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推销员- 第54部分

“滚！”赵娟并没有等她把话说完，一声如狮吼神功一般的巨吼，把整个婉春部里的人都给震住了。

王笑听到那个女人如此亲密地喊出一个“娟”字，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这个女人就是赵娟的母亲了。

只是，他不明白这对母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让赵娟这么痛恨自己的母亲，而她母亲又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一副可怜而又委屈的样子。

“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道歉，不敢求你原谅……”果然，那个女人终于承认了自己是赵娟的母亲，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暴跳如雷的赵娟，颤抖地乞求道。

“闭上你的嘴！”可惜，赵娟根本就没容她把话说完。

此刻，那个送花的花店小子，正好捧着一大束百合花走过来。

赵娟看到后，立刻冲上去，从花店小子手中一把夺过鲜花，转身跑过去狠狠地抽打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她一边疯狂地抽打着，一边歇斯底里地吼道：“花是你订的吧？你以为几束鲜花就能弥补你对我的伤害吗？立马给我滚出去，以后也别再让我看到你，看到一次我打一次。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霎时间，白色、紫色、黄色、红色、粉色的百合花残片，如漫天飞舞的五彩残云，在赵娟和母亲身边黯然洒落。

花束抽在赵娟母亲的身上，她竟然不挡也不躲，甘愿被自己的女儿暴打，只是一时间老泪纵/横，哽咽无语。

赵娟见手里的花都打没了，母亲仍然不肯离开，一时血往上涌，顺手就要去抓边上的一张空着的椅子，嘴里还喊道：“我越打你越爽是吧？那好，我今天就打你个半身不遂，我看你还怎么跑。”

王笑一见赵娟要动真格的，这椅子可不是塑料的，而是金属构造和压缩板凳面组装而成的椅子，硬朗而又棱角分明。

以赵娟这么冲动的蛮力，这要是真砸在身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她们母女之间可能有矛盾或者是仇恨，但是当王笑看到赵娟要动真格的，担心这个可怜的女人会被打得皮开肉绽。

可是，就在他刚要起身冲上去阻拦赵娟拿椅子的时候，吕妙莎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王笑顿时定住了，他能够感觉到吕妙莎的手在抖，她的手心里涔出了汗水，湿湿的。

“不要拦。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也像她这么不孝地痛殴一个女人，请你也不要拦我。”吕妙莎眼睛直直地望着赵娟，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情绪很激动，虽然她在努力控制，但是胸口剧烈的起伏幅度和频率，还是暴露出了她有多么的激动。

王笑一时懵了，盯着吕妙莎表情复杂的面庞，一时觉得对这个喊了他十几天哥哥的女孩儿，是那么的陌生。

“赵娟不是这里最悲催的女儿，那个女人也不是最可恨的母亲。”吕妙莎发觉王笑满脸的讶异神色，便满怀感伤地轻声说道。

此时，吕妙莎的眼眶里已经有晶莹的泪花闪烁。

王笑听了，心里顿时像被一柄锋利的尖刀划过心尖似的，心疼地抽出被吕妙莎紧紧抓住的手，轻轻地绕过她已经开始耸动的肩膀，轻轻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虽然吕妙莎并没有解释太多，但是从她的反应和那几句话，王笑已经可以知道她的悲惨遭遇。

那天吕妙莎一带而过地说，她母亲死了，不过是她不想过多提及那段悲伤往事的借口罢了。

她母亲对她伤害太多，让她没有勇气直面母亲的存在。

吕妙莎顺势把脸深深地埋在王笑怀里，眼泪顿时如奔腾的黄河水汹涌而下。

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在王笑怀里默默地释放被赵娟母亲勾起的悲伤。

苏慧并没有发觉吕妙莎的异常，因为她整个人都在紧张地盯着赵娟，见赵娟要抓椅子，顿时心里一紧。

这里是公司，如果赵娟真的把这个女人打得头破血流，不但赵娟可能会惹祸上身，也会给婉春部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苏慧身为赵娟的上司，她可不想因为赵娟的一时冲动，而被公司开除。

“赵娟，冷静一点儿。”苏慧眼疾手快，抢先抓到了那把椅子。

“冷静？我已经冷静了十六年，今天终于让我碰见她了，我怎么能冷静？”赵娟失心疯地吼道。

苏慧见赵娟已经失去了理智，如果那个女人还不赶紧离开的话，局面会越来越难以控制，毕竟公司里并不是只有这一把椅子。

“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想把赵娟逼疯啊？还不快跑？”苏慧把椅子顺着甬道往远去一甩，立刻又转身死死地抱住正在试图抱着长条桌去砸人的赵娟，冲仍然泪如雨下呆立在那里的赵娟母亲大声喊道。

