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记- 第112部分

有这么个活宝在，想谈什么都不行了，葛洛夫同长久相视一笑，都站起身来准备走人。

长久童心忽起，向那个小胡子问道：“你们日本不过才开发五代机而已，我们vs公司早就研制成功下一代的软件了，到时候你们还得被我掐着脖子赚钱，哈哈。”

小胡子目瞪口呆，正待询问，长久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所有的一切都要放下，我们必须轻装上阵。”葛洛夫对着手下几个得力经理说道，“没有其它的办法，存储器业务要丢掉，只能将所有的资源放在386上面，这场战役我们必须胜利。”

“我们已经关闭了五个工厂，卖掉了一个，资金上非常充裕。”一个经理没敢抬头，只是背着数据，“裁员两千……怨言很大。”

“这是必须的牺牲。”葛洛夫面无表情，“摩托罗拉是我们强劲的对手，莫斯科技被我们干掉了，摩托罗拉同样不能阻挡我们的脚步。”

下面的几个经理人没有做声，毕竟坐在面前的男人可是总裁，每天挂在嘴里的名言就是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同这样的强者争辩无疑是自取灭亡。

“压缩开发资金，要向生产工厂同386改进倾斜，一定要在年底实现量产。”葛洛夫几乎是用吼的，彻底暴露了他的心情。

经理人都知道总裁烦心的是什么事情，因为摩托罗拉发布了最新的68020处理器，这已经是摩托罗拉32位68k系列的第三代了，增加了完全的32位数据和地址总线，还支持虚拟内存，其性能比之386高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款处理器明显针对的不是英特尔的386，因为已经有大票的小型机和超级微机生产商同摩托罗拉接触，为的就是能使用这款处理器开发unix机器，这块市场通常也是传统意义上利润最为丰厚的。

“还有那个k32……”葛洛夫叹息道，他明白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对手，不到8万的晶体管8兆赫兹频率就实现了几乎等同于386的性能，成本可以想象如何之低，虽然被长久在美国专攻工作站市场，但保不住哪个不开眼的用来做桌面机，这个68010不就是这样吗？

还真有这样不开眼的，目前长久这里就被骚扰的一塌糊涂。

由于k32…pro的出现，使得第一代的EC机价格下降，所有用户欢声雷动。与IBM面临的同样问题，那就是兼容机同步出现。

不过完全没有IBM那么郁闷，毕竟EC机的所有主要部件是掌握在西门子同长久的手中，兼容机越多，他们笑的越欢。

不过常在河边走，总会湿鞋，随着EC的影响扩大，一向低调的长久似乎被人慢慢的了解了。

起初是经常有莫名其妙的电话，让长久去参加什么什么颁奖会，长久不胜其烦，最后完全不接电话。

这还没完，临到末了还有人找上门来，长久本想不见，却被来人亮出证件给震住了，原来是移民局的。

“我们发现您的护照到期了，请续签！”那人满脸笑容，十分之客气的将一份东西给递了过来。

“咦，啥时候美国的绿卡这么容易就能办了？”长久莫名其妙，这分明是一份移民合同。

“您是成功人士，自然是我们关注的对象。”那人依然笑容满脸。

“留下护照不入行不行？”

“要留就留下人吧！我们还可以为您申请工程院院士等等职位，若是操作的好，诺贝尔奖也不是不可能，甚至总统都可以为您颁发奖项哦。”

“……”

那人走后长久还真的失眠了，美国虽好，不是久留之地，原本以为可以不受限制的低调发展，看来这个心愿有点天真了。

何去何从，这个长久可是没有个概念，幸好他持的是香港颁发的护照，否则还真会被扣下来。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张怡倒是非常的轻松，“美国人不是傻子，没人会把你给漏掉的。”

“你说怎么办？”长久嘟囔了一下，“公司里还有一帮国内来的，保不准里面没什么高级干部，就每一个省心的。”

“你自己看，能拿一个英国护照也不错。”张怡轻笑道，“还有，国内又来人了，老朋友余所长。”

“都把我这里当成桥头堡了啊！你就说我出差了，要过一个星期才能回来。”长久笑道，“多想无益，该咋地咋地，反正我一向都这么过来了。”

“你又要撒手不管？那飞利浦的人总不能不见吧。”张怡迟疑的说道，“他们要和我们商量cd…rom的计算机格式，你不在怎么办？”

长久一愣，拍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这样吧，让志行接待吧，我随后就到。”

飞利浦这次来的阵营非常强大，十几个工业代表，两个律师——他们明显是把这个给当成一件非常认真的谈判来做的，讨论的就是关于让现有的cd…rom能够支持更多的音乐、视频、动画、数据的应用。

