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默便领着八戒过来时,我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接过牵引绳,说:“谢谢你啊。”
他没说话,只是跟我并列朝庭院前走。他身上那条brioni牛仔裤上有了一条划痕,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八戒干的好事。
我想负这个责任,但是一联想到自己的工资卡之后,又默默的低下了头。
三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曾子默的庭院里有一只硕大的牡丹树。风一吹,就飘来了一阵花香。我和曾子默站在栅栏前,我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半年间认识的那个人。
“我们先走了。”我说这句话时,心底还带着恐慌。
“今天……”曾子默吞吞吐吐的开了口,说:“今天看你那么紧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说的是我闯红灯的事儿。
“啊……”我琢磨着要不要跟他说实话。
“不是看到梦中情人了吧?”曾子默没等我回答,自己说出了答案。
曾子默真的很厉害,居然真的猜中了我的心思,而我,也没心没肺的点头。等我意识到曾子默的脸色难堪时,又识相的闭了嘴。
又是一阵春风刮过,牡丹花瓣飘在我的肩头,这样一个夜晚,美的让人心醉。
“那个宝马车主,不会找你事吧?”好半天,我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曾子默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随后摆了摆手,说:“你走吧。”
我如同大赦,拉着八戒就走。直到走到一小凉亭下,这才敢回过头去。
曾子默已经回屋,只留下我一个小点背影。
这一次,我的心底伸出蹦出两个小人,一个让我重新审视曾子默,一个让与这个男人保持安全距离。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充斥着我的脑海,让这个惬意的晚上,徒增了一份烦躁。
曾子默一定不知道,我之所以这么急躁的表明态度,不过是因为,我不想再占他便宜了。
☆、09。特别(谢谢倾城的钻石)
沈冰过来敲门的时候,我还坐在窗口发呆。
找到一个倾诉对象之后,我立即将那天发生的两件大事说了出来,末了还替宝马车主默哀了几秒。
沈冰倒是一丁点儿都不意外,她语重心长的看着我,说:“喜儿,以前你说曾子默娘炮,现在又觉得他暴力,敢情无论他怎么变,都不合你意是吧?”
我听着沈冰话语中责备的语气,不知如何回应。
“喜儿,我认真问你一个问题,”沈冰露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假使你的梦中男神真的出现,曾子默是不是一丁点的机会都没了?”
这真是个难解的问题,毕竟我和曾子默,根本不是一类人。
再说了,人有三六九等,木有花梨紫檀,我这么一怕麻烦的人,万一到时候闹出个偶像剧情节,什么门槛高低职业贵贱,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
沈冰听我这么一说,立即安慰道:“喜儿,曾子默可不是暴发户,你看,那么多职业里,他唯独选择当一名老师,一不为名二不为利,可见他志趣高雅。老实说,我们身边的大多数人包括你我,基本上都在为生活奔波,你要是嫁给她,以后便不必为俗事发愁。”
曾子默条件不差,想必愿为其付出一切的女生比比皆是,倒是他看上我,才让我觉得很不正常。这也是我一直纠结的问题,我总觉得,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一定是另有所图。
我那时候虽然脑子不好使,可也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需要先去解决“春梦”的问题。
我为什么会经常梦见他?他和我又什么关系?
奇怪的是,自从白天撞见梦中男神之后,这一夜,我居然没有梦见他。
我因此郁闷了好半天,直到罗蒙领着我去楼下的茶餐厅,我才明白其中的缘由。
我不会狗血的告诉你,罗蒙介绍给我的新客户,和我梦中的那个身影,有着百分之九十的相似性。
佛法中有来生一说,见到他之后,我居然信了。
“陈小姐,你好。”他绅士的伸出手,微笑的跟我打招呼。
细长的凤眼,高挺的鼻梁,淡漠的面孔,绅士的模样。他的五官和他的微笑,对我而言,都是那么的熟悉。
当梦境和现实重叠,我都觉得恍惚。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原谅我,见到他本人之后,我不由自主的犯起了花痴。
罗蒙告诉我,这个男人叫魏勋,目前在一家外企担任高管的工作,年仅26岁。要知道,外企工作压力相当大,能在这个年纪就担任要职,可见其工作能力。这么说来,是一典型的青年才俊。
不过魏勋对我的态度是淡漠而又疏远的,这才让我意识到,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当然,事实是,这并非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也是后来,慢慢的知道其中的原因的。
我工作的时候会带着一个记事本,在和客户谈话时,记录对方的要求。我还干了一件挫事,当罗蒙让我将记录给魏勋看看的时候,我那满满一页纸,都写了他的名字。
我尴尬的将记事本拿了回来,借口滚到洗手间,谁知返回时,魏勋已经先行离开。
罗蒙察觉到了我的失落,叹了口气,说:“陈天喜,麻烦你擦下你的哈喇子好吗?”
