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整整脏乎乎的白衫,长长一揖,对着萧大娘跪倒在地,“草民白裕冰叩见太后娘娘!”
肖云天的身形晃了一晃,突然伸出手来摁在胸口,好像那颗狂跳的心随时会飞出体外,另一只手,一把将妖孽从地上提了起来。
这妖孽也不挣扎,任由肖云天瞪着几日未眠血红的双眼,颤抖着双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座上的萧大娘已是站起,走至二人身边,缓缓从怀中掏出那支梅花金簪,举在肖云天的眼前,“赟儿,这金簪,就是化成灰,为娘也认得!只是,你可还记得为娘?”
肖云天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妇人,二十多年的风霜染白了鬓角,只除了那双慈爱的眼睛未变,容颜服饰与当年自己刻在心中的模样已是大大不同。一时间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喉结滚动,那一声“娘”却死死的卡在了喉咙口。
“赟儿!”往日的萧大娘,今日的萧太后再也忍不住,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拥入怀中,这二十多年的祈祷,果然感动了上苍,母子终于得已相见。
“赟儿,是娘的错!这二十多年来,我日日忏悔,娘不该扔下你,让你独自面对这所有的一切。”萧大娘的话中透着浓浓的悔意,“今日听裕冰将来龙去脉细细说来,才知道,这些年来你受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少的痛!现今,你就是不认娘,娘也认了,都是娘当年太过懦弱,才会如此啊!”
肖云天的一声“娘”终于从喉咙中迸出,七尺男儿,如今也泣不成声,“您永远是云天的娘,当年之事,您若是不走,就是死路一条,我们也更没有今日的相见,这二十多年的苦,云天没有白吃!”
屋内亲情正浓,白裕冰却一手一个,拉着宁羽和素白悄悄退出屋外,笑笑的看着二人道,“这回,可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二人中,素白一脸的崇拜向往,眼中红心直闪。只宁羽还是不屑鄙夷的看着妖孽,刚要开口痛贬,就听得清脆欢快的声音伴随着纷乱的脚步传来。
“小姐,小姐!”宁羽嘴角朝上弯了又弯,是铃儿来了。
铃儿大腹便便出现在宁羽视线中,身后肖青一脸紧张,满头大汗,手往前虚空的扶着,嘴里不住的说道,“姑奶奶,你慢点,慢点!”
“小姐,那日你走,居然都不带着铃儿,你是不是怪铃儿做错了事,不要铃儿了。从今日开始,铃儿就跟着你,哪也不去了……”这小姑奶奶果真是极品,眼泪鼻涕一把的不睡,一上来就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说的人连一个字也插不进去。
宁羽沮丧的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故作正经的板起脸道,“我现在可不能要你!”
眼见着铃儿的金豆子就要往下落,宁羽吓的直摆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家小姐我亏大发了!你看你不光自己回来,还给我带回了个小的!你说说,我可合适?”说罢用手指了指铃儿的大肚子,又揶揄道,“你家肖青可是不给你饱饭吃?”
一群人哈哈大笑,肖青边笑边伸手挠头,铃儿则低头羞红了整张脸。
“铃儿!”笑过后,宁羽看着这个无比稚嫩的孩子,放缓声音道,“我从来都没有不要过你,你也从来都是我的妹妹!只是如今,你已嫁做人妇,你有你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爱的人,你的心里,从此便不能再装着我,只能是你的家,你的丈夫,你的孩子,除了你们三个人,不可以再有其他。”
“可不止仨!”任何关键的时候,都少不了妖孽,“加上家里那个呀呀学语的,总共是四个!”
宁羽瞪大了眼睛,铃儿羞涩的低头,一边肖青也做抬头望天状,若有所思。人类的创造力果真是巨大的!
、除夕醉酒(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加更就加更,人品好的没话说!!
各位妹纸,走过路过总得留下点痕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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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大年三十,是宁羽到这世以来,过的最为圆满的,最为开心,也是最为放松的一次。
一大桌人挤挤挨挨,张张笑脸全是宁羽爱看的,张张都洋溢的幸福和喜悦。
“太后,这杯酒敬您,祝您苦尽甘来,洪福齐天!”李渊现在是这抚远将军府的主人,第一杯酒,自然是由他来起。
“孩子们!”萧太后微笑着举起杯,神态举止与生俱来一般高贵大方,“我不是什么太后,萧后早就死于二十五年前,如今和你们在一起的,只是萧大娘而已!这杯酒,我们大家一起喝!”
萧大娘喝完放下酒杯,又郑重道,“今日,大娘当着你们的面,敬宁羽一杯酒!”说完不再多言,稳稳的斟满杯中酒,举起,一饮而尽!
宁羽被弄的有些发懵,求助的看向肖云天,肖云天却暗暗的朝她点了点头,暗示她且听下去。
“当日,如若没有你娘的舍身相救,也没有大娘的今日!”萧大娘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出来,“直到如今,还害得她魂魄不能归于本来之处!”
