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虹在一旁也劝道:“现在家里好过了,加俩菜别不好意思。”
秦宇无奈,看来过度关心也是会出问题的,这误会弄的。他只能向家人解释自己只是不想浪费而已,不是不够吃。
“浪费?怎么会浪费?吃不完可以打包的嘛!”秦亭有些不解。虽然现在很多人为讲面子在外吃饭从不打包,点了一大桌菜动筷寥寥也毫不可惜,但这绝不包括一向勤俭的秦家夫妇。
“打包?哦,对哦。我们在食堂习惯了。”秦宇的几个谈得来的同学家境都不怎么样,甚至有每月只靠学校贫困生生活费过日子的人,和他们在一起,吃饭剩下什么的是绝对不允许的。
……
秦宇在家待了几天,秦亭觉得哥哥真变了不少,好像是突然一下子长大了似的。性子好像沉稳了很多,兄妹间以前常有的小吵小闹也没了,也不偷懒了,还主动帮家里干活儿,意见不统一也只是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就连鸡腿也不争了,还知道给老爸老妈捏肩膀……搞得秦慕生和王虹这两天都有点怪怪的。
很快,秦宇的假期就结束了。王虹送他去汽车站搭车,临上车前,塞给儿子几张大票儿。一想起那天吃饭听到儿子说的话,王虹就一阵心酸。也不知道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过的啥日子,连一口吃的不舍得剩下,肯定是钱不够花了。
秦宇见状,忙推却不要,“妈,我生活费够用了”。
“知道你懂事,家里现在有钱。你快拿着,自己买点好吃的补补。看,你都瘦了。”王虹怜惜地看着高过她一个脑袋的儿子。
“真的不用,长个儿都会变瘦的,我身体好着呢!”秦宇道:“家里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钱哪,等我上大学了再给。”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喜欢和别人互别苗头乱花钱的主儿了。
汽车缓缓启动,秦宇向车窗外的秦妈妈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坐在座位上,看着汽车后面站立的人影,秦宇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离家的滋味不好受啊!他也是真正开始住校了才明白,什么是一个人。因为入校考试成绩不理想,又不是省城人,一开始秦宇很难融入班级。在H中,虽然像他这种自主招生上来的也有,但绝大多数的还是本地直升上来的。以前在小地方,因为他成绩好,老师同学总是围着他转。但在这里,他是最后一名入校的学生,自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特别是十月份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有几个小团体的人看他不顺眼,整天“吊车尾”、“吊车尾”奚落他,还老是给他下柈子。班上其他人也不敢和他走得太近,怕被牵连。就连那件事知情的老师也没有出声为他解释。那段时间,他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上哪儿都一个人。一开始他还和他们争几句,可寡不敌众。在沉闷了好一段时间以后,班主任找他谈了几次话,他也渐渐想通了。面子,人缘什么的,只要你里子和实力足够强大,总会挣回来的。至于其他人,你改变不了他们,但你可以改变自己。后来,他和他宿舍几个同样是自主招生进来的农村孩子相处的不错。大家朝夕相处的,农村孩子到底淳朴些,见他为人不错,倒也没排斥他。穷人的孩子找当家,秦宇也从他们身上学到了许多。自从上个月,他跃居班上前十名后,班上的同学们倒是有不少过来向前请教问题的,他也没记恨他们当初的袖手旁观,好脾气的一一作答了。只是,经历过这件事,他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对于那些冷眼旁观的人,他虽不至于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但态度还是很明显的。对于有些人,拳头不一定有用,让他们以前看不起的人赢了他们才是真正的报复。
现在,秦宇除了更加珍惜真正对自己好的人之外,遇到事情想得也比从前多多了,他不再是那个一点儿就着的咋呼少年了。他会慢慢找到通往理想的那条路,走向成人的世界。而人的成长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第十八章 少年与流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新的一年。年前回老家,五爷爷家的小豆丁已经在读小学一年级了,也有了个让秦亭大囧的学名:秦珍珠。⊙﹏⊙b汗。但是在农村并没人觉得这名字有什么不好,还对小豆丁高看一眼。珍珠那也是好东西,贵重着呢!现在小豆丁没有之前可爱了,在家里在学校成天掐尖争强,颇有一种你们谁都不如我的架势。秦亭只是淡淡的。对于孩子们,岁月的流逝只是代表着生日蜡烛又一根的增加,日复一日的上学,放学,遇到开心的事情就玩笑打闹,遇到讨厌的事情就郁闷生气,真正少年不知愁滋味。简单直白的情绪在记忆的沙滩上留下浅浅的脚印,风一吹,了无痕迹,什么也没留下。
