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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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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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大婚日子就在三天后,她要见到东诏国下一代的诞生,而此人非环宣丫头不可。若是他执意如此,就不能怪她以命相搏。
  「祖奶奶,您……何必呢?为了一个没有妇德的女子。」宣妃甚至还想杀人灭口,这样心狠手辣、攻于心计的女子竟即将成为一国之后!未免太可笑了。
  「环宣丫头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你肯用心看,绝对会有不同的感受。」太后劝道。何况,环宣丫头帮了她的忙,隐瞒住真正太子已死之事,她只能把环宣丫头一辈子的幸福交给她另外一个孙子了。
  但此时霍尔弘康根本就听不进去,他佩服哈塞环宣连太后都可以收买的本事;祖奶奶既然以命相搏,他不能做个不肖子孙,只好听从。不过,虽然他不能废了她,她最好要有守活寡的准备。
  「怎么样?你还要废妃吗?」太后追问。
  「在朕的心中,她已跟废了没有什么两样!」霍尔弘康面带愠色,甩袖而去。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太后在他背后叹道:但愿环宣丫头能让弘康改变心意……**
  *三日后,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如期举行。
  纾南大殿上悬挂着喜气洋洋的红灯笼、红彩带,地上铺着红毯;参加的男性官员一身火红长袍,女侍或者官员亲属也穿着红色连衣裙上套对襟背心,不分老少都戴上红色小花帽。装着囊、奶茶、拉面、烤羊肉的盘子也是饰着红花……总之,眼前所及净是满满的红色。
  因为宣妃来自维吾尔族,所以典礼上还准备了赛乃姆舞,供哈萨克人欣赏维吾尔族的民族特色;男女成对而舞,随着热烈的快板舞曲尽情地跳着,到处充满了喜悦。
  太后高坐在上位,孙儿娶媳妇,她是最高兴的人了。
  哈塞环宣未罩头纱,一身火红描金边的凤袍,将她的雪白肌肤衬托得有如天仙,因为阿爹哈塞策也来参加婚礼,因此她更是笑开了眉眼。
  然而,一直都以冷淡的态度示人的霍尔弘康,则是大殿上最不投入的人。
  他冷眼旁观这一切,似乎一切的欢乐都与他无关。
  这仅只是一桩他再痛恨不过的婚姻。
  意外地,他发现自己的思绪可以如此变化。过去二十年来,他的心绪不曾有过太大的起伏,任何事都不能牵动他的心绪分毫。可对于这整件事、宣妃这个人,他产生太多反感的情绪。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朝臣们纷纷举杯向皇上致意。
  「何喜之有?」霍尔弘康冷嗤了声,但也举杯就口。
  在场众人微愕,不知所措的看向太后和皇后。
  「这是咱们东诏国几十年来的喜事,当然是喜。来,哀家也敬你和皇后一杯。」太后忙打着圆场,整件废妃的事才刚落幕,她不希望再让众臣看到君妃不合的丑态。
  哈塞环宣本也是娇羞女儿心,但在听闻霍尔弘康的话之后,霎时愕然。难道他不想要她?
  「皇后,还不举杯?」太后低声催促。
  哈塞环宣收定心神,忙地举杯,「皇上……」
  「哼,想玩那套把朕灌醉,然后生米煮成熟饭的伎俩就不必了。」他瞪了她一眼,目光随即瞥开。
  哈塞环宣看到了,她以为是自己多疑,皇上看她的眼神有着不齿和轻蔑,似乎还有着浓浓的恨……不!一定是自己看错了,皇上处理政事够烦了,如今又为了大婚而耽误国事,难免有些脾气,她身为一国之后,该要体谅的。
  可,他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呢?
  她没有要和他玩手段的意思,这桩婚事,自太后奶奶告诉她实情后,她就一直都是认真的。
  然,她不知道的是,霍尔弘康不再是昔日她识得的那个霍尔弘康,而是中了蛊毒,再也想不起她的「霍尔弘康」……「熙康!」太后听到霍尔弘康的话,立刻发出责难的目光。
  霍尔弘康则是不予响应,继续喝他的酒。
  **
  *幽漆的夜,无月无星的暗黑,白日热闹的气氛始终烘托不了晚上,曲终人也散,一切又回复了平静。
  坐在铺着红锦被的床边,眼前是贴满了喜字的橱柜、梳镜、屏风……哈塞环宣忘了祖训,新娘子是不能叹气的,可都已经二更天了。
  从用完宫宴被送进皇上寝宫到现在,她已经呆坐了好几个时辰。
  喜婆、侍女纷纷被她遣退,她不想她们累坏了,等皇上回宫是她一个妃子应该做的,不该牵累别人。
  唉!她情不自禁的又叹了口气,心忖,弘康哥哥会回来吗?还是他又待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这才耽搁了?