赵娟的母亲听了，见赵娟真的已经丧失了理智，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没用，只好一边抽泣着，一边狼狈地往外面跑去。

苏慧等赵娟的母亲彻底消失在公司之后，才放开赵娟，拉着啜泣不止的赵娟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唉，等等，花还没签收呢！”花店小子悲催地跑上去，追着她们喊道。

苏慧回头，什么也没说，只是非常犀利地瞪了那个花店小子一眼。

花店小子吓得连忙停下脚步，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退，有些手足无措，尴尬地小声嘀咕道：“花不是那个女人订的。”

他见没有人搭理自己，只好无趣地晃了晃，走了。

王笑搂着吕妙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安慰她，因为他不知道吕妙莎具体经历过什么，才让她对自己的母亲如此的痛恨，所以他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说错话，再戳到她的泪点，让她更伤心。

吕妙莎在赵娟的母亲离开后，情绪渐渐地控制住了，她努力地止住眼泪，轻轻地把脸从王笑的怀里移了出来，王笑的上衣已经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

王笑见状，赶紧去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吕妙莎。

吕妙莎以王笑的身体为掩护，面对着他，悄悄地擦干泪痕，然后挤出一张笑脸，仍然有些哽咽地向王笑问道：“我的脸没有哭花吧？”

“没有花，漂亮着呢！”王笑心疼地道。

“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吧！别人打架，我自己却哭得一塌糊涂。”吕妙莎弱弱地说道。

“不，我只是非常心疼。”王笑直白地道。

他没有掩饰此刻心里的真实感受，他更加觉得应该努力说服吕妙莎跟他回去过中秋，至少让她感受一下正常的家庭生活，体验一下真正的母爱。

“赵娟冷静了十六年，而我，选择姓地遗忘了十五年，我真害怕哪天有个女人，会像今天这个女人一样，跑过来野蛮地打开我关闭的记忆黑匣子。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吕妙莎小声说道。

虽然吕妙莎不知道赵娟的母亲对赵娟做了什么，但是对于她来说，并只不是单纯地被母亲抛弃，还有母亲给来带来的让她最无法忍受的骂名，整个镇子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噩梦，她在镇子就成了怪物，在没有走出镇子之前，她都生活在暗无天曰地阴霾当中。

王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沉吟半晌，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单纯可爱开朗活泼的女孩儿，从没敢想过你会有这样的经历。我这个哥哥，太失败了。这样吧，晚上我请你看电影，然后去夜市吃大排档，好好地嗨一下，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怎么样？”

“好，今晚上不许放我鸽子。”吕妙莎红着眼睛，故意调侃道。

“肯定不会，哪怕天上下刀子，我也会顶块钢板去找你。”王笑说道。

吕妙莎听了，终于真正地笑了一下。

第100章：真相

早会开到一半的时候，苏慧一个人回到座位上，却不见赵娟的身影。

王笑心想，赵娟可能暂时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已经被苏慧允许不用参加今天的早会了。

果然，早会结束后，是小组讨论的环节，可是苏慧这一组，除了她的助理吕妙莎，就只有王笑一个人在场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后谁也别在赵娟面前提起，也不准打听她跟她母亲的任何事情。”苏慧对王笑和吕妙莎说道。

“放心，我俩都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王笑说道。

“我更不会提，也不想知道赵娟跟她妈妈的事儿。”吕妙莎说道，她早已经恢复了正常，所以苏慧并没有发觉她有什么事情。

对于吕妙莎来说，揭赵娟的伤疤，就等于在揭自己的伤疤，她才不想干这样的蠢事。

“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当年，她妈跟她爸也算是一见钟情，在那个年代也算是白富美嫁给了一个穷//丝的励志爱情故事，就是故事的结局不是那么美好。赵娟九岁的时候，她妈跟她爸的矛盾已经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有一天，在两人大吵一架，甚至大打出手之后，她妈席卷了家里所有的钱财离家出走了，从此杳无音信。她爸在四年后因病没钱医治，郁郁而终。”

苏慧停顿了一下，感伤地道：“因为这些经历，赵娟非常的刻苦，努力学习和工作，就是为了有朝一曰能够让她妈妈看到：她一个人仍然可以过得很好。只是，真当这一天的来临的时候，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淡定和冷酷。”

“赵娟从一开始就错了，对于一个抛弃她的人来说，用不着证明什么，那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自欺欺人而已。不如忘掉一切，彻底让自己解脱出来，不然的话，心理会扭曲的，而且容易走上极端，只会害了自己。”吕妙莎感同身受地说道。

苏慧没想到吕妙莎会有这样的见解，望了她一眼，发觉她的神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是又说不出有什么问题。