北京申奥的成功并没有在孩子们的心里留下什么,也许是这里太偏僻,也许是他们还年轻,远没有到关心国家大事的程度。少年的心只装得下周边的一些事情,青春期的他们,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青涩的小粉红吸引了。叛逆期的到来,学校周围打群架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有次,秦亭从教室后门出去,就看到几个人拿着一米多长的钢管过来,到把她吓了一跳。因为不熟悉,她也不知道这是本班同学打完了回来,还是外面的人过来寻仇。果然,青春总是伴随着冲动和疼痛。有时只是一些小口角,有时仅仅是一个挑衅的眼神,甚至是一句看你不爽,一场架就这样诞生了。校方对此为没什么办法,倒有点只要没出大事儿就放任自流的意思。毕竟这种情况他们也见多了,每年都会有,打架是发泄过剩精力的有效途径。而通常那些学生也都是各班倒数的几个,老师家长也并不怎么在意。只是这一次,事情好像闹大了。钢管什么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果然,过了两天事发了,招来了警察局的人。原来是社会上的两伙混混血拼,其中涉及到了六中的学生,过来问询的。让秦亭意外的是,最后被叫出去的居然是她的同桌——肖烨!这是肿么回事?全班哗然。肖烨平时在班上寡言,也从不招惹是非,就连疯传的小绯闻什么的也从未有过,成绩又好,怎么会和这种事情联系在一起?但结果是什么,大家都没能知道。因为,第二天肖烨就没来学校了。以后也一直没出现,听人说是跟父母去了外地。得到这个消息,班上同学讨论了两天也都丢下了。毕竟转移他们注意力的事情有很多。只是宋杨还时不时的“宵夜”“夜宵”的说着。后来,秦亭收拾衣柜,每每看到那件蓝色运动服,心中总是有些怅然。
不管在什么时候,女生厕所都是传播流言八卦的理想场所。
“小A,你知道吗,我们班秦亭和何晏……”
“真的吗?”小A平时只顾埋头看小说,没太注意。
“当然是真的,我都看见了,他们每天中午一块儿走,下午一块儿来呢!”
小C也抢着说道:“我也看见了,我也看见了,好长时间了吧!”
“你们说,老陈会什么时候召见他们两个?”
……
“秦亭,你别拉我”已经过去老远了,宋杨还在愤愤不平,“那群三八,唯恐天下不乱,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你还去不去厕所了,再不去可就上课了啊!”刚才,她俩刚到厕所门口,就听到有人在里面叽叽咕咕,一听还有她的名字。不想撞见尴尬,秦亭一把拉过正欲上前理论的宋杨,向走廊另一侧的洗手间走去。像这种流言,你越在意,越去理论,人家就传得越凶。何必呢!反正班主任已经知道何晏和她是邻居,因为家离得远,上她家店里吃中饭而已。时间一长,这流言自然而然就会消失。
去年省里新成立了一个女子中学,包括初中和高中,今年是第一年对省城以外的地方进行招生,说是会去很多学校做宣传。这件事情还是秦宇上次放月假的时候和家里聊天的时候说起来的,当时秦宇还开玩笑说,让妹妹去那里看看,也学学什么贤良淑德的。秦亭也不以为忤。对于女校,她还是很感兴趣的,有机会去参观参观倒是很不错。前世秦亭就听说棒子国有个梨花女子大学,里面培养的都是全能女性,只是没钱出国去看看。这回这个女子中学一定要找机会去见识见识,看看和一般学校到底有什么不同。只可惜哥哥说这所学校是全封闭的,她又没有个在那念书的姐姐,只有以后再找机会了。对此,秦亭表示很遗憾。
这天大课间,秦亭一个人去二楼实验班的教室找徐俭,想打听打听徐老爷子去S市探亲回了没有,自己什么时候能去上课。年前,S市传来噩耗,徐老爷子的大哥进了重症病房,于是徐家老爷子丢下儿子媳妇照顾孙子,自己一个人匆匆忙忙去了S市。没想到,病床前,两个老兄弟促膝长谈,冰释前嫌,因为放下了长久的心病,徐老爷子的大哥病立刻减轻不少,现在已经能下床了。也不知道徐老爷子回了没有,她这段时间可积攒了好些书画稿子等他回来指点。在走廊上等徐俭的时间,一男一女走来,边说边笑,很投机的样子。仔细一看,原来是韩旭和杨倩。韩旭见了秦亭很坦然地打了声招呼,有些好奇秦亭怎么在这里。一听是来找徐俭的还很积极的去帮她叫人。他和杨倩这段时间忙着组织班级春游的事情,都没什么时间和徐俭去打球了。倒是杨倩看到秦亭只是勉强笑了笑,想绕过去又太明显,只好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间,正巧,徐俭出来了。于是她赶紧回到教室,没和秦亭多说一句话。
