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曾国藩发迹史(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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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记]曾国藩发迹史(全文)-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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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顺先是一愣,但很快便站起身,拉过那人的手道:“您是官爷!——发哪路财了?”回头让添凳,添茶碗。
第二部分 王法和权力究竟哪个大第38节 几个人就都不言
    曾国藩知道肃顺遇到了熟人,只得又替这官爷点了叫“春闹”的姑娘来陪。“春闹”果然有些闹,扭扭搭搭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到官爷的腿上,搂过脖子就喊大老官。曾国藩于是知道,这官爷是常来这里的了,否则春闹不会跟他恁热。    
    肃顺这时对曾国藩道:“万爷,这位官爷和小的祖上是有姻亲的。”又对着官爷道:“您不是一直在盛京吗?几时来到直隶的?”    
    官爷道:“早不在盛京了,我在直隶已经混十多年了,也没有固定的事做。——不知肃爷来直隶何干?——肃爷不是在宫里当差吗?”    
    肃顺指着曾国藩对官爷道:“这位万爷是去年的孝廉公,想在直隶捐个官补个实缺。小的昨天才和总兵府的任意接上头,也不知那个任意靠不靠得住。——我早就开缺回奉天了,不是因为这万孝廉的前程,我才懒得来直隶呢!”    
    “您是说任护院?”官爷瞪起眼睛,“想在直隶混事做,必须得靠上总兵府的文师爷,才算没花冤枉钱。文师爷五万两的典史,到姓任的手里,少说也得七八万的筹码,还说没算茶钱。”    
    肃顺忙说:“听官爷的口气,和那文师爷想必很熟?”    
    官爷一拍大腿:“岂止是熟!我和文师爷是顶顶好的朋友嘛!——这十年多亏他带挈,老弟手里才有了几文的积蓄。——肃爷,您老要想在直隶混,老弟我负责让你认识姓文的!”    
    肃顺道:“有这层关系,可不是天意!——官爷,远的咱不说,就说万爷这件事。明儿你就约那文师爷出来,万爷这件事你就帮到底吧,也省得花冤枉钱。”    
    官爷一拍胸脯:“咱是世交,又都是在旗的人,容得推托吗?不过,文师爷昨儿进京去郡王府了,要耽搁些日子才能回来。——万爷很急吗?”    
    曾国藩这时才得以接上话:“急倒不急,但总归是越快越好的了。不知这文师爷办的是哪桩差事?——要很久吗?”    
    官爷这才神秘地对肃顺说:“这件事直隶人都知道了。——这次安军门着人查抄李纯刚的家产,很是得了几件珍稀字画和古玩。——郡王爷是专爱玩这个的,这样的差事,总是文师爷去办军门才放心。文师爷去年还到西域走过一遭儿呢!军门的家事,无一件不是文师爷经手的,件件都妥贴。”    
    肃顺拉了拉官爷的袖子:“这姓文的多大的能耐,竟让军门大人这么信任他。”    
    官爷一笑道:“肃爷还不知道吧?文师爷是军门九姨太的哥哥呢,生得比他妹妹还好!——总兵爷娶他妹子的时候,是他先陪总兵爷的呢。”    
    肃顺:“敢则咱这位总兵爷还喜欢后庭?”    
    官爷道:“现在的官老爷,哪管什么前庭后庭,舒服就行。——据说九姨太还吃他哥哥的醋呢!”    
    曾国藩道:“听官爷这一说,那文师爷也是个回回了?”    
    官爷看了曾国藩一眼,没有回答。    
    曾国藩也觉得这话问得多余。    
    几个人就都不言。    
    又坐了一会儿,肃顺打破僵局道:“官爷府上也搬来保定了吧?我和万爷要约官爷吃酒呢。”    
    官爷道:“家人却没有过来,还住在盛京。我一个人在保定耍单帮,是居无定所的。你要找我,就到这里好了,这里有我的房间。——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叨扰您们二位了,明儿由我做东请二位,如何?——二位是住在客栈还是朋友处?”说着站起身,做出要走的样子。    
    肃顺忙说:“哪能让官爷破费,我们来这里找官爷好了!”    
    官爷不再谦让,由春闹扶着一晃一晃向里边去了。    
    曾、肃人也会了账,走出“春满园”。    
    回到客栈,两个人在房间里又喝了一会儿茶,曾国藩忽然突发奇想,笑着对肃顺道:“肃侍卫呀,本官倒想出有一条路好走,只是有些风险。”    
    肃顺放下茶杯:“大人但说无妨,卑职听着呢。”    
    曾国藩:“现在,可以肯定地说,想知道安总兵的底细,文师爷是个关键。依本官想来,不妨利用官爷这条小鱼,到京师把文师爷这条大鱼钓到手。本官推测,安格在直隶绝不只卖官贩爵那么简单,定有其他的隐情。”“大人的意思是——”肃顺满脸狐疑地问。    
    曾国藩压低声音,把自己的计划慢慢讲出来。    
    文师爷这日把安格交办的事向郡王爷交割清楚,便一头扎进“忘不了”妓院,决定和自己的旧相好“掐出水”盘恒几天。所以,只要文师爷来京师办差,不管是什么事,没有一个月光景断断回不了保定。因为这姓文的只有出去办差的那几日,算是男人,身子才归自己所有。    
    这一日,文师爷在“掐出水”的房间用过饭,正想困一觉,忽然门帘一掀,一个人走进来。    
    文师爷躺着没有动,嘴里问“掐出水”:“哪个?”    
