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万缕红颜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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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丝万缕红颜劫-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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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令恭敬一揖,“既然公主有陛下的手谕,卑职遵命”。说着,笑容满面的把门打开了。

她疑惑的瞥了瞥李深,“你怎么会有我父皇的手谕?”

李深答道:“是陛下前些日子交给卑职的,以后宫中任何地方都不会对公主有限制”。

不受任何限制?她微微敛眸,为什么要给她这样一道手谕。反正目前,这道命令对她是有益无害的,乐得接受。

她放心大胆的抬脚走进门内。所有的史籍都按照年代依次排列。想了想齐帝的年号,找到那一列整整齐齐的史料,欣然一笑。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二十章 储君承言(上)



齐帝年号天隆,她便从天隆元年开始着手。天隆元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与外间基本一致,无非是齐帝登基,改元换年,颁布了什么利国利民的宏伟措施。

接着,她胸膛咚咚的拿起天隆二年的书。依照年岁推断,很多扑朔迷离的事情都在这一年发生。

史料明明白白记载:“天隆二年帝伐山胡,得女,幸之,封兰妃。次年,兰妃产女,进封皇后,封号嘉元”。 再无他言。至于齐后的生平背景,一字都没有。

这样看来,齐后并不是单阳应家之女。她是在战火中与齐帝相遇的,身份不明不白。而单阳应家,应该是齐帝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给她安排的一个身份。

这其间多少障碍压力,朝堂的,世人的,宫廷的。他们结合在一起实在不易,若得以相守,又何惧千难万险?她高兴的笑了笑,这算不算浪漫的情史呢?

她的父皇当时应该是披金戴甲,英姿飒爽的骑着一匹健壮的鬃毛飘飘的白马。奋勇杀敌,忽而在满世界的慌乱中,看到一名混迹在人群中飘忽不定的到处跌跌撞撞的女子。时间为她停滞,世界为她失彩,她父皇凡心大动,瞬间就爱上了她。于是乎,他在战乱中将她救走;于是乎,她就成了他的妃子。

啧啧,这样看来,也不失为一段传奇姻缘。

只是一段情感,拥有浪漫的开始并不代表着拥有幸福的结局。身为皇帝就算是情有所忠,也会有平常人没有的无奈。齐帝因为这战乱中的英雄救美而不再另娶他人,也不无可能,但整个国家需要储君,他如何能扛过朝堂压力这般心思专一?

她摇摇头将竹简放好,忽而瞥见右上方一格上书“彤史”两个大字。彤史是用来记录皇帝的私生活的,这个……究竟要不要窥私呢?思考了一下,她还是踩着下一方书格踮着脚找到了他父皇的彤史。

她这心里很过意不去,暗暗自责,作为公主,偷看父皇的私生活实在是太不道德了。不过,拿都拿了,顺便看个一两眼也没关系。

随手翻着,越看越是惊骇和不解。起初一段时间内,齐帝并没有碰过其他女子。而后突然一反常态,多个陌生女子的姓名以红色的笔迹赫然印在彤史上。而后过了一段时间,又回到了原来状态,再也没有变过。

她轻声合上书卷,不着痕迹的放回原位。琢磨着这里面的原委,慢慢走出了监史司。

太阳的光线从高处倾泻,普照着一草一木。阳关抚照下,有鸟语间关,唱着欢快的乐曲。已然误了教习的时辰,不知道那司仪官是何表现。她闷闷得意笑着,轻步缓带走在长廊上。

走廊上突的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阿姐!”叫的极是欢喜。

她仰头向前方寻望,正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儿小鸟儿一样向她扑过来。她眼睛一斜,疑惑的瞧着李深。她不是唯一的公主吗?怎么又跑出一个弟弟来?

知道她记忆全无,李深毫不见怪的释疑,“是刚刚袭位的九江王齐承言,数月前被召回朝”。

她不禁“哦”了一声,刚刚看了皇室族谱,对九江王这一人物约略有些印象。先帝的支脉很少,只有坐上皇位的她的父皇和一个远封王侯的九江王。

李深言齐承言刚刚袭位,也就是说,前九江王命数不济已经归西了,而迎面而来的人是他唯一的儿子。

齐承言已飞扑至她眼前,随意的对她完了弯身。他后面跟着两个人,一个像是护卫,另一个很有书生气质,温文雅致,都守礼守法的对她拜了拜。她看那俩人一眼,对齐承言笑笑,“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齐承言望着她的眼里欢喜的不得了,“阿姐,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虽然被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儿叫得这么亲近有些别扭,但那一声“阿姐”叫得她很是滋润。她脑筋一转,眼睛美美的弯了弯,胡说,“阿姐出去玩儿了,下次带你去”。

李深脸色发青,心想,公主,可不能这么欺骗小孩儿。

齐承言水润的眼睛亮了亮,“阿姐,外面好不好玩儿?”