一场谈判下来，长久深感疲惫，脑子昏昏沉沉。自从坐上了这个位子，他感觉精力远不够用，太多的事情要他拍板签字，简直就成了工具。

有时候长久会控制不住的想起记忆中作为宅男的日子，虽然清苦却是那么的自由自在，哪像现在活的像狗一样。

“长久啊，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

愕然回首，原来却是余振身所长，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想躲都躲不开。

“小伙子们这些日子在这里多蒙照顾，我这次来之前领导人特地关照，要好好的酬谢长久一番。”余所大力的把长久手一拉，“今天咱们大家聚聚，我可是有备而来。”

长久强打精神：“余所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一声，难道从国内带了什么礼物，呵呵。”

“这份礼物在美国绝对找不到，你就瞧好吧。”余所神秘的说。

余所的礼物美国的确是找不到的，他从国内带了两个厨子，据说还是顶级的，耍得一手好刀工，估计这货色只有大使馆才有。

不过不得不说，这顿饭吃的长久非常之爽，好久没有吃到国内的饭菜了，整天牛肉面包的不是那么回事。

就连徐志行同张怡都是连声叫好，都说吃在中国，住在美国，还真是在理啊。

“长久啊，说起来能有不少时间没回国了吧。”酒足饭饱，余所抽着烟，慢慢的同长久说话。

“的确，至少也有一年多了。”长久知道戏肉来了，问一句答一句。

“国内现在变化大啊，环境可是比以前好多了，你就不想回去看看？”余所微笑着看着长久。

“嗯？”长久装傻，只顾着喝茶，心中打算是不是装醉。

“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余所没给长久机会，“国内现在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领导发话了，只要你回来，所有的政策都给你优惠。”

“不是不想回去，我这里走不开啊。”长久苦笑道，“再说了，国内那政策一会一变，我只想安定。”

“现在很安定，你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余所急道，“你是出来了，美国这边的什么惠普、IBM却都来了，还有日本公司尤其多，国家对外资非常开明，更何况你可是正正经经的中国人，在国内还有产业。”

“没我你们不是搞得挺好的嘛！”长久笑道。

“你也不是外人，我说句实话吧。”余所组织了一下语言，“现在自从你把芯片组项目给了国内，现在大批的组装厂都起来了，配套的产业已经有了个样子，都是出口的，但是pc反而在国内十分好销，经常出口的货物在海上打个转就回来。现在国内有人又犹豫，是不是重点发展pc……”

“有这等事？”长久怒了，“不是说好支持EC的嘛，上面说话是放屁吗？”