    “文师爷,是小的呀!”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文师爷听着耳熟,忙睁眼睛,一看,便坐起身:“原来是官爷啊。——你怎么来了?”    
    来的果然是官爷。    
    官爷把嘴凑近文师爷的耳朵道:“有桩大买卖,奴才怕飞到别人怀里去,所以就从保定连夜赶来了。——奴才知道您准在‘掐出水’姑娘这,这不,让我堵了被窝。”说完,就冲着“掐出水”嘿嘿地坏笑,一副老熟人的样子。    
    文师爷忙问:“什么大勾当不能等到咱回去?”    
    官爷道:“一个孝廉公,出到五万两银子买个典史。——文师爷您知道,保定府的首县典史是一万的标准呢,凭空飞来四万两,勾当还小吗?”    
    文师爷赶忙下床,问:“人呢?你把他带来,把银票交上,咱让他到任不就结了!”    
    官爷照样不急不恼,嘿嘿笑着说:“文师爷您着急了不是?——我就知道这等勾当您一听就得急。不过,文师爷,这回您老该多赏小的几吊了吧?”    
    “给你五千!”    
    “抬抬手!”    
    “那就六千,不能再多了。提督爷、部院和制军还得打点呢!”    
    官爷哭丧着脸说:“想小的辛苦一场,您老无论如何得给上一个数啊!——小的这几年,可没少给您老搭桥啊!——何曾藏过半个心眼?”    
    那文师爷瞪起眼睛:“你这次就要这么多,下次呢?——大家都靠这点营生养家糊口,总得互相担待些不是?”    
    官爷道:“这次不是让咱逮着个憨鸟吗?——以前,小的多要过半个铜板吗?”    
    “好,一万就一万,你把那什么孝廉公带来吧!”    
    官爷马上堆出一脸的笑来,口里说着“奴才去去就来”,一溜烟钻出去了。    
    文师爷在房里骂道:“这个官老七,也真难为他!”    
    “掐出水”这时一下子扑进文师爷的怀里,嗲声嗲气:“老爷你答应我的东西这回该兑现了吧?——我昨儿夜里可梦见了!”    
    文师爷用手抚着“掐出水”的头发道:“你的早晚是你的,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你快给我打几个泡儿,我过足了瘾,再慢慢消遣你!”    
    “掐出水”却撒娇道:“我不嘛,你先答应我,我才烧给你吃。——你们这些臭老爷们儿,属耗子的,撂爪就忘!”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声问讯:“文师爷在吗?”    
    文师爷一把推开“掐出水”连连道:“在在在——,快进来说话。”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就走进来。    
    文师爷先一愣,听那侍卫说道:“王爷让舅爷即刻回府,轿子已来了。”    
    文师爷看那侍卫眼生,就问:“你是——?”    
    侍卫道:“小的是郡王府护院侍卫。舅爷不认得小的,小的却认得舅爷——请舅爷更衣吧,晚了,王爷又恼了。”    
    文师爷边更衣边问:“你是怎么找到这地儿的?”    
    侍卫道:“王爷早就知道舅爷的行踪,只是没有说破罢了。——小小的京城还有能瞒过王爷的事?”    
    一听这话,原本四平八稳的文师爷霎时忙乱起来,鼻子尖也冒出汗珠,手也有些颤抖,一条袖子套了三次才套上。    
    他边往外走边问侍卫:“可是直隶总兵府有什么事情?”    
    侍卫道:“小的如何能知道?”    
    外面果然停了一乘二人小轿。
第二部分 王法和权力究竟哪个大第39节 宣曾国藩、肃顺进见
    文师爷来不及细辨那轿夫的模样,便被侍卫让进轿里。    
    侍卫扶住轿杠喊了声“起轿”,那轿便霎时起去,走得飞快。    
    文师爷见行综匆忙,心下不由想道:“果然是有急事!”    
    走了好大一会儿路,文师爷捉摸该到郡王府了,就打开轿帘望了一眼,却原来并不是去郡王府的路,两边的树和房屋都眼生得很。心头不由一跳,连忙用脚跺了跺轿底,问前面扶轿的侍卫:“这条路恁般眼生,怕是走错路了吧?”    