宁羽终是恍然大悟,这段故事,她听妖孽提起过,当时没有太往心里去,毕竟,萧琴这人她没有见过,要说感情,还真是说不太上。现在见萧大娘如此痛心,心里倒也生了些别样的情绪。
宁羽也举起酒杯,一口见底,“大娘,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您纠结其中,估计这也并不是我娘的本意,您只有开开心心,幸幸福福的生活好了,九泉之下,我娘也能放心的继续轮回!所以,就算为了我娘,您也得长命百岁!”
肖云天感激的望向宁羽,就连妖孽,都悄悄的冲宁羽竖起了大拇指。
萧大娘泪中带笑,将怀中那支梅花金簪取出,郑重的插入宁羽的鬓上,“宁羽,从今后,我就是您的亲娘,我保证让你不再受丁点委屈!”
宁羽紧紧搂住萧大娘,小手却顽皮的在大娘身后冲肖云天做了一个V形的手势,连笑容也是得意洋洋。
“好了!”大娘扒开宁羽这只八爪鱼,笑着对着大家说,“我一个老婆子,可经不起熬夜,你们且喝且乐,我自去睡了,也不打搅了你们年轻人的热闹!”
“娘!”肖云天赶忙起身,“我送您!”
“不要!”大娘果断挥手,“你们好好吃,好好乐!你和宁羽也要抓紧,我老婆子等了这许多年,可是急着抱孙子呢!”说罢便笑笑的离去了。
宁羽神情顿时一黯,席上众人,除了素白,也皆是一顿。原来,肖云天只说是宁羽气他欺骗一事,只身来到塞北,并没有说不能怀孕一事,这大娘还做着抱孙子的美梦呢!肖云天的大手轻轻覆上宁羽的,掌心的热度瞬时传递了过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宁羽已是有些微醺了,笑笑的咧着嘴,看着眼前人影晃动,宁羽伸手轻点,“一、二、三、四、五、六、七……,云天,原来,我有这么多的亲人在身边,难怪我一点都不寂寞!我好开心!”
肖云天和白裕冰相视一笑,这笑中融入了多少疼惜。多年的兄弟情谊本就是建立在彼此信任理解的基础上的。
宁羽站起身,举起面前的酒杯,“裕冰,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最为尊敬的兄长,有什么烦心纠结的心事,找你,准错不了!我敬你!”
仰脖喝完,又斟满一杯道,“这杯,敬肖青、李渊,你们是云天的好兄弟,生死荣辱与共,没有你们,也没有云天的今日,我先干为敬!”
几杯酒下肚,宁羽身形已是微晃,铃儿和素白同时伸手出来相扶,铃儿劝道,“小姐,知你今日开心,只是这酒,还是少喝些罢!多了伤身!”
肖云天却是主动的替她倒满,笑道,“由她放肆一回吧,这是她的心里话,不说出来,怕是憋得实在难受!”
宁羽感激的朝肖云天一笑,豪气的拍一拍他的肩膀,“兄弟,还是你了解我!”没有看到肖云天有些铁青的面庞。他和她居然是兄弟,酒壮怂人胆,果真没错!
“铃儿、素白、还有李夫人!”宁羽朝着座上坐着的其他三位女子又是举杯,“这杯该敬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妹妹,感激的话就不说了,只祝你们能与真心爱你们护你们的人,白头到老!”
喝完后,宁羽笑笑的坐下,半靠在肖云天身上,撒娇道,“云天,我还要再喝一杯!这杯,和你喝!我要喝交杯酒!”神情举止,哪里是个温文尔雅的王妃,整个一撒泼耍赖牛皮糖。
“哦!”妖孽适时的起哄,带着满桌的一帮人敲盘子打碟子的,好不热闹。
本来以为肖云天未必会同意,好歹是理国一品王爷,架子、面子还是留些的好。
却不料肖云天端起满满的两杯酒,一杯递与宁羽,一杯自留着,轻道,“今日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这是我欠你的,只要你开心,上天入地,都随你!”两臂交缠,一饮而尽。看的铃儿泪花直闪,不停的伸手掐着肖青的胳膊,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肖云天看着双眼已是迷离的宁羽笑道,“各位,我与宁羽也先走一步,你们各自尽兴!”说罢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打横抱起宁羽离去。
第二日一早,宁羽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脑子里一片混沌,唉,年纪大了,连少许水酒也是抵抗不了了,看来,确实需要戒酒了。
习惯的伸手摸向床边,却没有摸到自己的衣衫,触手之处,一片光滑,这是什么东西?忽的瞪大双眼,往侧面一扭身,肖云天正仰躺在他的身边,睡的正香。坑爹的是,他,居然,居然没有穿衣服!
