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眼里充斥着快乐的笑意,鼻端距离他不过一拇指,沐浴后的薄荷香味萦绕在他们周围,明明不是她,却又该死的像。
他偏头,逐渐缩短他们的距离,就在穆宇珂以为他会更近一步时,他突然停住,“都有哪些大不敬?”
穆宇珂立马双手掩口,一时大意说实话了,爬到床头勾起毛巾,狗腿道:“我帮你擦头发,抵过抵过。”
他的发丝柔软,贴合着她手中的毛巾,一下一下地揉,她跪在床上,他盘腿坐在床边,床上投影出他们亲密的姿势,夏谦博怔怔地望着,思绪有些飘远。
对于新车的狂热期待,穆宇珂的心情也泡在云端。每天笑脸迎人,工作热情高涨,对夏谦博的态度更是友好谦恭,心甘情愿的为他鞍前马后。
“小珂珂,你被夏总洗脑了?”中午吃饭,艾叶和陈斐一左一右夹着她盘问。
穆宇珂摇摇头,风卷云涌般地扒饭,她要赶在12点之前去西饼屋拿新鲜出炉的蛋挞孝敬亲爱的夏总经理。从小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她好的,她十倍回报于别人,跟她有仇的,顶多当下记得,过后忘的一干二净。
陈斐移开饭菜,喝道:“穆宇珂,闭嘴,不准吃,回答问题。”
她委屈地咬筷子,她的肉,都还没尝到味道呢!
艾叶问:“你有把柄在夏总手里?”
穆宇珂摇头。
“你又犯错了?”
还是摇头。
“你有事求他?”
继续摇头。
“给我开口说话!”陈斐很不淑女地拍她的脑袋,“你是摇头娃娃啊!”
她嘟着嘴辩解:“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嘛!”
“好嘛好嘛!”眼看两位美女又要给她上满清十大酷刑,她主动求饶,“美人姐姐问吧!”
“你最近的怂样哧啦啦成了夏总的仰慕者,排除上述原因,你,不会也暗恋他吧!”
“才不是呢!”她果断否定,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套在手指上甩啊甩,“看见没,我有车啦!”
陈斐和艾叶听的云里雾里,实在不能把串着猪头挂坠的钥匙跟夏谦博联系在一起。
艾叶猜测:“车是夏总送的?”
“绝对不可能!”陈斐说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
艾叶问出了穆宇珂同样的疑问,两人齐齐望向知内情的陈斐。
“三年前师兄最好的朋友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有段时间师兄自己都是坐车来公司,那次对他的打击不小。所以他会送女人任何东西,但绝不会是车。”
穆宇珂扣紧钥匙,戳的手心微微疼。今早他把钥匙扔给她,说是车停在车库,她自己去开就行。她欣喜不已,差点又冲动地上前抱他。他的过去她一概不知,实在无法想象清冷疏离的他也会惧怕,惧怕一再失去。她想他会送她车代表了他曾经的伤痛渐渐远去,也是一个好开始。
夏谦博刚拐进小区,远远就看见傻妞坐在车库门口。傻妞见是他的车,立马从蹦起身,欢快地朝他挥手。
“没带钥匙?”
“不是不是。”穆宇珂笑眯眯的说:“我特地等你回来。”
“等我?”夏谦博挑眉,她忽闪大眼,满脸的期待,他忽的明白她的意图,想到等会的变脸,他不自觉抿唇。
“车库的三辆车我都开不了,钥匙是不是给岔了。”穆宇珂拉他去车库,三辆崭新的车子稳当地停着诱惑她,她乐不思蜀地想试驾,结果钥匙一辆都不配。她唯有心焦地坐等他下班解决问题。
“钥匙没错,是你开错了。”
恩?还有车子?
夏谦博打开其中一辆车的后备箱,努努嘴说:“在这。”
穆宇珂好奇,迷你QQ?屁颠颠过去,一看,完全傻眼。
粉色的自行车!!!粉色,又是粉色,更可恶的是车篮是个猪头样,那猪鼻子十分显眼,果然是所谓的安全性能是最好,大街小巷穿梭自如,山丘平原如履平地。颤巍巍地伸手解锁,啪,那一声响,彻底击碎了她好几天的美梦。
夏谦博忍笑忍到腹痛,实在是傻妞的表情太过~~~~视死而归。起初是准备给她辆车,可实在又想整整她,看她如何炸毛跳脚。
“不喜欢?”
穆宇珂干笑,“喜欢,喜欢,您得多有心才能买到这么别具一格的车子啊!”
“恩,当然,第一次送你东西不能太随便。”夏谦博煞有介事地点头,“以后上学上班就骑吧!不要辜负我一番心意。”
骑只猪出门,还不如靠11路(两条腿)呢!
第20章 第 20 章
“小珂珂,你的车真拉风!”
“那是,不拉风怎能与我相配!”
“小珂珂,哪买的?忒个性!”
“全世界只此一辆,别无它售!你没机会啰!”
