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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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阴阳师-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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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周天无数星斗如海,其中以北斗为尊,南斗次之。所谓“紫微斗数”,按照阴阳师教材上的说法就是将人出生的年月日时按照特定的方法换算为以紫微星为首的南北二斗星辰排布来推算人一生吉凶祸福命运气数的一种术数。要知人皆有其先天命格,乃先天魂所居之所,与星曜斗数息息相关。紫薇一百零八星中,有十四颗主星,即紫微、天机、太阳、武曲、天同、廉贞、天府、太阴、贪狼、巨门、天相、天梁、七杀、破军。 
其中以七杀、破军、贪狼这三颗星曜永远在三方会合,在整个星曜组合里,乃是变化的枢纽。 
七杀星主孤克刑杀、多司权柄生死,主肃杀,乃杀伐决断的大将之格,古来无数名将都是此格命相。 
倘若七杀星入命宫,佐以贪狼、破军,更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时,就是所谓的“杀、破、狼”格局,当然,这些已经不是现在要讨论的范围了。 
我不解的是,从来只听说紫微斗数北斗南斗这些,而星魂之说却闻所未闻,难道红尘和钟离巺口中的“那人”竟然是天上星君转世不成,否则何以会有七杀星之魂? 
不过此情此景也容不得我细问了,红尘亮出七杀星魂之后,钟离巺也严阵以待。 
只听红尘道:“钟道兄,此事当真再无商量?只怕这七杀星动,今日便不得善了了。” 
钟离巺却被激起满腔豪情,长笑道:“钟某不才,也忝居天师一脉,二十年来曾与七杀星魂大小三战,至今记忆犹新,今日重见将军法宝,光彩更胜从前,怎不叫钟某手痒。” 
将军?钟离巺指的应该就是“那人”吧,到底是谁呢? 
红尘点头道:“十年前道兄的天师道法已然稳胜贫僧的六祖真言,十年清修之后,想来更胜从前,贫僧自问无颜再献丑,不过这十年来贫僧亦对修罗战法略有心得,今日便斗胆以修罗七杀领教道兄的天师道法了。” 
钟离巺大笑道:“痛快!”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柄长约一尺长的物件,似骨头刻成,放在小几上,道:“这便是惊神鼓的鼓槌,这本是我对钟家的最后一项承诺,不过今日你若胜了我,此物尽可带走。” 
惊神鼓的鼓槌? 
原来红尘和那人费尽心血想要得到的是天师秘藏惊神鼓的鼓槌! 
钟离巺转向我们道:“你们好生观瞧,这一战对你们大有裨益。” 
红尘也道:“你们且退开些,无论出现什么变故都不要插手,切记切记。”说完将那金盒一抛,星魂滴溜溜的浮在半空,接着他双掌错开,左手平端在胸前掌心向上,右手中指微屈,与拇指捏在一起,口中念道:“若世间有罪孽,愿尽归吾一身;如生灵有悲苦,但仅落吾一人。杀戮满地如何?血海滔天如何?若得佛国降临,吾即堕六道之底亦欢笑以对。” 
他所诵的,是阿修罗王舍身咒。 