她看着那亮闪闪的眼珠,直想缝上自己的嘴,没事儿说什么出去玩儿啊。这小人儿在宫里呆的久,对外面充满了新奇感,要是当了真,非缠着她出去玩儿可怎么是好。

只好无奈的笑笑,“好玩儿啊,有集市,有人群,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二十章 储君承言(下)



齐承言的欣喜更甚,目光中满是渴求。她一咬牙,豁出去了,让那什么华槿在沅水殿晾着吧,她可不能拒绝这样可爱的孩子的请求。

怎料,苍天眷顾。齐承言红光光的小脸一黯,“可是,阿姐,我得走了。陛下还等着考我的诗文呢”。

她瞬间松了口气,开怀的笑笑,“好,快走吧,慢点儿”,随后,不知中什么邪的多了句嘴,“下次阿姐再带你出去玩儿”。

李深脸色又青了回,公主,不带这样糊弄孩子的。

齐承言得了句话,无比高兴的点了点头。他身后的两个人物,护着他慢慢离开,将他遮挡得严严实实。

这孩子好像很喜欢她,不由自已的笑笑,看着前方长长的走廊,向身后问,“他回朝干什么?”受封的王是不能随便擅自离开自己的封地的,除非朝廷下诏命其回朝。

李深边走边解释,“因为公主就要嫁到楚国,陛下又无子嗣,为了稳住朝堂,就诏回了九江王”。

“奥”,她回头再望一眼,那就是齐国未来的国君吗?神经猛地一凉,有一种感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在心里升起。

转头,压下那种不明的感觉,她摇摇晃晃回到沅水殿。

墨兰和子玉等在门口急的不行,看到他的身影就跑了上去,“公主……”,口气有些低沉。

“怎么了?”她毫不在意。

墨兰扒眼小心的看着她,“刚刚陛下来过了”。

她脑袋一垂,“然后呢?”

“然后,看公主没在,就走了”。

她一翻眼,没什么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过是浪费些口舌,去解释一番,弄得她心情紧张的跟逃课的学生一样。呃,她确实是个逃课的学生。

华槿还是一副端正的恭敬样子,不言不语的等在内殿。他神色平淡,全然不提她故意迟到的事儿,只躬躬身,“公主,我们开始吧”。

不温不热,不暴不燥,她已被他这种超强的忍耐力深深折服。看了看快到中天的太阳,她笑道:“时候不早了,你可不可以明日再来?”

华槿眸光淡淡,不轻不重,“微臣必须完成今日的教习,请公主忍耐一下吧”。

她头一歪,这人真是阴险。整她,又让她无话可说。

这一忍耐就到了午后,华槿才满意的离开。她坐在锦垫上,不住的喝水,散散心中的火气。午饭都没有让她吃,真是可恶。

随便吃了点东西,她走出沉闷的沅水殿,悠闲的散步。西垂的太阳将光束四射开来,不太强烈的光芒似一层金纱覆在景物之上。前方水面湖亭之中,一对美丽的身影巧妙地嵌合在一派光景之中。

她开怀一笑,乐颠乐颠的跑了过去,“父皇,母后!”

两人齐齐转头,见是她一致笑了笑。齐帝招招手,“来,成儿,看你母后养的鱼,好不好?”

她伸眼过去,天气都这样冷了,这鱼还这么欢腾儿,鼻子哼了哼,“好看,一堆一堆的,都挣着吃母后喂得食呢”。回过眼神,她笑嘻嘻道:“父皇今日去看儿臣了?”

齐后听笑话的似的转身一笑,“听你父皇说,你把司仪官撂在沅水殿不管,自己跑出去玩儿了?”

她脸一红,讪讪的,“他太啰嗦了,我……就当是惩罚他了”。

齐帝一摆手,“你怎么可以乱罚人,他若是教不好,父皇给你换一个就是了”。

她赶忙婉拒,“很好,不用换了”。万一换个啰里啰嗦的老头,那她岂不是更惨。

正说笑间,一内侍急急走近,禀报某官员求见有什么大事,齐帝只好抽身离开。

她寻机凑在母后身侧,兴冲冲的剥了个橘子,“来,母后,吃橘子”。齐后笑着接过,直看着她,“说罢,想问母后什么?”

她甚是震惊,这……这眼光也太毒了,简直就是慧眼如炬。便一脸的春风桃花笑,“父皇母后鹣鲽情深。母后,你讲讲父皇是怎么认识你的?”

