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石、蒋经国父子日记手稿的部分内容 2005 年 2月 17 日起在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展出。据已看过全部两蒋日记人士透露,印象最深的是蒋氏父子一生最不忘的是“中国统一”,可以用“执迷不悔”来形容。
有一次,马英九替蒋经国当完翻译之后,蒋经国送走外宾,把马英九留了下来,问他:“我听说,那个陈水扁,他要组党,是吗?”陈水扁的事当时已经闹得沸沸洋洋,马英九知道蒋经国是想听听自己的意见,于是他根据自己在美国的所见所闻答道:“我也听说了。但我想,组党不一定是件坏事,美国那样的社会也是多党制,有执政党也有在野党,那样可以相互监督,有一种体制促使某一政党内部的改革。美国的体制,就是一种相互制衡的关系,这种关系有利于政党的健康发展,也有利于国家政府体系的清廉执政。”
他说这话的时候,蒋经国认真地听着,始终没有说话。马英九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怎么想。他觉得,既然谈到了这一话题,有些话,他就一定要说出来。他说,据他在美国时所进行的研究,美国的体制,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对国家政体的认同,如果缺乏这种认识,那么,根本就不是反对党,其它的问题,就无从谈起。
对于这一问题,蒋经国显然早就已经深思过,他颇有同感地说:“对,你这话说得太好了。反对党最基本的一个条件,就是对国家的认同,如果对国家都不能认同的话,你这个党,就不是反对党,而是‘叛党’。”
马英九接着说:“我忧虑的也就是这一点。在美国的时候,那些台独分子出的刊物,我也看过一些,当时主要是想弄清他们在想什么,准备做什么。结果,我发现,他们其实是想‘去中国化’,他们想让台湾逐渐成为第二个外蒙古。”
提到外蒙古,蒋经国的心立即痛了起来。这事他最清楚不过,因为他曾为了这块辽阔的土地,在三、四十年代代表父亲和国民党政府去前苏联交涉过,结果都无功而返。
外蒙古是一个拥有一百五十多万平方公里的世界上最大的内陆国家,它的形成,对于今天大多数国人来说,显得有点陌生。事实上,现今蒙古国所在的那块土地,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蒙古族,自古以来就是中华民族的一员。
上溯到秦汉时代,自北匈奴被远驱欧洲,南匈奴降汉以来,阿尔泰山以东、贝加尔湖以南、额尔古纳河以西的大片地区就已经是中国的土地了。那时,蒙古这个民族还没有形成,中国各个不同的游牧民族在那里生息繁衍,那里也相继出现了很多兴盛一时的民族,如高车、鲜卑、柔然、突厥等。到了唐代,中央政府开始在那里置府设州,实行直接的有效管辖。
宋代时,北方游牧部落的一支开始兴盛起来。因部落名字的缘故他们被称做蒙古人。他们的发祥地是在我国东北境内。这支北方游牧民族在英雄的成吉思汗率领下东征西战,战果显赫。他们夺取了大宋政权,建立了元朝。他们还向中亚、西亚仍至欧洲进军,横扫高加索地区、里海、波罗的海沿岸,占领了亚洲和欧洲大片土地,建立了前无古人的丰功伟绩。中国的这个少数民族开始获得世界声誉。元朝的建立,蒙古人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开始更进一步与内地融合,并成为中华民族的重要成员。后来蒙古人失去政权,但是自明清以来,蒙古人做为中华民族的一员从未与中国隔离开来。
清初中国把蒙古分为漠南、漠北、漠西蒙古,其中漠南蒙古称为内蒙古,漠西和漠北蒙古为外蒙古。清政府曾分别在这些地方设置了管理机构。为防止外蒙的割据,清庭在库伦(乌兰巴托)设置大臣,定期举行军事演习,保障疆域的稳定。1727年中俄签定的《恰克图界约》肯定了蒙古属于中国,但沙俄的势力也越过了西伯利亚,伸展到贝加尔湖一带,为后来的外蒙独立留下了隐患。
蒙古的分离,只是本世纪初的事。鸦片战争后,在西方列强的掠夺、打击之下,大清帝国日益衰落。1911年武昌起义后,中国各省纷纷响应,宣布独立,摆脱清政府的统治。外蒙古同中国其它各省一样,也宣布独立。当宣布独立的中国各省开始重新统一于中华民国时,外蒙古却脱离了这一进程,沙俄培植亲俄势力,并大批发放武器,推行“去中国化”和外蒙独立。
