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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的身边就是真实的夏吉利,虽说,这个夏吉利让她逗惹得颠狂欲疯,但是,这个男人太没有韧度了,太没有底气了,经不住折腾,经不住推敲,作为一首美妙的叙事诗,高潮来得太快,结尾缺乏力度。她对他训道:“你这种男人属于没出息那一类。一个女人这样让你折磨,不消几次,就要被气死的。”停了一会,补了一句:“你是初次吗?”夏吉利哭了。
夏吉利大学毕业,拿着派遣证到父母所在城市报到,大学生分配办公室的人说,让回家等通知。等了多半年,还没有消息,后来想到得送礼。一纸派遣证,几张发表诗歌的报刊复印件,优秀学生荣誉证,在八十年代末的中国,连个屁也不值。当爹的找了关系,人家打了电话,他就带着礼物到了大分办主任家里,他怯怯地把装钱的信封掏出来,说:“这点钱不多,不成敬意……”放到茶几上。主任忙把钱挡了回来,说:“这样不行,咱们该分就分,这是公事公办,你这样一来,性质就变了,我反而不敢照顾你了。”临走,又把钱交给他带走了。后来又有人告诉他,如今最好的礼物,就是女人。并且还念了一个口诀:“送上烟酒不给办,送上金钱推着办,送上美女马上办,无钱无女靠边站。”特别告诉他说,这些人该有的都有了,只有女人是永远没有玩够的尤物。他离开沙金丹以后,结交了一个卫校护士,两人经常在一起发愁。听到当官的如今稀罕女人,他同女朋友商量,让女朋友先陪他去,而后再让女朋友单独去找,但他嘱咐她,入了虎狼窝,可要眼色行事,有情况,你一喊叫,我就冲进去,要挟他给咱分配个好工作。谁知女朋友进入虎狼窝,没有发出任何信号。原来大分办主任的儿子在家,是广州理工大学毕业生,一见这个女孩,清秀、美丽,看中了,父亲没在家,他热情地接待了她,这男孩临走给她留了电话。她也说了家里地址。男孩子的潇洒气质与优越的家庭地位,一下子俘虏了女孩。夏吉利同女孩分手了。分手时,夏吉利深深后悔他对她这么长时间一直秋毫不犯,想着她要成为人家的人了,也应当让她给自己留个美好的回忆。谁知他刚扑上女孩的身子,女孩子又抓又叫,他落了个鸡飞蛋打。
但是这个卫校毕业的护士女,并没有成为大分办主任的儿媳妇。那男孩子出国了,一纸断交信结束了这场游戏。护士女哭肿了眼泡,寻死觅活的。护士女的父母央求夏吉利救救他们的女儿,夏吉利写了一句话给她:
“别忘了,我一直在等你。”
她给他写了一封回信:“我已不再是昨日枝头那一朵娇艳的玫瑰。当风吹过,当雨飘洒的时候,我也会落泪,也会忧愁,轻声地吟唱一些关于幸福和痛苦的感受。那么,当我因爱而凋零的时候,当我的心灵因往事而破碎的时候,你还敢走过那么多蔑视的人群重新把我收集吗?这时候你还会靠近我,流着泪说爱我吗?”她盼望着他的回答:“爱着你的爱,痛着你的痛。”他来了,女孩恳求他原谅她,他说:“行!”就是提不起情绪,一味地长吁短叹。半响,女孩说:“你就这么在意我的过错?”他回答说:“能不在意吗?……”女孩说:“我错了,真的错了,你要看重的是现在而不是过去……我真的对不起你!”夏吉利说:“你告诉我,那个高衙内玩过你没有?”女孩哭了,说:“别提他,我早就把他埋葬在心底了。”
夏吉利的心里五味俱全,他哭了,没有说出一句话。
女孩说:“你说话呀!”
