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悠然勾唇一笑:“胡闹?他这是胡闹吗?你没看他这上面写着吗?他担心他的慕容师傅,他要去青州战地,叫朕不必担心!这、这,这苏妖写的是他要去寻找他的亲弟弟,他也要去青州战地,叫朕不必插手!哦,他还加了一句,说出走之事与小似无关!什么无关!两个人同时走了,这还能说无关吗?当朕是傻子吗?”
她原本是不生气的,可是越说越生气,把两张纸放在掌心里,片刻便化为一堆齑粉,随便往地上一甩,不要她管,不要她插手她就不管!原本苏妖的出走她是预料到了的,现在凤似弦也跟着去凑热闹,凤悠然便有些不高兴了,但是她眼下根本没办法顾及到他们那里,大军不日就要出发了,她虽然生气,也只能压下怒火,毕竟还要顾全大局。
“吩咐下去,五日之后,朕就亲率大军出发!”
小六子抿嘴:“是,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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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龙御亲征
苏妖离宫是在凤悠然意料之内的,可凤似弦也跟着去胡闹,凤悠然就很生气了,冷亦寒觉得凤似弦一定是去找慕容将军了,他便猜想凤似弦可能会去北戎营地,便要凤悠然到了战地之后前去查看,凤悠然还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他的话,口上应了好,心里还是别扭生气不愿去的,可临行在即,她也不愿让冷亦寒担心,便说到了战地便会去处理这些事。
她也不喜离别,所以圣旨嘱咐冷相与周琅青等几位大臣辅政监国之后,她便严令不许人送行,是以她带着三万大军起行之日,也没有人来送行,只有冷亦寒一人悄然立在城头相送。
北戎如今也陈兵十五万在边境,凤悠然之前粗略算了一下,加上她带去的三万,再加上之前的,还要去掉伤亡的,也不过只剩下十多万了,她这边再没有兵力优势,所以她此番前去只求速战速决,一举得胜。
青州在紫宣的北边,境内有一大片沙漠,除了沙子就是沙子,青州东北的部分地区才有老百姓在戈壁上居住,可还是有数不清的荒漠黄沙,出了青州边境,就是真正的北地了,北戎的气候过于干寒,现在虽已是春天,可北戎那里还是有些寒冷的。所以北戎女子多剽悍强壮,气势强盛,善于马战,而紫宣的兵士们则多精于阵法和排兵布阵,守城最有韧性。
七八天的行程,硬是让凤悠然缩短到五天便到了青州境内,如此赶路,人困马乏的,她还未进城,便远远的望见远处的戈壁上有人相迎。看来前哨早已探知她的行踪,大营中派人前来接应了,她知道自己这样赶路,是不能再作战的,人和马都需要休息,所以便下令大军不必急行,缓慢前进即可。
等走的近了,她才接应的人打的是李字旗号,便知道是李阳派人来的,可等一阵黄沙过去,视线也清楚了许多,她才看清竟是李阳亲自前来迎驾。
李阳替她勒住缰绳,凤悠然便下了马来,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立在地上,若不是有功夫在身,她只怕早就腿软了,站在马侧,放眼望去,荒漠戈壁几乎望不到尽头,此时正是黄昏时分,落日缓缓而下,远处的村落里有百姓们做饭的炊烟飘出,远远看着果然有些大漠孤烟直的味道,凤悠然难得见到这样的景观,心中不免概叹一番。
李阳抿嘴,与随侍在一旁的小六子对看了一眼,才道:“皇上,行营已经准备妥当了,皇上请移驾去用膳!”
凤悠然摆摆手,笑道:“朕还不是很饿,你们先让将士们吃!朕在各处随意看看。”
“是。”李阳不敢有违,刚转身要走,又被凤悠然叫住:“哦,对了,这里距大营还有多远啊?”
和化花花面花荷。李阳答道:“还有二十里便到了,皇上是想要到了皇帐大营再用膳么?那末将派人回去准备。”
凤悠然又笑,摆手道:“不必如此麻烦了,朕就是随意看看,朕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游山玩水,不必给朕弄什么特殊化,朕与将士们同吃就可以了。一会儿吃完了,就拔营去战地大营,朕还要去看看冷少将军呢!”
她在刚进青州的时候便已经得到消息,李阳先行带去的太医已经为冷初舞诊治了,说是伤势太过严重,即便用了周润清给的吊命药丸也不过只是护住心脉而已,伤势凶险,如今仍是昏迷不醒,能不能捱过此劫,太医也说只能看冷少将军的命数了。反正就是该做的都做了,冷初舞能不能活下来得看她自己的造化。凤悠然为了此事心中极为不舒服,这样日夜兼程的赶路也多半是为了冷初舞,她必须尽快赶到冷初舞身边,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在,或许会好一些。凤悠然的心里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荒漠夜中是极不好赶路的,而且昼夜温差极大,所以用过晚膳,她们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刻拔营上路,在太阳还剩下最后一丝余晖的时候赶到了青州大营。
一到大营,凤悠然便感觉到了浓烈肃杀之气,由着李阳带着她的副将去分配将士们的营地,凤悠然直接就让一个小兵士带路去了冷初舞的营帐。还未进账,便看见帐中烛火闪耀,只有孤灯一盏。门口有个军士站着,凤悠然便低声问道:“冷将军醒了么?”