1913年,沙俄利用袁世凯政府内外交困之机,与袁订立《中俄声明文件》,确认中国是蒙古的宗主国,改“独立”为“自治”。但中国政府不能驻军、移民外蒙,而沙俄可以,蒙古事务需两国协定解决。1917年,俄国发生革命,“自治”的外蒙重新回到中国的怀抱。1918年中国政府驻军库伦。然而俄国革命的胜利影响到外蒙,外蒙的先驱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积极寻求苏共帮助,谋求建立独立的蒙古国。
列宁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要把沙皇掠夺的亚洲土地还给亚洲人民,他还说,当中国革命取得成功后,蒙古将自然成为中国的一部分。但是列宁死后,苏联领导人背弃列宁的诺言,在蒙古问题上出尔反尔,转而支持外蒙的“去中国化”运动和分离运动。
1945年日本战败,中苏谈判再次涉及外蒙问题,以宋子文为首的中国代表团会见了斯大林,斯大林要求中国同意外蒙独立,遭南京政府拒绝。1945年 10 月10日到 20 日,外蒙古集会举行全民公决,随后宣布独立,脱离中国。
马英九认为现在“台独”份子要走的就是象外蒙古“去中国化”和分离祖国的这条路子。在这一点上,马英九确实具有超人一等的智慧,一眼就看穿了“台独”分子的鬼蜮伎俩。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他们要做的正是逐渐“去中国化”,然后象外蒙古一样实行“全民公投”,最后达到将台湾从中国分裂出去的险恶目的。 2004 年 9月 30 日,陈水扁在接见第四期“蒙古行政管理人才训练班”学员时就公开说:“蒙古共和国经过公投,确认国家主权独立的意志,值得台湾学习参考。台湾要走自己的路,要走出一条真正属于台湾 2300 万人民的台湾之路,台湾要站起来,台湾要走出去,相信蒙古成功例子能给台湾无比的信心。”
对“台独”分子的阴谋和企图,蒋经国当然非常清楚。蒋氏父子主政台湾的几十年中,尽管海峡两岸各行不同的制度,但在台湾不存在“国家认同”的问题。蒋氏父子不断向岛内民众宣传根在大陆的理念,积极推行国语,要求台湾学生对大陆的省份、地形倒背如流,文化教育上推行了许多措施,使台湾虽然与大陆隔绝几十年,仍保存着中华文化的血脉。他们还严打“台独”活动,破获许多“台独”案件,使“台独”活动在岛内难以立足。
蒋介石很有名的一句话就是“谁搞台独,我搞他脑袋”。1958年和 1959 年这两年,蒋介石下令大批抓捕“台独”分子,不仅把“台独”头领彭明敏等人长期关押,而且他对任何鼓吹“台独”的人都不放过,一经抓起来,长期关押。1960年 4月,台湾选举各县、市长和“省议员”,蒋介石明令:凡是鼓吹“台独”的人,不得参加选举。受日本和美国支持的“台独”头子廖文毅 1960 年跑到日本的横滨组织“台湾独立统一战线”,自任“总裁”。蒋介石知悉后,派员与日本政府交涉,要日本政府取缔所谓“台湾独立统一战线”。在蒋介石的强烈反对之下,廖文毅不得不移往美国活动。
中共领袖毛泽东也看到了“台独”势力的发展对中国统一所构成的威胁,看到了蒋介石是坚决反对“台独”、主张中国统一的,对蒋介石采取的打击“台独”行动极为赞同。由此,毛泽东改变了过去的认识,提出:“国民党已经不是我们的主要敌人。我们和你们还是敌对的,但这种敌对,较之民族矛盾,已经降到第二位。” 1959 年 10 月 5日,毛泽东在同拉丁美洲十七国共产党代表团谈话时说:“我们反对‘两个中国’,蒋介石也反对‘两个中国’,我们有一致之处,有共同点。”毛泽东因此提出要与蒋介石“和”的主张。
1958年 10 月 6日,毛泽东在他亲笔撰写的《告台湾同胞书》中,对蒋介石说:我们“建议举行谈判,实行和平解决”。当年 10 月 25 日毛泽东又亲笔撰写《再告台湾同胞书》,指出“中国人的事情只能是我们中国人解决。一时难以解决,可以从长商议”,强调“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没有多个中国。这一点我们是一致的”。
1957年 4月 16 日,周恩来接待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伏罗希洛夫,周恩来向伏罗希洛夫介绍原国民党高级将领卫立煌时说:“国共两党过去已有了两次合作的过程了。”毛泽东紧接着说:“我们还准备第三次合作。”第二天,《人民日报》刊出这条消息,标题为“毛主席说,我们还准备第三次国共合作”。
后来,毛泽东对此问题更是语出惊人:“台湾是蒋介石当总统好?还是胡适好?还是陈诚好?还是蒋介石好!”在此期间,著名民主人士曹聚仁还频频来往于北京和台湾之间,成为毛泽东、周恩来、蒋介石、蒋经国的座上宾,密商两岸和平统一大事。
