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长雅年已命令所有警力,竭尽全力,千方百计也要将此女贼抓捕归案。然而,到目前为止,尚无任何线索。
“天响!黑色斗篷……”
老管家麦丽立刻联想到了佛若莲丝所穿的那件黑色斗篷,刹那间,神情突变。
她呆若木鸡,她手握着那份晚报只是出神一句话也不说。
突然之间,她想起了那件未燃尽的借据仍在她的口袋里。
“6月19日……这是借据上所规定的第一次偿付日期,小姐赶在这个期限之前将那些借据销毁,是想帮助那些艰难困苦的人们。啊!小姐……”
麦丽有些哽咽了。
到了6月19日这一天,麦丽特意向德丽彼丝夫人请假,赶往博买事务所。
从建筑结构而言,博买事务所与银行的营所业的构造相似。
大厅里有接待来客的长沙发,上面已坐了两三个来客,麦丽也按着顺序坐下了。
从装有铁栅栏护网的窗口向里面看去,可以看到有几张整整齐齐摆放的办公桌,职员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办公。
值班经理的办公桌,放在靠里面的位置。有一位年轻人正在与值班经理谈话,两个人都脸红脖子粗的,为了某件事情而争执不下,两个人的身体之间隔了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放了一些信件。
值班经理面露难色地站了起来,去了二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不一会儿,博买先生从楼上下来了。
博买先生与那个年轻人没讲上几句,就各不相让地争论起来,并且争论的嗓门是越来越大。
“无论如何这都没得商量!你借了80元,今天就应偿还利息和本金。”
“这个我是非常清楚的,然而,我只不过想看一下借据。”
“我对值班经理刚才一直在提这个要求,他却迟迟拿不出来。
“董事长博买先生,一旦你将借据拿出来让我看看,那样的话,我马上连本带利偿还,这难道还不可以吗?”
“你为何不同意让我看借据?莫非你就没有借据?”
年轻人略带讥讽地对博买说,气得博买脸都变形了。
“我为什么要同意让你看收据呢?”
“我看你是不敢同意吧!大概你的手中根本就没有借据?”
对于博买的反话,年轻人再一次地嗤之以鼻。
“你胡说什么……借据在我手里,我为什么要让你看呢?”
“博买董事长,我非常渴望看看那张收据?我只向你借了50元,然而,到现在我已经付给你125元了,真难以置信,世上居然会有如此高的利息!
“你这个嗜血如命的家伙,专吸我们穷人的血汗,正是因为倒行逆施、无恶不作,才会招致小偷!
“根据晚报上的报道,偷收据的是一位女子,尽管她是一位窃贼,对我们穷人而言,却是货真价实的大恩人。
“大恩人已经给我们写信了!”
年轻人情绪激动地指着桌子上的信。
博买读完那封信后,面如锅底。
“这太没有人性了……我要……我要打电话报警,你在这里等着!”
“没问题!我回家等好了。”
年轻人爽声大笑,把那封信放进自己的口袋,走出了事务所大厅。
正当年轻人要开门离去之时,麦丽出门将他追上。
“抱歉,打扰一下,请问您的尊姓大名?”麦丽问。
“我名叫约汉·贝朗,是做家具生意的。因为经营不善,生意很冷清,已到了面临破产的边缘。
“尽管早就了解博买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利贷主,但是,百般无奈之下被白借了他80元钱。
“很显然,我是一个遵守规矩的人,欠债还钱,天地经义,无论我的境遇有多么苦,条件有多么糟糕,我都时刻惦记将这笔债务偿还干净。
“然而,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向他支付了共计125元,但这笔债仍像个无论洞似的,怎么也填不满。
“正当我为此苦不堪言的时候,意外地在昨天收到了这封信。”
年轻人把信从口袋里取出递给麦丽。
信的内容如下:
约汉先生:
你留在博贝先生处的借据已被销毁掉了。从此,你可以不再为偿还博买的债务而烦恼。
穷人的朋友敬上
信皮上所写的地址及收信人姓名,都是用钢笔书写。
麦丽看过之后,在心中暗自想到:这果然是小姐所为!
毫无疑问,这钢笔所写的字确实是小姐的笔迹。
麦丽又看了看那些打印的字。
“这确为小姐打的字!”
