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吗？年年来不嫌烦吗？”老太太有气无力的说，露出令人厌恶的面孔。
于稚看着这讨人厌的老太太，面色苍老，摆着衣服需要别人照顾的面孔，床头边上放着拐杖，显然是能走动的，只是总喜欢让别人照顾。在床头橱附近一个氢气球挂在桌角，是新的，一定是哪个可爱的小孩看望她把气球留到这里的吧。
屋内的窗户全关着，灯光也很暗，自己又摆着一副要死要活的面孔，实在另于稚感到厌烦，他总讨厌总是依赖别人的人了。
三人打完招呼后退出去，李强仍然在里面伺候老太太。
“态度真差。”于稚说道。
“我说不来打招呼吧，之前和其他的同学来这里，见到这老太太之后其他同学再也不来了。听说年轻的时候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师呢，谁知道现在变成这样，有的同学说她很厌恶杨晶老师，所以对来祭拜她的学生也没好态度。”
“为什么？杨晶老师不是挺好吗？”于稚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杨晶老师一直没生出孩子来，这老太太才显出本性来的，一直欺负杨静老师，恨不得掐死他。”杨鹊双手随着做了个动作。
虽然只是个玩笑，但还是吓了她身边两位朋友一跳，因为刚才的气氛一直带到现在，实在不适合开这种玩笑。
之后三个人也很少说话，只听到里屋里面嘟嘟囔囔，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让李强老师伺候他。自从听到杨鹊的那句话时，管霞也一直一句话没说，好像心事重重。
于稚也没心情从这里呆下去，可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出去找家旅馆好呢。
这时李强拿着扑克走出来说道：“里面的房间准备好了，要不要我们四个玩会牌再去休息，因为我得等母亲睡着后才能回房睡觉。”
三个人点了点头。
虽然玩着牌，于稚摆出同情的面孔看着李强。
“怎么了？”李强笑着问道。
“老师可真辛苦啊，要不你去睡觉吧，你眼圈都快成黑的了。老奶奶我们照顾就行，你去休息下吧。”
“哈哈，没什么，我当然要好好照顾母亲了，虽然是累了点。”李强看着撅嘴的杨鹊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就知道了，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的，虽然很累，但是也要照顾啊。母亲现在好多了呢。”李强脸上闪过一丝微笑。
（好多了？今天就让于稚觉得那么多事事，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子。）于稚想着，在她眼里，老太太好多事情完全可以自己做，只是依赖性太强，倚老卖老。这样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差，体能肯定会因为自己的懒惰慢慢下降，造成的后果多数因为自己的懒惰。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健康，健康也是要靠自己赢来的。
于稚这么想着，只听到里屋又闹出动静，一种很难受的声音，却又像是在做作。李强似乎明白什么意思，到厨房端了盆洗脚水进去，并给老太太洗脚，只听里面传出老太太的唠叨声：“你们怎么洗的……仔细给我洗洗，你们怎么连个老人都伺候不好呢。”
过了一会李强老师端着洗脚水出来，换了一盆水又进去了，过了好久才出来。看来这次让老太太满意了，并没有听到老太太的唠叨声，只是偶尔能听到传来难受的声音。
李强出来后又继续陪他们玩牌，三个人根本没心情玩牌了，恐怕连睡觉都会睡不着。
“对了，我忘了买杨晶爱吃的蛋糕，”玩牌的李强突然看了看表，起身道歉：“抱歉，你们先玩着，我出去一会就会回来。”
三个人点了点头，看着李强离开的身影，心里都暗暗想那老太太不会有什么事才好。他们三个人可不想伺候那老太太去。
一会听着老太太卧室传来有点响声，不知道什么声音，好像是门发出的声音。于稚想像着老太太爬下床碰着门，却没有开开门。因为屋里的窗子应该是关着的，不可能是风吹的声音。
三个人一动不动，都在那听着声音。管霞见状叹了口气说：“我去看看吧。”然后站起身向老太太的房门走去，两个人看着管霞，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管霞开门的动作有点费力，推开门之后，看到床上没有人，窗户开着，窗前放着凳子和拐杖。管霞跑到窗前往楼下看去，这是十一层，天色以晚，虽然看不清楼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楼下聚集的人群，管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太太跳楼自杀了。