反对党兴起与“革新小组”成立但蒋经国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政权的安危。马英九也知道蒋经国的心事,所以对“台独”分子“去中国化”的事避而不谈。马英九说:“我回来的时间不长,对于党外人士的那些诉求,还不十分了解。不过,这几年岛上所发生的一切,我都有认真观察和研究。他们之中,确实有一些人,是在忧国忧民,但另外一些人,我怀疑他们是别有用心。”
他见蒋经国很有兴趣地在听他讲话,便继续说道,他认真研究过菲律宾的情况,觉得菲律宾和台湾有极大的相似之处,两地最初都受到了美国的大力支持,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美国的态度都十分明确。但后来,美国的态度显然改变了,这次菲律宾所发生的事,自然与其内部的腐败和独裁有着极大的关系,但另一方面,美国在背后支持反对派,给马科斯政府不断施压,更是一个直接的诱因。台湾目前的情况,和一年前的菲律宾极其相似,公政会虽然还不是政党,但已经形成一个带有鲜明政治色彩的实体,并且在不断壮大。如果取缔的话,美国不会答应,而且,台湾岛上,也可能引发冲突,增加不安定因素,这几年的改革努力,可能付之东流。如果放任自流,到了一定程度,他们可能会闹出更大的事来,那时,政府就不得不表态,选择的余地,反而会小很多。“
马英九的话理顺意明,言简意赅,字字精辟,更兼他思想敏捷,眼光远大,见解脱俗,说得蒋经国连连点头,“嗯!有道理!我就是担心会动摇国本。国本动摇,我就是千秋罪人呀。”马英九很清楚,蒋经国所说的“国本”,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分裂中国,这才是所有一切政治的根本。
此时此刻,蒋经国确实是被这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他在寻找突破的方法,却又觉得很难突破这个困局。他并不仅仅只是找马英九一个人交谈,还曾找过很多人,至于别人向他提供了什么样的建议,马英九不清楚。大约一个月以后,蒋经国似乎下定了决心,所以,他约见了党外大佬、开明派的陶百川。
1986年 5月初,蒋经国和陶百川长谈了一个小时。据有关消息透露,蒋经国和陶百川密谈的主要内容,便是和党外人士的关系问题。蒋经国请他出面与反对派人士沟通,表示国民党准备在政治民主化上做出新规定,以便党外势力有更大的活动余地。事后,陶百川马上与自由派教授胡佛、杨国枢、李鸿禧等人约见党外人士和国民党的一些人士餐述。蒋经国还在这次聚餐中讲话。
几天之后,蒋经国通过中央政策委员会副秘书长梁肃戎等人,约见公政会的主要负责人,表示要听一听他们的诉求。公政会的全称是“党外公政人员公共政策研究会”,这个组织,就是以前由党外人士组成的“党外选举后援会”。看上去,像是一个临时性组织,自从 1984 年 5月改组为公政会,给人的感觉,已经组成了一个政党,至少也是具备了政党的雏形。所以,公政会成立后不久,当局便指斥他们违反“戡乱”时期戒严令,是非法组织。从那时至今的一年时间里,公政会多次派人要求面见蒋经国,向他当面陈情,都被婉拒。这次蒋经国主动提出接触,似乎是他已经有了某种深思熟虑的想法。那时,马英九自然不知道,此事的背后,有美国在不断地施压,蒋经国已经是无路可退。
5 月 10 日,双方在台北来来大饭店会谈。双方达成了三点共识:一、双方对实施“中华民国宪法”都具有共识,至于如何推动民主宪政,则需要继续磋商;二、双方对公政会及其分会都表同意,至于“登记和名称”问题,则有待于进一步磋商;三、双方一致同意,在磋商期间共同为政治和谐而努力。
这所谓的三点共识,实际上一点共识都没有。不过,与会双方,可以说都有收获,蒋经国需要的,正是反对派对于“国本”的承诺,他拿到了这个东西。而反对派,需要的则是活动的合法性,他们同样拿到了这一承诺。最为重要一点,以前,国民党不承认反对派作为一个政治实体存在,而现在,却愿意平等对话,这本身就是一种认同。所以,反对派将其称为“惊天动地的历史性盛会”。
从此开始,公政会便迅速膨胀,短短的时间内,便在全台各地建立了分会。党外人士显然看到了组党的曙光,所以,他们决定更进一步行动,决定发起“5。19绿色行动”,抗议国民党实施戒严 37 周年,活动地点选在台北闹市区的龙山寺,发起人是江鹏坚、陈水扁、许荣淑等人。国民党对此早有准备,在示威人员到达之前,便派出大批军警将其封锁。如此一来,游行已经不可能,双方和平对峙了几个小时,于晚上 9点多由江鹏坚和谢长廷同台北警方协商,警方同意让出一条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