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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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逆-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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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却见他身体紧绷,双手侧紧握成拳,显然是隐忍怒气。

陈文慧道:“难道就听凭她肆意辱骂而不制止吗?她算个什么东西,先前对我多番凌辱不算,现还……”她看着女儿血染衣裙,虽然不知道华诚如何被其杀死,但是可以想象过程一定艰险万分。

“陈副将何不带华夫人去见一下她儿子?”李欣握住母妃手以示安慰,又转身对陈平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华诚有没有死,还是让人带着她去确认一下,是生是死也让她亲眼目睹到,我想……”李欣低头掩去了眼中厉色,“她也就安心了!”

陈平这次没有拒绝,原本就是要一间间搜查。他手一挥,指派了两个士兵,带着那华夫人往东厢房走去。

李欣又不动声色地将身形隐到父母身后。她看着院中来来往往搜查官兵,想是作为人质能有几分存活可能。

“啊啊啊啊啊啊!”女人凄厉声音划破夜空,震落了树顶一沓厚雪。

东厢房内,华夫人看着儿子惨不忍睹尸首,精神终于崩溃。她疯了一样冲上前去搂住那具已经看不出模样尸首大声尖叫哭泣。而带他进来两个士兵也是吓了一跳,原本觉得行军打仗人,见到尸体已不会有感觉了。没想到一进东厢门便瞧见一具皮开肉绽、面部被利器割划地只剩一只眼球能看出来尸体横躺血泊之中。两人还真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让他们看了不敢再看尸体,脚步不由自主往门边退了退,略带怜悯地催促道:“看完了吧,夫人……死了死了,肯定死啦!走吧!”

那华夫人哭哭啼啼诚儿诚儿叫了半日,突然头一抬,对着那两个士兵大笑起来:“诚儿死了……诚儿死了哈哈哈……”

“怎么办?夫人疯了!”其中一个抬脚便要上前去拉她。

华夫人霍地一声站起来,她神情不似疯魔,但眼珠子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两个士兵,那幽幽地目光盯得人毛骨悚然,盯得其中一个士兵腿都要软了。他哀求道:“夫人,您节哀顺便啊,别一直盯着我们了啊,不是我们害小少爷。”

华夫人口中喃喃自语,“我要杀了你……我要为我儿子报仇……”。另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士兵作势要上前拉她:“夫人,走啦走啦!”却被她一把推开,然后跳到一边,双目泛红,面容扭曲指天大喊道:“皇天后土上!我郑敏愿除三魂!散六魄!以血为媒以身为契!诅咒玉昌清王李怀瑾断子绝孙!诅咒安溪公主李欣日日受蚀骨焚心之痛!永世不、得、超、生!”

华夫人声音又尖又利,从东厢房传出来时满含戾气,教李欣心里不由一抖。院子里人都被这恶毒誓言吓得噤声不语,陈文慧恨道:“她怎么敢!怎么敢!”

而陈平听到这声音后,脸色大变,忙叫了身边一个士兵道:“过去看看!决不能让华夫人……”

却又听到一声惨叫,李欣身子一抖,抬头便见那东厢门口两个士兵愣愣地跑了出来,其中一个结结巴巴地对陈平道:“陈副将,她……她撞墙,死了……”

陈平也是怔了怔,吼道:“不是叫你们看着她吗?!”他抬头又见到清王一家正自己身侧,立刻又沮丧摆了摆手道:“算了……还好不是华锦熹出事……”

陈文慧却双腿一软,被李怀瑾一把揽住,才没瘫倒地。她双目滞滞,不可自信说道:“菩萨不会听,不会不会……”

李怀瑾见状欲言又止,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李欣心如擂鼓,却仍然强制镇定。

那两个士兵走过这一家三口时,表情又是畏惧又是晦气,加上陈平刚才一席话,又叫李欣生出一股闷气。她将头一仰,大声道:“父王!欣儿听说人一出生就有两位天人左右追随,男同名,女同生,他们时刻记录着人善恶行为和意念,恶积而天殃自至;罪成则地狱斯罚。如此结局,不过是他们罪有应得,与我们何干!”

李怀瑾连连点头:“欣儿说对!举头三尺有神明,本王就不信,行善没有好结局,作恶却能事事如意!”

陈文慧眼睛又亮了,心中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行善积德,为夫君女儿积福!

“王爷所言极是!”那陈平显然也知道刚才言语不当,忙补救般赞了一句。他很恢复了脸色:“既然华夫人母子已死,便让差役找个地方,将其二人好生安葬吧。”

李怀瑾显然不愿再提这事,便点头道:“但凭陈副将安排。”

陈平又对着一直静立主子身边不语太监钟全道:“那便请钟全公公麻烦则个,将王爷,王妃好生安置休息,明日一早,便随末将启程前往钟落县。”

钟全对陈平甚为恭谨,连忙应下。

“陈副将!”见陈平要走,陈文慧叫住他问道:“卢嬷嬷……还有陈家老小,还被关牢中……”

钟全小声提醒道:“王妃,老爷夫人都已安置好了。卢嬷嬷正偏厢整理行装。”