他回答说:“我,我无话可说。”
女孩在那天见面后,服毒自杀了。她留下了一封遗书给夏吉利:
亲爱的夏:
原谅我仍这样称呼你,这是我们有着甜美回忆的夏天的记忆,那个夏日的黄昏,那个夏日的夏夜——你,向我走来……但今天这个时刻,我无话可说,对过去那段屈辱,我一直想原谅自己,但又不能原谅自己,因为我……对你的背叛,让你纯真的记忆受到玷污。然而,我心目中的救星,你,不能原谅我,不能忘却我的悲剧。我才明白,我原谅自己其实也是一种罪过。何必掩耳盗铃呢?一失足成千古恨,重新开始已不能够,无法忘却,便只有毁灭。如果这个人世真有能洗却屈辱的圣水,那该多好啊!但是没有。于是不能洗却,便只有毁灭。
倩倩绝笔
夏吉利看到这封遗书后,内心撕裂般地难受,他也哭得死去活来,帮着倩倩父母掩埋了倩倩,又消沉了几个月,就南下打工来了,发誓再也不乞求“国家”的分配,哪怕讨饭饿死……
沙金丹听了他的故事,沉默了一阵,说:“既然是这样,我不应该对你高要求,让你觉得我不近人情,我是把对社会上那些见了我就如狼似虎的男人的态度用到你身上,因为我对你当年对我的放弃一直耿耿于怀。那一段诗般的爱恋,一直埋在我的记忆深处……深处……”
卧室里开着淡淡的调光台灯,一缕清冷的月光射进屋来,陡然间增添了一份凄凉又很伤心的感觉。屋里弥漫了尚未消散的烟气。她抱膝坐在床上,眼泪莫名其妙地从她脸上滚落下来。这样的夜色应当是再次浪漫和大段抒情的时候,但她却情不自禁又向夏吉利诉说起自己伤痛的流浪生活。泪水中她又是那么可怜和无助,她喃喃自语似地说:“你说你当初是否真的爱我,现在你爱我吗?我要你说真话。”泪水朦胧中,夏吉利轻轻拥住了她的双肩,亲吻她的头发,和她颤抖的脸颊,最后吻她柔软湿润的唇。她似乎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后来为她盖好了被子,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夏吉利看金丹像变了个人,也动情地说:“那次,我抛弃了金子啊!”金丹笑了:“金子说不上,算是玉吧!如今算是石头了。”夏吉利说:“还是金子。”金丹说:“晚上你再来吧。你还没有真正享受过女人哩。”夏吉利激动地说:“沙金丹,你真好……”
沙金丹凄然地笑了笑。
第四卷女老板和她的打工仔(二)(4)
儿子夏吉利出走以后,开初半年,王记香还能忍住,说想他个不孝敬的干啥!后来等不来个音信儿,就受不了了,常常夜间哭醒。然后就骂,先骂儿子,骂他不是个好东西,是好是坏也该给老娘来个信。接着就骂我,说我这个当爹的没有本事,要是能给儿子找个工作,也不至于闹到这步田地,又埋怨。“我说搁油田扎根吧,你想亮亮你那个本事,有人要,能教大学。现在好了,你是大学教授,儿子连个工作都找不来,教授连个屁也不值。要在新疆油田上,再怎么说也会当个采油工……”我就来了气;呛她:“是你闹着说,气候不适应,冬天在戈壁滩上班腿冻风湿了,疼得要死,要回来的嘛,我说调动难,难于上青天,原来是单位不放人,现在是哪个单位都不收人。况且油田也不一定放咱。你说,齐秋月不是说了,老战友想不想回来,新疆那头只要放你,这头她央她老爹、老妈帮忙。你没本事,人家齐秋月有门道啊,只要你张张嘴。你哪嘴有啥金贵的。记得这一天是1987年8月7日午饭后,你把我吵得天翻地覆。”她说:“那是以前,我说要回来。以后调令来了,我就不愿走了,你偏要走,迷了一样,要进大城市,这大城市有啥好,儿子连个工作也没有……”吵得一塌糊涂;觉也睡不好。于是就一起骂儿子;不是个东西;让老爹老娘吃饭睡觉也不得安生。谁想;这天儿子有信了,寄了个汇款单回来。在附言栏里写了两句话:“祝爸爸妈妈身体好,寄上一千元,聊表孝心。”不多说一句话。汇款人详细地址显然是胡写的。我照此写了信,想同儿子联系,信又退了回来。看来这个狗东西,还是不愿让老爹老娘知道他的“工作”真相。王记香说,怕是钻进黑道了吧。每逢看到电视上黑社会打斗,王记香就哭,想念儿子,骂儿子,再往下,还是狠劲骂我。
沙金丹开始让夏吉利正式进入她的生活圈子。在一次晚宴上,她让他充当她的外语翻译。他原来就是外语学院的高材生。这样一来,可以让他复习一下这些年忘了的功课,二来希望他结识一下不同层次的人,彻底改变他那股小家子气,变为一个上流社会的标准男人。夏吉利就在这个上流社会交际的操练中,企业策划能力迅猛提高,两年下来,成了金丹的左膀右臂。同时,爱情诗擂台赛也操办得更好,已有海外诗人参赛,这就在无形中增添了金丹公司的企业形象,金丹自是高兴,对夏吉利分外器重。
这时,刘一兵又回来了。
