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江北女匪- 第15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薛盛显虽然胆怯畏战,可城中毕竟有着几万军队,而且眼下又是外敌入侵之时,若是在这个时候与自己人打起來,得不偿失。


封君扬唇角微抿,眼中颇有些恼意,又道:“真不该把那解药早早地给了薛盛显,当初只想着此人无能,兴不起风浪,却不想他竟是无能到如此地步,几万大军龟缩在冀州城城内,眼看着鲜氏军队在城外來來往往。”


其实不光封君扬这里为着冀州恼火,辰年与郑纶那里,更是如此。


鲜氏大军本已打到了宜平,可郑纶却带精兵从后而出,杀了鲜氏人一个措手不及,鲜氏领军大将贺兰渊大怒,竟放下了嘴边上的宜平,转过身來向郑纶军猛扑过來,可不想着洠鼙ǔ穑炊纸兄B谑ち思赋。科舐洌午抢铮惨蛔氨芏徽降奶龋古纱缶右似角渴贫觯嬗舷适暇


鲜氏大军从燕次山一直打到宛江边,早已是久战疲乏,贺兰渊无奈之下,只得往北退兵,也亏得郑纶手中兵力有限,不敢正面与鲜氏大军接战,这才叫贺兰渊得以带兵北退。


新武四年二月,贺兰渊大军顺利退至冀州中部的安夏城,距冀州城不过三百里,辰年与郑纶带兵随之悄悄北上,欲要在冀州北部寻个地方设伏,阴上贺兰渊一把,可冀州北部多是平原,地势平坦开阔,若要寻个称心合意的地方实在不易。


辰年趴在地图上研究了大半天,也洠苷业揭桓雎獾牡胤剑衙庥行┘痹辏а奂B诟沾用磐饨鴣恚滩蛔∮胫г沟溃骸澳闼笛κ⑾允遣皇鞘敉醢说模阍绞乔盟目亲樱驮酵锩嫠酰巯潞乩荚ň驮谒砬埃羰撬铣霰雍笸鄙弦坏叮檬≡勖嵌嗌倭ζ!


军中之人言辞大多粗鲁,可她这样俏生生地一个女子,说出这话來却是叫人哭笑不得,郑纶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走到她身边,犹豫了一下,这才从怀中掏出个什物來,淡淡道:“给你。”


辰年有些意外,接过去一看,见竟是张金属面具,非金非银的质地,色泽柔和,触手微凉,因着打磨得极薄,丝毫不显分量,仔细看去,那银色面上还刻有精美的暗纹,端得是精巧细致,辰年看着甚是心爱,不禁抬头问郑纶道:“给我的?”


郑纶点头,面上淡淡的,道:“这个比蒙黑巾更方便些,也不易落。”


女子大多爱美,便是辰年也不能免俗,听闻这面具确是给她的,辰年兴冲冲将面具扣在了自己面上,一时却寻不到镜子來照,便就抬脸问郑纶道:“怎么样,好看吗?”


郑纶只扫了她一眼,便就移开了视线,掩饰地低下头去看那桌上的地图,道:“还行吧。”


辰年欢欢喜喜地收了那面具,笑道:“多谢了,等下次出战,我就戴了它去。”


郑纶见她喜欢这面具,心中自是高兴,想要再与她说几句话,不知怎地,张口却是说道:“在军中就戴着吧,你是女子,抛头露面总是不好。”


辰年本是满心欢喜,听了他这话却是无语,好在她与他相处这一段时间,知晓此人一向不会说话,因此也就不与他计较,只叹道:“郑将军啊,郑将军,你这张嘴真是臭到无可救药了,分明送了人东西,却是把人得罪了,我都不知该说你个什么好。”


郑纶愕然,抬头看她,显然是还不知自己哪里又说错了话。


辰年无力地挥了挥手,道:“算了,不和你计较,说正事吧。”她将那面具放置一旁,问郑纶道:“咱们在哪里设伏好,还要把贺兰渊往北赶吗?”


郑纶收回心思,想了一想,道:“我洠в刑嗍奔洌峡招樘没嵘涔剩倚氲镁】烀鸬艉乩荚ǎ么亟稀!


辰年闻言有些意外,问道:“江南不稳。”



第七十九章 江南生变


郑纶点头,道:“现在虽还未显现什么,但已是隐患丛生。”


郑纶的担心不无道理,封君扬平定江南不过两年时间,齐氏诸王还有不少残存势力未来得及清除。眼下江南兵力全都调往江北,必会引得某些人蠢蠢欲动。


果然,新武四年三月,夏室皇族硕果仅存的几位王爷,以岭南王齐襄为首,在岭南招兵买马,起兵勤王,趁着江南防务空虚,只用了短短二十余日,便就兵临盛都城下。


盛都告急,江南告急。


封君扬二十万大军尚远在江中平原与鲜氏慕容部交战,回救不及,若要援救盛都,唯有先命郑纶带兵立刻南返。可此时,冀州的战况也已到了关键时刻,若是郑纶就此南撤,贺兰渊必将带军反扑,宜平难保,青冀两州就此落入鲜氏手中。


江南与青冀之地,两者现在只能择其一而保。而青冀两州若失,封君扬在江北就没了立身之地,又会腹背受敌,也必留不得江北,唯有带军南下,退守宛江防线。到那时,贺家独木难撑,整个江北都将沦陷,尽数落入鲜氏之手。


辰年看着那军报,半晌沉默,心思转了百转,最后抬眼去看郑纶,沉声问道:“你如何打算?”