凤悠然穿着常服,加上又是夜晚,根本看不出她就是皇上,但是那军士一眼就看见了她腰佩上的黄缎子,又看见身后跟着个太监,而且此人也是一直跟随在冷初舞身边的,她心念一转,忙跪地道:“末将赤闵给皇上请安。回皇上的话,冷将军还在昏迷之中。”
“赤闵?”凤悠然微微皱眉,“你是初舞的副将?”她记得当初的军报上还写过赤闵骁勇善战,斩杀敌军三员战将,冷初舞最后一封奏折还是为此人请封,要凤悠然封她做前将军的,可后来冷初舞重伤,此事就搁置了。
赤闵又叩头:“是。”
“哦,赤将军起来说话,不必行如此大礼,”凤悠然虚扶了一把,赤闵便站起身来,凤悠然才问道,“你是初舞的副将,为何亲自在这里替她守门呢?叫军士来守着不是一样么?”
赤闵眼圈微红:“冷将军受伤,末将一直很内疚自责,冷将军一日不醒,末将就要亲自为冷将军守门,在这里站着等,也总好过在营帐中坐着等。”
凤悠然微微一笑:“赤将军真是忠肝义胆,你若觉得这样心里舒坦,虽不合规矩,但朕也不会拦着你,你就站着,朕进去看看冷将军,哦,对了,小六子,你就在门外候着,不必进来。”
“是。”二人齐声应道。
凤悠然便挑帘进了内帐,帐中陈设之物极为简单,正中放着将案,案上放着几本书,一旁立着架子,上面撑着冷初舞的战甲,战甲上还能看到依稀血迹的痕迹,帘后便是冷初舞的床榻,旁边烛台上的灯烛已经烧了一多半了,烛泪也堆了许多,凤悠然一叹,坐在床沿,静静看着冷初舞。
她瘦了许多,下巴也尖削了,眉宇之间倒是添了不少英气,冷初舞本来就长的好看,面貌还与冷亦寒有几分相似,如今在灯烛下看着,那肃杀之气敛去了,就多了几分儒雅清冽。
冷初舞嘴唇发白,胸膛上缠着许多纱布,还有些隐隐的渗出血迹,凤悠然微微皱眉,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似有似无,果然是凶险的很。如今见了人,她的心里还算是安定了一些,又探了探她的脉象,却缓慢有力,不像是垂死的模样,看来周润清的药还是有用的。
凤悠然稍稍放了心,便低低道:“初舞,朕虽来迟了些,可朕还是来看你了啊,你能不能醒来跟朕说句话,别再睡了,你可知道,要是再睡下去,朕可怎么跟亦寒还有冷相交代呢?”
塌上的人没有反应,就像是沉沉的睡去了一样。低低的唤了她好多声,还是没有反应,凤悠然皱眉,也不再说话了,小时候和冷初舞在一起的画面却一再闪现出来,她从小被选做凤悠然的陪读,几乎天天都和她在一起,朝夕相处。别的皇子皇女的陪读都是唯唯诺诺,学业成绩从不敢超过皇子皇女,唯独冷初舞不一样,她每门都比凤悠然好,却从不骄奢自傲,对凤悠然也是极好的,总是让凤悠然觉得她待自己像是姐姐,不像是陪读一般。
那些虽不是凤悠然亲身经历的,可就如在眼前一样,现在长大了,二人不常见面,可从小的情分还在,凤悠然的姐妹都被封在外地为王,弟弟也都嫁人了,她在心里确实是把冷初舞当做姐姐的,如今冷初舞这样,她心里仍是不好受。
想着想着,就靠在床柱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她一路赶路辛苦,现在这样歪着坐着都能睡着,实在是困极了。
赤闵见帐内久没有动静,心里头担心的很,又记挂着烛火怕是要熄了,便要进去,小六子却不许她进去,自己踌躇半晌,自己拿了一管灯烛进来,却见凤悠然靠在床边睡着了,更是不敢打扰,轻手轻脚的换了灯烛就出来了,一出来便遇见李阳。
“六公公,皇上还没出来么?”李阳身后跟着一大批的将士。
小六子忙让她们噤声:“主子困了,在里头刚睡着了。李将军,你这是?”
