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自己正生活在三四十年代的社会里。
旧街很旧,古董式的建筑群,墙上大半砖石裸露,间或还能看见“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之类的革命标语。道路除了几条比较宽的铺了沥青外,其余的都是铺着鹅卵石、大理石的石头路。每个时代都有值得回忆的东西,所以旧街并非想象中的冷清。许多老人甚至年轻情侣都喜欢来这里坐一坐,逛一逛,感受一下旧街独有的一份清宁。
在独特的旧街的尾端,有一间独特的杂货店。之所以独特,是因为它专出售一些二手货、过时货,生意不咸不淡的,应该刚够店主日常开销。很多人看了都以为它不久就会关门大吉,然而日复一日,它依然屹立不动,依然每天敞着大门欢迎顾客光临。而店主竟然也很安乐,从不打算将它改造一下以招徕更多的客人。因此人们无论光顾多少次,它的模样都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点儿不会改变。
店是萧西风开的。
只雇了一个辍学打工的乡下女孩帮忙打理。而他自己,经常是睡在里屋的躺椅上,一摇一晃地眯眼沉思,或者盯着门外来往的人看。实在无事可做时,便在石头路上散散步,看别人打打牌下下棋,自己则从不参与局中。今天下雨,他什么地方也不想去,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觉得很美好。在他的祖国,是很少有这种天气的,即使有,也没有这种古旧而轻柔幽宁的环境陪衬,有的只是破烂的墙垣。
中午时分,雨稍微,天地间一片薄纱似的朦胧。
“老板,有人找你。”那乡下女孩轻叫道。
萧西风眼也不眨,道:“叫他进来。”
一阵脚步声靠近,到了他身边两米处,停下。来人静悄悄地站着,一声不作。萧西风扭头,但见来者一个光头特别醒目,鼻尖勾勾的,像鹰鹫的喙,说道:“哦,我们好象见过。”
那人道:“不错,是见过。我在这买过两次东西,第一次我来,第二次我托人来。贵店的货确实是上等货,所以我想再来光顾。想必你会欢迎我的。”萧西风道:“你的需求还挺大呢。有客人来,我当然无任欢迎。我的货都在外面了,你随便挑,挑好了找我那位员工就行,不用问我了。我这店难得有旧街外的人光临三次,为了表示我的欢迎,可以给你打个八五折。”那人一怔,道:“我看过了,外面没有我要的货。我要的是和上次一样的东西。”萧西风道:“和上次一样的东西?很遗憾,店里暂时缺货,现在没有那种东西。抱歉,让你失望了,下回再来吧。”
那人大概觉得奇怪,小心打量了一遍屋子,没见什么异常,便道:“那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进货?我想先订下了。至于价钱,毕竟市场总有变动,可以商量。”萧西风微笑道:“好说。不过旧街旧店卖旧货,我这店卖的都是古董,古董不比其他商品,说进就进,所以什么时候有货,我也说不定。你下次来,也要靠运气才行。”
那人沉默片刻,说道:“我明白了,进货也要看人家脸色,对不对?”萧西风道:“你明白就好。社会是很现实的,别看大家叫我老板,我还得叫人家老大呢。唉,整天兢兢业业地,平凡点也没什么,就怕太张扬,人家看你不顺眼,那就糟了。”那人道:“既然如此,我迟些时候再来。”转脚便走。
萧西风大声道:“欢迎再来,不送了。”
那人走时颇为失望。萧西风拒绝了这一单生意,以为可以清静了,不料躺了一阵,又闻那员工道:“老板,有人找你。”萧西风想:“嘿,今天挺热闹的。”道:“进来吧。”
来人进来了,是一位混混模样的青年。那青年态度甚傲,问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萧西风道:“你看我的样子像吗?”那青年呆了呆,打量一下,道:“你不是?”萧西风笑道:“我不是。”那青年道:“那你们的老板在哪里?我要见他。”萧西风道:“真不巧,他今天出去了。”那青年疑道:“但我刚才明明听到外面那女的叫你做老板。”萧西风道:“对,她是叫我做老板。”那青年怒道:“那你怎么又说你不是!什么老板出去了?妈的,你耍我!”萧西风道:“好象是你自己在耍你呢。一个人眼里没有老板,我认不认都罢了。”
那青年一时为之语塞。萧西风道:“你找老板干什么?”那青年道:“我找你谈生意。”萧西风道:“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催债的呢。正纳闷我一不赌二不嫖的,什么时候欠下债了你是不是找错门了。”那青年脸色发青,但既是来“谈生意”的,便不好再发作。萧西风续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更像是欠债的。因为这年头,欠债的都比催债的凶。唉,谈生意的就要拿出谈生意的样子,没有诚意的生意谁敢做呢,是吧?”那青年忍不住了,声音挟着些冷,道:“你待怎样?”
