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祠堂内供着的老祖宗们可以保佑万秀村安然度过这场劫难。
在万秀村的村民陷入绝望之时,沈郎又提出了新的解决方案,那是——趁瘟疫没有散播出去之前,把牛家的院子一把火烧了,一应物品也全部焚烧干净,不许牛家人带出一针一线,如此,或许能够将瘟疫从源头给直接掐灭了。
不过牛家众人依旧要跟村里人分开,不得混居,尤其是牛春花本人,更是要严密隔离开来,不许她接触任何人,她用过的任何物品更是要全部焚烧干净,不得流落到外面,直到确诊她的疫症已经彻底治好,并不再具有传染性。
同时,还要留意村里其他人是否有发热症状,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一经发现,立刻隔离,并与牛春花关在一起。
听了沈郎的提议,村里人如获大赦,哪有不应的道理,于是,由村长带头,沈郎与几个捕快们押后,将牛家人从牛家院子“请”出来,然后在院子内浇火油,由总捕头负责把燃烧着的火把扔在最易起燃的木柴堆。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烈火熊熊燃起,不过是眨眼间,火舌便将偌大的牛家院子席卷了进去,一时间火光冲天,红遍了半边天空。
卫小茶姐妹俩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了牛家院子被烧时的盛景。不过她们远远的看不真切,只看见了那冲天而起的红色火光,心下一惊,还以为村子里出了什么不得的大事,加快步伐想跑回村子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不想刚下到山脚,被两名衙役拦住了:“小姑娘,这里不能进去。”
“为什么啊?”小茶还未开口,小叶子已经软软糯糯地问出了声。“两位大叔,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吗?”由于跑得急了点,小叶子脸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如水流一般顺腮而下。
小茶下意识的想从袖掏出手帕帮妹妹擦汗,可手刚伸到袖,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那条素色细棉手帕不见了,不知是不是在回来的半路丢了。
不过小茶此刻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那条无关紧要的帕子,因为衙役接下来的话让她也不免失色:“这不是你们该关心的事,赶紧走吧,再不走,连命都要没了。”他们说话的时候,神情严肃而紧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得小茶和小叶子都暗叫不妙。
连命都要没了?这是多严重的大事哟,难怪衙门的衙役会出现在这里,还拦住她们,不让她们回家。
“大叔,这么说,我们——”小叶子心直口快,正想问问是不是能进村子里,却被小茶用力拉了一把,断了话头。
不解地扭头看了小茶一眼,发现后者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她,一向听话的小叶子虽不懂姐姐是什么意思,但仍是抿紧了小嘴,不再说话了。
其一个神情较为倨傲的衙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姐妹俩:“你们,是不是这个村子的人?”
这一次,小叶子学乖了,没有说话,而是望着自己的姐姐,小茶则在第一时间飞快地否认了:“不是,不是,我们是到后山摘野菜,顺路经过这边。”
“既然你们不是这里的村民,那赶紧走吧,这儿不是你们呆的地方。”另一个相貌较为和善的衙役朝她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不要再在此逗留,速速离开。
“好的,我们这走。”小茶拉着小叶子,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31。第31章 草药方子
31。第31章 草药方子
走了两步,小茶突然对小叶子说:“小叶子,我猜呀,肯定是村子里有人杀人了,外边的人知道了一准过来看热闹,不着急啊,回头咱问那些人去。 ”
“真的是杀人么?”
“应该是吧,两位大叔看我们年龄小,不肯说实话,没事,我们跟着大人过来,那他们一定能让我们进去看看的。”嘴里说着话,小茶的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了两位衙役。
小叶子闻言,眼睛一亮:“对,我们去找大人过来,看热闹。”
小茶说这番话本说给两位衙役听的,让他们知道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他们越是藏着掖着,越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心,到时候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来看热闹。
小叶子不理解小茶话的深意,但她用自己的理解领会了其的意思,那是人多热闹。
于是,思想频率不在同一个频道的姐妹俩意外地合拍,欢快地达成了协议——想办法去叫更多的人过来看戏。
两位衙役一听,倒是听懂了小茶的话,那名和善的衙役赶紧叫住她们:“等一等,小姑娘,你们是不是想知道这个村子发生了什么事?”与其让其他村子的村民乱猜乱想,引发村民恐慌,倒不如通过这两位小姑娘的口说出去,让那些人不再因好心过重而跑过来。
小茶停下脚步,转过身,静静望着两位衙役,不说话。
不过她既然肯停下来,代表着她默认了。
小叶子笑嘻嘻地用力点头:“想,我想知道。”
“是这样的,头说这个村子可能会爆发瘟疫,让我们在这儿守着呢。呶,那儿正在烧房子,因为瘟疫是从那座房子里头出来的。所以你们回去以后一定要跟村里人说清楚,叫他们千万不要过来这边看热闹,如果事态严重,这个村子很可能得整个烧掉,连累你们村的人不好了。”和善衙役很有耐心地解释着。
瘟疫?