  这几个月来,她听到不少宫人在说,皇帝虽然才刚接手国事,可一点也不含糊,比起之前只知玩乐,真是改变太多了。
  其实,只有她知道,那是弘康哥哥的本事,一旦他决定要做的事,便会尽全力达成;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认为他能适任一国之君的角色,也才会这样轻易的把心交出去。
  他是一国之君,应当以国事为重,新婚之夜与国家社稷孰轻孰重,这还用别人提醒她吗?她不禁自责,方才她还差点错怪他了,她真是不懂事。
  二更天了,他还在批阅奏章,她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替他准备些点心,这才是为人妇应该做的。她的夫君是一国之君,她日后也会常常过着这种独守空闺的日子,她早该有心理准备的。
  这样一想之后,哈塞环宣松了口气。原来这与弘康哥哥不理睬她无关,一切只为国事。
  「善舞、善舞!」她拉铃叫着下人房的善舞。
  不一会儿,善舞揉着眼过来,「皇后娘娘,什么事啊?」
  「你去煮几样小点心,等会儿我要送去给皇上吃。」
  「皇上还没回宫啊?」善舞完全清醒后,看清楚床上的红锦被还折得好好的。
  「嗯,你快去。」哈塞环宣一脸喜孜孜的。不知道弘康哥哥是否会喜欢她的到访?
  「哦!」善舞退了下去。
  哈塞环宣则是褪下厚重的凤袍和饰品,恢复一身清雅。
  过了一会儿,善舞端了几碟点心回来。「皇后娘娘,点心准备好了。」
  「给我。」哈塞环宣接过善舞手中的托盘,「好了,你回去睡吧!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是善舞应该做的。」说完,善舞一脸笑意的退下。的确不麻烦,御膳房里的人一听到东西是皇后娘娘要的,连觉也不睡全跑来帮忙,她只是把东西端来而已。
  而哈塞环宣并不知情,端着食盘就往御书房而去。

  第六章

  御书房后侧一张临时的床榻上,木克臻罗衫未着,双颊酡红地依偎在霍尔弘康的怀里。
  「皇上,如果让皇后知道的话,臻儿……臻儿……」
  「她知道了又怎么样?朕会怕她不成!」提起那个女人,他只有讨厌的情绪。
  「不是的,皇上,臻儿不是这个意思。」木克臻抬眼娇羞的看了霍尔弘康一眼,「皇上权大如天,皇后当然动您不得,可臻儿只是个小小的陪寝,臻儿是怕一旦皇后知道皇上临幸了臻儿,臻儿还有命吗?」她咬着红唇,眼里盈满晶灿的泪珠,水汪汪的大眼无助的看着他。她有着说哭就哭的本领。
  「既然怕,当初就不该勾引朕。」霍尔弘康挑眉,对于这个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之所以与她共度新婚之夜,纯粹只是巧合罢了,没有特别的理由,但她似乎妄想得到他的承诺。
  「皇上,您……您怎么这么说呢?」木克臻秀眉紧攒,「是皇上的风采慑人,臻儿情难自己……」
  「哈哈哈,好个情难自己。」霍地,他收住了笑,「这么说,女人只要看到朕,就会自动送上门了?」
  「皇上,您别取笑臻儿,臻儿爱您啊!」她送上自己的朱唇,大胆地勾引他。
  「……那就证明给朕看。」
  「遵命。」
  两人嬉笑的声音传到御书房外。
  「米泊,皇上在吗?」哈塞环宣捧着食盘,客气地问道。
  因为知晓皇后失贞,米泊对她没有太多的尊敬,既没有下跪叩首,连点头招呼都没有。「皇上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入御书房。」
  「那麻烦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送点心过来。」哈塞环宣没听出他的不客气。
  「皇上不会见您的,请回吧!」米泊做出请的手势。
  突地,御书房里传出一阵嬉笑声。
  哈塞环宣觉得那声音十分熟悉,便不理会米泊,推开门就要进去。
  「您不能进去!」米泊惊喊。
  「皇上?」进了御书房,她看见皇上和表姐……「皇上……」木克臻将身子缩到霍尔弘康身后,露出十分害怕的表情。
  「皇上!」米泊冲了进来,想要阻止哈塞环宣,可已经来不及了。
  哈塞环宣的手无力的垂下,手中的托盘掉在地上,盘上的汤汤水水也洒了一地。「你们……」她看看瑟缩在皇上身后的表姐,再看向皇上平静无波的脸,他们竟没有人要向她解释她所看到的一切?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霍尔弘康愤怒地看着她。
  哈塞环宣不敢置信,仍是一瞬间也不瞬的看着他们。
  臻儿说的没错,看她一脸妒妇的神色,几乎要杀死臻儿的目光,看来她真的以为自己是皇后了。哼!他可没承认。「米泊,把她拖出去。」
  米泊就要行动。
  「不!我不走。」
  「你敢抗命!?」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她如果不要命,他可以成全她。
  「我不走,除非你把话说清楚。」
  「大胆,竟敢这样对皇上说话!」米泊才不管她是谁,敢触犯圣颜就是犯人。
  哈塞环宣不理会米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霍尔弘康,坚定地把才才的话再说一遍:「我不走,除非你把话说清楚。」
  黑亮澄澈的双眸,闪着如星子般坚定的光芒,就是这股气势让霍尔弘康震愕。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不似外表般的柔弱,而是坚毅和自信,他倒不介意摧毁她的信心。「好吧,你们退下。」
  「皇上!」木克臻惊叫。让哈塞环宣留下来,对自己是多么不利啊!