“现在是市场经济，上面也要考虑经济因素啊。”余所也无奈，“现在EC同pc平分市场，已经不符合统一架构的目标了，而且国内也没有EC的生产厂，相比起来EC的价格还比pc来的高，如何能够竞争的过。”

~~~~~~~~~~头昏，出去吃水饺，呵呵。正文

一百九十四

“国内应该还有不少计算机企业吧，我所知道的各类配套企业多如牛毛，相关的新技术发展虽说没有国外那么先进，但是一直在做。”长久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据我所知，至少每个计算机配件生产厂都在研发自己的技术，若是你们能把资金同技术、人才统统整合到一起，没有可能依然像这样落后的。”

“这个问题现在不能说，有些东西说也说不清楚。”余所无奈啊，这哪是他能解释的清楚的，“我只能跟你这样讲，若是国内自己做，恐怕十年也做不完，若是你来做，阻力会小得多。”

“宁赠友邦，不予家奴。”长久不知从哪里想起来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把余所说的脸色潮红，尴尬无比。

“中国人就这样，要么全部打倒，否则新东西是不会被接受的，这点大家都很清楚。”余所满脸悲哀，“说实话现在国内的人才流失实在太严重了，年轻一点的还有闯劲，大多不在国企里面拿那点死工资，哪怕卖个茶叶蛋也比研究所活的滋润。我们这些老的就不行了，看着这样的局面心痛啊，那些欧美的企业还好说，大多是一步步的试探着向中国市场进发，看得出来是想把这行当实事做的。可是那些小日本就不行了，完全是蝗虫，我所接触的都是这样的人，捞一把就走。偏偏现在国内的产业喑弱，大众还特别认同这些进口的产品，盲目的跟风，我们现在急需一个标榜。”

“上所好，下必效之。”长久并不为所动，“这个局面不是民众的错，国家采购的东西都是进口的，你还指望老百姓怎么办？”

“……”余所没话说了，眼睛都红了，“领导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事情，但是又能怎么样，国内做不出来符合标准的产品，不争气也没有办法啊。”

“大众不是傻子，有困难也会理解。”长久想到哪说哪，毕竟这口气已经憋了好久了，再世为人还怕什么，“国家掌握着的宣传机器是做什么用的，难道只是用来蒙蔽老百姓的吗？开国这么久，哪有什么困难国人没经历过，要说世事洞明谁没有自己的算盘。一次两次好哄，再多那就难了，人民素质提高了，不是唱唱高调就能吃饱肚子的。既然决定放开了市场，那就要做好接受竞争的打算，不要以为对外商优惠就能干等着别人为你发展经济，其实那些狼都眼红着呢，你不放开市场都千方百计的想钻进来，更何况你们把他当爷供着，莫欺少年穷，靠钱是买不来尊严的。”

这番话可算是振聋发聩，余所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待辩解，却见长久挥一挥手：“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头有点晕，好些东西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等我写点东西，过几天我给你，你带回去给上面看看，若是同意，我就回去。”

历史的车轮还是不可阻挡的啊，同余所告别之后，长久回家躺在床上，点起一根烟皱着眉头思索。

自己在国内的时候没有能力改变，那很正常。原本想点起几个火种或者可以起到杠杆作用，没想到几年不到依然慢慢的要回到原先的轨迹上。

长久依然清晰的记得，当年小时候还玩过国产的TTL70XX系列，组装过无线电、收音机，只不过到了80年代之后，这些东西在市场上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到处充斥着的都是进口货。

这些进口的很便宜，质量又好，很快就把国产的给挤垮了。从此，价格就任别人定了，你不买还没办法。

依然记得八十年代的时候，家里买了第一部彩电，三四千大洋，进口中档货。貌似这个价格一直持续了不少年，日本人只要在没有竞争的情况下是不会想到降价这个事情的。若不是国产的彩电生产线起来了，我们现在估计还是用着昂贵的松下、sony。

彩电啊，说实话，国内并不是那么的落后，早在69年的时候国家就制定了PAL彩电标准，七十年代初的时候四川长虹就研制了第一代的彩电。

那时候发明了汉字的棒子兄弟还在学习怎么造黑白电视呢，三星公司70年才和NEC合资生产黑白显像管，只因为那时候日本已经全面转向彩电，这才将黑白技术输出，做最后一笔生意。

这个长久记得很清楚，因为小时候他老爸就是在国营电视机厂上班，这些东西接触的比较多。三星公司生产的黑白电视根本没有销路，毕竟当时日本的彩电技术已经成熟，三星的黑白电视出口急剧萎缩，其在生产线上的投资都没收回来，搞得三星在七十年代末的时候都快破产了。

只是这个世界就是快吃慢，大鱼吃小鱼。八十年代初的时候，中国国内的黑白电视急速普及，国内的产能不足，只能大量的从三星进口黑白显像管，一度占到了三星销售总额的80％，利润额的100％，这才让三星完成了起死回生，转向了彩色显像管的生产。

所以说中国人养虎为患也不为过，关键就在对待产能不足的态度上，两国政府的思路完全不同，归根结底，还是追求不同。

棒子完全拷贝日本人的发展思路，追求的是核心技术力，因此当韩国的三星和金星（现LG）与日本企业合资生产黑白电视的时候，韩国政府命令它们尽早独立，实现技术自立，一定要摆脱对日本技术的依赖。

同时棒子政府限制市场，限制黑白电视的内销，因为此时的黑白电视核心技术还没有掌握，通过出口积累资金经验，以培养本土的核心部件产业。

只是跟着别人屁股后面只能喝汤，甚至会饿死。毕竟没有利润的技术别人才会给你，因此棒子企业向彩电转型时遇到了极大的困难，日本不愿意提供彩电技术，只有靠自己摸索。

为了不让日本人自己彩电技术没掌握的时候占领市场，韩国政府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禁止彩电广播，直到1980年底才解禁，此后依然严格限制彩电内销，只为了等待本国的技术成熟，等待自我核心技术逐步完善，等待产能逐步增长。

长久越想越气，几十年前的思路异常的清晰，一翻身坐起身来，打开了电脑，借着酒劲，噼噼啪啪的开始把这些都码了下来。

中国当时的技术并不缺乏，还是以长虹为例，78年的时候，长虹借着自主研发的彩电技术为底牌，从日本引进了一套彩电生产线（若是中国当时没有这个技术，恐怕也只能同韩国一样从日本买个黑白生产线了）。

长虹凭着军工技术的底子，土洋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