齐国天隆二年,山胡兴兵,齐帝亲征。在一场战役中受了伤,且不幸的是还与部下失去了联系。幸运的是,被人救了,救他的人当然是齐后。

齐后眼色温柔,“母后当时孤身一人住在眉山脚下,不知道他是皇帝,看他浑身是伤,很是可怜,就把他拖回了家里,帮他养伤。后来,韩奇他们就带兵找来了,母后当时都惊得说不话来。你父皇对我说,“兰儿,跟我走好吗?”我不知所措,也没说话,你父皇就拉着我来到了大齐宫殿”

呃,她父皇还是个用强的。

愿得一心爱之人,永不相负。她的父皇从来都没有违背这个誓言,即使是在内宫和朝堂的双重压力下,他也只是为了国家社稷宠幸了一些女子,可终究没有一人再为他生下孩子。所有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奥妙,不再劝言。

这也得以让他和心爱的女子无忧无虑一生相伴。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二十一章 公主出阁(上)



她打听到心满意足,天色已经暗了。齐后拉着她便往长安宫走,她乖乖跟着去吃了晚饭。

被放出来时,夜已深了。凌凌一空夜色如水,身前低垂着身子掌灯的小宫女一直默默不语的在前方引路,微弱的灯光从提着的玲珑灯里无力的散开,在地面投了一个浅淡的影子,寂静的道路上仿佛氤氲着一个妙丽的梦,没有一丝声音。

她将手抬高,手指在小路上的花木从上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享受此刻心如止水的安宁。

沅水殿门前的一株花树旁,一抹熟悉的身影静立。花朵在春时开尽,只余满树残叶依附着枝干,斜斜的轻触在他的肩膀。那身影俊逸祥和,头发束起,发带垂在腰际,云纹广袖搭在身侧,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在夜色中更显清雅之气。

李深先是警觉的握紧了大刀,看清了,才放松了神经。

那身影不知在想什么,甚是入神,她那脚步声吧嗒吧嗒的,他愣是没听见。她便放轻了步子,对着肩头重重一拍。他猛地回头,正对上他笑意妍妍的眼睛。

缓过神来,他俯身,“参见公主”。

几日没见,他清瘦了许多,神色之间无精打采的颓然。她看看周围,“将军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他欲言又止,不知从何处下口。护送和亲的事情他刚刚安排妥当,却在忽然之间想要见她一面。明知不见为妙,却一路踌躇着就来了。

看他神思不定,她拂了袖口,“夜色凉人,我们去屋里说吧”。

入殿,她便一声令下轰走了所有的人,紧关殿门。

随意的坐下,她半开玩笑的问,“先说,你是怎么进来的。后宫可是不准官员随意出入的。若是说不清楚,本公主可是要你的治罪的”。

韩风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你忘了,我有你给的令牌”。他指了指腰间悬挂的牌子,她眼儿一躲,傻在当场。那么久远的事情,她要是知道就不是人了。

抿了口茶水,故意装傻,“是我给你的吗?我怎么不记得”。

韩风苦皱着眉,神态落寞之极,“对,你不记得了……”

看着他那哀伤的神情,她手指用力一紧。她又不是傻子,他眼神间缠绕的情丝,他话语间夹杂的柔情,多少都能让她感觉到他的情谊。只是她不是她。

她不是先前的公主,也没想过要代替别人,天知道,这等离奇的惨事发生在她身上,她是多么的不情愿。在她的角色定位里,他只是她的朋友,而如若没有客栈内的那场计谋,她可能只当他是个陌生人。

她吹了口气,这可真是在造孽。但缘起由何,她不能说,她还是非常清醒的。

但见韩风这般形销,正真是,只有情殇可以这样摧毁一个人。情结难解,或许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能释怀。就这样吧,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慢慢解开,需要岁月点点冲洗。

她粲然一笑,“以前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不记得了,我自己也奇怪。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想说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想说的太多,不能说的也太多,有些牵绊是不能摆脱的,就像他们都是迫不得已,都有难言的苦衷。他爱过她,可也骗过她,最后却要将她送给别人,他却推却不得,因为这是他的职责。两重身份间,他最不能摆脱的是一个国家的将军。

纠缠良久,他道:“公主,我想再听你吹奏笛音”。或许,也是最后一遍。

站在昔日的情分上,这并不是过分的要求。她点头,“好,高山流水”。高山,流水,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若再进一步,于谁,都没有好处。

韩风恻然,眼神迷离间夹杂着复杂的心情,“不,你已经吹过一遍了”。

“那吹什么?”

“《凤求凰》”。他字字道来,她听得清楚。多么明白的心意,可惜,她只能故作不知。

只是,这简单的要求,她不想拒绝,也不能拒绝,“好,我答应你”。

韩风点点头,“我们合奏,你吹笛,我弹琴”。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二十一章 公主出阁(下)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更深夜重,为谁寒露立中宵?白玉池边,凤飞亭下,一个是清雅脱俗的公主,一个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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