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短暂沉默之后，他便笑道：“张先生言之有理。柴某受教了！”
张靖嘉忙道世子爷谦虚谦虚。
两人气氛正好，却听旁边李欣说道：“你们说侯方他们到赤化没？”
柴壁杰摸了摸头回道：“若是不出意外，今日应该到了。”
柴壁杰说没错。经过四天四夜急行，侯方一行人终于傍晚时分，到达了赤化城东城外。
“头儿，二虎子探过了，东城门外半里之内一个流疆人都没有。”一个年纪大概只有十七八岁黝黑少年对着马上侯方禀报道。
“二虎子那个狗鼻子！”侯方哈哈一笑，手里晶石枪连日被他把玩地越发趁亮：“好！兄弟们，咱这就去叫开城门！明天就上城楼给那流疆人亮亮咱好枪！”
“好！”众人响亮应着，夹起马肚子便跟着队伍往东城门行去。
侯方一马当先，先行到城门之下，让预先探查二虎子喊门。
“什么人？”城楼上巡守士兵早早看到了人马，虽然从穿戴看是玉昌士兵，但为防敌人乔装，依然照例询问道：“报上名来！”
二虎子年纪也不大，但却有一副好嗓子，侯方示意下对着城楼上士兵大声喊道：“我们是玉昌援军先锋，奉安溪公主及柴主将命令，先行来赤化支援！还烦扰小哥给你们大人通报一声，开了城门进让我们去。”
听到是援军，久久抗战要支持不住士兵顿时一阵激动，忙大叫道：“你们等等……小先去禀报一声！”
然后便见他身影从城楼上消失。
只过了一小会儿，便见城楼上现出一个盔帽歪斜中年男人身影。他声音微微嘶哑，沉声问道：“下赤化守将张秋鹤，你们说你们是援军，可有凭据？”
侯方并没有因为赤化官兵反复盘问而急躁。他大声道：“那便请张守将小心了。”然后接过旁边士兵递过来羽箭，将怀中锦书绑箭尾，一箭便射到了城楼木柱之上。
张秋鹤沉默地拔下羽箭，速地看了一遍，后见到了主将帅印及安溪公主私印。他因为多日不眠不休而变得憔悴青黑脸色终于泛起激动潮红，朝着楼下道：“列位壮士失礼了，老夫这就开城门去！”
城外护城河上木桥先被放下，待五百人过了桥，铁链又哗啦啦收了上去。直到木桥重收起，张秋鹤这才开了城门，只带了几个亲卫迅速将侯方几个迎了进去。
“敢问壮士尊姓大名？”张秋鹤盯着那厚重城门关闭死了，这才回头问侯方。
“下侯方。”侯方下了马，对着张秋鹤抱拳施礼：“是柴世子座下一名副将。”
张秋鹤客气了一下，忙将人往城内迎去，边走边问：“原来是候副将。刚才老夫听守城小兵说你们是先遣，那敢问这次前来支援部队总共有多少人？”
侯方也不隐瞒，大大方方道：“一万多人吧，他们中半数是步兵，所以还要不少日子才能到。”
张秋鹤听到只有一万多人，脸上兴奋神色退了不少。他叹了口气：“一万多人……流疆人可有十万兵马啊……”
“张守将不必忧虑！”侯方不以为意道：“虽然只有一万多人，但这一万多人可都是以一敌百精兵！您要是不相信，这下一仗，您就交给兄弟们来打！”
张秋鹤摇摇头：“那怎么行呢……”他只当是侯方夸大，认为这群从府城来兵将十分浮夸，不由便对这群人印象打了折扣。
侯方见了也不多说，只跟着张秋鹤到了下榻之处狠狠补了一觉，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要给这张秋鹤一场激战见见世面。
但他没想过，这仗来得却是这么！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侯方便被头天那个跟着黑黝少年叫醒：“头儿！醒了醒了！流疆人打过来了！”
侯方一个激灵从榻上坐起：“这么？！”他将信将疑地问道：“黑炭，你可不是骗我吧？那西蛮子难道也知道老子进城了？”
他嘴里怀疑地问着，手上动作却不停，几下便穿好了衣服，带了盔甲和佩刀，从枕头下摸出晶石枪准备往外走。
“我哪敢骗头儿啊！”黑炭大叫着：“你可点吧！兄弟们都弄好了，要不我跟兄弟们说一声，先去了吧？”
侯方没有黑炭高，抬手就黑炭腰上揪了一把：“我看谁敢？！老子还没看过晶石枪杀人时什么样呢！敢不等我，反了你们！”
黑炭跟杀猪似地惨叫了一声，跳侯方前面滚了出去，嘴里却不停道：“头儿你怎么老揪人家腰子啊！大姑娘才……啊！我错了错了……别踢我……”
两人一路叫骂着走出大院，来到士兵们聚集居住行辕大院。院门口五百多个壮汉正随意站着，个个手里都拿着一把晶石枪，相互兴奋交谈。
有眼尖见着了侯方，便高喊着：“头儿来了！可以出发了！”
人群迅速列队。侯方见众人士气高涨，也不耐烦说那些鼓舞士气废话，干脆利落地说了句：“出发！”
他带头往外冲去。
给侯方领路是赤化城内西城楼上一个小兵。他对众人手里拿着鲜东西十分感兴趣，便路上问了一句：“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侯方瞥了他一眼，不悦道：“什么玩意儿？老子看你比它像个玩意儿！哼！”