小茶姐妹俩的脸色立时白了。谁都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着是什么意思,算是仅有八岁的小叶子,对此也清楚得很。
“姐?”小叶子不安地望着小茶,小脸煞白。她们家在万秀村里,可现在整个村子都要烧掉,那是不是说,她们没有家了?连那个勉强栖身的破茅草屋都没得住了?
至于小茶,想到的则是一名身为医者该负的责任,以及这件事若是真的将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确诊了吗?”静默片刻,小茶艰难地问道。
“还没有,沈郎守在那户人家的家,一旦有确诊的消息……”
“行了,行了,哪那么多废话,你们知道成了,赶紧走吧。”倨傲的衙役不耐烦地打断了和善衙役的话,挥手赶小茶姐妹离开。
如果真的确诊是瘟疫,他们这些负责看守道路的衙役也有可能被感染,命都快没了,家里还有老人媳妇孩子要养,谁有那个心情在这里陪小姑娘聊天了。
小茶也知道这两位衙役的心里不好受,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小叶子从另一条道路绕过万秀村,下了山。
“小叶子,陪姐姐到镇子走一趟,好吗?”小茶一边带着小叶子往镇子走,一边紧了紧拉着小叶子的手。小叶子年龄小,仅靠两条腿走到镇子会很辛苦,但现在她们暂时无家可归,唯有把小叶子带在身边才安全。
小叶子眼珠子一转,立即明白姐姐是什么意思了,忙不迭地点头:“好的,我陪姐姐到镇子。”只要一想到放在姐姐那里的野山参,小叶子便觉得精力充沛,走路有风。
到了镇子,小茶首先带着小叶子到了仁和堂,直接找掌柜的商量卖参事宜。
有了一世卖药的经验,她知道野山参卖什么价格最合适,也知道什么人可信,仁和堂做为镇子最大的医馆,一向以诚信可靠著称,自然是她的第一选择。
很快,交易完成,当她从后堂出来的时候,空间里已经多了一百两的银票,另外还有五十两的散碎银子放在她的怀,另有他用。
走到前堂,小茶直接走到一名较为清新,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伙计面前,请他帮忙抓两副草药方子,顺便念出了方子的内容,并让伙计按着村子里的户头数,每副各抓了几十份。
一副外用的方子:“陈石灰十钱,苍术六钱,艾叶六钱,陈皮五钱,肉桂四钱,川椒三钱,茯神二钱,雄黄一钱,冰片半钱。”
另外一副则是内服的方子:“清甘草七钱,连翘六钱,金银花五钱,猪苓五钱、灵芝四钱,苍术三钱,肉桂二钱,柴胡二钱,公丁香一钱,滑石粉半钱。”
由于她现在手头没有纸和笔,无法直接写出方子交给伙计,而且她的年纪还小,不能直接用医术为自己正名,方子暂时不宜落入外人之手,免得被人利用了去。
若是得了利,捞到好处之功成名的话,那人必定不会记着她的好,反而将方子霸占得心安理得。可万一出了事,那人只需把责任往她身一推,挥一挥衣袖能不带走一片云彩,而她则必须承担不该她承担的责任,甚至有可能会落得一个“死”字,她不能不防。
至于伙计在抓药时会不会把方子记住了,那是伙计的本事了,她可管不了那么多。
娃娃脸伙计听到小茶眼都不眨地说出方子的内容,连稍微犹豫都没有,之前的长袖善舞形象完全不见了,只剩下呆滞与震惊,连嘴巴都微微张开,足以塞下一个大鸡蛋。
不过他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医馆伙计,震惊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便收敛神情,认真地抓起了方子。
小茶看着娃娃脸伙计熟练地抓药、称药,面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微笑。她之所以会选择这名伙计,正是看准了他的心眼诚实,不会做出欺客之事,自然更不会做出偷偷背下方子一事。
很快,百份的草药被娃娃脸伙计一一包好,一份份捆扎结实,外用内服全部分得清清楚楚,工作细致得连小茶也忍不住暗暗称赞。
租了一辆牛车,把草药统统放在车,随后小茶又带着小叶子在镇子逛了一圈,把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买好,连做饭用的调味料等东西都买齐全后,才坐着牛车回到了村子里。
☆、32。第32章 闹腾的牛家
32。第32章 闹腾的牛家
当小茶带着妹妹在秀水镇闲逛之时,沈郎正将牛家人临时安置在一间三进的宅院里,门外站着两名捕快把守,除了沈郎本人,谁也不许进入,那些吃食、药材什么的,放在门口即可,等着牛家人自己出来拿。
此处也是村一座被废弃的宅院,据说是间鬼屋,邪门得很,自从院子的主人把院子建成之后,尚未入住,原本兴隆的生意便一落千丈,不到三个月败了个精光,最后主人只得变卖家产搬离了这里,独独留下了这间房子无人敢要,一直空置至今。
恐怕经过了这次的瘟疫事件,这间宅院更是被列为村的禁地,无人再敢踏足这里了。
治疗牛家众人时,不管是熬药、煎药还制药,沈郎全部亲力亲为,不敢假手于人,密切注意着牛春花及其家人的所有细微变化,随时根据情况改变方子。
他这么做,一是不愿牵连无辜之人送命,二则是出自于他自己的一点私心。
学医的人都知道,这么多年来,瘟疫一直是医术界难以攻克的难题,不少郎望瘟却步,宁愿多看几名病人,也不愿接触到这些传染性极强的东西。毕竟大家的命都很宝贵,谁也不乐意牺牲自己的命去拯救他人的命,勤学苦练多年才学会医术,却要一朝丢命,岂不是等于白学了吗?
