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溟突然之间,似乎懂了,他的皇弟,是陷入进去了,白素衣死了,他的皇弟,很伤心吧!
文正看他在沉思,“皇上,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他想说的是,白素衣死了,白太师那边该如何交待,虽然白素衣不受白楚宠爱和待见,可是,她总归是白楚的女儿,这王妃无故身亡,白楚会不会借此机会打压王爷?
墨紫溟深深呼吸一口灼热的空气,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令人接受不了的消息,可是,如今,墨紫潇昏迷,他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文正,此事先不要生张,好在白素衣和白楚的关系不好,白楚也不会想到来王府看她,一切事情,等王爷病好在做打算!”
文正点头,“皇上,王爷的病?”
墨紫潇站了起身,淡淡道,“好在阿离还未回巫山,你且立马去城外莫府找他,告诉他这边的情况。”
文正咋舌,神医还在花都?
可是,那日,他明明回去了?
墨紫溟看文正一脸狐疑,“阿离本是准备回去的,在路途中,却接到巫山老人的信笺,所以,阿离才滞留在花都,你快且去,朕怕迟了,阿离救治好莫公子后,便真的走了!”
文正点头,随后,磕了个头,快速的闪出了屋子。
墨紫溟在文正走后,身上似乎被抽离了全部的气力一般,他挪动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屋门口,抬头看着高挂天边的太阳,一脸悲痛,那个淡漠如水的女子,怎么就会如此轻易的死去,怎么会?
从第一眼看见白素衣的时候,他就被她那淡漠的性格所吸引,他们兄弟忌讳她的细作身份,从没有对她说过真话,看潇今日这般,他便知道,潇是后悔当初那样对她了吧,她不是白楚的细作,却一直遭受着他们的猜忌和利用。
如今,她死了,死了,不在了!
他一直无意识的呢喃着这句话,一双晶亮如水晶般的双眸中,有一丝璀璨的东西在闪烁着。
就这样沉思着,胸口处,似乎又传来了一阵难耐的绞痛,他痛的咬牙切齿,大掌猛然扶上心脏的位置,拳头紧握,突然之间,青筋乍现,他担忧的事情,真怕会发生!
要不是莫离修书一封询问他的病情,他怎会知道他还在花都,要不是这般,潇如今这般,他真是无可奈何,可笑他宁国国大地广,竟然连一个普通的风寒那般庸医都治不好,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窝火,随后,吩咐了公公下旨,把那三个混吃混喝的狗屁太医全部斩首。
夜幕渐渐低垂,大地沐浴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下,天边的一轮皎月渐渐钻了出来,把那皎洁的月光洒下苍茫的人世间。
奢华古典的书房中,灯火通明,烛火摇曳不休。
一身黑色衣袍的玄矶坐在书桌旁,梨花木桌上面,放置着一本本书籍,仔细看去大多是一些兵书和治国之道。
这些书,是玄火给他的,玄火要求他必须熟纪上面的内容,玄矶也就照办,只为了不辜负父亲的一番苦心。
他脸上依旧带着一张薄薄的面具,那双犀利的双眸中,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摇曳的烛火映衬在发着耀眼光芒的面具上面,看起来备显得诡异。
突然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他腾的一声从书桌旁站了起来,随后阔步走到一旁的圆木桌子坐下,桌子上面,摆放着几碟可口的小点心和一壶清酒,泛着夜光的杯子在烛火映衬中,发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玄矶从怀中掏出那颗爱不释手的南海珠,在左手中轻轻的转动着,珠子摩擦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书房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突然,窗外有黑色的影子映衬在窗户上,那人轻轻抠门,声音恭敬,“世子,夜色求见!”
玄矶转动珠子的手顿时停住,朝着屋外冷寒道,“进来!”
他的话语刚过,只见从屋外推门而进一位身着黑衣衣袍的男子,推门声音极小,小的人几乎都听不见,这样的推门,也只有内力极高的人才能做到。
那人走进屋子,看着坐在桌旁的玄矶,微微低垂着头,双拳抱过头顶,“少主!”
玄矶一双犀利的双眸扫视了一眼来人,沉声道,“如何?”
“回禀少主,夜色不负少主嘱托!”
玄矶听闻,竟然一下站了起身,来到男子身旁,带着面具的脸下,却扯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夜色,你的意思是?”
“是的,少主,属下命人在食物中下了蒙汗药,一把火,烧了那客栈!”
玄矶听闻他的话语,似乎很是不相信一般,可是,城里传的,又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那人死了?”
夜色双眸一顿,依旧低垂着头,“少主放心,那些住客栈的客人,都吃了那饭菜,所以,那人必定也死了,属下昨夜就守在客栈外面,能侥幸躲过大火的人,都被属下杀了,那人必定烧成了灰烬!”
玄矶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是那般的恐怖,“潇王府有何消息?”
“回禀少主,听闻潇王爷那日在客栈外停驻良久,神情痛苦,回府后,便病倒了!”