陈平回头,见钟全回了话,便又告辞而去。这位年轻副将只觉得诸事还算顺利,心里道:这清王虽然并不如传言中那般懦弱,却也抵不过范将军,应是不足为惧,且又死了儿子。倒是那安溪公主,有些怪异,但是一个女娃……他笑着摇了摇头,大步往外走去。

陈平没进过东厢房,没有见过华诚惨烈死法,没想过一个十二岁就杀过人公主,会怎样慢慢地磨砺出坚忍残酷心境,慢慢地磨出一把锋利刀子对付他。

李怀瑾目送那陈平离去,又环顾四周。士兵们已经将华锦熹跟他随行人员全部抓走。院子里除了几个巡逻士兵,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外加一个太监钟全。

深吸了一口气,他道:“走吧。”

李欣被陈文慧紧紧抓住手,往驿站东边院落走去。一路上凄风楚楚,昏黄灯笼照着前方一小截白惨惨路面。她紧绷地神经虽然暂时松懈了下来,但是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虽然那番义正言辞善恶终有报说众人不再将华夫人毒誓放嘴上议论纷纷,但是她心中却一直忐忑不安。

因为她借尸还魂,就是菩萨才能安排吧?李欣心中闷闷地,刚刚染过鲜血手烫灼人。华诚这个名字,大概会一辈子都刻她心中。他是她杀第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李欣闭上眼,都是他那血肉模糊尸身。

魂不守舍李欣被带到房间,由卢嬷嬷帮着换了干净衣裳,又上了些消肿止血药,这才坐上饭桌。这期间李欣一直沉默不语。陈文慧心疼她这么小,却受了那么多苦,忙给她夹了些菜:“欣儿,不饿吗?多吃点。”

李欣手中夹着筷子迟迟落不下去,她看着白色米饭上那块红烧肉,肥腻适中,浇着令人垂涎红亮肉汁,散发着浓郁肉香味……李欣哇一声干呕起来。

卢嬷嬷手足无措:“殿下,这驿站厨房,食材有限,奴婢只能做出这些……”

李欣摆手道:“不是……”

陈文慧急了:“欣儿你……怎么了?什么不是?”

李欣心中翻滚着地厌恶令她难受眼泪都掉了出来,梗咽道:“母妃!我……再吃不下肉了……我杀了人,亲手一刀刀割下去……”

她上辈子活到十五及笄,一直锦衣玉食,娇惯万分。不是没见过鲜血,周王府被抄,路上具是残肢断臂,但是她对此只有恨,却没有厌恶。因为那些都是爱着她人啊!但是,亲手杀掉一个人……一个陌生地却又厌恶人……李欣眼前又浮现出那具血肉横飞,只有一只眼球凸出瞪着她尸体……

“欣儿……”

李怀瑾看着妻子又抱着女儿一番痛哭,心中便越发怨愤。如果不是皇兄执意要削藩,如果不是皇兄解了他兵权,他李怀瑾又怎会落到今天这般悲惨境地。想到死去儿子,想到他们一家这几个月来所受苦楚……

“钟全,捡些清淡素菜给公主留着。”他说。

钟全应了一声是。

李怀瑾对李欣温言道:“既然吃不下,就让你母妃带你回房先歇息一会儿吧。饭菜钟全公公都给你留着呢,什么时候想吃了就传。”

李欣无力点了点头,于是母女俩退下不提。

李怀瑾看着原本就不热闹地饭桌一下子空了,想到自己这辈子除了欣儿都不会再有子嗣,心中恨意越发剧增。他自言自语道:“皇兄,看你弟弟我受了这么多苦份上,希望你能善待欣儿。否则,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本王也要爬回来找你讨债!”

正文 第九章 启程

李欣半夜开始说起胡话来,叽里咕噜没一个人能听懂。睡边上陈文慧用手一探,发现女儿竟然发烧了,急忙让卢嬷嬷去找王爷。

李怀瑾也是忧心不已,钟全找到陈平。对方将随军带出来大夫叫出来跟着他回去复命。

重坐回床上陈平嘀咕了一句:“诅咒灵验了?”但到底只是一个稚龄小女孩,实引不起他半点兴趣。一个翻身他又睡下了。

清王一家却是一夜未眠。大夫诊治说李欣身子原本就虚,加之受了寒气所以导致伤寒。这大夫他是个军医,只擅长些刀伤箭伤,并不擅长给小儿看病,来这之前也是颇为忐忑。直到诊治完,发现这公主并无大碍,才定下心来,留下几幅随身所带常用药材,嘱咐了些注意事项方才退下。

陈文慧不理卢嬷嬷劝解,执意守着李欣,一夜未眠。而清王李怀瑾也时不时差钟全过来询问。

直到天亮,李欣发了汗,热度退了,清王夫妇才放下心来。

而这时候,陈平也差人来请,说是准备启程了。

于是清王夫妇拖着疲惫身子,带着烧退熟睡女儿,去往前厅与陈平汇合。刚一进门,陈文慧便看到了陈家一行人全部聚集厅堂之上,她眼圈一红,却到底忍住并未上前与家人交谈。

到底是她这个做女儿连累了陈家。

李怀瑾却记挂着陈家或能保住李欣一命,因此主动上前给陈老爷子夫妇行了大礼。

旁边陈平看了没说话。只是催促下人赶紧押好犯人,备好马车。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对李怀瑾道:“王爷,马车准备好了。还请王爷王妃上车。”

李怀瑾点了点头,正要往外走,却听陈平对陈家一行人道:“陈老爷子,属下为你们准备了马匹,诸位可以两两同骑……”

陈老四不由打断他道:“我们不能坐马车吗?”