宁羽止不住的心内哀嚎,一把掀起被子看向自己,果真,果真,她又被他吃光光了!万恶的是,她居然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哀嚎完了没有?”淡淡的嘶哑嗓音在被子外面响起。
宁羽噌的一下裹紧被子,缩到床角,却不料,倒将肖云天身上的唯一遮蔽之物拉了个精光,一副健 壮精瘦的男性躯体横陈在宁羽面前,饶是当过大夫,看过再多的图片、实例,宁羽也是红了脸。
“怎么,为夫的身子宁羽可还满意?”肖云天有心逗她,也不遮挡,反而侧过身来,面对宁羽。
不要脸,不要脸,宁羽在心内暗骂,好个腹黑的假正经,占了便宜,吃了肉,居然还这么理所当然。
清了清嗓子,宁羽尴尬的没话找话,“你赶紧起床去!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肖云天一副委屈无奈的表情,“你觉得你夫君此时的这副尊容,叫谁进来伺候比较合适呢?或许,王妃有兴趣替本王更衣?”
装,你可这劲儿慢慢装你的大尾巴狼!宁羽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嘴上也咬牙切齿的回道,“这就本王上了,我可当不起这个王妃!”想了一想,又酸道,“都是一品王爷了,招几个妻妾都是常事,又何况是叫个丫头更衣呢!反正你也没皮没脸的,也倒是不用在乎这些!”最后一句,宁羽说出来犹如机关枪一般,突突突的往外蹿着火苗。
见宁羽真有些动气了,肖云天哈哈大笑起来,连着被子一把将宁羽搂过,“傻丫头,又吃飞醋!”
宁羽脸面上有些过不去,心里总想着找补回来,恶狠狠的问道,“昨晚,可是你又占了我便宜?”
“怎么能叫又!”肖云天伤心叹道,“这都三年多了,不是就这一回!”
“强词夺理!”宁羽更加的脸红。
“不过,昨晚。”肖云天有心吊宁羽胃口,笑笑的顿了顿,才又说道,“你可是百依百顺,柔媚妖娆,真真是不同于以前!”
宁羽的脸此时已如被火钳烫了一般,烧得难受,“你胡说!”
肖云天却不说话,一副占了便宜卖乖的表情,宁羽心内纠结,恨恨的想,如若真如他所说,这次,她可是亏大发了,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果断的扑倒,重来!这次,她才是攻。
、番外一
大年初一早晨,宁羽顶着一脖子的淤痕,由肖云天带着,先是拜见了已是自己婆婆的萧大娘,几乎没费什么事的改了口,得到了一封大大的红包,那支梅花金簪如今端端正正的插在宁羽的鬓上,随着宁羽的步子,一步一摇,无比的妖娆。
而后,两人来到前厅,李渊等人都已到齐,俱是满目喜色。
妖孽始终是这群人里最为活泛的,见两人携手同来,开口便打趣道,“哟!昨儿晚上没出什么大事吧,宁羽怎的多了这许多伤痕!”坏坏的眼神溜溜的直往宁羽后脖颈子上瞄。
宁羽心里气恼的很,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发作,正在暗暗运气,肖云天已是一把拉过,将她护在自己的臂弯之下,眼刀凌厉的飞去,却被妖孽果断忽视!
这二人之间的斗法肖青和李渊都已是见怪不怪了,李渊招呼着众人坐下,又命人上了干果、枣茶、鸡蛋等一些汉人的点心食物,两人才堪堪消停下来,却依旧用眼神杀来杀去。
妖孽不知死活,开口说话,“宁羽,当了这好几年的钱串子,你手头可是比我们这些打杂的宽裕多了。”妖孽拱着手,吸溜了一下鼻涕,“如今又贵为王妃,这大过年的,是不是也该给我们打点赏啊!”
宁羽嘴里喝着枣茶,心里正恨恨没地方下刀,见他主动送上门来,心花怒放,“妖孽啊,你说的没错,这几年呢,我是挣了些钱,可这钱是我的私房钱,我相公都不要,我又怎么好给你呢!更何况,如今这抚远将军府已经不再姓肖了,我也是寄人篱下,这红包,我看你还是换个人要吧!”宁羽满意的看到肖云天的火辣眼神射向妖孽。
一边李渊直笑着摇头,天雷滚滚,躲得再远也能被砸中。这宁羽也果然有些意思,难怪肖云天三年来日日不能相忘、欲罢不能。
“当然了!”宁羽巧妙的话锋一转,“要我给,也不是不可能!”
“哦?!”一屋子人俱是一愣,这张宁羽,转性了?
“我这个人呢,其实是很大方的,就算我给不起,我家相公也会给我补齐。但是,我给红包,向来都是需要理由的,比如:结婚、生子、中状元!敢问,妖孽兄,你又是占了哪一样呢?”
“呃!”妖孽彻底无语,这丫头,感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中状元,估计你也看不上,生子呢,目前也没有人替你生,那么,你只能瞄着结婚了!只是,这大年初一的,你上哪去找个对你死心塌的的姑娘呢?!”宁羽对着妖孽挑眉,一副你又奈我何的表情,将妖孽两头的退路堵的死死的,要么,找个姑娘结婚,要么,这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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