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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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与黑-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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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叫老板娘当模特儿对着画的吗?”
  金田一耕助问道。
  “不,是他自己偷偷画着好玩的。我想如果跟老板娘讲,水岛老师一定会挨骂的,因此我始终没跟别人提起。”
  “玉树小姐,你说的话对我们很重要,请你务必叫水岛先生给我们看那张画。”
  “可是……他可能坚持那张画已经撕破丢掉了。”
  “如果是那样,就叫他再画一张,画好之后还要请你去看看像不像。”
  “好啊!没问题。”
  “金田一先生,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问玉树小姐的吗?”
  金田一耕助在等等力警官的提醒下,最后又问宫本玉树“白与黑”的问题,不过她也没有联想到什么。
  这时候,送老板娘尸体去医院的志村刑警回来了,宫本玉树的侦讯到此为止。
  “志村,情况怎么样?”
  “那种情况哪能验尸啊!好不容易才把尸体上的柏油剥下来。现在正要开始验尸呢!金田一先生,你看看我这个样子,真是可怜啊!”
  志村刑警一边发出悲惨的声音,一边摊开双手,只见他满身都是柏油。
  “啊哈哈!辛苦了,尸体的脸怎么样?”,“唉!是一具没有脸的尸体,愈来愈进人金田一先生的拿手领域了。”
  “志村,还是看不清楚吗?”
  等等力警官担心地问。
  “脸部根本看不清楚,完全变成黏糊糊的肉块……”
  “死因与死亡时间是……”
  “被害人是被绳子勒死的,尸体上的柏油剥下后,脖子后面的痕迹仍明显存在,因此知道她是被勒死的,不过详细情况要看解剖结果才会知道。”
  “死亡时间呢?”
  “大约是昨天晚上十点前后,以十点为中心,前后加减一个小时,应该是在那段时间被杀害的。”
  以十点为中心,前后加减一个小时……那正是伊丹大辅来社区的时间,同时也是须藤顺子的丈夫——须藤达雄前往“蒲公英”的时候。
  “对了,金田一先生。”
  “是。”
  “这里还有一件麻烦事。”
  “什么麻烦事?”
  “江马在二楼卧室地毯上发现的血迹并不是被害人的。被害人的血型是A型,而地毯上采到的血迹是B型……说不定这不是麻烦事,它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血迹,对案情有帮助。”

第09章、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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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Y先生的胸部有毛病,稍微劳累一点就会吐血。他这个老毛病已经有将近三十年的历史,通常是在春、秋季节交替的时候发作。
  今年夏天他去信州避暑,原本想好好地疗养一番,不料一回来又因为东京的酷暑而卧倒在床。可以下床后,有两、三天只能在自家院子里稍微运动一下,他已经很久没像今天早上这样带着爱犬出门散步了。
  S。Y先生养的这只柴犬个头虽小,却很凶猛;他拉着柴犬走了一个小时,肺脏的血管似乎因过度劳累而破裂了。
  正当他在看电视转播棒球比赛时,有种滑溜溜的东西一直涌上喉头,他用纸一擦,发现是血块。
  他与家人都已经很习惯这种情形,所以并不很惊讶。S。Y先生马上躺在地上,保持平静,等待医生来注射止血剂。
  他个人对治疗过程比医生还清楚,等到吐出的痰中没有血丝,大约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
  这段期间内,他的情绪必须保持平静,不能接受任何刺激,连电视、报纸、收音机都不可以看、听。
  他旧病复发的那一晚,金田一耕助打过电话来,说他人在附近的S警局,想顺道过来拜访,可是S。Y先生的家人把情况告诉他之后,金田一耕助便决定暂时不过来了。
  平常一个礼拜后血丝就会消失,这次却花了十天的时间。
  S。Y先生可以在病床上看报纸的那一天,早报整个版面都是众议院解散的消息。他请人将自己病倒后十二天的报纸都拿来,按照日期从社会版开始看起,才知道“日出社区”发生一桩奇怪的凶杀案。
  一向粗心的S。Y先生并未发现报上刊登的“日出社区”,就是他上回误认为海市蜃楼的那个新社区。
  这桩凶杀案之所以吸引他,是因为被害者的尸体在灼热的柏油下面被发现,而且脸孔已经无法辨识。
  现在是十月十五日,虽然凶杀案发生至今已经过了两个礼拜,却仍无法确定被害者是不是片桐恒子,这一点引起S。Y先生很大的兴趣。
  S。Y先生曾听金田一耕助谈过创作侦探小说的技巧。
  侦探小说的技巧之——“无面尸”。这一类侦探小说会运用很多方式,例如:把头切断、用硫酸毁容或其他各种方式制造出无法辨识脸孔的尸体,而且最初被认为是被害者的那个人,到最后竟发现他才是凶手。
  “这么一来,读者一开始不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是啊!不过,厉害的侦探作家往往会加入其他技巧、枝节来瞒骗读者。”
  “你以前实际参与过的案件里面有这种例子吗?”
