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拆开那个信封时,看到那张20万法郎的收据时,不禁喜极而泣,说:
‘啊,父亲到底是还了那20万法郎的借款。’
“当她看到科兹卜写的那张退还古堡和土地的证明时,说这是应该的,然后把它装入口袋中。她打算把这些证据今日送到法院去,让法院证明古堡等都是她家的财产,如此一来,便可告慰她弟弟的在天之灵。说这些话时,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另一个装着支票的信封,你也交给她了吗?”
“当然。不过,当我告诉她是科兹卜送给令弟办葬礼时,她十分气愤地说:
‘就是他杀死了我弟弟,还假惺惺装什么?!他把我当作什么人了?他以为金钱可弥补一切吗?哼,他一直装作与此事无关,可我早就怀疑他就是杀人凶手了。’说到这里,她连信封也没拆,便撕碎,揉了揉,然后扔进火炉里。一眨眼功夫,20万法郎变成灰了。”
“哦,原来这样,辛苦你了。”布奈冷笑了一声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10万法郎的支票铺放在孛修眼前。
“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我把支票往信封塞时,用一张废旧的旧支票来了个李代桃僵。”
“这么说,这一张才是科兹卜签的支票了?”
“不错。现在,我就要去银行兑换成现金。”布奈眯起一只眼睛,同时向孛修作了一个鬼脸。
“反正伊丽莎白不会接受这笔钱。再说了,这钱是科兹卜这小子的,鄙人就拿来用一用吧,不用白不用嘛。”
“哦,阁下的手法很像亚森·罗宾的风格,手脚真利落呀!”
“唔,唔,你说鄙人像罗宾吗……不过,也许吧!”
布奈的另一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脸上现出一丝古怪而神秘的笑容。
本e书由老羊皮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书作者所有
两颗金牙之谜
布奈这小子确实是一个不能小觑的角色。在上一桩案子里,他突然出现在案发现场,使孛修刑警接手的棘手案子拨云见日,另外,也顺便携了10万法郎。
那件案子,刑警又被他搞得云烟雾罩。每一想起那件事,孛修心里便不痛快。
可是,回过头来说,他又十分佩服布奈的敏锐的洞察力和准确而周密的推理。
“那小子虽然叫人十分的恼火,但却非常的了不起,只要是他插手的案子,不管案情是多么的离奇、曲折,很快便能水落时出。那小子办事虽有点邪,却不失为一个名侦探。”孛修心里清楚,自己无法和他相提并论,实是相差甚远。因此,这一回一定要好好地利用他。所以专程来此拜访布奈。因为孛修遇到了一桩不知如何下手的头疼案子。
“那小子虽说可恶之极,可是拿他却毫无办法,只好和他商量商量。如果进行顺利的话,不妨再利用他一回,只要能把犯人擒拿归案,我这不就是大功一件吗?”
孛修一边想着,一边按动私立布奈侦探社的门铃。
“哦,原来是孛修兄!不知光临寒舍,又有何案子见教?既蒙光临,当然欢迎之至。上次那桩案子,让我获取10万法郎,听说孛修兄十分恼怒,今日先生竟忍住那股怒气屈临敝舍,一定是又有什么棘手的案子,想要借重我的聪明才智。是不是?”
布奈洋洋得意地说着,可没等孛修接话,便又接着道:“究竟是什么案子?你我都是老朋友了,你尽管开口,你的事情我还能不帮吗?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你能获取功劳,我是十分欣慰的呀!
“喂,是凶杀案?亦或盗窃案?还是……究竟是什么案子呢?”
“在巴黎的郊区,有一个天主教神父……”
“哦,被害了吗?”
“别胡说了!是桩盗窃案。那位神父报案说,教会里的宝物被窃。
“好吧,那么,我们去见一见那位神父,详细地和他谈一谈。带路吧!”
“那还用说,你老兄的事嘛,又不是外人。可是,巴黎郊区那么大,到底在什么地方?”