“哈哈,这将是本主听到最好的消息,夜色,这次你没让本主失望,去管家处领一万两银子,这是本主的奖赏!”
夜色抱拳,“多谢少主!”
随后,凛然转身,轻轻的打开房门,退了出去。
玄矶一双犀利的双眸中,却闪现出一丝报复过后的快感,”白素衣,让你这般死去,真是太便宜你了,墨紫潇,你记住,这只是开始,哈哈……”
书房中,传来了男子狂妄的笑声,在屋外守护的侍卫,听到这笑声,都面面相聚,不觉吓的一声冷汗,这世子,越来越怪异了。
潇王府门外,有一俩奢华的马车停靠在府门口,子夜了,王府大门上面,早已挂起了大大的红灯笼,管家和众人早已在大门口等候着,见到马车停靠下来,管家脚步很快的跑到马车旁边,对着一身黑色的晓庄微微点头,随后恭敬道,“公子,您可来了,老奴等了许久了!”
幕帘被轻轻扶开,只见一双白皙的双手伸了出来,随后,那人微微弯起身子,麻利的从马车中出来,那人依旧一身青衣,俊逸的脸上,眉宇间,有些许疲之色。
看着管家,没有说话,他知道管家想说什么,便微微摆手,“走吧!”
管家一脸焦急,“公子请!”
莫离点头,随后吩咐晓庄把药箱带上,众人慌忙朝着王府中走去,就在他们走后,离王府不远处,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那里,那双漆黑空旷的双眸看着那群人进了府中,眼眸中,浮现一丝担忧,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说,是墨紫潇怎么了吗?
王府中,除了墨紫潇,还有谁能让莫离那般的着急?
白素衣站在王府不远处,一双墨黑的双眸一直凝视着那人的身影进了王府,孤独萧瑟的身影,独自站在夜色中,夏风徐徐,七月的天气,夜晚异常闷热,她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该好好活一次了,正如明镜大师所言,她会看到自己黑色的影子,那是因为她的身后有阳光。
抬手从怀中掏出那把银灰色的手枪,银灰色的手枪在夜里,泛着黯淡的光芒,白素衣麻利的拆开装子弹的弹壳,弹壳里面,只剩下唯一的一颗子弹了,而那个人,却还未死?
白色的衣袍下面,双拳紧紧握紧,随后,担忧的瞧了王府中一眼,快速的一闪,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她在这个异世,无亲无故,独孤一人,戛然一身,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那青砖砌成的城门门口,厚重的城门已经早已关上,城门上面,有重兵把手,她抬起头看着那城门上面飘荡着的象征宁国的飞龙旗帜,旗帜在在夜风中发出烈烈的声响。
叶锦笙,走吧,离开花都,远走天涯吧!
忘却那刻骨的恨意,忘却那一抹青衣,重新开始吧!
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朝着身后退却,不,要她忘记那刻入骨髓的恨意,如何能忘,不,她必须要杀了他,必须!
她疯狂的迈开步子,急切的在夜色中奔驰着。
灯火通明的王府中,莫离在替墨紫潇诊治后,一张冠玉的脸上,神色微微有些许凝重,坐于一旁的墨紫溟一脸焦急,“阿离,皇弟他?”
第五十七章
墨紫溟从上午到王府就没回宫过,一是担心墨紫潇的病情,二则是,他不相信白素衣死去的事实,他下午的时候去了白素衣的惜花阁,那个叫做长月的丫鬟,在惜花阁院子门口大哭着。
看着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不觉心底泛起一阵淡淡的心疼之意。
“皇上放心,王爷只是急火攻心,导致体内真气逆行,所以才会高烧不退!”
墨紫溟轻轻舒一口气,一张俊若的脸上,微微有了些血色,他缓缓起身,“如此便好,要不是你修书一封,朕也不知道你还在花都,那些个庸医……”
“皇上莫怪他们,王爷的病不是普通的风寒,所以,太医开的药才会都没用,草民已经替王爷针灸打通了经脉,待草民写个方子,只要按时服用,王爷便会好了!”
墨紫溟点头,“如此,便多谢阿离了!”
莫离替墨紫潇盖好被子,微微摆手,“皇上客气!”
墨紫溟点头,“那朕便回去了,希望潇能好起来,处理白素衣的事情!”
莫离听闻他提起白素衣,心底却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皇上,王妃她怎么了?”
不是已经知道白素衣和白楚没有关系吗?为何还要处理她?
墨紫溟提起白素衣的时候,眼眸闪现出一丝惋惜之意,随后便消失无踪。
他缓缓转身,背对着莫离,重重的呼吸一口灼热的空气,“死了,她死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说的如此的沉重。
莫离手中的银针霎时掉落在地上,他几乎是踉跄起身,凝视眼前的墨紫溟,“皇上,您说白素衣?”