那小兵见侯方不高兴了，立马闭了嘴，将人往西城门领去。
还未到西城门，便见城门楼上火光大作！
那小兵见状，脸色大变：“不好！流疆人又用流火箭了！”
“什么流火箭？”侯方边跑边问：“很厉害吗？”
“流火箭就是射到哪里，哪里就会立刻起火箭！”那小兵带着哭腔道：“这都连续用了好几日了，再这么射下去，虽然城门是石头做不怕，但是城楼可就全塌了！到时谁上城楼谁就是活靶子啊！”
“呸！”侯方听了，唾了一口唾沫，狠狠说道：“这些西疆狗贼，就会整些幺蛾子！”他借着火光亮色，回头对着自己部下命令道：“兄弟们！还等什么！要再不给这些狗贼点厉害瞧瞧，他娘他们就以为自己真是人了！”
“冲啊！”
“杀狗贼！”
侯方士兵们听说了这流火箭厉害之处，不仅没有退缩，相反加兴奋。
太阳还未升起，这是黎明前黑暗时刻。城楼冲天火光便显得格外耀眼。侯方率领着五百人先遣部队，一个接一个登上了赤化城楼。
张秋鹤有心想让自己部下休息下，便让作战士兵先退下，只吩咐他们全力救火。
不怪他私心，那群流疆人全都隐藏幽黑暗处，火光大作城楼明显是个靶子。
既然这侯方如此自负，那便给他个机会验证下他那大言不惭狠话吧！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初战
二到！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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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侯方刚一上城楼，便听耳边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众人齐齐将脚步定住，或趴城楼顶上，或依靠高高耸立墙垛上。待到一阵破音过去，转头便看到哨楼多处地方起了小小火苗，接着便燃成一片，越烧越大。
“他娘狗贼！”二虎子盯着钉木柱之上带火羽箭，低声骂了句：“真狡猾！”
张秋鹤城楼下面大声叫道：“侯副将，你们没事吧？”
“没事！”侯方大声回了句，然后便回身命令道：“大家这城楼上排成一线。不要把头和身子探出去，只从墙垛间隙把晶石枪拿稳当了便行。反正这东西不管射中射不中，方圆一里有效！”
这段城楼还真是长，五百人分散到各个哨岗，很便散了开去。侯方趴主城门这段，抬手便随便打了两枪。
“啊啊啊——”
只听一阵惨叫声从黑沉沉远处响起。原本城门外死寂一下子被打破，接二连三凄厉叫喊绕着城墙一路散开。
侯方听了心里抓心挠肺，他好想看看敌人中了这晶石枪样子啊！可惜天又黑，又怕探出身形被对方看见。他只能强按了内心激动，每过一段时间便放出一枪。
原本只负责救火赤化官兵听到城外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心中好奇心甚。张秋鹤下面观察了一阵，见那群流疆人许久都不再放箭，这才谨慎地往城楼上爬去。
侯方靠一处墙垛后头，凭着感觉慢慢推进着射点。后来天色微亮，城墙外好长一段时间再无人声，他这才大了胆子从墙垛间迅速看了一眼。
“天呐！”
“你们这是怎么做到？！”张秋鹤已经摸到了侯方身边，拽着呆愣侯方兴奋问道：“天呐！你们……你们打退了他们！你们打死了贼寇这么多人！”
只见城墙外头，密密铺着一大片敌人尸首。他们衣着整齐，武器完整，但却个个面色狰狞，死状恐怖。每一具尸体都好似僵硬木头人，倒地上姿势怪异无比。
侯方反应过来后，嗬嗬笑着站起身，弹了弹溅盔甲上火星子，对着张秋鹤道：“张守将，开了城门让兄弟们出城去追一追怎样？”
张秋鹤却忙制止道：“候副将莫急。流疆贼寇这么多天才吃了这么一次亏，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还是先将城楼修固好了，这城里等着便是。”
侯方皱了皱眉，正要反对。突然想到自己身份是先锋，便放弃了趁胜追击念头。他点点头：“那就照张守将意思，下就先叫兄弟们帮着修固城楼吧！”
张秋鹤满意地说道：“不急不躁，候副将有大将之风啊！”
侯方不好意思笑了笑，然后便招呼着兄弟们下了城楼。
点了点人数，一个不少。
侯方高高兴兴地领着一群肚子空空下属去吃早饭，独留下张秋鹤再一次愣当场。
城内百姓早早便醒了，惊恐地过了一段黑暗时光，等到破晓天亮时，却传出从府城来援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将流疆贼寇全军覆灭消息。