管霞跑出来，惊慌的看着于稚，这种场面虽然见多了，但是……管霞之所以惊慌失措，她不知道他们应该怎么面对离开的李强老师呢。明天就是杨晶的祭日，但是今天却发生这样的事。
于稚看着管霞惊慌的眼神，杨鹊问道：“怎么了？”
说完两个人一起向里屋走去……
于稚看着开着的窗子，随即知道管霞为何惊慌的眼神，拉杨鹊出来，等待着李强的回来。
因为在楼前的蛋糕店买蛋糕，所以不一会就坐电梯上来了，这时的他，还不知道母亲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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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公寓楼下也骚乱起来，得知消息的门卫急忙赶了上来，这时远方也传来了警笛声。
门卫敲响李强家的门，这时的李强才刚进屋，看着三个沉默不语的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个人都低头不语，等着门卫对他说。李强听到门卫说的话后，又看着这三个孩子的表情，仍怀着怀疑的表情跑向母亲的房间。床上没有人，房间里也没有，看到开着的窗子前房子凳子及旁边立着的拐杖的时候才放慢脚步，慢慢地走到窗前，鼓起勇气向楼下看去。到现在仍无法接受现状的他，向楼下奔去。
等到再上来的时候，是这里的篁衣高海和他一同上来的，他回来后瘫在沙发上，头埋在粗大的双手中。
跟来的这个体态肥胖、个头不高，长的浓浓的八字胡的篁衣看了现场并做了询问。
“我大概九点左右为母亲洗的脚，洗了两次，大概洗了二十分钟吧，之后我们几个人一起玩了一小会牌。我想起忘了买东西，又去楼下的超市买的。那时应该是十点半左右吧。”李强含糊不清的说。
“那最后见到死者的就是你了。”篁衣高海摸着自己的八字胡冷冷的说。
李强点了点头。
“最后见到的应该是我吧。”管霞轻轻皱了下眉说。
几个人都惊讶的看着她。
“这位是？”高海问道。
“这是我的朋友，我是李老师的学生。”杨鹊说道。
“李老师离开不久，我们听到老奶奶的房屋门有动静，以为她是要出来的，我怕她不方便开门，所以我就过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在开门的瞬间，好像开着的窗子那有什么东西闪过，房间里老奶奶不在。窗前放着凳子和拐杖，过去看到楼下出事了。我想我进去的时候正好她……”管霞意思说她进房间时，老太太正好从窗子跳下去。她叹了口气，“那门之所以响，应该是窗子开开后风吹进来的动静，如果我早点进屋或许就能制止，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李强安慰道：“不要自责了，这一个星期我也总觉的母亲有点怪怪的，有时候眼神很空洞，好像明白自己要离开了。可能她早就如此打算了，她曾经说过或许她快离开了，我当时也没当回事。虽然她没有过去那么苛刻，但也能感觉出她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动摇过。我有过这种感觉，倒是从没放在心上，以为她年龄大的缘故，没想到她真会做出这种举动。不过现在……”李强深深叹了口气，“好像她早让我有了心理准备一样，不然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我早就崩溃了，先失去了妻子，现在又失去了母亲。”
高海同情的点了点头。
于稚跟他身后又来到了李强母亲的房间，一会进来一个绿衣，凑过头对高海说：“时间确认过了，李强十点四十离开超市的，老太太跳楼时他应该正在乘电梯上来。”
高海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我就知道这是自杀。”
他转过身时正好与于稚的目光相遇，于稚正注视着他，“有什么事情吗？”高海似乎刚发现于稚的存在。
于稚没有躲开高海的目光，也没有做任何的回答，看了会高海，又转身巡视着房间，拼命回想着与之前向老奶奶打招呼时有哪些变化。他总是根据现有的变化来推理当时发生的事情，寻找事情的矛盾点、交点。
因为窗户开着的缘故，徐徐的风吹进来，使屋内的气氛不那么压抑，反而让人觉得松了口气一样。
他看着窗前的窗帘还随着风往屋内不停的摆动着，窗前多了个矮凳子，李强的母亲就是踩着她跳下去的。拖鞋凌乱的落在凳子脚下，凳子的旁边还立着拐杖。
床上的被子掀开着，床头橱上还放着杯水，只是原本挂在床头橱上的氢气球不见了，可是明明记得之前是有的，那凳子也原本应该在床头橱旁边的。
于稚来到管霞身旁，小声对管霞说：“你还记得床头橱上有氢气球吗？”
“氢气球？没注意，有这东西吗？”管霞疑惑的看着于稚。