李阳便道:“哦,末将带着诸位将领还给皇上请安的。”
小六子抿嘴,看了一眼帐内,便道:“李将军,主子这几日疲累,诸位将领还是候着,等主子醒了,奴才进去通报。”
李阳应了,同着十几位军中将领一起默然站在冷初舞帐外,在夜色里等着凤悠然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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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初舞苏醒
凤悠然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不过应该过了亥时了,她便起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有些凉,不过仍是喝下了,刚放下茶盅,转身挑帘准备去看冷初舞,却见塌上那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幽幽的看着她。
凤悠然先是一愣,继而一喜,忙走过去坐在床沿:“初舞,你醒了?”
冷初舞不说话,眼睛里头却有眼泪,她只是怔怔的瞧着凤悠然,凤悠然以为她想要喝水便道:“你先躺着别动,朕去让太医来瞧瞧你,要是没事了,朕再来叫她们给你倒热水喝。”
凤悠然刚转身,手腕却被人攥住,回头一看正是冷初舞,就在她纳闷冷初舞重伤之中为何还有这么大力气的时候,冷初舞涩声道:“皇上不必叫太医来,我既然醒了,就死不了了,只要伤口好了,我就全好了。”
她这话说得奇怪,重伤的人醒了居然不要看太医,这行为凤悠然完全不能理解,可又怕强行甩掉她的手又会让她的伤口裂开再度渗血,只好又重新回来坐下,反握着冷初舞的手笑道:“好,不叫太医就不叫,那朕再陪你坐一会儿。”
冷初舞低低的笑:“是啊,也不过只能是一会儿了,太医总是要来的。”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几乎是在喃喃自语,凤悠然没听清楚:“你要什么?”
谁知冷初舞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脸上还有奇异的笑容,低声道:“皇上,你知道么?如果你不来,我可能就真的死了。”
凤悠然嗔道:“你别乱说,朕这不是来了么!”
冷初舞好似没听见凤悠然的话,低低一笑,兀自道:“是啊,幸而皇上来了你知道么?我都已经到了地府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我走啊走啊,没人搭理我,那鬼差说我不是枉死,我就是应该今年死去的,皇上,你知道么?当时啊,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把我最最想说的话告诉你结果就在我不甘心的时候,你来了,我求鬼差,求她们放了我,让我见你一面结果我说了你的名字之后,她们却放了我,说放我还阳去,让我寿终正寝,我就看见了一片光亮里有个白胡子的老爹爹对着我笑,他说地府欠了紫宣女帝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如今就用我还了了事从此就各安天命,女帝与地府的恩怨两清了我听不懂,可是,皇上,我知道你若不来,我肯定就活不成了”
冷初舞是重伤之人,刚刚醒来便说了这么大一段话,便有些承受不住,又喘了良久才缓过来,她幽幽的看着凤悠然,眸中神色复杂的让凤悠然不愿与她对视。
凤悠然只是低眸笑道:“初舞啊,这不过是你重伤昏迷做的梦罢了,你在生死之间徘徊,遇见奇怪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可醒来之后就当做是一场梦!说不定是无名老人的药起了作用,朕又恰好来唤醒了你,无名老人不就是须发皆白么!说不定这只是个怪梦而已,你何苦想那么多呢?现在你醒了,最重要的是把伤也养好,让身子一天天的好起来!”
刚才听冷初舞讲完,凤悠然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她知道冷初舞说的都是真话,也相信她说的是真的,毕竟她自己亲身经历过,现在想来,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必定也是自己当日重生遇见的那个白胡子老爷爷,他说的什么地府欠自己的人情也必定是当年灵魂错投之事,可这件事她现在是不愿意提起的,她已经是凤悠然了,并且还会一直做下去,为何又要旧事重提呢?就像那白胡子老爷爷在梦中所说的,从此就各安天命罢了,所以她才要说冷初舞不过是做了一场怪梦醒来就好了。
这场地府还情之事只要她自己心知肚明就好,若是传了出去,只怕越说越玄乎,还不如就此止住罢了。
冷初舞抿嘴,眸中一抹伤心失望:“原来是这样么?只是一场梦而已么?”方才醒来之时,那其中发生的事情还记的极其清楚,可现在再恍惚想起,却又好像真的是一场梦一样,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那地府之事,又岂是活着的人能够琢磨的透的,冷初舞当做一场梦倒也是好事。
凤悠然笑道:“是啊,你是病人,现在只要好好养伤,别多想了,”凤悠然发现,冷初舞自醒来之后,看着自己的眼中总是藏有一抹失落和伤心,她猜不透,也想不明白,只好常常躲避她的视线,眼下,又见冷初舞幽幽的看着自己,她心中一动,忙笑道,“你受伤昏迷,赤闵内疚自责,都给你守了好多天的门了,朕也该去告诉她们你醒了,顺道宣太医来看看你,然后给你弄些吃的,朕也是刚来营地,还要去更衣呢!”
凤悠然说完,视线便落在冷初舞抓着自己的手上,冷初舞一愣,忙敛了眸光,收回自己的手,抿嘴道:“好。”
凤悠然这才起身出了她的营帐,一挑帘出来,愣住了,半晌才道:“你们怎么都来了?站了很久么?——小六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