沈郎也不想来,谁叫牛家人第一个叫的便是他呢?若他把病人推出去,见死不救,那他的名声也完了,后半辈子别想再行医。前进是死路,后退也是死路,倒不如豁出去赌一把,万一成功了,那可是天大的好处,他在医术界的名声也会跟着水涨船高,想想。
正是基于这样自我安慰的心理,沈郎才尽心尽力地救治着牛家众人,特别是将精力全部放在牛春花的身。
可惜,牛家那一大家子人都是不安分的,连治个病也要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这不,大儿子在家里偷人,被人捉个正着,如今那个勾引了牛家平的女人跟着他们一起住进了这里,刚安顿下来吵开了。
钱芳从住进来哭,哭起来还没了没完了,一个劲儿地扯着沈郎诉苦,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被牛家人连累了,她是清白无辜的,她什么都没有做,她要离开这里……
沈郎听了,忍不住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跟牛家平偷情没错吧?在牛家住了一个晚没错吧?被牛家的女主人打了也没错吧?还清白无辜呢,那青楼里的女人也能说是清白无辜啊。最起码那些女人明码标价,明摆着是冲着男人的钱去的,不会做了(女表)子还立牌坊,可你一个管不住自己身子,跑去勾引有妇之夫的女人也好意思说清白无辜?真真是毫无廉耻之心了,没得恶心人。
还不等沈郎腹诽完呢,牛家平那回了娘家的媳妇儿赵氏带着儿子杀回来了。
虽说村口有县衙的衙役把守着,可仍有几个“好心”的大婶隔着衙役远远地对她好一通说,把牛家平与钱芳偷情,被人捉/奸/在/床,然后又被杨氏收拾一顿的事儿给绘声绘色地复述了一遍,顿时把她给气得脸色铁青,无视那几个衙役忍笑忍得辛苦的脸色,踩着重重的步子冲破衙役的防守线,一路狂飙,杀到了鬼屋这边。
一踏进院子,沈郎还没开口询问来者何人,赵氏便看到了拉着沈郎正嘤嘤哭泣诉苦的钱芳,怒向胆边生,甩开儿子的小手,几步前一把揪住钱芳的头发,“啪啪啪啪”,连续甩了后者几十个耳光。
这是当着他的面演了一出全武行啊,沈郎看得嘴角一抽,默默后退几步,远离战场,明哲保身是为策。
可怜的钱芳,昨儿半夜才刚被杨氏给甩了十几个耳光,伤还未好呢,今天又被赵氏甩了几十个耳光,两轮巴掌挨下来,钱芳只觉得自己的嘴巴痛得没有了知觉。最要命的是,杨氏与赵氏都是常干农活的人,手劲儿大,手掌还有厚厚的老茧,随着赵氏最后一个耳光甩完,“噗”的一声,两颗牙齿伴着一大口鲜血从钱芳的嘴里给吐了出来。
钱芳呆愣愣地捧着自己的牙齿,无助地望着沈郎,希望他能帮她看看脸的伤,止止血什么的。可她幽怨的小眼神与无辜表情落在赵氏的眼,又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赵氏又扇了钱芳一耳光:“小狐狸精,骚蹄子,看什么看?怎么?昨天才刚勾引我家男人,今儿又想着勾引沈郎?我呸,沈郎那是啥人,会看得你这种贱货?”骂着骂着,赵氏再次动了手,说是拳打脚踢不为过。
钱芳身子正弱着,哪是赵氏的对手,只有挨打的份儿。
屋里的牛家人闻声而动,除了在屋里养伤的牛春花,剩下的全部跑了出来,可当他们看到是赵氏在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