  “有过一次。凶手与被害者的身分完全对调的例子另当别论,至于警方无法辨识死者的面貌,因而误判死者身分的案子倒是经常发生。”
  S。Y先生想起过去好像有发生过这么一个案子。就是一个如恶魔般的男子杀害别人,并让人误以为尸体是他本人,然后自己冒用被害者的姓名,隐瞒世人过日子。当他冒用的身分即将被揭穿的时候,他又杀害另一个人,再度以那个人的身分过活。
  “日出社区”这个案子是否也类似上述的案件?这里发现的“无面尸”是一名女性,如果前面说明的技巧也适用于这个案子,那么凶手就必须是女人。
  可是,女人能够犯下如此胆大包天的罪行吗?
  十月十四日,各大报纸登出片桐恒子的画像,那幅画像是住在同一社区里的M画家所画的。
  警方刊出那张片桐恒子的画像,由于画像的线条大过细致,似乎没有抓住片桐恒子的特征,反而让人觉得那是一张画得很漂亮的人物画。
  报纸上报导目前还没查清楚片桐恒子的来历,虽然那张画像很像她本人,可是要用那张画像来查出她们身分还是很困难。
  片桐恒子极力隐瞒自己的过去,只要她有心改变,也可以借助各种技巧让自己的脸变得跟以前不同。
  照那张画像来看,片桐恒子平常似乎有用假发髻的习惯。依个人脸型的不同,使用假发髻会使女孩子的脸看起来有很大的改变。
  (画中人物额头前的头发剪齐,如果她以前将饱满的额头露出来,头发往后绑的话,整个感觉应该会有很大的不同,而且……)
  S。Y先生又开始发挥他超人的想像力了。
  他曾经在高原一家结核疗养所待过,那时候认识一个身材消瘦、跟他在同一个疗养所治病的妇女患者。
  那个妇人脸上的最大特征,就是有很大的暴牙。几年后,他再度遇到这位身体已经康复、胖得像皮球一般的妇人时,实在很难从现在的脸孔找寻她以前生病时的模样;就连她夸张的暴牙也被埋在肥厚的肉里,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如果将这种情形套在片桐恒子身上呢?
  她大约有三十五、六或二十七、八岁,这个时期正好是女人开始发胖的年纪。可是根据报纸上的报导,还有从那张画像来看,片桐恒子给人一抹清瘦的印象。
  如果她之前很胖,后来减少食量和努力做美容体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话,那么以前认识她的人就算看到这张画像,也有可能认不出来啊!
  S。Y先生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嘲笑着自己愚蠢的“想像癖”。
  不过他还是继续看着报纸。这个诗人一旦热衷于某件事,就会满脑子只想着那件事情。
  S。Y先生接连看了三份不同的报纸,归纳出一些重点。
  这个案子中,被认定最有嫌疑的人,就是“蒲公英”那条商店街的房东——伊丹大辅。
  他在案发当天晚上,而且是在被害人死亡时间大约十点左右前往“蒲公英”。经过两、三位目击证人指证之前,他一直向办案人员隐瞒这件事情,使他处于更加不利的局面。
  伊丹大辅对于他前往“蒲公英”的供述如下:“我确实在那个时间去了‘蒲公英’,因为我有事情要找老板娘,打算从后门进去,可是当时后门从里面锁住,我边敲门边喊了两、三声老板娘的名字,本来二楼老板娘的寝室还点着灯光,就在我叫她名字的同时,灯光却熄灭了。
  之后,不论我怎么叫喊都没有人回答,因此我以为老板娘不喜欢我在那么晚的时刻来访,便死心回家了。我想,当时在二楼关掉灯的人会不会就是凶手……“
  隔壁理发店的F员工曾目击伊丹大辅在“蒲公英”后门叫老板娘的名字。
  F当时从外面回来,刚好经过那里,他直接回理发店,因此他不知道伊丹大辅是否就此离开,也不知道后门是否从里面锁起来。
  另外,伊丹大辅与“蒲公英”老板娘之间好像发生过肉体关系,所以他的嫌疑很大。
  但是调查当局还没有逮捕他,原因在于老板娘寝室里发现的血迹是B型,而伊丹大辅的血型是O型。
  嫌疑仅次于伊丹大辅的是目前行踪不明的须藤达雄。
  有多名证人说在接近十点的时候,看见喝得烂醉的须藤达雄从社区前面的公车站牌下车,而且,这些证人异口同声证明须藤达雄当时摇摇晃晃地往“蒲公英”所在的商店街方向走去。
  与“蒲公英”洋裁店隔一个店面的理发店夫妻和F员工也说他们在十点左右,听到有人站在“蒲公英”前面大声辱骂老板娘,这大约是F回来过了十分钟左右的事情。
  喝醉酒的人大声怒骂老板娘是狐狸精,叫她滚出来把话讲清楚……后来又突然安静下来。当他们从二楼窗户往外看时,却没看到半个人影,那时候是十点五分。
  根据须藤顺子的说词,须藤达雄以前曾被流氓刺杀,经过输血才救回一命,因此她知道须藤达雄的血型是B型。而且,他自从到“蒲公英”大骂之后就失去踪影了。
  虽然“逃亡”等于宣告自己是凶手,可是某家纸报却认为其中还有许多矛盾的地方。
  就如前面所述,须藤达雄到访前不久,伊丹大辅也来过“蒲公英”,当时后门从里面锁起来。那么,老板娘有可能打开后门,让喝得烂醉、又对自己辱骂不休的须藤达雄进去吗?