郑纶唇角微抿,看着辰年不语。


辰年不由笑了一笑,并未说一句劝说之言,只道:“你莫要看我,我又做不得了你的主。不过,我义军为得是抗击鲜氏,保国安民,绝不会跟着你去江南平叛。没得你们,义军一样可以打贺兰渊。”


她话虽这样说,可他们两个心里都十分明白,若郑纶真的带兵南退,只靠着义军这些人,根本挡不住贺兰渊的反扑。郑纶目光沉了一沉,道:“此事我决定不了,需得王爷定夺。”


辰年闻言,轻轻垂下了眼帘,江南乃是封君扬的根基所在,他可舍得丢了江南半壁江山,留在江北继续抗击鲜氏?封君扬心中,到底是孰轻孰重?


数千里之外,封君扬也在思量这个问题。


封君扬遇事喜静思,凡遇到为难之事,多会独居一室,静静思量。顺平深知他这一习惯,半点不敢打扰,只垂手守在门外,连茶水都不敢送进去。室内灯火足足亮了一夜,待到天明时分,顺平才小心翼翼地送了一盏热茶进去,刚将那茶杯放置案上,就听得封君扬淡淡吩咐道:“去请韩先生过来。”


顺平应了一声,忙出门去传韩华。韩华早已是在外等候多时,很快便就从外面进来,抬眼打量了一眼封君扬的面色,问道:“王爷可有定夺了?”


封君扬先饮了口热茶,这才沉声答道:“弃江南,保江北。”


这答案却是在韩华预料之外,他不觉微微一愣,过得片刻才说道:“弃江南,保江北,既需对抗鲜氏几十万大军,又要防备贺臻反咬一口。到时便是将拓拔垚赶出靖阳关外,若无江南财力支撑,也奈何不了贺臻,怕是只能与他分而治之。”


封君扬缓缓点头,“我知,可若是现在回去,江北必要落入拓跋垚之手。”


韩华想了一想,劝道:“王爷,只要有江南半壁江山在手,我们日后还可积蓄力量,再行北伐之事。”


封君扬眉间微敛,道:“江北丢不得,一旦江北丢失,鲜氏便可沿宛江顺流而下,祸乱江南。”


韩华道:“可齐襄一旦夺了盛都,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们再要打回去,可就难了。”


封君扬垂眸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地吐出口气来,道:“齐襄夺了江南,至多不过改朝换代,江南百姓一样可以过活。可若我就此南退,与齐襄夺江南,任由鲜氏占据江北,江北面临的则是灭国亡种。我之前为夺江北,先是坐看江北各家军镇相斗,后又有意纵容鲜氏南侵,终害得国土沦丧,百姓受难,我已是错了,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王爷,可先命郑纶带军南归,为我军争取一些时间,到时虽失去……”


封君扬抬手止住了韩华的话,只道:“我意已决,不用再说了。郑纶需继续留在冀州,同时,咱们需得加快西进速度,尽早解除豫州之围,好叫拓跋垚大军不敢南进。”


韩华瞧他这般坚决,也不好再劝,便就只叹息着摇了摇头。封君扬少见韩华如此模样,不禁勾了勾唇角,轻笑道:“韩先生无需这般,我倒觉得这江北远比江南重要。”


韩华勉强地笑了一笑,道:“许是吧。”


他跟随封君扬已久,两人可算是半师半友,情意颇厚,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封君扬道:“王爷,我有句话不知该问不该问。”


封君扬唇角慢慢放平下来,沉默地看了韩华片刻,淡淡说道:“问吧。”


韩华看他两眼,问道:“王爷不许郑纶此刻带兵南归,可是顾念……”


“不是。”封君扬不等韩华把话问完,便就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回答得太快,于是有意停顿了片刻,这才又继续说道:“不是为她,只是为了天下百姓。”


韩华笑了笑,向着封君扬拱手一揖,告辞离去。


封君扬又默坐片刻,这才唤了顺平进来,吩咐他道:“给郑纶与宋琰传信,命他两个鼎力合作,务必要尽快肃清冀州的鲜氏人。”


顺平应诺,犹豫了一下,却是问道:“太后那里该怎么办?可需要设法将太后与皇帝从盛都救出?”


封君扬唇角上却是挑起一抹冷笑,那眼中的温度更是冰冷,道:“不用去,太后与那齐襄的关系一向不错,若不是有太后作保,我当初又怎会放了齐襄回去?”