墨紫溟看莫离这般,便知晓他和白素衣之间的关系铁定不一般,微微摇头,“你还不知道吧,就在昨日,白素衣从潇这里拿了休书,出了王府,却不曾想,住的客栈无故失火,她没有再出来……”
莫离一张儒雅的脸上,此时却变得异常难看,他青衣的袖口下面,有力的手指紧紧握紧,扭头看着躺在床榻上面的墨紫潇,一双眼眸中,却闪现出一丝恼怒。
墨紫溟察觉到他的变化,“潇如今这般,也算是自尝苦果,好了,朕回宫了!”
随后,墨紫溟抬起沉重的步子,缓缓出了屋门,屋门外,早已在那里等候的公公看他出来,便恭敬迎了上去,“皇上!”
“嗯,”墨紫溟微微点头,伸出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可是,他不能倒下,宫里还有很多奏折未批阅,今夜,看来是要通宵了!
公公看着他的样子,便知晓他很疲惫,关切道,“皇上,您还好吧!”
“走吧,回宫!”
公公点头,随后,一行人紧挪有序的出了王府,王府外面,早已等待在外面的马车早已准备好。马车四周,站满了武功高强的宫中侍卫,众人见到他,都恭敬的行礼,他只是微微摆手,随后,在公公的搀扶下,躬身进了马车中,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得胜门的方向而去。
莫离一人独自坐在桌旁,床榻上面的墨紫潇,一直都在说着梦话,那含糊不轻的话语中,却是喊着一个女子的名字,而他这样的举动,却让莫离勾唇嘲讽一笑,“潇,你这算是后悔了吗,可是,她再也回不来了!”
莫离只觉身子似乎被抽离了所有的气力一般,软弱无力,他才离开几天,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还记得,那个淡漠冷清的女子,抱病的追上他,只为告诉他她叶锦笙喜欢他,可是,他却没有给她机会。
他莫离一生颠沛流离,纵使她不在乎,可是,她却是潇的王妃,纵使她和潇没有关系,可是,他看的出来,潇嘴里不说,心里却是有她的,朋友妻,不可欺,他莫离虽然不是圣人,但也懂得这得理。
他在兄弟之情和爱情之间做出了选择,所以,该怪什么,怪自己命苦罢了,和她有缘却无份!
一道深沉虚弱的声音唤醒了他的思绪,“阿离,你怎么来了?”
床榻上面的墨紫潇,终于冲破梦魇醒了过来,他只觉得头很痛,身子无力,他记得他在书房喝了几天的酒,后面的事情,他便不知道了。
抬起双手轻轻的揉捏自己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舒服一点。
莫离缓缓起身,挪动步子,来到他的面前,看着他醒了,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微微点头,“你醒了!”
墨紫潇才睡了几日,那张俊若的脸,却透露出一种惨白,如大病了许久的人一般,他一双深邃的双眸看着眼前的莫离,眼眸一顿,“阿离,你怎么了?”
虽然他很诧异莫离为何还未离开,但是,他似乎知道,他有话问他。
“潇,你为何要休了她?”
略带怒意的质问。
墨紫潇玄色的衣袍下,双拳紧握,随后,微微掀开被子,穿好靴子站了起身,他越过莫离,来到桌旁,剑眉紧蹙,“你都知道了?”
“你不是说只要她不是白楚的人,你会放她一命吗,为什么?”
“我也不想,是她自己来要休书的,而她那般的想出府,阿离,你应当知道是为什么?”
墨紫潇一脸冷寒,虽然在生病的他,看起来有些许虚弱,可是,他身上所散出的尊贵气息,却是显得高贵霸气。
莫离被他这样一说,倒是不再说什么,只是挪动步子,走到屋门前,“既然你醒了,那我便回去了!”
语罢,他就要往外走。
“阿离!”
墨紫潇叫住了他,“你在怪我没有保护白素衣?”
莫离停下步子,缓缓转身,那张淡漠儒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不屑的神色,“她是你的王妃,我有何资格怪你!”
语罢,不再回头,大步离开。
炎热的空气中,袭来一阵诡异的大风,吹拂着墨紫潇玄色的衣袍,他难耐的轻咳几声,看着莫离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第一次,他突觉得一阵无力,这样的感觉,让他很是颓废。
阿离在怪他没有保护好白素衣,可是,那他心底的痛好悔恨,又该对谁诉?
有力的大掌,一把拍打在雕花木门上面,木门上面,立马出现一个浅浅深坳下去的手掌印迹,掌心中,鲜红的血如泉涌般的从指缝中流出,一滴一滴落入冰冷的地板上,犹如他那颗受伤的心。
听到声音的文正快速的从一旁跑来,看着一身冷寒的墨紫潇,低垂着头,双手抱拳,“王爷,您可醒了!”
文正一颗担忧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他就知道,他们王爷是做大事之人,怎么会在儿女私情上面而翻了跟斗,文正不知道的是,这次的墨紫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