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妹妹,我从来没有憎恨或是嫉妒过,我们一直是不可分割的……这些年里我始终十分自责,如果那天我没有毛手毛脚去摆弄那把钉耙,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了……所以现在我的赎罪,就是要以两人的名义活下去……对吧?”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手拍了拍她那只无法动弹的挂在胸前的右臂,以示安慰。
“沈清,你是这十多年里第一个叫出我名字的人。”
她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模糊。
“……恩,好啦,安心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所以……所以你还是继续老老实实扮演端木暗吧……就算是作为端木暗,也可以……恩,稍稍轻松一点。”
我依旧故作轻松地说着,其实紧张得快要语无轮次了。
听完我的话,她有些自嘲地抬起嘴角做出了个有点僵硬的似笑非笑的感激表情,我猜,这大概是属于她自己,也就是端木明的表情。
——第二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卷里,希望男女主角对于所有事情都有勇气直面!不要犹豫和退缩!
写完这本我准备胡闹着撸一个HP同人。。。
☆、手印 … PRINT …
1。
入秋后的一天,我在紫贝镇遇到了端木文敬。
“沈清啊!好久不见你!”
他带着惊喜的笑容穿过马路朝我奔来。他似乎最近刚理过发,一脸清爽的样子,两手都满满当当地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你还好吗?”他很随意地将一只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拍着我的肩问道。
“马马虎虎……你这是……?”我看着他所带的大包小包,心想端木文敬不会是要搬到紫贝镇来了吧,放着好好的大城市不去,来这个闭塞小镇干嘛。
“恩,搬家,我还以为小暗跟你说了呢。”他眉飞色舞地说。
信息量很大。
首先,端木兄妹似乎正在经历迁徙变动,其次,端木依旧没有将憋了十几年的秘密告诉其他人,端木文敬依旧称她为“小暗”。看来她大概是准备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了。
见我愣在那,端木文敬继续说着,“她要到星泽去生活一段时间了!我还以为她一早就告诉你了呢!亏你们俩关系那么好……”
“并没有很好……”
我连忙解释说。也不知道端木文敬从哪点看出我们关系好的,但这不是重点。
“你是说,你妹妹,端木暗,要搬家去星泽了?和你住一起?”
他咧嘴一笑,“我可没说她和我住一起哦!再说了,你别那么紧张嘛……小暗又不是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况且她在紫贝的工作也早就辞掉了,而且……”
他的话卡到一半,有些尴尬地转了转眼珠,“总之,星泽毕竟是大城市,机遇也相对多一些。再说了,小暗的爸妈也希望她换个环境,毕竟在这种小地方,人们对她多多少少会有些歧视。”
我知道他是在说端木断掉一只手的事情,但是见到端木文敬很自然地流露出对“这种小地方”的不屑神情,我还是微微有点不爽。
“所以,她找到工作了?在星泽?”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端木文敬耸耸肩,“就知道瞒不住你……不过,其实这事情有点诡异。”
恩,诡异。
现在你们说任何与端木有关的诡异话题,我都可以淡定地接受了,因为她就是个诡异的人没错。
“你还记不记得夏天时,我们一起去了那个倒霉的海岛……发生命案后,从星泽调过去了几个协助办案的警察?”端木文敬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问我。
“你是说白涡村的那次事件?”
他点点头,“对,就是白涡村。当时有个戴眼镜的警察,斯斯文文的,做事还挺果断,你还记得吗?”
确实是有这么一个警察,当初我发现了决定性线索以后,也是找到这个戴眼镜的警察说明一切,当时他认真仔细地听着我的叙述和个人推断,并为我做了一些修正。
“后来我们又遇到了他,在星泽,”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如何组织语言,“其实也不是多后来的事,大概就在我们从那该死的岛上回来之后没几天吧。”
我们离开白涡村后,因为年假即将结束,我便匆匆忙忙赶回了紫贝镇,本来端木准备和我一起回来,可是看到天气预报里的一再强调,紫贝镇的高温还要持续一到两周之久,所以在临走前她改变计划留在了星泽的表哥家,计划熬过酷暑之后再回去。
“这和那个警察有什么关系?”我的神经突然紧张起来,太阳穴似乎都在突突跳动起来。
按照端木文敬的话来推测,这应该发生在旧历中元节之前,因为中元节那天端木已经回到紫贝镇,还陪着她妈妈去了东郊公墓。
这期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在中元节我遇上端木的那次,她却一字未提。
端木文敬俯下身提起之前扔在地上的袋子,似乎打算赶紧结束掉这个话题,“总之,小暗会离开一段时间了,我还要赶火车回星泽——今天是我帮她过来拿剩下的一些零碎用品的,再见了哈……没多少时间了!”