王笑心里清楚，吕妙莎不过是在说她自己而已，跟赵娟无关。

“王笑，赶紧忙你的去吧！我这两个月一直在跟进一个客户，不能再拖了，我和吕妙莎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们先走了。”苏慧说着，喊上吕妙莎起身走了。

王笑等她们都离开后，刚起身要走，就见张艳霞那一组的实力新人许峰朝他走了过来。

“整个婉春部，你是实力最强的人，也是我最佩服的人，年纪轻轻，能有这么强的业务能力，让我很羡慕啊！”稍微有些秃顶的许峰，走到王笑面前，笑呵呵地道。

“你也很棒，听说你还有自己的生意，只是业余时间做保险，却能做出这样的成绩，更是难得。如果你要是全心全意去做的话，估计上个月的新人王，还有这个月的金月奖，都非你莫属。”王笑回敬道。

许峰跟王笑不在同一组，而且基本上没怎么说过话，年龄也几乎大王笑二十岁，一般来说，两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

所以，王笑有些疑惑，许峰为什么会主动过来跟他搭讪。

“我那是吃老本，平时生意往来认识的人多，所以签单比较容易一些。但是你不一样，听说你在金水市根本没什么人脉，却做出这么了不起的业绩，连我们的张组长，每次小组讨论的时候，都爱拿你当励志帝来激励我们。”许峰说着，抽从一支中/华烟，递给王笑。

“谢谢，我不抽烟。”王笑客气地道。

“呵呵，不抽烟好，我现在都后悔年轻的时候为什么要染上烟瘾，现在想戒都戒不掉。那……喝酒吗？”许峰突然话峰一转，笑呵呵地问道。

王笑感觉像是在相亲的时候，被女方的家长问话似的，有些不自在。

“酒倒是偶尔喝一点儿，白的啤的都有喝一些。”王笑说道。

“正好，我这里有一款新品牌的白酒，送你一瓶。”许峰说着，从包里拿出一瓶125毫升的小瓶白酒，而且带有精致的包装盒。

王笑没有听说过这个牌子的酒，但是这么小的瓶，还弄这么好的包装盒，一看就是为了做市场推广而产生的，应该是新品牌。

“这……这怎么好意思。”王笑尴尬地道。

俗话说地无功不受禄，王笑没帮过许峰做什么事情，而且两人又不是很熟，突然收到他的礼物，确实让人感觉有些突兀。

“没事儿，我刚刚拿下这个牌子的省代理，今天早上我在公司都送出五六瓶了，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帮忙品尝一下这酒的口感怎样。”许峰说完，怕王笑会拒收，赶紧挥挥手，转身走了。

王笑只好把这一小瓶酒放进了公文包里，然后转身向电梯间走去。

当他下了楼，走出电梯后，还没走几步远，突然从拐角处冲出来一个女人拦在了他面前。

王笑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此人正是在公司里被赵娟狂骂的那个女人，也就是赵娟的亲生母亲。

“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你跟赵娟是朋友，你一定要帮帮我。”赵娟的母亲两眼充满血丝，泪眼婆娑地向王笑恳求道。

“我跟她只是同事。”王笑有些为难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知道唯一能帮我的人。那个抱着赵娟喊我跑的女人好像是领导，我不敢找她，所以只能找你了。”赵娟的母亲哽咽着道。

“我一个外人，不方便介入你们母女之间的私事儿。”王笑推却道，抬腿就要走。

他跟赵娟本来就不和，他可不会一时心软就趟这次的浑水，再说，吕妙莎也有相似的经历，他可不想让吕妙莎也跟着受累。

赵娟的母亲见王笑不想帮她，立刻冲上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了王笑的腿。

王笑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发现有几个从楼上下来的人正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便赶紧去扶赵娟的母亲。

“你别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么做，别人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事儿似的。”王笑有些生气地道。

“你不帮我，我就跪死在这儿。”赵娟的母亲哽咽着道。

“我到底是招你惹你了？有什么事儿你跟赵娟打电话不就行了吗？你又不是没有她的电话号码。你找我，我能帮你什么？我又不是她男朋友，我说什么她也不会听我的。所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找错人了，我真的帮不了你。”王笑无奈地道。

“我不管，为了我儿子的命，说什么我也要赖上你。”赵娟的母亲悲痛地说道，同时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着王笑的腿，不让王走。

“你快放手，我是看你一大把年纪了，不忍手动手，但是你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就赖上我呀？敢情我带你见到赵娟，还是我的错啦？”王笑见赵娟的母亲也是这个德姓，不可理喻耍无赖，便气不打一处来。

“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冷血的人，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