(十四)修罗道

       佛为天人说四念处,阿修罗说五念 佛说三十七道品,阿修罗说三十八道品 
佛于灵山,说饿虎食羊事。 
问:“汝等在场,如何自处?” 
乾达婆答:“孤弱者岂能不救?” 
佛问:“虎不食肉则死,其当死?” 
迦楼罗曰:“弱肉强食,此乃天道。” 
龙族昔日被迦楼罗为食,驳曰:“羊生天地,即为虎食焉?” 
再问:“汝等在场,何如?” 
帝性慈,曰:“吾当舍身饲虎。” 
佛笑,摇头:“汝身对凡间万物譬如无物,饲之何用?” 
帝对曰:“降生为人,以身饲虎。” 
夜叉慎细,闻言反驳:“虎食人肉而知味,天下苍生有难。” 
众神沉寂。 
佛问修罗:“汝当如何?” 
修罗王笑,不答。 
佛叹曰:“修罗王降,大千世界皆因汝沉沦为狱,无上佛国也因汝而降临尘世。” 
众神茫然,修罗王飘然而去。 
若世间有罪孽,愿尽归吾一身;如生灵有悲苦,但仅落吾一人。杀戮满地如何?血海滔天如何?若得佛国降临,吾即堕六道之底亦欢笑以对。 
随着一遍遍的咒语,红尘周身都被华光所包围。 
修罗本是六道中最为悲苦的一种,背负着宿命的罪孽,永堕在轮回之中。现在红尘口诵阿修罗王舍身咒,充满着被世人误解的悲伤,也凛然充盈着一往无回舍生取义的大无畏勇气,怎不叫人肃然起敬。 
只是我实在不知道让他甚至还有言晨,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将军”,让他们如此执着,不惜好友反目,以死相博的,到底是什么事。 
蓦地一声惊雷似的巨响,红尘已然消失,半空中赫然出现一尊三头六手的佛身来,华光四射,上有香云环绕的迦蓝华盖,足踏七色祥云,面目狰狞,怒目圆睁,法相庄严。 
这就是修罗战法的极致么?这光景可比方才半山腰时候初现端倪的金刚法身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蓦地只听那修罗法身大喝一声,手持巨大的降魔杵,朝钟离巺当头打来,一时风沙大作。我和司徒雪身在十几米外,也觉得罡风袭体,站立不住。 
身在战局的钟离巺白发飘扬,衣襟飞舞,却恍若未见。 
我不禁为他捏一把汗,红尘这一击之威,当真惊世骇俗,钟离巺怎么还敢如此托大? 
降魔杵已经临近钟离巺脑门,他竟然仿佛毫无所觉,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我差点要闭上眼不忍观看,却只见降魔杵穿过降魔杵的身体,重重击在地上,地面上却丝毫未见什么痕迹,这一杵举重若轻,不及旁物,真是佛门至法。 
而钟离巺竟然在那一杵之后,四分五裂的飘散开来,化做几片碎裂的符咒,落在地上。 
这就是天师替身符么!方才好像丝毫不见钟离巺的动作,他却已经施法了,道家玄妙,真是不可方物! 
只听一声长笑,钟离巺的身影出在半空出现,宽衣大袖,白发飘飞,潇洒非常,他双手结印,口中念道:“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常当视之,无所不辟!” 
他所念的乃是东晋道家老祖葛洪的「抱朴子」内卷登涉篇中的一段,后来被密宗用为九字真言,不知道是笔误还是什么,到了密宗被写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算来倒还是道门的流芳呢。 
这些无聊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的刹那,战局已然有了变化。只见钟离巺接着双手一分,一把硕大的剑从他双手之间现出,光芒耀眼,上边布满道家符箓,钟离巺念动法诀,如臂使指般,巨剑直辟修罗法身。 




(十五)奇变

       这么惊世骇俗的打法,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司徒雪也和我一样,两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半空,生怕错过一点。 老实说,这一战已经彻底颠覆了我之前二十年所建立起来的道学观与佛学观,也从未想到法术可以达到如此神奇的地步,差点让我以为本书不是灵异小说,改成玄幻风格了。 
战局的进展却不容我胡思乱想,也比我想像的快得多,只见降魔杵回招迎上,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降魔杵被巨剑势如破竹般斩为两段,修罗法身闪身后退。 
这几下虽然声势惊人,却是兔起鹘落,干净利索,我也不知道红尘有否受伤,不过这一招上他是败了。 
高手过招,胜负果然只在刹那毫厘之间。 
修罗法身哈哈大笑,就那么随手抛掉半截降魔杵,没等落地,就化做一片虚空,原来都是念力所化。 
接着猛一摇身,三头六首散去,化成一首双臂的常人形象,笑道:“贫僧的修罗战法果然还是不及道兄的天师剑,且看这一招!”说着探手抄起浮在半空的将星七杀之魂,握在手中一抖,蓦地一条七尺长的金枪就那么凭空出现。金刚怒目的脸上,忽然现出悲悯的神色。一张狰狞的面孔上,竟流露出这样慈悲的的神情,当真奇怪之极。 
只听他长叹一声,前手握枪腰,后手提枪纂,口中长吟:“历劫之海,无漏之舟。佛问修罗,生死不休。”就那么双手提枪,老老实实毫无花哨的一枪刺出。 
蓦地星沉月暗,风起云涌,天地为之色变! 
那枪,来速极缓,却生出一种让人避无可避的感觉。 
其中饱含着一往无前的气魄,又让人觉得有一点点伤心。 
也许佛的慈悲,本就是种伤心吧。 
钟离巺大喝一声,双手持剑,迎上枪尖。 
迸出华光万丈! 
两人都像拼尽全力一般,可是却毫无声息,两种兵器竟然静悄悄的胶着在一起,不发出半点声响。 
蓦地华光散去,只见两人仍然在小几前对坐,仿佛从来就没有移动过。 
红尘单手礼佛,另只手托着闪闪放光的七杀星魂,右襟上一片殷红,钟离巺手结法咒,胸前的衣衫也裂开,身上却没有伤处。 
两人就这样闭目端坐,全力相持,一动也不动,仿佛如果没有人打扰,可以坐到地老天荒。 
蓦地诡变突生! 
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以快至几乎不容分辨的速度蹿到小几前,动作迅速非常,等我反应过来,大喊“是谁!”的时候已来不及,那黑影一抬手,寒光连闪,先后没入钟离巺和红尘的胸前,黑影仿佛十分忌惮这两人,连回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就那么抄起几上的鼓槌,一翻身,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师叔!! 
前辈!! 
我和司徒雪连忙扑过去,只见两人胸口分别插着一根七寸长的银针,在夜色下发着妖异的寒光,却不见鲜血流出。 
钟离巺双手散开,天师剑凭空消失。 
红尘的手无力的垂下,七杀星魂如流星般射入天际。 