这是个夏夜,月亮很亮,金丹回到房间时,刘一兵坐在沙发上,在看电视,他没有穿上衣,落地窗透进来的月色下,肌肤焕发着黄色的光。他的眼睛从她回来,就没离开过她。她走到沙发边,他用手支起头,说:“沙总,我可不可以以擂主的身份同你说话?”热风杯爱情诗擂台赛,举行第五届大赛,刘一兵毕业实习,亲自来到南方参加竞赛,并成为擂主。沙金丹说:“可以。今天你是以诗人身份同我说话。不是打工仔。”刘一兵笑了一下,牙很白,说:“你真是个好女人。”刘一兵突然把金丹压在身下,一边褪去她的上衣,一边吻她的脸、眼和唇,他嘴里喷着酒气,吹到她的耳朵旁,那刮过的胡茬,轻轻地扎痒她的脸。她马上进入到情绪之中,竟然激动起来,伴随着激动的是浑身发热。他似乎发泄着什么,似乎要把什么东西洞穿,又似乎要把全世界的女人一下享受完,而金丹不过是这些女人的总代表而已。这时,沙金丹对刘一兵那一年对她的不恭,虽然记忆犹新,但作为一个女人,总时不时会怀恋那曾经给她带来与众不同的愉悦的男人,尤其是小弟弟一样的这个小男人。她对他的不恭,竟把它视为少年不醒事带来的莽撞与幼稚而忽略了。今天,刘一兵又来到她的身边,她一方面把自己放到一个女人的位置上,要享受享受他,另一方面,她要逗逗他,就像大姐姐逗小弟弟,然而,作为一个女人,她一会儿就忘了她身上的男人是谁了。她简直没法抗拒他的疯狂和猛烈,竟随着男人的推动一会儿涌向高潮,一会儿跌入浪谷。事情终于平息下来,刘一兵说:“谢谢你,你让我成功地成为一个男人。”金丹说:“你本来就是一个很有能力的男人,你第一次接受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的身体,能像你那样有持久性的,绝无仅有。”刘一兵说:“那是为了取悦于你,其次才是我自己。那时你是老总,我是打工仔,在性的快感上,我也是为你服务的打工仔。今天,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我之间在这种交易中,有着互惠性、互动性。”金丹问:“你参加大赛,目的就是为了取得一次成功,与我平等吗?”刘一兵答:“是的。”金丹说:“你是个男人。”
两人没再说话,天快明时,刘一兵忽然问:“这些年,你想过我吗?”金丹说:“没有。”刘一兵问:“为什么?”金丹故意说:“打工仔太多,你想过我吗?”刘一兵答:“想起过。”金丹问:“想起过什么?”刘一兵说:“想起我屈尊在你身下的打工仔地位。”金丹说:“那么你认为你今夜翻身了吗?”刘一兵答:“我起码改变了我自己的角色。”金丹不禁为这个有心人蓄谋已久的报复欲感到惊异了。她说:“我今天才认识了你。不过,我想提醒你,你初涉人生的第一步也恰恰是从我身子底下趴着开始的,这个‘人之初’角色,你能改变吗?”刘一兵听了,有点受辱感,他愤愤地说:“你说得好,我永远不会忘记。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和消沉,也就意味着没有出息。”金丹为他这一句话震撼了,她说:“说得好啊,小兄弟!你变成另一个刘一兵了。”定了一会儿,又说:“只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有点别扭,应当是当年红卫兵说的。”刘一兵说:“这是我妈在我考上大学后,勉励我别忘本,要我争气上进说的话。那是在爸爸的坟前,其实那坟里只埋着爸爸的几件破衣服……”金丹盯住刘一兵的眼睛,认真审视了一会儿,说:“是的,你母亲说得对,要上进,别忘本。你时时记着人生之本,并为了改变人之初的苦根涩本,挣扎着,奋斗着……”忽然她长叹一声,“我也许忘本了。”外边起风了,风吹进窗里,落地窗帘飘了起来。金丹拉上推拉窗,把窗帘扯正,扭回头,忽然迸出一句话:“我忘本了吗?”像是问刘一兵,刘一兵直着眼睛看着金丹,问:“问我?”金丹说:“我感谢你。感谢你的两次到来。上一次,你的提醒与建议,我找回了初恋,夏吉利回来了。这一回你的报复,让我找回了我自己。”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又迸出一句:“我也不能忘了父母,也不能忘记我的‘人之初’角色。”
这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一个春天。太阳慵懒地照着街道和匆忙的人群,留下一抹轻淡的暖意。梧桐树枝上已初吐淡黄色的叶芽,风吹在脸上,一阵融融春意令人顿觉柔润舒服。然而,沙金丹的神情很沮丧,她看着刘一兵像是从她这里挺起了被她压弯的腰身,炫耀性地昂首挺胸走过前面一道街角的样子,很想骂他几句粗话,她却没有骂出来……
她想起她上学时爸爸在她的一篇日记后批的一句话:“一个人不管富贵与贫贱,都不能忘记过去,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你能做到吗?”在那一篇日记中,她写她梦见了妈妈,妈妈说,她已修行成了神仙在天台寨上住着。她醒后,还记着妈妈说的话:“你这个闺女可不要忘本,忘了老爹老娘啊……”她记得爸爸把日记本交给她时,脸色很阴暗,他伫立窗前,望着远处叠嶂的山峦,嘴里好像说着啥。金丹问:“爸爸,你怎么啦?”爸爸猛然醒悟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