他的立场很明显,既然端木都没有向我提起过某件事,他便大可不必告诉我了。
“从紫贝到星泽的火车每天只有两班,下午五点和晚上九点,”我看了看手机,“现在五点十六分,你还有将近四个小时的空闲时间。”
端木文敬脸红了,大概是不太习惯撒谎,于是他挠挠头,“总之,我先……”
“总之,我先请你吃晚饭吧。”我打断他的犹豫,一把夺过他拎在手里的袋子,径直朝不远处的饭馆走去。
主菜还没端上来,兴致上来的端木文敬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没想到小暗居然没告诉你!这件事特别的神秘,我怕说了以后你也不相信……和那倒霉岛上的事情比起来根本不会逊色!”
他煞有介事地小声说着,还不时环顾一下四周,生怕别人偷听我们的谈话。
我喝着茶,并无意插话,静静地等着他说出事情的经过。
他絮絮叨叨了好半天,突然问我,“沈清,你相信鬼的存在吗?”
我干笑,笑完之后点了点头。
见我没有丝毫犹疑,他便疑惑了,“我没空开玩笑呢!”
“我没和你开玩笑。”
他的眼睛睁大了,充满了紧张和疑惑。
“那时在白涡村,就是你说的那座倒霉的海岛上,我就见到过鬼魂。”我平静地解释道。
“那个什么倒霉的七姐妹的鬼魂吗?那个传说是真的?”他凑过来追问道。
我点点头,其实不光是方家七姐妹,其他的鬼魂我也见到了不少,那是在神婆的庙宇中。只是后来一道强光后,我便失去了意识,大概那时候,它们也随之消失了。
端木文敬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果然我们家小暗喜欢和你凑在一起,原来你早就相信这一套了!”
“也不是特别早……”我连忙说,生怕他误会什么。
他没听我的解释,打断我的话,继续保持着身体朝前倾斜的姿势,小声说,“从那里回来之后,我们遇上了一件诡异的事,就和鬼魂作祟有关……那是一间公寓,俗称……呃,凶宅。”
于是我摆出一脸感兴趣的样子,端木文敬便更来劲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讲几个灵异故事好嘛!
☆、手印 … PRINT …
2
“我所住的公寓每层都有四户人家,自打我搬进来时,对门那户便一直空着没有人住,开始只是从未见到过住户的出入,后来发现晚上从楼下看上去,那一户人家也从来没亮过灯,后来和邻居们熟悉了后才知道一年前那一户人家就搬走了。
我们所在的小区置于繁华的闹市区,这里可谓是寸土寸金,就算是户主搬走,这样的房子只要有意出租,租客也会挤破头的,于是我便问那些老住户们,为什么那户人家不把这套房子租出去。
‘说不定人家有钱,不在乎这个呢。’
‘再说,租给别人的房子自己以后怎么再去住啊,会觉得不舒服的……’
大家纷纷议论着,也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有一天,住在我们对面那一栋楼的一个住户在闲聊时突然说,‘原来你住在那家人对门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那个老头点点头,他是这个小区最早的一批住户了,‘那间房子不吉利,死过人,谁敢住啊!’