“是个叫柏那的小村庄,教堂虽是陈旧,可是建筑十分宏伟。那个奇怪的盗窃案就发生在那座教堂里。”
布奈和孛修两个人乘汽车到达柏那村。小村十分幽静,四面环山,山上郁郁葱葱,山下是个盆地,而那宁静的村庄便坐落在盆地内。
在村子的中央矗立着一座教堂,那是一座古罗马式的宏伟建筑,看起来历史悠久。神父的家就在教堂的附近,孛修带着布奈直奔那里。神父名叫德索卢,年约50岁上下,长的胖胖的,是个慈祥和蔼的人,身着黑色教服,脸上带着一丝焦虑和不安。
“孛修刑警已经和我说了,您这里发生了盗窃案,在我们能力范围内,我会尽最大努力查出犯人,追回赃物。不过,为了查案,请您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形,好作为破案的参考。”布奈说道。
“谢谢,那么,就有劳您了。实际上,在这教堂里有几件很古老的宝物,那是18世纪时,这地方的土地领主——柏那捐给教堂的两个金制圣体盒(天主教徒在举行弥撒之后,用小块的圆薄面包片充当主耶和华的肉,以葡萄酒当作主耶和华的血,由神父把面包放在信徒们的嘴中,这种面包称为圣体[hostia],装圣体的小容器便称作圣体盒),两个十字架,烛台一个,放圣体的箱子一个,还有其他一些,总共9件;个个都是神圣而珍贵的宝物。许多信徒为了瞻仰这些圣物,络绎不绝,有的信徒甚至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来。
“为了保护这9件宝物不受损或防止被盗,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谁成想……”
神父说到这里咽下了一口唾沫,然后又掏出手帕拭了拭额角上的汗。
“我经常为这些宝物祈祷,希望神来庇护,就这样,还是担心出乱。这些宝物一向都是放在圣堂的祭坛之后的圣器柜里,圣器柜像个保险柜,非常厚,而且外面又加了一道锁。圣器柜的门面朝祭坛后的通道开着。柜门是厚重的槲木板制成的,钥匙我随身带着,从不离身。
“每逢信徒瞻拜宝物时,一律由我在旁陪同亲自打开圣器柜,任何人也没有代劳过。一到天黑,圣堂大门便上锁,由我拿着钥匙,从没让下人们碰过。此外,没有人知道圣器柜里有一条电线通到我的卧室,只要有人触动柜门,警铃立刻大作,
“尽管如此,我仍旧提心吊胆。所以每天夜里,我都会把宝物中最贵重的圣骨盒(相传是装主耶和华圣骨的)带回卧室里,严加保护。这具圣骨盆镶着不少宝石,是一件罕见的了不起的艺术珍品。”
神父陷入当时可怕情景的回忆之中,脸色泛青。他一边拭着额上的汗水,一边接着说道,“那天夜里警铃安然无恙,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心里总是烦躁不安,无法入睡,在漆黑的床上,辗转反侧,心头涌起以往种种不愉快的情景,更加难以入睡。心想,还不如起来,到处查看查看,脑子虽然这么想着,可是不知什么原因迷糊了一会儿。
“突然我听到‘啪哒’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我急忙穿衣下了床。
我心头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会不会有小偷来偷我拿到卧室中的圣骨盒。想到这里,不禁心中一震。
“我大喊了一声“什么人?’
“可是,毫无动静。但我觉察到我床边有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是在对面,亦或是在旁边,就不清楚了。总而言之,我感觉到一定有人潜进我的卧室里来了。突然,一阵凉风自窗外吹进来。这时,我立刻明白,那个人必定是从窗户爬进来的。
“这时,我用手去摸放在床头的手电筒,打开了照过去,忽然‘啪’的一声,手电筒被人打掉在地上。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一个人,是男的,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沿压得很低,紫色的上衣领高高竖起来把面目遮住。尽管如此,他的脸还是被我从正面瞥见了,那是一幅带着讥笑的嘴脸,面目扭曲得很是厉害,嘴里露出两颗金牙。”
布奈接道:“唔,左边有两颗金牙?你没有看错吗?”
“错不了……虽然只是一刹那,可是我敢肯定那嘴的左边确有两颗金牙。
“他把我拿着的手电筒打掉之后,转身便走。黑暗中,我不顾一切地追,谁成想,我居然一头撞在壁炉上。”
“唔,壁炉上?……壁炉的位置和窗户不是正好相反吗?”
“是的,那个人的动作十分快,他把我的手电筒打翻在地,可能转身便逃,从窗户跑掉了。可是,我当时晕了头,只顾往前冲,所以才撞在壁炉上。”
“是不是你当时太紧张了,不知不觉中,调了一下头,所以,你追去的方向和那家伙逃跑的方向正好背道而驰。”
“噢——我想太不可能了!总之,我猛地撞在壁炉的大理石角上。好玄没把墙上的一面镜子给撞掉了。
“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一盒火柴。当我点燃时,屋内早已踪迹全无,只见窗户下面架着一副梯子。
“我急忙赶到藏圣骨盆的壁柜边,打开门一看,圣骨盒已经不翼而飞。我吓得面如土色,差点栽倒在地,呆呆地站在那,手足无措。
“当我稍稍镇静了一下,急忙赶往圣堂,查看圣器柜内的其他宝物。唉,里面也是空空如也,所有的宝物被一卷而空了。”神父又擦了擦头上的汗。
“难道警铃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的。电线已经被人格断了。”
“警铃是由你亲手装上的,没有第二个人晓得,是不是?”