  顺便一提,“蒲公英”四周都没有被人撬开闯入的迹象。
  如果像伊丹大辅所言,他去找老板娘的时候,凶手已经躲在屋里,等伊丹大辅离开之后,才从后门逃走。
  接下来,须藤达雄又跑来了……由于后门开着,因此他走进屋里,来到二楼寝室的杀人现场,不小心滴了一滴血在那里……可是,他为什么不报警,反而躲起来呢?
  十月十五日的每一份晚报都大篇幅刊登须藤达雄的照片。
  他的身高大约一百七十五公分,体重七十五公斤左右,跟职业棒球选手差不多。大学时代,他曾是橄榄球队的候补选手,圆圆的脸看起来很可爱,不像十恶不赦的凶手。
  命案现场已经确定是在“蒲公英”洋裁店的二楼,警方在验尸时检查过片桐恒子身上穿着的衣服,发现那并不是片桐恒子自己亲手穿上,而是别人帮她穿的。而且好像是男人帮她穿的,因为内衣的穿法都弄错了。
  警方从尸体上采到一些指纹,相同的指纹也在“蒲公英”其他地方采集到,所以可以断定那具脸孔模糊的尸体是片桐恒子。
  如果真是这样,凶手为什么故意把尸体的脸弄得模糊难辨呢?这一点就令人百思不解。
  所以,某家报社做了以下的解释:这件案子不像一般的侦探小说,将被害者与凶手的身分对调。该不会是凶手害怕被害者的照片一被公布,自称“片桐恒子”这名女子的过去就会被揭发出来?
  截至目前为止,警方仍然找不到片桐恒子的照片。
  被害者的指纹被送往全国警察机关做指纹比对,结果都没有发现相符的指纹,可见她没有前科。
  “蒲公英”的老板娘——片桐恒子到底是何来历呢?
  这一点是整个案子最重要的谜题,也是引发像S。Y先生这种能够躺着就不站起来,很怕麻烦的中老年男子好奇心的原因。
  可是,粗心大意的S。Y先生还是没发现发生凶杀案的“日出社区”,即是他从K台地可以望见的那个新社区。
  照这种情形看来,更不用提他是否还记得那天,有个男人在K台地的山丘上,用望远镜观望那个社区的事情……

第10章、陷入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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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约会
  池袋的S百货公司拥挤不堪,每个卖场都挤满了蚂蚁般的人潮。
  密密麻麻的人潮在狭窄的通道上擦肩而过,有个男子夹杂在拥挤的人群里,从国铁池袋车站往这间百货公司走来。
  他差不多有一百七十五公分高,头部在人群中露出来,因此不管人群多么拥挤,还是可以一眼看到他。
  这个男子的左脚微破,手里拄着一支拐杖,他就是最近经常上报的“日出社区”第五区的管理员——根津伍市。
  由他端正、挺直的姿势、眼睛直视正前方等习惯,不难猜出他过去的职业是军人。
  他今天没有穿平常的工作服,反而换上一袭略皱的西装,领带有点歪斜;他那有棱有角的轮廓,给人一种冰冷的孤独感。
  今天是十月二十九日星期六,根津伍市叫由起子看家,独自外出。
  下午四点正是百货公司人潮最多的时刻,在正面入口附近有个舶来品卖场,金属制的圆环上挂着许多领带。
  根津伍市站在那个卖场前面看着领带,销售小姐此刻正忙着招呼其他客人,没空理会他。
  这对根津伍市来说反而比较好,他悠哉地在一大堆领带里东看看、西看看。不过只要仔细留意他的眼神,就可察觉出他不是来买领带的。
  他站在玻璃柜镜子的前面,佯装若无其事地注视着映照在背后镜子里的拥挤人群。
  根津伍市发现人群里面有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当他发现那个女人是须藤顺子时,眼里瞬间闪现一抹异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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