回班的路上,秦亭想着杨倩的变化,不知道给说些什么。这算什么?蓝颜祸水?见色忘友?不至于吧!好好说清楚不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么。何必呢……正唉声叹气间,秦亭在楼梯间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嘿,你听说了吗,三班那个全校第一名的秦亭早恋呢!”一个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看来这流言消散的并没有像秦亭想象的那么快,反倒越演越烈,已经走出班级,走向全校了。
“哦,是吗?和谁啊?”一个女生很感兴趣的问。另一个穿白色套头衫的女生也看着说话的人。
“听说是个叫何晏的。我去看了,长得还行,就是个子有点矮。”
“真的啊,下回我也去看看。”
穿白色套头衫的女生愣了一下,反驳道:“不可能,肯定是别人瞎说的。”
最开始说的那个声音不服气道:“你怎么知道,别人说都看见他们出双入对的了。”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三班的。”穿白色套头衫的女生原来是阮如眉,和这两个女生因为同为学生会干部,平时走得比较近。
“而且,一起来上学是因为他们家住在一起,是邻居”,这事儿还是她上次去办公室的时候听班主任和两个老师聊天知道的。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很。那个何晏其实和宋杨是一对,秦亭只是个烟雾弹罢了。
……
秦亭默默走开了。真是流言蜚语漫天飞,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是她倒是很意外,向来没什么接触的阮美人居然会帮她说话。怪哉怪哉~
第十九章 路遇熟人
希望的五月是充满生机的季节,花草树木已经不再是初春那副星点绿色的可怜样儿,也没有盛夏时为抵御骄阳而硬扯出来的那一份凝固和沉重。五月的绿是丰盈而又灵动的,带着深深浅浅的风情,似一条飞舞的丝绦演绎着时浓时淡的意蕴,又似一汪流淌的清泉在几缕阳光的照射下河底的鹅卵石湛湛生光。看着这满眼的丰富的绿,临近中考的沉重压力似乎被暂时遗忘了,宋杨往日的活泼劲儿终于又上来了。15岁的她已经初具少女的身姿,俊眉细眼,恬静的五官配上一双灵活乱转的眼睛,一见就感觉这丫头绝不是她打扮得那样文静。一袭簇新的青绿色印花长裙是临出门时宋妈妈特意让她换上的,说是人大了要注意形象。实际是看她最近安静不少想再接再厉一把。当年不慎剪短的头发经过两年也重新扎起了个小鬏鬏,被何晏笑话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这时候,她正眉眼弯弯地央求身边穿牛仔背带裤的女生再多逛一会儿。那个女生就是秦亭,今天是星期日,因为再有个把月就要中考了,学画的事情暂时停了下来。因为在家有些闷,秦亭看看水性笔似乎用得差不多了,于是下午就约了宋杨出来借口买文具。可两人逛着逛着,一个逐渐平和,一个却越逛越high;这都快五点了,宋杨还欲罢不能,直说要在外面吃了晚饭再回去。和宋杨比起来,秦亭的外形有些像拔高期的男孩子,背带裤,鸭舌帽,白色板鞋。因为怕热,秦亭夏天索性把因常修剪而长度不变的马尾盘起塞到脑子里。再配上她165cm的身高和偏瘦的身材(总算没辜负秦亭日复一日的乌龟爬坡运动啊!),站在比她矮半个头的宋杨身边,就像是一对小情侣。她的眉毛本就比一般女孩要粗要黑许多,一双杏眼略一圆睁,配上那张薄薄的嘴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还没长成的小男孩儿般懵懂天真。再加上因为年纪偏小,发育较晚,至今曲线尚有待考证,于是果断造成了很多人的误认。就连下午的时候,她这幅样子去找宋杨,还被宋妈妈以为是哪个臭小子来骗她家闺女呢。审问半天才发现是个小姑娘,生怕自己闺女也打扮成这幅样子,本来就大大咧咧的性子那不就更难纠正了么,于是就包办了那条长裙。说起来都怪她爹,就是宋杨她姥爷,就一个外孙女还把军队那一套搬过来,整个儿都没女孩儿样了。你看看,连一块儿的都是这副样子。她的贴心小棉袄什么时候才能完工啊!
最终,秦亭还是没有扭过宋杨的八爪鱼功夫,两人给家里打了电话,就在路边找了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四川馆子坐下了。两人的菜也实在不好点,就一人一碗酸辣粉对付了。正吃着,就看见靠近她们这桌的一间包厢门“砰”的被人大力推开,“我们走!”一个女生横眉冷对地喝道。如果说不张口的宋杨勉强算得上是清秀佳人,这个女生就是不折不扣的精致美女了,就连生气也别有一番风情。“不要这样嘛,大家难得在一块儿,再聊聊呗~”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传来。和那个女生一起来的两人没吭声,也没起身,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美女同志生气了,索性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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