“小珂珂,姐姐佩服你,你还真有勇气骑上街啊!”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整个上午,她被一群女人包围谈论那辆招风的运猪车。说实话,使劲吹捧自己看的极为不顺眼的东西的确很有挑战。她基本都是在睁眼说瞎话!
实在不是她高调,她一千一百个不愿意跟那车有关系,谁想夏谦博那卑鄙小人一脸无害地建议她把车停在地下车库,说是无人问津之地。结果在一排排整齐的私家车中间,粉红的猪头脚踏车尤为吸人眼球。于是,她成名了。走廊里,茶水间,餐厅,甚至是办公室到处都在议论她的车子。走到哪都能听见,更离谱的是到后来直接有人指着她对旁人说:就是那个女孩骑猪的!直接把车给省了。她捶胸顿足很是窝火,恨不得买个猪头直接套在某人的头上。
夏谦博来电话的时候,穆宇珂正蹲在厕所,鼻孔里塞着两条纸巾,拼命地蹂躏钥匙圈上的猪。
“要去吃饭么?”夏谦博算是很有良心的冒了句人话,话筒那头她还能听见小宝甜腻地喊妈妈。
“要!”
吃穷你,吃的你骨头都不剩。
一家三口很和谐的出现在饭店里,身边的人似乎走在哪都会成为焦点,拜他所赐,穆宇珂也享受了回高回头率。
不过她很淡定地忽视那些哀怨的眼神,这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肚子整圈都是黑的!她到现在还一肚子气,抱着小宝,自顾自选了张靠窗的桌子。
女服务员还没等穆宇珂叫,就巴巴地跟着夏谦博过来,腻死人的声音:“先生,需要些什么?”
“你们店好吃的都上上来!”穆宇珂直接蹦了出来。
女服务员彻底无视穆宇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谦博。
“就按我太太说的上菜。”
正在喝茶降火的穆宇珂很没风度的喷了出来,好巧不巧喷在了觊觎她先生的女人身上。
女服务员一脸幽怨地走了,那眼神可以说是愤恨!
某人则是神态自在地喝茶,大哥你真可以去竞争视帝了!太太,你还好意思叫出口。
“夏总,你叫的可真亲热!”
“这是事实,不是么?”
彻底无语,她搂紧小宝,对着窗子哈热气,握着小宝的手画画涂涂。
“小宝,这是什么?”
“小鸭子。”
“小宝真聪明,那这个呢?”
“小兔子。”
“对啦!我们小宝好棒!来,和妈妈亲亲。”
小宝攀着穆宇珂的脖子,吧唧一口,离开时,穆宇珂的脸上赫然一片口水印子。她也不在意,抵着小宝的额头哈痒痒,一时间,剩下的只有小宝清脆欢快的笑声。
夏谦博坐在一旁,两人的互动他尽收眼底。自从出现了穆宇珂,家里多了欢声笑语,小宝一天天开朗,与两年前判若两人。那时候的她像只受伤的蜗牛,躲在自己的壳里,不搭理任何人,整日沉默不语,两岁的孩子却少了份该有的活泼与生气。从医院醒来后,她似乎忘记了所有事所有人,只是仅仅地抱着他不松手,就像抓住了生命中最后一块浮木,努力漂浮回岸。两年的相处,他倾尽全力爱护她,宠着她,只要她喜欢的他都会给,他早已把她视作了生命的一部分。当小宝依赖着他,糯糯地开口喊他“爸爸”时,他忍不住落泪。那一刻,是他最幸福的时光,所有的一切都已不重要。只是希望身边的孩子能够永远开心下去,忘记那夜的血腥与残忍。穆宇珂,她明明是个普通平凡的女孩,并不是出众的漂亮,没有傲人的身姿,甚至自己还像个孩子。茫茫人海,无疑是被忽视的,小宝却在第一眼固执地叫她妈妈。他既是惊喜又惶怕,喜的是小宝的记忆里有了妈妈的身影,然而却不是生养她的冉惠,而是不曾在她生命划痕里出现过的陌生人。他想或许是巧合,三番四次跟小宝说不是,小宝仍旧固执。妈妈一次次的试探,小宝每每撒娇提及,他动了见她的心思。初见,相处,他终于懂得,小宝为何义无反顾,因为她的眼睛像极了冉惠,一样的灵动,一样的有神,一样的会笑。
“小宝,猜猜这又是什么?”
穆宇珂重画了个动物,在夏谦博看来却是一团不知名是何物的圆圈。
小宝困惑地摇摇头,眼睛眨巴眨巴,嘟着小嘴答不上来。
“小宝,它是个胖胖的,圆嘟嘟的,非常可爱的小动物。它还是个宝贝哦!”穆宇珂循循善诱。
夏谦博照例三条黑线,她描述的全是废话,那一团圆圈的确又胖又圆。
“穆宇珂,请问你的大作为何物?”
穆宇珂得意的瞟了他一眼,真没眼力,熊猫都看不出来。
“国宝呗!”
“啊~~~~”小宝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手说:“是小猪猪。”
夏谦博轻笑,摸摸小宝软软的头发,问:“小宝,为什么是猪猪?”
