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曾经他们因为种种原因分手了,之后爸爸交了几个女朋友,过后还是无法忘记妈妈,所以画了这一幅。不过遭到当时下了狠心的妈妈的拒绝,爸爸难过之余把这幅转送给了讨要的朋友。再后来他们和好如初,这幅画却无处寻了。”她的眼睛沉静得像一片海,很深很深。
“是很好的一幅作品。”楚墨琛低低道。
“我爸爸常说,人一辈子就只有一次真爱的机会。此前此后的,就好像那些漂亮却干涩的塑料花。”
“很有意思的比喻。”
“曾经爱过的人,是怎么不爱的,又是怎么爱上别的人呢?那么相爱过的,怎么能转投别人的怀抱里去呢?”深深垂下头,睫毛轻轻颤抖。
他从背后将拥她入怀,下巴陷在她的发里,安抚道,“也许他们忘记了。”
“我以为爱一个人,应该是像呼吸一样自然而不自觉的事情。会有人忘记呼吸么?”
楚墨琛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回答她,只好轻轻拍她肩膀,心中有些涩涩的。
“我妈妈,应该还是最爱我爸爸才对。”她说着自己点点头,却又不确信地想从他眼里得到肯定。
“恩,就是这样。”
“我不知道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但对我来说,爱是一生只开一次的花。”她又转头去望那幅画,出了好一会儿神。楚墨琛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他拥着怀里的小人,好像拥着件很珍贵的瓷器。
她突然转头笑了,“哈哈,我竟然和一个恋爱次数数都数不清的流氓说这些,真够傻帽的。”
“我的花还没有开呢。”他也换上妖孽笑,“还有,别老叫我流氓。”
“毛主席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都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哈,那现在这个什么都讲究速度的年代,耍流氓的可不只我一个。”
“大家都在吃速食面的时候,我却想念要熬好久的法式浓汤。”深深最后看了那画一眼。
也许有一天,有个人吃腻了速食面,可以一起,熬一碗浓汤。
时间已经不早了,楚墨琛却一定要带深深去个地方。
三楼是举办舞会的所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正面楼梯口,有一只遗落的水晶鞋。配合“灰姑娘的舞会”这个主题,这只水晶鞋是游人前来拍照的主要项目之一,有好几个女士先后嬉笑着将脚伸进水晶鞋来试大小。
“要不要试试看?”他笑着问她。
“不要。”
“你连试都不试?”
“我不想做灰姑娘。”
楚墨琛眯起眼睛,“又有什么新理论?”
深深略略犹疑,见楚墨琛身体微微前倾,似乎真的感兴趣,才开了话头,“为什么灰姑娘一定要嫁给王子?难道不这样,就得一生生活在壁炉旁的煤灰里忍受后妈和姐姐?”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拿水晶鞋去换钱。厄……要不就跟仙女联手去表演魔术?”
“……”
“总之搞得像嫁给王子才是幸福快乐的唯一出路,真叫人不爽。”
“全世界估计也没几个像你这么不希望灰姑娘嫁给王子的人……”
“相差那么多的两个人,幸福的几率很小。”
“看不出你竟然有这么多理论。”他饶有兴味地探身做洗耳恭听状。
“如果说暗恋是荡秋千,一个人也能自得其乐。爱情却必须得是跷跷板,要两个人才有意思。而且这两个人,需得差不多轻重才行,任何一方过轻或过重,导致跷跷板完全失衡,就失去了原有的乐趣和意义。”一本正经,说得头头是道的深深很让墨琛吃惊。“即便是王子,为了求得自己心爱的新娘,也要挨家挨户地辛苦寻访。即便是落魄如灰姑娘,在这个过程中所享受的也是一位公主的待遇。物质和地位上的悬殊,不能取代感情上平等的付出。然而这样的事情太难发生了,一个人觉得赚到了,另一个人就会觉得赔了本,近乎施舍的情感,总是不可能长久。总之嫁给王子,是件很辛苦的事。”
试鞋子的几位女士已经离开,楚墨琛还是带着深深走到那鞋子前,“不管怎么说,先试试看。”
深深不以为意,把脚伸进鞋子里。
刚刚好。
是不差一厘一毫的刚刚好,好像这只鞋子,是为她订做的。
他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轻吻她右手背,“你说嫁给王子很辛苦,那你觉得嫁给我怎么样?”
深深把脚从鞋子里抽出来,头也不抬道,“嫁给你比嫁给王子还辛苦。”
“……”楚墨琛站在比深深高一级的楼梯,逆光处,他的头发梢成了淡金色。此时此刻,他牵着深深的手低头望她,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有种没来由的神圣感,挫败地低笑,“唉,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刚才是在向你求婚啊?”
“什么?”