因为打字机的机型不同,字体也不大相同,又加上磨损的年头不一样,打印出的字的轻重也不同。通过这些细微的不同,可以判断出打字者的秉性和特点。
若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如警察、专家之类,他们能很容易地判明。
麦丽对于佛若莲丝打字很是熟悉,她见佛若莲丝打字已有些年头了。
因而她只看一眼,便知晓是小姐所为。
麦丽带着沉闷忧愁的心情,回到了爱心天使园。
她来到了小姐的房屋内,一言不发地将那张未燃尽的借据拿出来,递给了小姐佛若莲丝看。
佛若莲丝不知究竟发生了怎么一回事,很是惊诧地把那张纸接过去。
当她抬眼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手脚飞快地将它点着销毁。
很快地,那张未燃尽的惜据变成了灰烬,佛若莲丝又用铁棒捅了捅,尔后,默默地注视着麦丽。
“小姐,“借据盗窃案’原来是你所为,你为何要做下这样的事呢?”
麦丽的话讲到这里,已是哽咽难耐,她身子倒在长沙长上,掩面而泣,肩膀也不住地抽动着。
在佛若莲丝尚未出世之前,麦丽就在为德丽彼思家服务。
黑人麦丽黑如石墨的皮肤,丰厚饱满的嘴唇,她的身体健壮有力,在平时,勤勤恳恳,为人老实巴交,思想简单纯朴,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因而她深得德丽彼思夫人的欢心,夫人便委任她为管家。
麦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她早就打定了主意,独身一人到永远,为德丽彼思家服务一生。
当佛若莲丝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后,麦丽就视她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无微不至地悉心照料佛若莲丝,在佛若莲丝的身上倾注了她的全部心血。
在麦丽的精心护理和照顾之下,年幼时期的佛若莲丝是又白又胖,招人喜欢。随着大一些时候,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到了今天,她已出落成一个貌若天仙的金发美女,碧眼加上又长又多的眼睫毛,让她光芒四射。
佛若莲丝将手放在麦丽的肩上。
“麦丽,你全都知道了我做的那件事?一点都没错,我正是那个‘事务所窃贼案’里的主角。
“博买的借据是我拿走的,把它们在壁炉里销毁,但是,出乎我的意料,居然有一张没有燃尽。
“尽管上帝也教诲过我,无论出发点是多么的正确,但也决不能去犯罪。
“然而,麦丽,你听我说,下面我讲的都是真实情况。每当我去犯罪的时候,我对我自己一无所知,我与平日的我完全迥异,我似乎在做一个很让人恐惧的恶梦,神志不清就把案子做完了!”
佛若莲丝一边诉说着,一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她继续说道:
“麦丽,我给你讲一件真实的事,是我以前听到的关于一个名叫比特松的穷苦人的事情。此人为人老实巴交,干活勤勤恳恳,却由于家中人员太多,负担沉重,因而生活在艰难困苦之中。
“他被逼无奈便向高利贷博买借了一笔钱。在他负债之后,生活非但没有一丝的好转,反而陷入到更深的困境中,他们根本就无力支付第一期的本息,因而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打算全家一起自杀。
“我想把这家人从困境中拯救出来,所以才犯下这样的案子。但是,我真的在当时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
“小姐,你不用说了,我很清楚当时你心里所想的,你在那时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人。”
“啊!麦丽你……”突然之间佛若莲丝黯然失色。
“小姐,我见到那张借据写着6月19日的期限,因而,我特意前往博买事务所了解了一下情况。
“在事务所,我没有见到你所说的比特松,然而,却见到了一个名叫约汉·贝朗的年轻人,他对事务所一再声称他无须偿还债务了!
“他出门后,我追上他向他了解情况。他对我说,他不过才向博买借了80元,但是,到现在为止却已支付了125元,他还向展示了一封信件,我一看便知是你打的字!”
“哦!叫贝朗吗?”
“小姐,你认识此人?”
“不,不,我与他素不相识……不过,他那也是深受博买压榨欺凌的穷苦人之一!那封信是我打给他的。显然,他的那张借据早就被我销毁了。
“我对自己变成胆大窃贼,销毁借据的行为仍感到那是在做恶梦,非常让人恐惧的恶梦!这种感觉一直到现在还有!
“回想我在做案的时候,有一个红圈显现在我的右手手背上。起初,它的颜色还不太显,有些模模糊糊的,渐渐地,它的颜色由浅变深,先变成一种粉色,最后,它变成了鲜血一样的红色。
“在那个时候,我的心就像着了魔一样,浑身上下热血沸腾,好像火烧火燎一般,神智也不太清醒了,我好像迷失了我自己,我对自己已认不清了。
“但是,我的心中不光有我,好像有一个另外的我,有一个男类的我,我像是魔鬼附身一般。
“我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妖怪。麦丽,我是谁?是否有魔鬼在咒我呢?我的身上是不是流淌着可怕的血液呢?