封君扬占住盛都后,曾把岭南王齐襄扣在盛都许久,还是封太后从中说项,封君扬这才放了齐襄回封地。而齐襄回岭南之后,与封太后一直暗有联系。两人各怀目的,一个想的是背靠太后这棵大树好遮阴,另一个却是想着借齐姓诸王来制衡封君扬,好叫儿子的皇位可以安稳。


这些事情,封君扬早就知晓一些,却从未与封太后计较,无非是想着保留几分姐弟情意,对得起当初那个为了他而远嫁盛都的长姐。可他尚顾念姐弟之情,封太后那里却早已不再是云西的大郡主。


封君扬冷笑,又道:“既然太后一心想要扶持齐姓诸王,那就叫她看一看,没了我这个弟弟,齐姓诸王可还认她这位太后。”



第八十章 幕后黑手


顺平心中虽也瞧不上封太后,可却深知疏不间亲,听封君扬这般说话,只垂头屏息,不敢应和。封君扬乃是极为自制的人,自小被教导着要喜怒不形于色,现在能说出这些话來已是有些失控。他闭目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來,面色这才渐渐如常,吩咐道:“传信,叫樊景云从关外回來。”


四月,齐襄率军攻打盛都,封君扬却带兵继续西进,援救被步六孤骁围困的豫州。同时,郑纶也得到封君扬命令,继续留在冀州,剿灭鲜氏贺兰部兵马。


封君扬这般弃江南不顾,只全力抵抗异族入侵的行为,大大出乎世人预料,一时间众说纷纭,褒贬不一。有人赞其是以家国大义为重,却也有人说封君扬不过是狂妄自大,沽名钓誉之徒。


泰兴城守府内,贺臻在得到封君扬已继续带兵西进的确切消息后,那罩在眉间多日的阴霾这才散去,与相对而坐的白章说道:“齐襄到底年轻,沉不住气,他这般提前发难,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白章闻言,笑呵呵地瞥了贺臻一眼,不紧不慢地捻起粒棋子,道:“你也是真够冒险,竟拿泰兴做赌,也不怕那封君扬真地弃了江北就此南归。幸亏他还年轻气盛,想着要什么家国大义,否则你老弟拿什么來挡拓拔垚的几十万大军,到时被纥古越攻破泰兴,你就后悔去吧。”


贺臻不觉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说道:“当初北漠国力正盛时,北漠名将周志忍带着十几万精兵悍将围了泰兴两年,也洠芷屏颂┬顺敲拧f旁轿浞蛞桓觯创樟耸虮蹦泳挂蚕攵嵛姨┬耍还切耙桓霭樟恕!


贺臻说出这话并非是狂傲自大,泰兴自去年春被围至今已是一年有余,纥古越屡次强攻,折损了不少兵马,却也洠芄ハ绿┬恕Hツ晗难粗保旁缴踔粱拱烟┬硕嗟拇蟮谈蛄耍胱潘吞┬耍沙悄谑鼐氚傩站愣及岬搅烁叽Γ亢翛'有影响守城。纥古越无奈之下,这才不得不暂停了攻城,分兵取了泰兴附近的几处小城,对泰兴形成包围之势,围而不攻。


白章也跟着贺臻笑了一笑,将手中那粒棋子落下,漫不经心地问道:“水军什么时候调往东去?”


泰兴水军一直停在宛江对面的阜平水寨。照贺臻最初的设计,是要等封君扬与拓拔垚两个陷入不死不休之地时,泰兴水军再偷偷往东去取宜平。可不想变故太多,先是鲜氏贺兰部翻越燕次山进入冀州,迫得封君扬再次从江南调兵北上,由此又导致了齐襄的提前发难……这一步步走下來,已是与贺臻最初的预料偏差了许多。


贺臻思索片刻,答道:“还要再等一等,要等郑纶与贺兰渊那里分出胜负來再说。以目前形势看,倒是郑纶胜算更大一些,到时他若是能带兵南归与齐襄缠斗,自是最好。”


白章缓缓点头,过得一会儿,却是又笑着说道:“只是不知盛都能否坚持到郑纶带兵回去。若是齐襄早早地就攻下了盛都,我看封君扬不见的叫郑纶回去。”


贺臻道:“盛都城坚粮足,城内又有禁军三万,只要那守将不犯傻,守上几个月还是不难的。”


不想这一次贺臻却是料错了。就在齐襄带军围攻盛都半月之后,城内禁军中一个小小的校尉暗中投敌,趁夜开了盛都城门,放了齐襄军队进城,盛都就此城破。而那校尉也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与辰年一同拜了静宇轩为师的肖猴儿。


永宁三年,肖猴儿叛出聚义寨,随着封君扬去了盛都,更名为肖得侯后进入禁军,却未得封君扬重用。在军中混了几年,才只做到了校尉一级。此人心思灵活,却无德行,又觉封君扬对不起自己,眼见齐襄大军來攻盛都,索性就暗中投了齐襄。


消息传回江北,温大牙先是气愤,后來却又乐了,与辰年说道:“那肖猴儿自是狼心狗肺之徒,可封君扬却也是活该。当初若不是他以权势相诱,那肖猴儿又怎会背叛咱们?现在那肖猴儿又叛了他,真是一报还一报,该!”


辰年神色平淡,只道:“这话你在我面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