于是我便问他是怎么回事,老大爷告诉我,那户最早住了一男一女,大约30多岁的样子,后来有歹徒入室行凶,杀死了那个女人,在那之后,男人又住了半个月左右,之后便搬走了。
‘只是那个男的,在妻子死了之后,我每次遇到他都是面色惨白行尸走肉一样……’老大爷说,‘我家客厅的窗户正对着他家的客厅,有天晚上,我老伴看见他的屋里亮起了灯,还与我说这男人死了老婆大晚上一个人在家多可怜啊,她指指对面,我看见那屋子里的灯下出现了一个人影,因为他们家客厅挂着纱质的窗帘,只能看见人影在屋里移动着——’
‘这时楼下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我低头发现竟是那家的男主人,他依旧一脸惨白,动作僵硬地从车里走出,随后走进了住宅楼。’
‘我和老伴都吓坏了,连忙将视线转回对面的客厅,那亮着的灯光消失了,也根本没有什么移动的人影。’
老大爷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地说。
不会是你们看错了吧……我心想,却也不想明说,作为一个崇尚科学的人,我怎么会随便相信这些呢。
接下来就是我们从那海岛上回来以后的事情了。
那天我带着小暗回到家,在我掏钥匙准备开门时她突然转过身盯着对面紧闭的门。
‘里面有人。’她说。
因为之前我将凶宅的那些奇怪传说告诉过她,因为她一直喜欢研究这些神秘的事情,但没想到这次一来,她就开始发表奇怪的言论。
我告诉她那里早就没人住了,是因为户主有钱,心中又放不下死去的妻子,所以把房子一直空着。
‘我听到里面有人在走路,还有说话的声音。’她没理我,笃定地说。
我叹了口气,试图将这熊孩子拽进屋里去。
突然对面的房门打开了,正在交谈的一男一女正准备走出来,样子既亲密又随意,像是夫妻的关系。他们见我和小暗呆呆地盯着自己,于是女人开朗地朝我们打了个招呼。
‘你们是住在我们对门的邻居啊,你们好,我和老公是前几天才搬过来的。’
男人一直在沉默,只是抬头扫了我们一眼。
‘这房子你们是租的?’我问。
女人笑着告诉我是从中介那低价买来的,而且价格低得超乎她的想象。”
可能快要说到故事的□□,端木文敬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水,似乎在等我相当好奇的反馈。
“后来这屋子闹鬼了?”我问。
他白了我一眼,“如此诡异的事情在你说出来怎么就这么乏味……”
于是我催促他继续往下说。
“一周之后我开始回到学校值班,虽然是暑假,但是实验室里总要有人守着,毕竟还有留校的学生。小暗就一个人留在家里,有时她也会自己跑出去溜达。
有天下午我从学校回来,正巧在楼道里遇见对门那一户的女主人,她一见我就神神秘秘地说,‘多亏了你妹妹,我这才联系了之前的房主人,他支支吾吾告诉我说,这屋子不太吉利……’
于是我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里面死过人,还是被歹徒用乱刀捅死的。’她把声音压低,‘昨天下午你妹妹来我家借螺丝起子,一进门就说屋里有一个女人的鬼魂被困住了。’
我叹了口气,心想那个熊孩子又开始在别人面前自说自话了,可是女人却继续说道,‘我老公当然不信,可我总觉得奇怪,本身这屋子价格就比市价低很多,于是今天一早我请来了风水师傅,你猜怎么着?大师说,这屋子里的鬼魂怨气太重,可能是个厉鬼也说不定,一般的方法根本无法驱逐!’
我皱了皱眉头想摆脱她,小暗胡乱编几句话,他们就信以为真,还傻乎乎让什么风水大师来赚钱。
‘后天周六早上八点,大师过来抓鬼,还嘱咐我们暂时把家里的家具什么的统统都搬走……今天下午我们搬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个柜子……那个,可不可以放在你家啊,实在太重了不好弄出去!’
原来需要我帮忙,由于不想和这种空穴来风的东西扯上关系,我很直白地告诉她我家没地方放大型物件。
‘可是你妹妹说,你家还空了一间房呢!而且,她说你很好说话的……’女人低下了头,一脸沮丧。”
“所以你就妥协了?”我问。
端木文敬叹了口气,点点头。
“傍晚时这家人就把柜子搬了过来,其实并不像那个女人所说的多大多重,那只是个有些年头的三层红樟木杂物柜。我觉得奇怪,既然床或是衣柜那样庞大的东西都搬走了,为什么唯独留下这个杂物柜,但我也没多问,毕竟小暗已经答应人家了。
晚些时候小暗一脸悠闲地回到家,说是去外面溜达了。见到那个杂物柜,她也只是平淡地说了句,‘她跟你说了啊。’
‘你到底搞什么鬼?是不是和什么可疑的风水大师串通好了哇!’
‘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她冷冷地说,便窝进沙发里准备看电视。”
“所以说,端木……你妹妹真的在屋里看到鬼了?然后风水大师就把鬼赶跑了?”我问他。
他摇摇头,看着饭馆窗外络绎不绝的人群,“后来住进去的那家女主人死了。”
“啊?”这倒是我没有料到的。
“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不知从哪请来的风水大师便来到我们的楼层,因为很好奇,我们同一层的住户都跑出去围观大师做法。
男主人将门打开,屋里的确已经搬空,就像清水房刚装修好那样。大师带了很多纸符,让男女主人帮着贴在屋内的墙上和窗户上,接着当着众人的面很惊悚地抹了两只鸡的脖子,口中念念有词地将鸡血洒在各个房间的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