萧西风依然心平气和地道:“唔,我的话像是说得太多了。你别介意,我的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你要觉得我讨人厌,大可以不屑一顾,离开我这污糟的小店。这样我绝不会生你的气,因为我讨人厌惯了。“
那青年脸上青中泛出红来,颇有些尴尬,说道:“老板言重了。我来这确是谈生意的。刚才我的话当没说好了。听说你店的东西属上乘之品,用过的人都十分推崇。我慕名而来,只希望跟你作成这笔交易,欢欢喜喜地回去。”萧西风见他态度收敛,也不说讽刺的话了,道:“我的货全在外屋,你怎么不自己去找?”那青年道:“外面没有。”萧西风道:“既然没有货,那你还找我谈什么?”
那青年向外面瞧了瞧,犹豫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西风道:“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别人见了还以为做了亏心事呢。”口里这样说,右手却朝东面的房间一指,率先走了进去。
那青年一喜,跟着走进。萧西风关上门,道:“好了,你想谈什么?”那青年在怀里一掏,掏出一张支票模样的票子,说道:“这张是新江史氏集团的支票,上面已经签了董事的名字,只要你再填上一个数字,立即就能到银行里取钱。”萧西风瞟了一眼,道:“任我填吗?”那青年道:“谈生意嘛,条件当然要双方都能接受才行。说吧,你要多少,起个价。”
萧西风笑道:“你颠倒程序了。我的条件仅差这个数字,而你的条件,我还一点儿不清楚呢。不知道条件,怎能谈价钱?”那青年道:“是我急了点。我的条件是,用这张支票——”说着紧盯着他的脸,一字字地道:“换一个人。”
萧西风知道他是怕找错了人,故笑道:“什么人?是要他的人,还是要他的命?”那青年的警惕飙至最高点,道:“是后者。”萧西风眨了眨眼:“名字。”那青年松了几分:“梁汉清,外号秃鹰,永扬帮天龙堂堂主。”
萧西风一怔,想秃鹰前脚刚来过,怎么后脚就来了人要杀他?其实他若接了秃鹰的雇佣,那结果肯定会更有趣的。因为秃鹰要杀的,正是此刻要跟他换秃鹰之命的甲虫的主儿——史典。可是秃鹰被警方查得太紧,他顾及自身安全,便拒绝了他。
“特征。“
“身高一米七五,二十七岁,特征是光头,鼻勾如鹰。”
“简历。”
甲虫没想到杀一个人还要简历,眼瞪瞪卡住了说不下去。萧西风道:“比如他杀过些什么人,抢过些什么东西,做了些其他的什么坏事。你总该知道一些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要实话,不要假的。”
甲虫想了一会,道:“去年11月份,他曾雇凶杀死自己的老大黑帅……”萧西风暗思:“这小子,首先就把这事抖出来。”甲虫想一会,说一事,断断续续“供”了六七件秃鹰的恶事,后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够吗?”萧西风道:“够了。秃鹰是永扬帮的重要人物,我要这个数。”右掌竖起三根手指。甲虫道:“几位数?”萧西风道:“六位。”甲虫本以为他至少会叫七位,不料才三十万,当即道:“好,爽快,成交了。”摸出一支笔沙沙沙两下将支票数目填好,连同一张白纸递给他,道:“按照常例,先给一半,住址写在纸上。”
萧西风拈着两张纸片,道:“话先说明白,这一半款到手,不代表我就肯定接受交易了。”甲虫愕然:“为什么?”萧西风道:“不为什么,这是我的规矩。你要是觉得不合理,可以收回去找别人。”甲虫想:“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说道:“不用了,我信得过你。等你的好消息。”
57。三个人的战斗十八 血之前奏(2)
自从李凤娜离开这个城市,陈帝的生活就少了许多的快乐。但当局者迷,他自己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是由李凤娜引起的,只是觉得心里闷得慌,整日里坐立难安,早上赖床也赖不久了,思想逼着身体要去寻欢作乐。开起车来也莫名地冒着一股愤怒,撞得路上的空气似乎要燃烧。为了甩掉那股闷,他像一台永不停息的机器,不断地开车兜圈、跳舞、喝酒、抽烟,不断地和女人搭讪调笑,并因此与男人三次大打出手,结果无一例外地胜出。然后是更多的女人围绕在他身边。风子眼谗得不行,说帝哥,你不要太过分,把美女都捞尽了,至少要留个给我吧。陈帝那天喝得醉醺醺的,安慰他道,风子,我告诉你啊,爱情是不可以勉强的。她们个个都是那么真心地爱我,就算留给你她们不爱你却依然爱着我而依然来勾引我那还不如不留给你呢。人能让而感情不能让,小子,这种事要靠自己用实力争取。是实力,实力啊,明白么?比如我的智商比别人高,样子比别人帅,动作比别人酷,说话比别人幽默,袋里比别人有钱,身材比别人健壮,上床比别人厉害,这就叫实力,嗯?这些你有了多少?
