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 第79部分

郦圣天道：“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不肯帮朋友的帮？”萧西风冷声道：“你觉得这样好玩吗？”郦圣天道：“不要说玩。我做的不是游戏，懂吗？”萧西风道：“你做的当然不是游戏，是梦，你做的只是白日梦。赶快收手吧，好朋友，这是不可能的。”

郦圣天诧异地看他，不敢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竟会泼自己冷水，道：“这不是白日梦，沙拉特克。我期待着和你一起创造未来，你怎么可以叫我收手？你说你不喜欢恐怖分子，可我们不是。L。S。T并非圣教，它与恐怖组织是不同的。”萧西风道：“但你们视人命如草芥，一样胡乱杀人，在我眼中，在人们眼中，L。S。T和恐怖组织根本没什么两样。”郦圣天不屑地笑道：“沙拉特克，你说话倒奇怪。你和你拍裆干的可不是杀人的工作么。”萧西风道：“我们杀的都是该杀的人。”郦圣天两手一摊：“我们杀的也是该死的人。要革命，就要有牺牲，那些人都是命该为我的事业而死的。难道这种道理你也不明白？”

萧西风眼见昔日的好友堕落如此，难过万分，叹息道：“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子？我很后悔，我不该来见你的。”郦圣天一听也不甚乐了，道：“你的意思是说，我错了？”萧西风道：“你当然错了，这毫无疑问！醒醒吧，圣天，不要再错下去。”郦圣天脸色沉了一半，道：“那么你是要反对我了？”萧西风道：“我是在帮助你，朋友。现在的中国算很和平安定的了，你改变它又有什么意义？”

郦圣天的表情失望之至，说道：“你竟然不明白我的伟大？这太荒谬了，我们是知己，你居然不明白。这不是我期待中的好朋友。沙拉特克，从前我们无论什么事都是相互扶持的。是不是几年没见，我们的感情生疏了？”萧西风道：“这与感情无关。”郦圣天道：“真没想到，我们再次相见竟会是这样。沙拉特克，你知道吗？这几年我常常会想起和你谈天说地的日子。上次影子回来跟我说到你们打斗的事，看见他演练你的那招，我马上就想到了你。那招是我教给你的。嘿，这也算有缘了。你那位搭裆，叫什么名字？”

萧西风道：“我早已没了搭裆，那事不干很久了，否则也不用天天干呆在店里，闲得那么无聊。”郦圣天道：“现在没有，以前有也是啊。他住哪里？我要找他。如此人才，不用可惜了。”萧西风道：“中国不是有个话叫‘金盆洗手’吗？既然收山了，是不能再沾腥的，这是不成文的规矩。”郦圣天傲然道：“我要的人，什么盆都没用。你我朋友一场，总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萧西风知他脾气，干脆道：“我不知道。”

郦圣天有些疑惑，横他一眼，道：“你不当我是朋友了。”语气颇为伤感。萧西风也觉黯然，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郦圣天道：“那告诉我名字总可以吧？”萧西风道：“他没有名字。”郦圣天微微慍恼，说道：“连影子都有名字，世上岂有无名之人！”萧西风道：“他确实是个没有名字的人，因为他希望可以忘掉自己。”

郦圣天神态失落，低头默默思索了好久，道：“看来我们的相逢不是很愉快。也许真是相隔久了，没默契了。也罢，毕竟我们以前的时光是美好的，是值得回忆的。你不情愿，我不勉强。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过几天我会派人去拿你的答复。”唤了影子出来，道：“送客人回去。”
128。共同的敌人三十　圣主（3）
以为被杀害的好朋友居然没死，这本应是令人欢喜的事，可萧西风除了满心的惊骇、失落及压抑，并无丝毫欢喜的感觉。郦圣天的疯狂让他害怕。说实话，他并不关心郦圣天会指使L。S。T怎样地搞乱中国，危害中国人民。他不是中国人，所以缺乏这份责任感。他关心的是石炫晔。石炫晔的生活已经步上正轨，半路突然杀出个L。S。T来，只要被他们稍微骚扰，石炫晔就会再次脱轨的。他是在帮助他守护这份平和。

而石炫晔呢，照旧每天修东西，搬货物，与李凤娜卿卿我我，沉浸在虚幻的幸福中，根本不知道危机已悄悄逼近。

这天晚上，萧西风又约他在麒麟山不老亭见面。石炫晔知道一旦约在不老亭就必定不是普通之事。所以一来到便问是不是又给警方找上了。萧西风否认道：“不是，找你来聊聊天而已。”

石炫晔半信半疑，接过一瓶啤酒，道：“你有心事。”

“唔……”萧西风仰望天空，道，“来到这城市，已经两年了吧？”