“是。除我知道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电线既然被剪断了,那么,盗宝之人必是对教堂十分熟悉的人。”
“正当我大声叫有贼时,隔壁公馆的哥拉毕文奥男爵听到喊声,跑了过来,然后他驾着私人汽车,把巴黎的孛修刑警叫来了。”
“我是坐男爵的汽车,早上8点到的。”孛修接道。
“之后,大约11点钟便把盗贼擒获。”
“这么说,战果够辉煌的啦!”
“唔,这并不困难,头戴黑帽,身着紫色上衣,嘴里镶着两颗金牙的男人,此地无人不晓。他是一个小贩,贩卖针、线、发夹一类的小东西,名叫布尼申,他有个奇怪的绰号叫‘月4日。’”
“为什么他有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绰号呢?”
“因为,每年的3月4日,他都会来这个小村子里,从无例外。他总是赶着一驾装着物品的马车,到老主顾家中去贩卖。”
“哦,有这么回事。每年的3月4日他必定会来,是不是?”
“是的。当我赶到他落脚的那家旅合时,他恰好出去作生意了。于是,我便借用男爵的汽车追去,结果在邻村把他堵住了。经过盘问,刚开始,他一问三不知,后来终于承认了。可是他并没有完全交待,只是承认一部分事实。”
“他都承认了些什么?”
“他只是交待曾在圣堂附近和墓地一带蹓跶,然后再三哀求:‘请你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我妻子。’”
“唔,那么,宝物呢?……东西是不是被他偷走的?”
“我曾仔细地搜过他的马车,可是什么也没发现,他也没吐出藏东西的地方。”
“那么,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是他偷的东西吗?”
“那是当然,……圣堂后墓地上留的鞋印和他所穿的鞋子十分吻合。而且,在东西被盗的头一天,神父曾看见他在墓地一带转悠。一个卖针线的贩子去墓地里蹓蹓跶跶,岂非十分奇怪吗?死人不可能买他的东西,那么,他必定是窃贼。”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叫我来?这案子又不是毫无头绪,亦或古怪离奇,把我带到这里有何贵干?”
“不是这样。这其中还有些十分奇怪的事,所以才劳您大驾,刚才,不是说窃贼镶着两颗金牙吗?这里出了一些分歧。神父说窃贼的两颗金牙在左边,而布尼申的金牙安在右边呀!”
“也可能是神父起床慌张,没看清楚,把右边看作左边了。”
“不,不可能的。”和蔼慈祥的神父摇了摇他那白皙而厚实的大手说。“我看得十分清楚,金牙确实镶在左边,绝对没有看错。”
“这就令人费解了。孛修兄,请你把布尼申带过来吧!”
刑警把布尼申带了进来,在后面跟着一位绅士,体格健壮,他用手枪抵住布尼申的腰眼连推带扯地将他押了进来,那位持枪绅士便是哥拉毕艾奥男爵。
布尼申十分惊慌,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站在一边。自从被押后,他滴水未进,两腮深深陷下去,胡子蓬乱,深陷的双眼带着一丝恐惧和不安,不断地四处环视,对于刑警的询问回答得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
“我……我……什么……什么也不晓得……什么宝贝……警铃……电线,我……
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闭嘴!你还装疯卖傻?”孛修怒斥,“别装了!赶快乖乖招出来吧!”
“我……我没什么可以招的,我什……我什么也没做。我只不过到这个村子来,似乎有些不对,我请你们千万不要把这些事告诉我妻子,拜托了,拜托了。”
“你为何这么怕你太太?想不到你倒是位惧内的主哩!”布奈笑着说道,一边把眼睛凑到布尼申嘴前,看一看,两颗金牙确确实实在右边,左边没有。接着,他又用一把小刀子敲了敲金牙,确是医生镶上去的假牙,非是随便安装的。
“我还以为左右调个个呢?如此看来,神父您是不是眼花了?”
“不,不可能……我可以向神发誓。那天深夜,我看得很清楚,金牙确实在左边。”神父脸涨得通红,十分固执地坚持他所看到的不会错。
布奈考虑了一下儿,然后对众人说:“不论是左,还是右,这个问题交给我来处理。”明天清晨9点钟,我会把窃贼缉捕归案,另外,让他亲口告诉各位宝物藏在哪里。在这一段时间内,任何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