  「皇上。」米泊也不从,这个不贞的女人污染了皇上的后宫不说,现在又跑来皇上的御书房大吵大闹,皇上应该把她处死,而不是留下她啊!
  「下去。」霍尔弘康喝退他们。
  木克臻心不甘、情不愿的穿上她的衣裳离开,米泊也退了下去。
  自始至终,哈塞环宣只是定定地看着霍尔弘康。
  「说吧,你要朕说清楚什么?和你表姐勾搭吗?」
  「弘康哥哥,你……」他既然知道那是她的表姐,他还……「闭嘴!朕不是什么弘康,你认错情郎了。」他沉下脸。跑到这里来找情郎,这个女人准备玩痴傻游戏吗?
  「是,你是弘康。弘康哥哥,你忘了我吗?我是环宣,那个跟你在竹林里过了七天七夜的环宣啊!」
  「原来真有此事!你既然不讳言的承认了,为什么不敢去向太后坦言?硬是要逼朕娶你,果然是狗仗人势。」他讥她为狗,仗着太后撑腰坐上皇后之位。
  「你果然忘了。」才几个月,他将她忘得一乾二净,甚至将她贬低成狗!?这个打击让她的希望落空。当初她是如此绝望的进宫,到后来太后说明要让她嫁给弘康哥哥,她欣喜若狂,日日夜夜企盼的就是两人再相逢的那天。
  谁知,他什么都忘了,忘了那美好的几天时光,忘了……对了!她有龙形玉□,那是他的东西,他总该记得吧!
  心中扬起一线希望,哈塞环宣拿出戴在颈上系着红绳的玉□,喜孜孜地道:「弘康哥哥,这是你的玉□,是你送给我的。」上头还有个弘字,这总能证明吧!
  他什么时候送她玉□了?他邪笑了声,双眸危险的蹙了起来,「现在是玉□,待会儿你是不是要说把你掳去的是朕啊?」
  「真的是你啊!」他的嘲讽让她失措,他没想起任何事的事实让她顿时心慌意乱起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哼,你不仅没有妇德,还满嘴谎言。那你告诉朕,既然你是朕从小就订下的皇后,朕为何要费事掳你?再者,你的侍女都告诉朕了,你和你那个万能的爹,已准备好鸡血要充作你清白的证明,妄想瞒天过海,这点你怎么解释?」一只鸡都比她清白。
  「我……」万万没想到阿爹的好意会被曲解成瞒天过海、欺君罔上……阿爹都是为了她啊!
  而她却都是为了他,因为他的报复而婚前失贞,他竟是这么的不齿她;她把女人最宝贵的贞操交给他,一颗真心也倾尽,他不但不珍惜,还和表姐在一起……想到身边的人一个个背她而去,先是表姐、后是善舞,她无语了。在他打从心里认定她的罪之后,她再多说一句,也只是多错罢了。
  阿爹,嫁进皇宫,真的会比留在族里遭人指点还快乐吗?她迷惘了。
  她幽凄一笑,「看来,我是无力为自己辩白了。」
  「那是因为你满口谎言,被朕拆穿,当然无话可说。」看着她脸上苍白的神色,他料她是作贼心虚。「莫说朕冤枉你,你既已亲口承认,知道罪妇的下场吧?」
  哈塞环宣无语。真主阿拉彷佛存心折磨她似的,方才从新嫁娘的喜悦中沦为遭人误解的下场。当日的一切,他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抑或者他只是为了报复利用了她,待她失去利用价值,便欲除之而后快……见她久久不语,苍白的脸上写着对他的控诉,仿若他才是犯错的人。她竟是恁地不知悔恨,妄想隐瞒自己的不贞,还想对知情的人痛下杀手;今日又向他兴师问罪,说一些他听不明白的话,她以为他像其它人一般,可以任她摆布吗?
  哼!她也未免太低估他了。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命令道:「米泊,进来。」
  米泊马上跑进来,「皇上。」
  「把这名犯妃带到冷宫去,朕怕她恬不知耻的毛病又犯了,假装不知道路怎么走。」
  他的话让哈塞环宣心冷了半截,「你要我去住冷宫?」
  「是『打』入冷宫,不是请你去住。」他故意强调那个打字,暗讽她的地位不如昔;就算有太后当靠山,他不能废掉她,那打入冷宫总可以吧!?
  「你……」哈塞环宣摇摇欲坠。他当真不要她?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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