“是两年差一个月。”

萧西风道：“记得那时也是春天，枝芽都像现在一样长出来了，翠绿翠绿的，很蓬勃。我还说这象征我们的新生。我竟然那样说，真是可笑极了。炫晔，我不喜欢这里，不如我们离开吧。”

石炫晔愕然道：“离开？”

“对，离开。你也看见了，这个城市越来越不对劲，它已经不适合我们居留。我们可以去一些小镇乡村，或者找一个偏僻的小岛驻居，连同你的女朋友。好不好？”

石炫晔了解他，疑心愈重，道：“出了什么事？”

萧西风勉强一笑：“我们需要的是安定和平和，你不觉得我们应该离开吗？毕竟这里的警方已经盯上我，长期与往，难保不被他们抓住破绽。”

“这不像你的个性。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西风带着淡淡的忧伤，道：“我遇上了一位朋友。”

“……他怎么了？”

“他复活了。”

石炫晔一怔。萧西风苦笑道：“我以为他死了，可是他居然还活着。”

“……这是好事，你应该高兴的。”

“本来是好事，然而不是。他活得太过分了，让人觉得恐怖。原来时间是可以将一个人改变得如此彻底的。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再次见面，我却完全不认识他。很陌生，很遥远，他已经不是他了。我的好朋友……真的已经死了。”

“他做了什么？”

“一件很可怕的事。对他来说，是个白日梦，但对我们来说，是场噩梦。L。S。T，你应该已经听说了这个名字。他就是这个组织的领导者。”

“这些天传得这么玄，我当然有听过。好朋友……我记得你提过一个在阿富汗认识的中国朋友，是不是他？”

萧西风语气中充满着悲哀：“就是他。原来他被圣教劫持后并没烧死，而是直接参与了圣教。现在的L。S。T便是由圣教演化而来的，他杀掉了伊托及其追随者。炫晔，L。S。T已经不是圣教。郦圣天有一身高超的武艺，就算是你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不用说他，也许连他的手下都很难应付。他身边有个人叫影子，能以影子作武器杀人，真可说是不可思议。我与他交过手，知道他的实力。我相信郦圣天手下还有不少这种能人异士，而且他听说了我和你搭裆作买卖的事，正想连我们也招揽进去，所以……”

“所以你才叫我离开这里？”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圣天……郦圣天已经变成了疯子，他扬言要改变中国的社会制度，还说要创造就要先进行毁灭，所以他才制造了一系列事故。而现在还仅是前奏而已，相信后面还会有更大的灾难出现。炫晔，过两天他们还会来找我的，郦圣天对你很感兴趣。”

石炫晔冷哼一声，道：“那又怎么样，难道这样我们就要选择逃避吗？”

“这不是逃避，这叫坚持。坚持我们要走的路，明白吗？郦圣天虽然口口声声说希望我和他永远是朋友，但我感觉不到他有任何的情感。虽然我与他曾经是好朋友，但直觉告诉我，如果一直违抗下去，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石炫晔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相处了这么久，我最恨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

“呃……”萧西风空张了一会嘴巴，醒悟过来，说道，“可是……”

石炫晔不让他有“可是”的机会，打断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东西！”

“你女朋友呢，她怎么办？”

“……我留下，不代表放弃自己的路。相反，这才叫坚持。如果所谓的幸福是用离开的方式来换取的话，那还不如不要。西风，你可以眼睁睁看着中国变成阿富汗一样而坐视不管吗？别忘了，这是我的国家。”

萧西风无言以对。是啊，祖国纷乱的时候，自己跑到中国来，这何尝不是一种逃避？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日日在为祖国的未来焦心？如此苟享安乐，活着也没什么乐趣。

石炫晔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也知道你是不想跟自己的好朋友作对，成为敌人。但如果他真的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不惹他，他也会惹你，敌对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在这方面，我真是不如你了。”萧西风自嘲道，“难怪上天不安排我做政客，原来我根本就不适合。或许你的选择是对的。也罢，我们留下，不做杀手，做拯救者。”

“以你和郦圣天的感情，你下得了手吗？”

“他不是郦圣天。”萧西风肯定坚决地道，“真正的郦圣天已经在阿富汗死了。”

石炫晔正待再说，突闻身后一人冷笑道：“嘿嘿，原来好朋友也是靠不住的。”
129。共同的敌人三十　圣主（4）
两人大吃一惊，回头一看，但见几米外站着一个人影，白衣耀夜，长身玉立，依稀便是影子。石炫晔未见过他，但想萧西风是特工出身，被人潜到这么近的地方犹懵然不觉，可见此人非同一般。萧西风也很骇然，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影子道：“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除了可作武器以外，还有另一层含义：如影随形。凡是给我盯上的人，他是不可能摆脱我的。因为，我是影子。”