“我搞不清楚,啊!我真的搞不清楚……我这是怎么了?麦丽,我真的不明白!麦丽你要告诉我。”
佛若莲丝坐在这里嚎啕大哭。
“小姐……小姐……你要打起精神来!”麦丽走到佛若莲丝的身旁,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
“这样吧!小姐,我将来情的原原委委都讲给你听!
“有关你手背上的红圈秘密,以及我遭到魔鬼咒语的因由……长久以来,我一直没有把实情讲给你听,而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事情的本来面目!”
神情凄惨的麦丽用手绢擦了擦泪水。
“小姐,就在你出世没多久的时候……”
麦丽一边用手帕又擦了擦泪水,一边用发抖的声音讲述:
“那已是20年前的事情,那一次,你的父母去西部。
“在很久以前,有一位矿工的命是你父亲救的。以后,在那位矿工患病卧床不起后,他自知将很快离开人世,因而在他死去之前,要对他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德丽彼思先生,报救命之恩。
“这位矿工已探明了一大片金矿的储藏地,他将这件事通过电报,告知了你的父亲。
“就在那时,你母亲已经有孕在身了。你的父亲本来打算把你的母亲留在洛杉矶市,他只身一人前往矿区。然而,你的母亲执意要一同前往,以致最后,我也去了。
“小姐,你很难能够想像出那时的西部是怎样一个景象。
“西部还是一个荒凉落后的地区,除了石头荒漠、山地外,别无他物,还有一些印地安人和白人形成的杀人越货的抢劫土匪的团伙,他们不时伏击路上的过客。
“我和你的父亲、母亲要去的目的地是座石头山。在那个地区,矿工们住在非常艰苦简陋的房子里。“
“在那么大的人群聚居区,只有一家又脏又差的小旅店。k
“我们到达那个荒凉的地区没有多久,你的母亲因为路上的奔波劳碌而卧床不起,还伴有一点中暑。
“在那个时候,你的母亲早已神志不清了。我们将她送到了那家小旅店,把她扶到了二楼一个房间内休养。
“在旅店的一楼大厅内有一个小酒吧,那是平日里矿工们喝酒。娱乐、发泄之处。
“我们到那的时候,一楼只有旅店老板简克和一个年近30年中年男子,那个男子心不在焉地喝着酒,他满脸愁云,心事重重,在那呆呆地出神。
“他名叫杰摩。”
“杰摩……那个3年前被监狱释放的杰摩吗?我妈妈一直盼望他来到爱心天使园,可他去寻找他惟一的儿子去了,说找到后一起来。非常令人惋惜的是,他们父子二人因为中毒丧命,就在不久前。”
“是,正是此人,他是一个非常随和平易的人。在那时,他还主动帮忙,将你的妈妈送到二楼。
“你爸爸让我留下,嘱托我悉心照料你的妈妈,随后你爸爸就下楼了,与那个打电报给他的矿工一起商讨开金矿的事。
“在第二天早上,你的父亲,发现金矿的矿工、杰摩还有另外一些矿工一行人向金矿开进。而在那一天的晚上,你的母亲即将分妊。在当晚的八点多,你的母亲生下了一个非常活泼可爱的婴儿。”
“噢!那一定是我了!“
佛若莲丝立即兴奋地作了论断。
然而,麦丽却打手势让她别太着急。
“你别那么急,听我继续往下说,过一会你就明白……”麦丽黯然神伤地说。
“就在同一天晚上,另外一个女人也临盆,就在那个旅店里,她便是杰摩的结发妻子,那一夜,诞生了两条小生命。
“旅店老板简克喜不自禁,他写了封喜报,派人骑马送去,把这个令人高兴、兴奋的消息告知杰摩和你的父亲。
“我那一晚照料你的母亲和刚刚降临人世的你,一边又期待你父亲的回来,整整一夜我都没有睡。
“千辛万苦盼到了天明,突然有一个牛仔慌张赶来,他万分焦急地来到了旅社。
“‘不好了,色黎摩鲍乔来了!’
“色黎摩鲍乔是西部那一带赫赫有名的土匪头子,常趁着男人们去矿山不在家之机,袭击劫掠财物。
“然而,留在聚集区的都是一些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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