风子登时自卑得不敢答话。红牛等人厌恶地想这人怎么越来越变态并开始考虑与他绝交。赵梦铃眉头大皱道阿帝你胡说些什么;苏雅说帝哥你醉了;红牛则懒得说。大凡喝醉酒的人,别人说他醉了他都会辩解说自己没醉。所以陈帝接过苏雅的话大声道我没醉。这时候他看见一个束长发的男人经过像是石炫晔,便跑过去一拳把人家撂倒。那人无端挨揍,怒火万丈地骂妈的你干什么。这句话刚骂完又挨了一拳。打到第三拳上,红牛等把陈帝拉住了。陈帝这才看清对方不是石炫晔,打着酒嗝指责说你这鸟人,没事干嘛长这头发,搞得老子三拳白打了。那人怒如狂狮,拖着鼻血捞起酒瓶要杀人。陈帝指着他的鼻子道哈哈,你这下流坯,见了我这美男尚且流鼻血,要见了美女那还得了。说完这句话,脑袋便着了一酒瓶,热乎乎的酒血顺耳际流下来,头脑反而清醒了,惊愕地想我这是在干什么,我为什么会这么恨那个长头发的。
那人见他重挨一瓶满头满脸的血竟然屹立不倒纹丝不动,愤怒化作惊惶,忙丢了酒瓶要逃,不料一步迈出,突然就腾空飞了起来,砰的一声落在三米外的地毯上,哎哟哎哟地半天爬不起身。在场者尽皆愕然,目光凝聚于一个青年人身上,原来是那青年人将那长发男摔将出去的。
陈帝酒醒大半,认清那人是夏少云,歪嘴翘指赞道:“好功夫。”夏少云见他头破血流还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赞道:“好脑袋。”这么一提醒,陈帝便觉痛得要命,摸一摸,满手鲜血,气得指着地上那长发男道:“就是这混蛋打我。你是警察,快把他抓起来,判他个十年二十年的!妈的,敢惹我,谁不知道这位夏警官是我的好朋友。真个活得不耐烦了。”
夏少云听了想笑,想这小子的脸皮到底什么材料做的,说道:“你们都跟我走一趟。你叫陈帝是吧?脑浆有没有给打出来?如果没有就快点把它包扎了。”陈帝不乐道:“什么叫‘你叫陈帝是吧’?咱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干嘛变得这么陌生。”夏少云道:“你话真多。到底包不包扎?你要觉得血液过多,自己也忍得了,我就带你到警局再治好了。”陈帝道:“行了,行了,没一点人情味。呀,痛死了,这么多血,吃多少才能补回来?好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混蛋,竟打我的头,非让你赔二百万不可。”
苏雅扶着他往外走。夏少云道:“别酒醉驾车。”陈帝道:“谁酒醉驾车了。这里有一头牛,一只牛铃,一个疯子,还有……还有这个苏雅,哪个不能载我去呀。”一路胡说八道。到医院包扎了伤口。夏少云叫他吃醒酒丸,他吃了不久,酒劲渐渐解除,问夏少云可否不去警局。夏少云道:“看你这个头,恐怕要列入刑事范围。别喊冤啊,这事可是你先引起的。刚才你还大叫大喊要我抓人呢。”陈帝道:“什么刑事范围,我吓大的。喂,这种事不是可以调解的吗?我看和那人和好算了。”夏少云道:“你要调解?行,那人同意就没问题。你们协商一下吧。停车。”
红牛停了车。陈帝转头对那长发男说要和解。那长发男伤了人,正惴惴难安,自然求之不得。当下两人一拍即合,陈帝说:“什么都不用赔了,你走吧。”那长发男征求夏少云意见,夏少云伸伸手,叫他下车,他便下了。打人事件就这样结束。夏少云道:“你小子这么怕警察啊,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陈帝道:“谁怕了?我是心地善良,不忍让人家赔了买菜钱。那小子一看就知道是穷苦人家,赔不起。”
赵梦铃道:“你准定人家会赔钱么。是你出手在先的。”陈帝道:“阿铃,谁要你多嘴?红牛,管管你家婆娘啦。”赵梦铃红了脸,道:“谁是他家婆娘了?他那么丑,送我都不要。”
红牛道:“我是独身主义者,不要婆娘。”
陈帝道:“你说这话,人家要伤心啦。阿雅,很久没听你出声了,不高兴?”
苏雅没好气地道:“不用你管。我说这作者干嘛要费这么多笔墨写这一大篇废话呢,我看着都烦。”
这句话得到赞同,众人一致认为作者是无聊的。陈帝说我陈某人应该是天下无敌的,给人敲破头的丑事怎能写出来,真是毁我名誉,医药费我可以不要但这精神损失费是一定要讨的。夏少云说臭作者安排我做不成警察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