陈老爷子脸色一黑,喝道:“老四!放肆。”

倒是陈平微微笑道:“因为马车就只有那么几辆,自然是要留给身份贵重王爷王妃乘坐。”他微一停顿,脸色刹那间变得阴沉:“而陈家,还没那个资格!”

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质问我?!陈平心中冷笑,要不是看着大家同姓陈,我连马都不会让你们骑。

“你!”陈老四气愤不已,却又无话可说。

陈家人个个脸色阴沉。陈老爷子隐隐觉得局势似乎跟他想不太一样了,便缓了缓脸色又道:“陈副将,老夫及几个孩子对骑射涉猎不深,何况还有拙荆与一个孙女儿,女儿家抛头露面不方便,还望陈副将多多通融!”

钟全公公见王爷停下来了本就着急,现听陈老爷子这么一说,心中不知怎,就冲出一股怒火。人总是不满足,看到别人有好,就见不得自己手中那个将就。如果没有马车,大家都骑马,陈家人肯定不闹。就因为王爷坐了马车,陈家人觉得被慢待了?抛头露面?笑话!这一路上,早不知道抛了多少次了。

钟全想到这儿,回头又看了眼陈家人,此刻只觉个个面目可憎。之前监狱时候不知道,还当杂役心好,给他们送吃送穿。所以他与王爷都一直让着陈家父子几个。谁知道昨天晚上见着了卢嬷嬷,才知道那竟是公主殿下拿自己本命玉牌换来!

“王爷,殿下还发着热呢,你可不能心软啊。”钟全小声劝着李怀瑾。

李怀瑾叹了口气,回头道:“陈副将,本王与钟全骑马。老夫人年老体弱,未免耽搁了行程,便请她与陈小姐一起坐马车走吧。”

陈平脸色又恢复成个恭谨样子,道:“王爷真是仁义,既如此,便按王爷吩咐去做吧。”

陈家一行人脸色终于稍微缓和了点,只是陈明还是嘀咕了一句:“爹!我们怎么能骑马啊?跌下来怎么办。”

陈平这次不吭声了,只笑着看李怀瑾。李怀瑾看着妻女,转身对陈平道:“陈副将,本王岳家世代诗礼传家,确不谙骑射。不如每匹马上安排一名精通骑术士兵,既可保众人无虞,又不耽误行程。”

陈平嘻嘻一笑,道:“王爷明鉴,属下早就安排好了。既如此,咱这就出发吧?”

李怀瑾这才知道刚才他那是故意戏耍陈家诸人呢。

心情大好陈平前行前方开路,心情郁郁清王跟陈家诸位夹队伍中间,后是押解着华锦熹一行几辆囚车。

说是囚车,却也是由干干净净马车收拾出来,只不过上面坐人被加了锁链而已。

这叫陈家父子几个看了又是生了好一通气。

而李欣不由又暗自猜测起华锦熹身份……

道上积雪早就被清理干干净净,夹着泥土被堆积路两边。太阳虚弱地发出淡淡光芒,照清早冻得结结实实官道上一片片亮晶晶。骑士们小心地控制着速度,免得马匹这冻土上摔了跟头。

马车里,昏昏沉沉李欣终于被颠地醒了过来,做了一晚上噩梦,累到虚脱。因此她只是意识清醒了,双眼却并未睁开。

“可那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而且听说跟我们兰姐儿一般大……还是个孩子呢……”陈老夫人低低声音马车里回旋。

“难道欣姐儿就不是孩子了么?母亲!”陈文慧压抑着失望地声音激烈反驳道:“欣姐儿也才十二……”

“慧姐儿,你又气什么。”陈老夫人忙劝着陈文慧,“娘也是心疼你啊。正因为她年纪小,才教人忧心。这般年纪,行事却如此毒辣……跟你这个当娘半点不同……”

陈文慧没了声音,马车里只有她微微抽泣声音。

李欣紧闭双眸微微颤了下。

“母亲……您心疼女儿我,应该能体谅孩儿我心疼欣姐儿感受。您那是没看见,当时欣姐儿脸颊肿那么高,显见了是被人狠狠打。再怎么说,她现名份上还是公主呢!”陈文慧心痛回忆着,泪水涟涟:“何况,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王爷如今……也只剩下欣姐儿这一个孩子了。”

卢嬷嬷小声劝解声音从李欣头上传来:“王妃莫哭红了眼睛,一会儿殿下醒了又要心疼了。”

“姑姑,兰儿刚才经过囚车时,可是听到那里面人吼着要将妹妹千刀万剐呢。”陈兰清脆声音带着少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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