大家都震惊了！
因为这十几天，他们从未听过一次这样大人心胜仗！每次贼寇来袭，赤化守兵虽然一次次将他们打退，但却一仗比一仗胜惨烈！
百姓带着兴奋之色议论纷纷。
“府城援军这么厉害啊！”
“那当然，听说个个都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呢！”
“不止不止！他们都是肥头大耳、火眼金睛！大黑晚上也都将敌人看得清清楚楚，将那些西蛮子一箭一个就这么‘咻咻’全射死了！”
……
张秋鹤让下属将大胜消息贴了满城，很，城内那些曾威逼他开城门放百姓出去世家乡绅，也都识趣地纷纷跑来请罪。
突然放松下来张秋鹤难掩疲态，穿着衣袖上又多了几个灰洞衣袍懒懒应付了他们几句。待到客人全部走后，他再也抵不住那滔天困意，头一歪，便靠藤椅上睡了过去。
他夫人乔氏端了一碗热汤进来，见状便轻手轻脚从内室拿了一条毯子，盖张秋鹤身上。
神情紧张张秋鹤被她一碰立刻便醒了过来，见立面前是自己妻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含糊道：“三娘……是你啊。有事么？”
乔三娘相貌平常，却有一双极好看眼睛，只见她弯了弯凤眼，柔柔道：“夫君，知道你困，但你一早上什么也没吃，都不饿么？还是先喝了这鸡汤再去床上睡吧？”
张秋鹤“嗯”了一声，抬手端起桌上瓷碗挪到自己跟前，然后拨弄着里面东西慢慢吃起来。
乔三娘便屋内一侧椅子上坐下，一边看着张秋鹤吃东西，一边跟他说话“夫君，我听说那些先来援军个个都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这是不是真啊？”
张秋鹤咽下口中食物，回道：“那些流疆人根本没有近过他们身，如何能知他们是刀枪不入。你又不是不知道，百姓们是喜欢传这些谣言，你也信他们瞎传！”
乔三娘也有些兴奋，反驳道：“刀枪不入是假，那说他们是火眼金睛，再黑天他们也能瞧得一清二楚，这总该是对吧？”
张秋鹤停下进食，抬头问：“怎么说？”
“要不是这样，那他们怎么能大半夜地将那些贼寇全部射杀！”乔三娘起身收拾碗筷：“总不会全部瞎射一气，便将那些人全射中了吧？！”
可他们好像就是瞎射啊！张秋鹤脸上带着疑惑，看着自己妻子不解地说着：“这也是我奇怪地方。你没现场，你不知道。那些流疆人死很难看，就跟见到鬼被吓死了一般，奇怪是他们身上根本没有伤痕。”他慢慢回忆着：“我也没侯方身边看到弓箭。”
“侯方是谁？”乔三娘问道。
“就是府城援军领头，是个副将。”张秋鹤解释道：“他说是奉了公主和柴世子命令来。”
玉昌人提到公主，不会有旁人，就是指安溪公主李欣。
“世子当了主将，奉他命令倒是正常。”乔三娘道：“只是公主怎么来了？！咱们赤化可是亏待过她，她还能派援军过来……”
张秋鹤被自己妻子都逗笑了：“赤化再亏待她，总归是清王封地。”他嘲笑着乔三娘：“你们女人啊，想法总是奇怪。你不应该先奇怪公主怎么亲征了吗？毕竟是个女子……”
“女子怎么了？！”乔三娘不服气道：“难道你忘了，当初咱们家被赌场人堵上门，还不是我带着人将他们打退！要不然，大哥早就……”
她见到张秋鹤灰败地脸色，连忙住了嘴，讪讪道：“夫君……我不是有意……我想大哥……也许也是被胁迫……”
张秋鹤强颜对她笑了一下：“不关你事，是我们张家人不争气！”他将乔三娘手中碗筷夺下，放桌上，然后揽着乔三娘坐他腿上，抱着她道：“三娘，这些年，难为你了！”
乔三娘脸红红，讷讷不言。
张秋鹤继续道：“张家人啊……”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困守赤化，先是被亲兄长出卖。接着送给堂兄求援信也是石沉大海。现想来，一个月前，我那位堂兄二爷爷寿宴上说话不过都是客气罢了。可笑我还当了真。”
乔三娘安慰道：“夫君……这不都过去了吗？现有这么厉害援军，你还愁什么？”她刻意岔开话题，便追问道：“你刚才还没告诉我，那些援军到底是怎么打赢这场仗呢。既然没有用弓箭，难不成他们都是使得飞镖吗？”
张秋鹤明白妻子良苦用心，便也顺着她话题说道：“应该也不是飞镖。我上去时候，倒见到侯方手里拿了个黑漆漆东西，因为没见他用过，所以我也不清楚是否那就是他们兵器。”
“城楼上总不会全是他人吧？”乔三娘刨根问底：“你就没问问那些城楼上士兵？”
提到此处，张秋鹤有些羞愧地说道：“那侯方是个极其自信张扬一个人，初见面时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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