“那么，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一字不漏。我会向主人转达你的意思。”影子轻轻叹息道，“我想他一定会很生气。你刚见面就要背叛他，这种事放在组织里无可饶恕。”

石炫晔冷冷地道：“如果背叛无可饶恕，那么郦圣天背叛自己的国家，最无可饶恕的是不是应该是他呢？”

影子道：“不可说这种大逆大道的话。主人是在拯救国家，不是背叛。”

萧西风道：“可笑，郦圣天疯了，你也疯了。”

影子道：“你居然大不敬，直呼主人之名，一点儿不念朋友情份，该杀！”

“我想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完这句话，石炫晔像箭一样向他射了过去。

萧西风叫道：“小心他的影子！”话音甫落，嗤的一声，石炫晔感觉到一股劲风从地上扑上来。

来势凶猛，石炫晔急退，右手反攀住亭柱，一跳避到柱后。但闻一声裂木之响，旁边一棵树给削掉了一块皮。影子道：“有些狼狈呢。从未失过手的最佳杀手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初时听萧西风说有人能以影子作杀人武器，石炫晔还不敢置信，不料现在活生生的就在眼前，不禁惊诧莫名。萧西风道：“不可大意，他的影子真的会杀人。咦？”低头一看，地下全是黑蒙蒙的，根本瞧不出对方的影子何在。

影子道：“怎么，看不见我的影子对不对？这种天气，没有灯光是看不出来的。夜深了，地上到处都是黑影，这意味着，我的影子无处不在！！”

叹号之后，一道巨大的黑影平地翻起，像堵墙般朝二人兜头盖下。萧西风急忙一蹬石凳，借力滑将出去。石炫晔却非但不避，反而挥掌迎上。萧西风大惊，叫道：“炫晔，快闪开！”

迟了。那黑幕如同张开的大口，迅即将石炫晔吞没，眼见石炫晔就要成为碎尸，忽然之间，丝丝丝一阵响，黑幕裂作十几块，石炫晔破影而出，落在亭外，双掌竖直若刀，垂于两侧。那些破影有的掉落地面，有的纷纷扬扬，逐渐稀淡，乃至消失。其状诡异之极。

影子对这突起的变化甚感错愕，盯着石炫晔双掌道：“手刀？”

石炫晔道：“这并不难学。”

“看来是我低估你了。杀手王果然名下无虚。两招就破了我的影子的人，你是第二个。”

石炫晔手掌一扬，道：“虽然不知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弄出来的，但影子杀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这么说你是在冒险。哼哼，武学方面，你确是个天才。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助手，我得快快回去向主人报喜。加入我们吧，跟着主人，你的才能会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做我们的敌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死路一条而已。”

石炫晔冷冷无语，往前踏了一步。

“但你不要因为我的一句赞赏就得意忘形。比起主人来，你还差着一大截呢。关于这一点，你的拍裆应该很清楚。”

石炫晔再踏一步。

“我今晚的任务不是跟你们交手过招，这是主人不愿意看到的。他老人家宽宏大度，爱惜人才，你们还有时间考虑。我话至此，下次再会。”

石炫晔再次冲了过去。

影子双手高举过顶，蓦然间四周围的黑影都跟着他的手势窜了起来，如同一个个幽灵，纷纷扑向石炫晔。石炫晔手刀狂舞，对准来影一一予以击破。黑影被击中发出的声音很奇怪，唽噗唽噗的，像撕烂布匹，又像扑打粉尘。石炫晔攻击的速度很快，转眼之间，所有的黑影都裂散开来，纷纷扬扬，千破万碎，仿若在下着黑雨。

但影子已经不见，他逃走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萧西风蹲在地上，打着火要去查看掉下的影碎到底是什么东西。然而地板上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大惑不解道：“奇怪，他使的什么妖术？炫晔，你怎么看？”

石炫晔道：“有些像日本的忍术。但明明有物却又无物，虚幻到如此地步的，绝不是忍术这么简单。据我所知，世上没这种歪门流派的，所以暂时还看不出来。”

萧西风道：“当真邪门。现在你见识过了，L。S。T不是一般的组织，无论在政治取向上还是在人员结构上，它都与众不同，别具一格。而且……郦圣天的确很厉害。我们两个跟他敌对，根本是以卵击石。”

“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考虑。”石炫晔的话坚决而果断，完全丢掉了曾经的优柔。他的不幸是从恐怖分子的枪口下开始的，因此比任何人都更仇恨恐怖组织。

“那你打算怎样？”

“答应他们。”

“什么？”萧西风不禁有点懵，“你……”

“我想和那什么圣主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