小宝指着两团大大的孔,说:“猪鼻子。”
穆宇珂默默流汗,她明明画的是熊猫的黑眼圈。
“恩。”夏谦博点头,对着所谓的猪鼻子若有所思,“细看还挺像。穆宇珂,国宝是猪,这是你教小宝的?”
穆宇珂忍不住翻白眼,不屑的说:“我会教这么弱智的问题嘛!”转而温柔地哄骗小宝:“小宝,跟爸爸说为什么说猪猪是国宝。”
“妈妈说小猪猪全身上下都是宝,她最喜欢了。心心阿姨和贝贝哥哥都喊妈妈猪猪。”回答的那叫一个溜!
夏谦博笑的倾城润肺,好像全世界都因他的笑而点亮,绽放光彩。冬日的阳光照在他脸上,透着柔和,此时此刻,穆宇珂想到了一个词:温暖沁心。
“也是,妈妈和猪一直都是一家人。”
内伤,绝对的内伤。穆宇珂后悔的挠墙,她的一番说辞不过是为了解释小宝纯洁的提问:为什么妈妈的衣服和车子上面都是小猪。早知道会被拿上台面说,还让某人有嘲笑的机会,她就应该直接回小宝,是你的变态老子送的。
窝着一肚子火等菜,夏谦博却心情大好,看着菜单提议说:“要不再添几个菜,恩,爆炒猪耳,红烧猪蹄,糖醋排骨,清炖猪脑,猪大肠也不错,你看呢?”
靠!猪你个头。
“你干脆点只烤乳猪。”
对方很镇定,“餐厅不供应,你喜欢回家可以让阿姨弄。”还啧啧点头,“果然是最喜欢,一个地方都不放过。”
“……”
菜端上来的同时夏谦博也坐到了穆宇珂旁边。
“你干嘛坐过来?”穆宇珂嫌恶地皱眉,现在她很不爽。
夏谦博回了句:“我记得你说过,对着我你会没食欲。”
穆宇珂默默扭头,如果是一次性筷子,她已经折断好几根了。
除了很默契的帮小宝夹菜喂饭,两人几乎是互不理睬。穆宇珂化悲愤为食欲,低头拼命狂吃。
酒足饭饱,穆宇珂满足地打嗝,见女服务员一扭一扭地过来,她挑起牙签,像个流氓般的剔牙。
估计她的样子实为不雅,与身边俊逸非凡的人怎么看都搭不着边,女服务员很鄙视地看她,又满脸笑容地对夏谦博说:“先生,一共3880。”
穆宇珂嘘的吹口哨,乖乖,还真不便宜,心疼死你,心疼死你,心疼死你!
夏谦博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手:“哦,我太太付钱。”
穆宇珂差点把牙签给吞下去,假笑靠近夏谦博,用仅她和夏谦博两人听的见声音:“你搞什么,怎么是我付钱?”
“菜是你点的!”
“我一个人吃的么?你不也吃了,那你吐出来,我付钱。”
“我没带钱。”
靠,你没带钱还叫我出来吃饭,你坑爹呢!
穆宇珂粗鲁地拽过夏谦博,双手不老实地伸进他外套里,上下摸索,她又不傻,堂堂博美的总经理,身边没几张卡会出来瞎晃么。夏谦博并未阻止,大有一副任她宰割的样子。
穆宇珂皱着眉毛细细地摸,口袋里除了手机,还真是空空如也。她泄气地瞪他,某人云淡风轻,“老婆,你大庭广众非礼我。”
穆宇珂不理会他,隔着衬衫捏他胸前的突起泄愤,很温柔地凑近他,“付!钱!”每说一个字手下的力道便重一分。
夏谦博面不改色,居然还绅士地搂着她,扬声说:“老婆,轻点,昨晚上你咬的还没消肿。”
一番话暧昧至极,周围渐渐有稀稀落落的目光,男男女女笑的很隐晦,她她她她她俨然成了悍妇!女服务员看夏谦博的眼神真是同情且心疼,反观看她倒是鄙夷又藐视。
你丫昨晚还知道在哪个野花堆里翻滚呢,怎么有脸说。
“大男人吃软饭好意思么?”不是演戏么,索性破罐子摔碗。
夏谦博诚挚地说:“老婆,这并不可耻,因为从娶你那天起,我的钱,房子车子都已是你的,连同我的生命,所以我不在乎被说吃软饭。”
她要不要拍手叫好,或是泪流满面,投怀送抱顺带脉脉含情地说:老公,我好爱你!
女服务员早已是眼冒红心,痴迷地盯着夏谦博,周围小小的议论声不间断的传来,穆宇珂很抓狂。
“哇!要是我有这么个男人,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那么有style怎么可能吃软饭啊!”
“你没看他老婆有多凶么,在家肯定是长期受压。”
“呜,好可怜哦!他老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男人还不知道珍惜。”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江湖厮杀,她,完败!比不要脸,某人真是占尽上风。
趁她失神之际,夏谦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