“我在向你求婚呢。”嘴角轻扬。
“别乱开玩笑。”
“怎么就成了开玩笑,我也想不流氓一次。”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
她干瞪眼睛。
“要我跪下么?”见她没反应,他真的作势就要单膝跪地。
这次深深是真被惊到了,她来不及思考,便抽出手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去……逃到大堂门外的一瞬,十二点的钟声正好敲响……
灰姑娘
如果没有仙女的帮忙
如何得到王子的欣赏
王子啊
如果没有那只水晶鞋
能否找到他美丽的新娘
要多少巧合和伪装
才能成就一段地久天长
楚墨琛仰躺在床上听郑媛媛电话,“你和小晗她爸终于要结婚了?你们俩早点这样多好,害得我天天拿去给你当挡箭牌传绯闻。你们都去结婚了,我一个人好生寂寞。”素来表兄妹都是被人误会的角色,他无奈得很。
“去你的,你要是想结婚,地球就真末日了。想当年二姨逼你相亲,你要不就和人家成了哥们,要不就气得对方恨你一辈子~”郑媛媛毫不留情。
“你一定要这么揭我老底么……”楚墨琛无奈地叹了口气,“地球刚刚差点就末日了。”
“什么?你也想结婚了?!这可真是个大新闻,然后呢?”郑媛媛惊得嗓门老大。
“被拒绝了。”
“天啊!你的神话终结了?对方是什么人?三头六臂么?”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觉得也许结了婚,日子就没这么无聊了。”楚墨琛淡淡地。
“算了吧,为了一朵花放弃整片花园可不是你楚墨琛的作风。”
“我不要整片花园了,浇水浇不过来。”
“噗。”
“我一定是脑子抽了,要不怎么连戒指都没买就临时起意。”
“你脑子一直都是抽的好吧~不过你有了结婚的想法总算是件好事。”
“结和不结,有什么不同么~”他打个哈欠,“跟谁结,怎么结,有什么不同么。”
“我对你真是很无语。”
赵深深在浴缸里泡了很久,直到被热气熏得有点发晕才出来。盘腿坐在床上打量房间里的陈设,果然都仿古而华丽。可是为毛她心里总觉得不舒坦呢……
深深爬起来打开窗让晚风吹进来,凉丝丝的神清气爽。
不到两年前,她的生活忙碌而欣然,一切都在既定的轨道上,简单又顺其自然。她每天奔波辗转于教室,图书馆,各个打工地点之间,没有时间去想那些琐琐细细,有的没的。如今一平湖水被一个又一个石子荡起层层涟漪,她却已然在汪洋大海中的岛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少有地叹口气,深深抻个懒腰,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懂流氓了……
滕光的电话来得很及时,并且带来了新专辑要上市的好消息。
“最近都没有时间和你联系,过得怎么样?”
“唉……别提了,唱首歌给我听好不好?”她把自己窝进被子。
“啊,好啊,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好。”
“厄……好吧,那给你听新专辑的主打,还没送到电台去播呢~哈哈。”
“你笑我怔忪
你哭我心疼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悸动
你说的我都懂
你生气我包容
每一次呼吸都想去歌颂”
深深熄了灯闭上眼,把手机放在耳朵上。
“在你眼中
有一种
我一直寻找的不同
就好像是星星洒满晴朗的夜空
在你眼中
有一种
最纯粹的感动
就好像是一个太过华丽绚烂的梦”
她于是在歌声里甜甜地睡了。
都市的夜空,只能看到寥寥几颗星,滕光赤着脚站在阳台上给深深打电话,因为信号不稳定步子也不敢挪,冷得直哆嗦还生怕唱歌声音会打颤。唱完一首本想邀功,却听到那边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他笑笑地自言自语,“唉……你又睡着了……听我唱歌有那么催眠么?那么……晚安。”而后挂了电话,继续编曲。
次日深深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楚墨琛声音听不出一丝温度,“快点收拾东西,我们要立刻赶回A市。”
所以来不及尴尬来不及多想,她迅速整理行李在车上给妈妈打电话解释临时有急事必须回去。
临时买的机票很贵,深深看着机票价十分肉疼,但瞥一眼楚墨琛一丝不笑的脸,就知道事态严重,不敢多问。下了飞机楚墨琛自己打个车走了,吩咐深深回去等消息。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眼下这工夫,有假期且和流氓保持一定距离正是深深求之不得的。
刚回寝室就被阿残扑倒,“老公啊,你可回来啦,我都想死你啦依哟喂!”深深刚想感动一下,就见她一双眼睛发光地,“你这两天都和楚大帅去干吗了?说详细点,要详细的!”
深深默默,“……我就知道……”
阿残遭季瑶一巴掌,“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你没看新闻么?还把深深往火坑里推啊!?”
深深莫名,“什么新闻?”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会两三天一更的
于是乃们不要让我孤零零的么~含泪状~
滕光:尘导,我和晴川是不是要被炮灰了?