我心情大好,对于罗蒙的讽刺压根儿不在意,谁知罗蒙更加恼火,说:“你瞧你,你有什么好的呀,你这样沾花惹草,对得起我们小默默吗?”
小默默?曾子默?罗蒙怎么扯上他了?
☆、10。表面和平
罗蒙在我的再三追问下说出了实情——他之所以把这么肥的案子交给我,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而这个人,就是曾子默。
装修房子的人是魏勋,介绍人是曾子默。这么说来,曾子默可能一早就认识魏勋?
得到这个结论时,我整个人都按捺不住了。如果曾子默和魏勋很熟,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能更快解决我长期梦见魏勋的疑惑?
于是我立即给曾子默打电话,恨不得长对翅膀飞过去。
电话接通后,先是传来孩子嬉笑声,显然,曾子默正在上课。我觉得时机不对,借口准备挂断电话,曾子默却先开了口,不过,声音却透着不满。
“你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你几点下班啊?我请你吃饭。”
电话那头是沉默的,好一会都没有声音。若不是我手机亮着,我还以为电话已经挂断了呢。
“你要是没时间……”
“下班后等着,我去接你。”曾子默打断了我的话,只说了一句,便掐断了线。
我想我能理解曾子默的心情,毕竟是我最先提出保持距离,这时候主动去了问候,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是这种态度。
若不是他和魏勋的关系,我肯定不会再去麻烦他。这时候心底深处某个角落的愧疚感又蹭蹭蹭的冒了出来,但只要想很快就能解决梦境里的疑惑,那种愧疚感便立即烟消云散了。
六点,曾子默按时过来接我。他的身上穿了一件fendi2015年春夏时装秀上的最新发布的碎花无领开衫,搭配一件纯白色t恤,青春洋溢。
其实在众多颜色当中,亮色是最挑人的,曾子默能将这名花哨的衣服穿出味道来,和他本身的气质有着很大的关系。
他的脸上带着一架bolon高清偏光太阳镜复古墨镜,用他自己的话说,既时尚,又实用。有好几次我都想告诉他,城隍庙后街,二十元一个仿冒品,更加实用。但是想了想,我还是觉得不说为好,毕竟,多花了三十倍的价格,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儿。
“上车啊。”曾子默推了推他的太阳镜,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换做平时,曾子默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是绝对不买账的。不过今天不同,今天是我有求于人,他给的,我照单全收。
原本以为曾子默会继续发发牢骚,可现实却是,从上车到现在,他居然一个字都没说。为了打破我们之间的尴尬,我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想吃什么?”
曾子默依然保持沉默,墨镜几乎占了他大半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西餐?中餐?还是……”
“你不用这么大献殷勤。跟着我就是了。”曾子默终于开了口,可是话语间明显带着不悦。
通过今天这两次对话,我知道曾子默今天龙颜不悦。我也不想再碰一鼻子灰了,于是也保持了沉默。直到进了餐厅之后,曾子默才跟我说了一句话,不过,是让我点餐。
一句话,这是多么*裸的挑衅。
曾子默带我来的,是西郊巷子里的一家陕北老店。基本上每一道菜,都和面食有关。不过口味够重,我很喜欢。
服务生上餐结束之后,我才察觉到桌上有一瓶西凤酒。曾子默不由分说的斟了一大杯,昂头便饮了大半。
“开车,不能饮酒。”我好心提醒,不料却遭到了曾子默一个大白眼。
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抿了一口之后,开门见山的说:“陈天喜,无事献殷勤,说吧。”
我见曾子默这么直白,也不想掩饰什么,索性直言:“我听罗蒙说了,你和魏勋认识。”
曾子默见我这么说,立即避开我的眼神,说:“所以呢?他是你的梦中情人?”