    那侍卫回头不耐烦地道:“文舅爷敢是眼花了吧?——这不是咱郡王府后花园的路吗?这条近路想是文舅爷没走过。”    
    文师爷只好放下轿帘,感觉那轿越发快了起来。    
    又走了足有两刻光景还不见停下,文师爷就又掀开轿帘看了看,却是愈发的不对劲了。他大叫:“快停轿!你们要把本老爷抬到哪里去?”    
    那侍卫不急不恼:“文师爷还是莫急吧,前面可不就到了?”    
    文师爷眯起眼睛细细观瞧,前面果然是好大一片宅子,但哪里有半点王府的影子?    
    “错了,错了!”文师爷在轿里大叫。    
    那轿子却只管往前抬去,到了门首才停下。文师爷的脸上已是淌下无数的汗来。    
    大门里走出两名侍卫,问:“可是到了?”    
    扶轿的侍卫点点头。    
    两名侍卫就几步抢上前去,把轿帘一掀,劈手抓住文师爷的衣领,生生拖下轿来。文师爷知道落进了什么人的圈套,已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文师爷被两名侍卫连推带拉地弄进一间屋里,屋里已有人拎着链子候着多时了,一见文师爷进来,不由分说,一条链子锁个结实,眨眼的功夫,已是吊在房梁上了。这时,一位官员一步一步地踱进来,看了文师爷一眼,问:“这就是那姓文的吗?”    
    两边答应一声“”。    
    那官员坐到一条凳子上,问:“你可是安格的舅子姓文的?”见文师爷点点头,就冲两边的侍卫道:“动手吧!”    
    两名侍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尺把长的两把细铁锥,一人踩住文师爷跪着的两条腿,一人操起锥子,往那文师爷屁股上乱扎起来,把他扎得一连昏过去四五次才住手。    
    那官员道:“把他放下吧。上头特意交代让他自己写供。把纸和笔给他,写不写由他吧。”说完就踱出去。    
    一名侍卫把笔和纸往文师爷的面前一放:“安格的案子犯了,从他家抄出许多违禁的物品,上头给他定了立斩刑,他却一口咬出了你。上头的意思,看你怎么写,再定斩谁,你妹妹也脱不了干系呢。”说完,见那文师爷只喘气不吭声,就照准屁股踩上一脚,把个文师爷    
    疼得杀猪一般大叫。    
    文师爷伏在地上喘息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只感觉浑身乱抖,无一丝一毫的气力。他试着爬起来,却哪里爬得动!恰在这时,那名官员又走进来,望了他一眼,道:“看不出你倒有副好志气,一个字都不曾写!——好!来人哪!”见侍卫们走过来,那官员吩咐:“把他的裤子扒下来,用盐水给他好好洗洗。没扎到的地方,补上几锥子,省得他到阴曹还给人当相公!”    
    侍卫们不等官员把话说完,就呼啦啦过来三四个,狠命地扒裤子。裤子却早被血粘住,哪里就轻易扒下来!拿盐水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把那盐水往那血乎乎的屁股上倒,又是掐又是揉,疼得那文师爷变了音地大叫:“小的哪里是不写,小的是双手颤抖握不住笔啊!——那姓安的我妹子又我,我哪里还保他!——求老爷开恩哪!”    
    那官员马上道:“且慢动手,先看他供得如何。”拿出一叠纸朝文师爷晃了晃道:“这是安格的供状,一条一款都很分明。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我一对照就知道了。——真要隐瞒了什么,本官可要先用油锅炸你一条腿。——来人哪,架上油锅,先把油烧热候着。”    
    两边答应一声“”,便走出两个人,在屋外的院子里支起一口大铁锅来,把油倒进去,就架着火烧起来。    
    那官员用眼睛向屋里的侍卫示意了一下,顿时便过来两名侍卫,架起那文师爷让他看那正烧着的油锅;锅里的油虽不见动静,锅下的火却烧得老旺,干木板被燃得劈劈啪啪地直叫。    
    文师爷愈发抖得厉害,全然没有一点硬邦劲;两名侍卫一放手,他扑通一声就趴伏在地上。真真吓坏了!    
    这时从屋里搬来一张桌子,一名侍卫便把纸和墨摆上,又选一条小马凳正对着文师爷坐下去,分明是要记录了。    
    那官员干咳了一声,道:“人犯你可以讲了,面前的油锅已经烧上了,你慢慢地讲,慢慢地想,只要不隐瞒,本官自会到上头替你求情。——你讲吧。”    
    文师爷就趴伏在地上,一边喘息,一边慢慢地讲起来。    
    文师爷名亮,字今晨,行六,人又叫他文六,是西域回王爷的第六阿哥。说的还是十年前,文亮十六岁,回王的小女儿那山公主十四岁,同着父亲来京师朝圣。    
    那时的回王还是九阿哥,老回王闹独立,被圣朝的宁夏将军带兵打散,其他几个阿哥都跟老回王进了藏,独这九阿哥,单单留了下来。万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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