某尘:厄……你们以后会有戏份的~先让妖孽顶一会儿~
26
26、冥冥中暗定 。。。
刚回寝室就被阿残扑倒,“老公啊,你可回来啦,我都想死你啦依哟喂!”深深刚想感动一下,就见她一双眼睛发光地,“你这两天都和楚大帅去干吗了?说详细点,要详细的!”
深深默默,“……我就知道……”
阿残遭季瑶一巴掌,“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你没看新闻么?还把深深往火坑里推啊!?”
深深莫名,“什么新闻?”
“前几天有女星自爆为楚墨琛堕过两次胎。”温玲插嘴。
“其实她也没说是为楚墨琛,她说的是为爱……”阿残嗫嚅。
“那时候她就跟楚墨琛走得近过,当初都传他俩要结婚了。”季瑶在旁边不依不饶,“你真小白文写多了,变成小白了?”
“可是……她都30多了还要复出,如今人气这么弱,当然要搞点噱头啦……再说现在楚老大这么红……”阿残被季瑶狠狠瞪了一眼,乖乖坐到电脑前码字不说话。
深深无奈,“早就说过了么,你们非要把我跟他扯到一块去。不过就我当他助理的这段看,很多绯闻是为了炒作出来的,其实他平时没那么多闲工夫。”
“都是圈内的人也就罢了,关键有好几个圈外的,对了,你知道罗素盈吧,她也是的!还有一个长得跟你挺像的!名字也跟你一样。”
“什么?!”深深只觉头皮一阵麻酥酥地痛,好像血液都在往上涌,奔到椅子前打开电脑。
娱乐版首页赫然写着,《楚墨琛,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深深顾不上囧,把页面往下拉,看到了夏深深和楚墨琛额头碰在一起凝视对方的照片。
不得不说,如果不放在这里,会是极温馨浪漫的一张。
夕阳泛着红的昏黄透过两人鼻尖的缝隙渲染开来,对视的眼神也如这光般温和柔暖。
他眼角和眉弯处,有她所熟悉的略带邪魅的笑意。
而Christine,眼睑微垂,流露出自然的羞怯神情。
这是一对璧人,深深依然记得那天满室的白色里,他侧头拉弓,她垂眸弹琴,有那么一会儿,那种缠绵和低婉,那一首《风居住的街道》,如此深彻地扎进她心里。彼时她就隐隐有感觉,却未来得及细想。
再往下拉,她看到自己被强吻的那一张。
唉,清者不能自清啊……
深深想笑,却不知为何笑不出来,那丝笑僵在嘴边,最终被咽下去了。
再看别的网页,标题五花八门,内容如出一辙,什么《楚墨琛的孩子,已经能打酱油了》,《楚墨琛再爆新欢》,《楚墨琛的私密情事》……
看出深深情绪不好,季瑶同学转移话题,说她的星盘已经融会贯通,要拿大家练练手。女生最爱算命这一套,于是温玲要做第一个试验品。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受马克思主义思想和唯物论教育过的赵深深同学根红苗正,对封建迷信不以为然,非暴力不合作。
温玲和阿残都试验完了,大呼好准,强烈要求深深也把生辰八字说出来。深深把头埋在被子里装鸵鸟,“我不要我不要。”
“你不是说不准么,测一下又不会死!”季瑶拿枕头砸她。
拗不过众被封建迷信毒害了的破孩子们,赵深深无奈地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季瑶兴奋地看了看把深深星盘弄出来,脸色突然一僵,沉默了半天没说话。
“你倒是说啊……”深深坐在一边凳子上,后面搭着俩老婆瞪着眼睛看着电脑上一堆线线点点圈圈,不明所以。
“恩……”季瑶生涩地开口,“那个,你小时候受过一次比较严重的伤,好像是骨折。”
深深默默地点点头。
温玲和阿残兴奋地,“你看你看!我们就说准吧?!还有呢?还有呢?”
季瑶表情却越来越凝重,吓得深深一个劲说,“你别这样苦大仇深地成不?我不说你是搞封建迷信了还不成么……”
“恩……还有就是,你额头上应该有个疤之类的。”
阿残赶紧贴近深深看,“没有啊。”
深深略略想了想,“啊,好像这里小时候缝过针。”说着撩起头发帘,额角处有道极浅极细的疤,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翻单杠的时候摔下来,我妈还怕会破相呢。”
阿残和温玲更兴奋了,“你看你看!季瑶可以去摆摊算卦了。”
季瑶突然啪地一下把星盘页面关了,“哎呀行了行了,玩够了没有,你不是要更新么怎么还不去更新,你不是要考GRE么?怎么还不去背单词?”
“这是做什么呀,不是你要算的么?”
“就是,你刚才不是帮我们算了未来又婚姻又事业的,怎么不给深深算啊?”温玲怯懦地嗫嚅。
季瑶脸色沉怒,“不算啦,这都是些骗人的。行行好该干嘛干嘛去吧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