“没什么事，只是问问。”于稚回答充满疑惑的管霞，她知道侦探都是对任何变化都很敏感的人，所以没打算告诉管霞氢气球不见了，他不喜欢和别人合作，喜欢独来独往。
（时间上很奇怪，李强下楼之后老奶奶也跳下楼，那么巧吗，如果不是，难道真的是自杀吗？）于稚皱着眉头思考着，这个巧合让他觉得有点奇怪。
“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你进房间后……”于稚犹豫的加上一句，“没有什么机关或者……”
“你想说什么？你太敏感了吧，当然不会有人，也没有什么能把一个大活人扔下楼的机关了，开门后里面和现在一个样。不过开门的时候感觉受了点阻力，但是开门后没有任何东西，应该是开窗后里面的空气造成的阻力。”管霞凑到于稚耳边小声的说：“没有你想像的机关，我注意房间了，应该是自杀。”管霞想打消于稚乱思考的念头。
于稚看着管霞，产生的想法反而和管霞的目的相反。于稚觉得她也怀疑过这可能不是自杀，要自杀前的人还会对儿子那么苛刻吗，管霞说的“应该是”，他认为就是管霞不确定的表现。除非李强离开后对他母亲说了些什么，依赖性那么强的人会有勇气自杀吗？他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
于稚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李强，脸依然埋在双手之中，痛苦不堪。如果母亲死了，自己也轻松不少吧。于稚挠了挠头，或许是自己不该总把别人想的那么黑暗。
于稚再次回想管霞说的话，是什么让门开的时候产生阻力了呢，窗子开着的话，因为空气流动原因，开门的确可能能感觉到空气的力量。他看着窗前往里吹着的窗帘，眉头舒展开来，走到窗前抬头看着天空，脸上闪过一丝微笑。
积怨4 ＇本章字数：412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15 14：38：44。0＇
于稚在面前的负责人篁衣高海的耳边细语了一阵，高海翘起了胡子，让一个绿衣到顶楼的窗台悬挂着还没飞走的氢气球取下来。
于稚小声拜托管霞去买个氢气球，说对案件很重要。
“氢气球？”管霞听后不耐烦的看着手表，“都快十一点了，还要偏让我去，这个时间到哪买去？”
于稚双掌合十，“拜托了，很重要。”
管霞经不住于稚的软磨硬泡，只好和杨鹊一同坐电梯下楼，可是这个时间到哪买氢气球去，只好抱着渺茫的希望到各个24小时营业的超市去看看了。
于稚看着关上的电梯门，松了一口气，“终于把他们支开了。”
不一会，绿衣从楼顶一户人家的窗台上取来已经破了的氢气球，气球的下边系着很长的钓鱼线，两米左右，于稚这才注意到系在上边的绳子竟然那么长，在绳子的中间还系着一个像扇叶一样的东西，就是这个东西在楼上窗台上挂住了吧。尾端是一个可以放进手指大小的扣，扇叶和扣之间的绳都变形了。
于稚看着绿衣把“证物”交给高海之后，又看向李强，这时的李强也看着于稚，他的眼神里好像感觉到畏惧和厌恶，因为于稚看着他的眼神给他一种不可一世、居高临上的感觉。
高海走过来小声对于稚说：“东西绿衣拿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他杀’呢。”
于稚拿着氢气球问李强，“这个氢气球原本是在老奶奶的房间吧，我记得打招呼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是在床头橱上挂着的，只是没注意到绳子有那么长。”
“是的，”李强冷静的说：“这气球怎么会从外边拿来呢，难道是母亲到窗边是为了放飞这气球才出的事吗？”
“当然不是，两米长的线可够安全的了，不可能抓不住让它飞跑吧。”于稚拿着绳尾系着一个扣的那端，把手指套进去说道：“这个口套进去倒是刚刚好呢，不过这个扣都变形了，看来是勒的太紧了，绳子都变形了，之前是套在什么地方的？”
李强讨厌于稚看他的眼神，心里感到厌恶极了。
“作为一个老师，这种做法太可恨了吧。”于稚恶狠狠的说。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李强冷静的回答。
“拙劣的演技，”于稚痛恨着看着李强，然后带高海和李强一同来到老奶奶的房间。
“你还不承认吗？”于稚头也不回的对李强说。
“哼，承认什么？你在绕圈子说我是个杀人犯吗，母亲是自杀让你说成他杀，当时我在楼下，母亲跳楼的事我完全不知情。况且我和她一个在楼前，一个在楼后，如果不是自杀，首先要怀疑的也是你们三个吧。”李强若无其事的说。
于稚听后更加生气，不再理会李强，看着窗前说：“你看窗前的那一米多高的凳子和立在旁边的拐杖，有什么想法？”
“凳子是他跳下去的证明，拐杖是我妈腿脚不好走过来的证明。”李强说。
“看着好像有道理，那是适合单独放着，但是两个如此放在一起不不恰当了。”
“怎么说？”篁衣高海翘起胡子问道。
“老奶奶虽然能走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