(十六)伤逝

        我抱着钟离巺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双目紧闭,气若游丝,良久,胸膛不住的起伏,猛烈的咳嗽一阵,才开口道:“是清风。” 
怎么会是他?清风就是方才引我们进来的小道童。 
他微弱的道:“是有人扮成了清风。” 
怎么会?有人扮成清风模样,居然连钟离巺这样的高手都不察么? 
我伸手想帮他拔掉银针,钟离巺摇头道:“不要动,这是三更针。” 
红尘在司徒雪的搀扶下,盘膝坐下,缓缓开口道:“不错,是‘阎王要你三更死,不肯留人到五更’的三更针。”他说完这句话也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钟离巺叹道:“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不到我也走眼了,扮得如此天衣无缝,是东瀛的甲贺忍术吧。” 
红尘闻言也叹道:“不错,也怪我二人一心拼斗,让他乘虚而入了。” 
我无名火起,怒道:“钟前辈根本就是死在你的手上!如果不是你非要挑战,怎么会被人偷袭?!”看着气若游丝的钟离巺,我情绪十分失控。不知道为什么,打从一见面,我就对这个用情至深的前辈有着特别的好感。 
我越说越激动:“还什么狗屁大限啊?你不是出家人么?不是四大皆空么?你还争什么?” 
“你别说了,我师叔受伤了!”司徒雪怒视我一眼,接着习惯性的抬手想给我一个暴栗,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目光一寸不让的跟她对视:“你师叔是人?钟前辈就不是人么?本来在这儿隐居的好好的,你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司徒雪显然没料到我会握住她的手腕,头一次没有硬着头皮生受也没有丝毫闪躲她的暴栗,呆了一呆,眼中射出复杂的神色,用力抽回手腕,不再说话。 
红尘一片茫然的道:“我竟然错了么?” 
钟离巺叹道:“李克,这不是红尘的错。” 
我发泄了一下,情绪平复过来,自己也感觉方才有些过头,对红尘说:“前辈,我是不懂佛法,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来弄什么鼓槌,但是我想所谓责任、所谓道义、所谓慈悲等等这些,说到底终归是种执迷吧,万物皆有其宿命,何不顺其自然呢?” 
红尘闻言愣了愣,叹道:“当真是旁观者清,想不到贫僧数十年清修,自以为超然物外,终不免拘泥,自囿于牢竟不自知,可笑可笑。” 
他长笑两声,完双手合十,脸色一片安详,像是十分欢喜一般。 
半晌没有说话,司徒雪察觉有异,探手试了试鼻息,蓦地放声痛哭起来。 
一代高僧,就那样溘然长逝。 
死或生,终归是一场大梦,我们踯躅其中,不肯醒来。 
我低声劝道:“看红尘前辈临死前的安祥表情,应该是已经得其所在了吧。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失散十余年的师叔才一见面就死于非命,也难怪司徒雪会伤心了。 
司徒雪恍若未闻,哭了一会,揉揉眼睛,抬头狠狠的盯着我看了一眼,抱起红尘的尸身,头也不回的出了观门,就那么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心头忽然有一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什么东西被生生抽去一般。 
怀里的钟离巺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我赶忙把他扶好:“前辈,你感觉怎么样?” 
钟离巺没回答我,思索了一会,缓缓道:“怎么会是东瀛忍者呢?可惜清风啊,此刻怕早已遭了毒手了。” 
“可是我看那黑影方才离开的情形,用的分明是道家正宗心法。”我奇怪的道。 
“哦?竟是这样么?”钟离巺沉思半晌,忽然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您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他叹了口气:“想不到我钟离巺一世豪杰,最后竟是如此的惨淡收场。唉,只可惜了红尘一向妙解佛法、超脱世情,唉,青年俊秀,没想到今番却死在我前面了。” 
“前辈你会没事的。” 
“这三更针是冥界凶器,专破道家罡气,此刻我心脉已断,回天乏术了。”他挣扎着抬手指了指后院:“你把我扶过去。” 
我依言小心翼翼的扶他进后院,在一个角落里,用我的鬼眼看到一个小门,氤氤氲氲,似有似无。这是常人无法看到的,应该是上边被施了一些障眼的法术。 
“就是这里,把我扶进门去。”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门没有锁,我推了一下,却没推动。 
钟离巺微弱的念出一道口诀,让我再去推,门应手而开。 
一阵透骨的寒意汹涌而出,让我不由打个冷战,仿佛从炎炎下日一下子来到冰天雪地当中。 
定睛一看,门内是一处院落,触目一片茫茫洁白,院内赫然是满布白雪。 
而在这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上,我看到一抹鲜红 
赫然是一株,怒放的,桃花。 




(十七)人面桃花

        空荡荡的院落中,种着一棵大概一人来高的桃花,在冰天雪地之中怒放。 其实我也无法分辨眼前的到底是花还是什么,因为那只是形状上像花吧,而在那花枝之上,我隐隐看到一张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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