。心情很复杂,既希望石炫晔不在,又希望他在。最后鼓起勇气敲门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像等待审判的犯人。笃笃笃,笃笃笃,指关节敲上木门的声音有点沉闷。里面传来阿婆的疑问声:“谁呀?”

李凤娜正待回答,却听阿婆道:“小石,帮我开开门。”李凤娜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蹦了一下,似乎要蹦出喉咙来,这一声便没应出口。脑袋昏昏的,意识都跑光了,只眼睛紧张地死盯在那扇门上。不久门“呀”一声往两边扩开去,留在视线中的,便剩下没有任何表情的石炫晔。

石炫晔像刚睡醒的样子,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地道:“你来了?”

“是……是啊……”李凤娜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话语有些无伦次,“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石炫晔道:“今天没工做。”侧过身子,让她进去。阿婆伸头出来,一见是她,惊喜得一排露风齿大张:“哎——娜娜你总算来了,奶奶天天都在盼你呢。怎么这么久才来,工作很忙吗?”李凤娜顺口道:“是。”阿婆左看右看,咂巴着嘴道:“怎么瘦了?是不是工作太辛苦?太辛苦便换个工作罢,别蛮干,要珍惜身子。看,你脸色也不好,一定是营养不良,奶奶这里刚好炖了鸡汤,端给你喝。”

李凤娜已经不敢独自面对石炫晔,忙道:“我自己来。”随着阿婆走进厨房,找碗,勺汤,边喝边和阿婆聊些家常。她本意是来跟奶奶告别,事实上一颗心全放在了石炫晔身上。但站在厨房里,明知道他就在身后的客厅,却愣是不敢回头去看一看。她害怕看见那种无情的冷漠。于是她故意慢慢地喝,喝完一碗,想想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他的态度,又勺了一碗。阿婆叫她到客厅坐着喝,她说不用,厨房较暖和。阿婆见她喝得难舍难分,乐得便搬过两张矮凳陪她说话。不知不觉三碗汤下肚,眼见饱得不能再撑了,才低着头和阿婆出来。她从没想过,一个简简单单的转身动作也会这么地艰难。

石炫晔正在厅上修理一台电视,零件镙丝电线钳子拧子电笔摆了一地。他对这边正眼儿也不瞧,专心致志地用手中的工具摆弄着他的机器。李凤娜坐在边上,嘴里应对奶奶,耳朵却倾听着钳子拧子与电视较量的声音。不久谈到春节的话题,阿婆道:“娜娜,我好象听你说过,你的家是在云南吧。”

李凤娜道:“对,坐火车要两天呢。”阿婆道:“这么远,春节你还回去吗?如果不回家,就在奶奶这过吧,往年小石也是和我过的。再说一个女孩子坐两天火车,路途遥远,我不太放心呢。”李凤娜看了一眼石炫晔,想了想,道:“奶奶,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要回家去了。”阿婆愣了一下:“哦,你要回家?什么时候?”李凤娜道:“明天。”阿婆道:“现在人多,车票难买,你买了吗?”李凤娜道:“昨天就买了,是明天下午一点钟的车。”阿婆道:“一点钟?”也看了石炫晔一眼,表情可惜。

李凤娜道:“可惜现在的车挤,否则我真的想带奶奶回去过年呢。”阿婆呵呵笑道:“你有心。不过奶奶这副老骨头经不起劳顿,不用说车挤,单是两天的车程就挨不起。你回家和爸爸妈妈开开心心地吃团圆饭,奶奶有小石陪着,不寂寞。”

李凤娜满怀心事,坐不多久便起身告辞。那台破电视仿佛魅力无边,石炫晔修其修到忘我境界,于她的离开熟视无睹。她临走投资的一瞥也如泥牛入海,丧失败尽,不见丝毫回报。人说语言伤人是最重的,可石炫晔这种没有语言的伤人更加厉害,直刺得她鲜血淋漓痛入心扉。

阿婆送李凤娜出门回来,慢吞吞地绕厅来回走了几圈,忽叫道:“哎哟,我怎么忘了。娜娜回家去,我应该给些东西她带给她家人的。房里还存放着好多珍贵的山药,挺补身……小石啊,麻烦你明天帮我送到火车站,把那些东西给她好不好?”石炫晔不是笨蛋,她的用意,岂有不明之理?顿了一顿,应道:“行。”阿婆大喜,忙不迭去收拾东西,乐滋滋地以为自己给一对年轻人制造了一个大好机会。

第二天她给了石炫晔一袋东西。那袋东西小得还没有三个拳头大,拎起来轻飘飘的像没有东西,让石炫晔直怀疑里面装的是一袋空气。阿婆叮嘱他一定要交到李凤娜手上,问他知道几点钟的车吗,石炫晔说知道,是一点钟的车,阿婆便想道:“小石把娜娜搭车的时间记住了,看来小伙子心中有她呢。”

石炫晔到达火车站,在候车室寻了一遍,不见李凤娜,想是还未赶到,便坐着等候。

这是个大型火车站,每天都有上百列来自于全国各地的车经过,停顿,再驶往全国各地。站台上常常汹涌着一股人潮,上上下下,换了一批又一批。石炫晔想起两个月前,自己就在里面将一名贩毒男子击毙。当时人们恐慌尖叫的混乱情形犹历历在目。现在,站台早已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