曾子默只是一个玩笑,却猜中了我的心思。于是我没心没肺的顺着他的话说了几句,他只是沉默的喝酒,听我说的好一会之后,淡淡的开口:“先吃饭吧,等会再说。”
☆、11。接吻
听曾子默这么一说,我便知道他不再跟我计较昨个的事儿,所以放下心来吃饭。一顿饭吃了一小时,结账时,曾子默颤颤巍巍的递上了会员卡,显然已经醉了。
把他扶上车后,我累得在驾驶座上喘着粗气。
曾子默一直在傻笑,我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等我准备启动车子时,曾子默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凑近了脸来看着我,说:“陈天喜,要不是我和魏勋这关系,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我撇清关系啊?”
我被曾子默这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毕竟,我们认识这半年,相处之中向来是中规中矩。(当然,那一晚的意外必须除去,酒后误事,是不能作数的。)
而这一刻,他就这样近距离的贴着我,显然是喝多了。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点情况我还是能应付的,于是我轻轻地推了推曾子默,说:“我要开车,你坐好。”
曾子默一脸惆怅的坐在副驾驶,双眼迷离的看着前方,脸上带着挫败。
“陈天喜,你的心比混凝土还硬!不过是个梦中碰巧梦见的男人嘛?至于你这么关心吗?再说了,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曾子默这样一句话,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松开车钥匙,琢磨着让他酒后吐真言。于是我凑了过去,试探着问:“曾子默,你说的是谁呀?你好像很讨厌他?”
曾子默身体猛地一僵,原本假寐的状态忽然清醒,一双桃花眼警惕的看着我,大约看了两秒,他的手忽然捧着我的脸,不顾一切的,吻住了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再一次确定了一件事——曾子默醉了。
“喂……”我慌张的侧过脸,毫不客气的说:“曾子默你够了。”
“陈天喜,你不是想让我帮忙吗?”曾子默的手指轻轻地划过我的面颊,声音里带着一丝诱惑,滚烫的鼻息越来越近,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我惊讶的转过脸,见曾子默脸上的坏笑,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曾子默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从耳垂,到颈部,随后,落在了我的肩头。
我慌张的遮住衣服,生怕曾子默看到我肩部的一道疤痕。
“你擦了什么香水?真香啊……”曾子默又一次的开了口,我们的距离近在咫尺,他的唇已经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酒精味混合着他身上的ck香水味,在我的鼻腔里跳舞。
“你……”
柔软的双唇落堵住了我的嘴,那放肆的舌尖在我的唇瓣上毫不客气的滑动着,我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深情的一个吻。
他拒绝了我的反抗,将我的双手紧紧地钳制在身体两侧,我越是挣扎,他越是靠近。当丝滑的舌尖撬开我的双唇时,他不客气的带有节奏的卷动着我的舌尖。
我的身体越发酥软,只觉得身上某个部位接触到了一阵冰凉,这才猛地惊醒过来。
而曾子默的手,居然放在我的身前。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下一秒,我毫不客气的甩给了他一巴掌。
“曾子默我告诉你,老娘就是看不惯你这幅模样,潜伏半年还不够,现在又给我装醉酒,你以为我多稀罕你啊,你当你云南大瓣蒜呢,谁拿你呛酱吃啊!”
“疼……”
“疼就对了,疼了才能长记性。”我生气的解开安全带,拎着包包落荒而逃。
☆、12。老朋友语气
路上,曾子默给我打了十几通电话,可能意识到我真的发火了。出租车司机都看不下去了,以为我是和男朋友吵架,劝我先接了电话再说。
为了避免新一轮的电话轰炸,我生气的按了接听键。
“陈天喜,我醉酒着呢,你总得把我送回去吧。”这才刚接通,曾子默的哀嚎声就传了过来。
“知道错了?”
“知道了。”这么委屈的认错的态度,哪里是知道了?
“曾子默,别说我不待见你。你一个大老爷们,偏偏只会小人的勾当。你也别怪我陈天喜今天话说的重,谈恋爱又不是做生意,还得谈条件。那天晚上的事儿我都没跟你计较,你可倒好,变本加厉了是吧?行,今天这事儿我也不找你帮忙了,我自己查!”我恶狠狠的说了一通,并没有给曾子默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又琢磨着曾子默真的喝了酒,便给代驾公司打了电话,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也已经到家。
八戒摇着尾巴看着我,一双眼睛瞅着门外,明摆着是找曾子默。
我瞪了八戒一眼,给它添了点狗粮,直接窜到了卫生间。
好一会,室内热气弥漫,我从花洒下走了出来,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我的肩头,有一道疤。听沈冰说,这是某次我们一起爬山出了意外造成的。可是我的印象中,却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可恶的曾子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