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艳如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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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艳如玫瑰-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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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人把叶怡姐偷偷记黑账的事情告诉吴凯了。有一次叶怡姐跟我说,吴凯那王八蛋威胁我了,说叶怡你照量办,我把丑话说前头,跟我吴凯过不去的没好下场!    
    这些事叶怡怎么不跟我说啊!我鼻子酸酸。    
    齐晴说,我跟叶怡姐说过。我说你和晓婵姐那么好,亲姐妹似的,跟她商量商量呗。叶怡姐说,她还在大学读书,挺不易的,别把她牵进来。再说,这些脏事儿怎么跟她开口啊……    
    我泪如雨下。我的好姐姐、亲姐姐啊!    
    齐晴,姐姐再问你一句,你要说实话。    
    我已经毁到底了,还有啥怕的!    
    前些天我来媚娘夜总会找你,看见凯达集团副总裁莫华和你在一起,他什么意思?和你什么关系?    
    齐晴说,没啥关系,那天他突然来找我,问我为什么退租不干了,后来就问吴凯有哪些乱收费?问我有没有账?是不是受到吴凯的伤害?还问到叶怡姐的事情。他说他是市里选派到基层锻炼的干部,前几年只想明哲保身,保自己的前程。后来叶怡姐一死,让他很后悔很痛心。他说他要替我、替叶怡姐、替所有受害的业主打抱不平。不过,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什么也没跟他说。    
    我陷入沉思。叶怡被撞死的那天早晨,她告诉我她恋爱了,说那男人也是凯达集团的,人挺鬼,不显山不露水的,会不会是这个莫华呢?看来需要找他谈谈,探探他的真实意图。    
    桌中央的火锅越烧越旺。呆望着火锅里滚沸的汤,我悲痛万分,怒火满腔,心怦怦跳,似乎有风暴在血脉中咆哮。    
    佐罗:E-mail    
    收件人:媚眼狐    
    时间:1999年12月15日21时    
    好想好想好想你!你知道吗?连着好些天,每当从H市来的渡轮鸣笛抵达梅岛码头,我都禁不住站到办公室窗前,企望在纷涌而下的人群中发现你的身影。可每次都陷入失望。回到办公桌前,再瞪眼瞧着那些线条纵横交错的建筑设计图纸,仿佛面对天书,一张也看不明白。我哥哥很生气,说这些天你怎么啦?丢了魂似的!我无言以对。我想说我恋爱了,找到曾经失去的初恋女友了,可没征得你的同意,我不敢说。我已经饱尝7年的离愁别绪,我不要你这样冷我!我不愿意让你远离我!我要你守着我,天使般飞翔在我的心头和额顶……    
    哦,我的阳光男孩米罗,看你发来的E-mail,会心的微笑便朝霞般飘上我的眼梢嘴角……    
    你的分析条理分明头头是道,不愧长着硕士的头脑。可那颗脆弱而又敏感的心又暴露了你的孩子气和书卷气。看得出大学里的你一直心向梦想、面朝书本、背对社会——凭我的经验,你肯定是老师和女孩们最喜欢的那类好孩子。因此你尽管只小我一岁,可现在的你如同你的网名“佐罗”,依然充满孩子气。    
    其实我也好想你,比你想我更想你。已经是深夜了,等等吧,再等一小会儿,也许明天早晨我就会冒着凛冽的寒风出发,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我多想从船甲板上直接跳上那张铺着蓝黄格纯棉床单的大床,扑进你热乎乎的怀里,让你暖我要我……但是,我不能。我必须做出抉择,打扫爱情的战场。狐朋狗友可以有几个,但爱情只能有一个。    
    秦小多终于接纳了我的意见。她把两条腿搭在皮转椅的靠手上说,可也是,这一年多的苦干,公司起来了,也真把员工们累惨了。你通知大家,快到年根儿春节了,没什么紧急业务的,请个假就可以不来上班了,好好休息休息,办点年货什么的。另外你通知会计老仙鹤,按员工工作表现优劣、项目利润的多少,把年底红包准备好,上不封顶下不保底。    
    说罢,她把细腰一拧,两条美腿横空一扫,轻轻巧巧架到桌面上,然后身子向后一仰,双手托着后脑勺,整个儿就躺在巨大的皮转椅里了。    
    过年你猜我最想干什么?她朝我眨眨大杏眼问。    
    上床做爱。    
    她微合双眼摇摇头说,你们这帮小美眉,就知道做爱,还是累得轻。要是让你们爬雪山过草地走上二万五千里,看你们还想不想做爱了!现在我只想脱得一丝不挂,冲个热澡,然后蒙上大被,美美地睡上三天三夜。    
    说得轻巧,雷可能饶过你吗?    
    让他滚回家,搂老婆过年去!话音刚落,小多眼皮一合头一歪,皮椅上就响起轻轻的鼾声。    
    


第五部分第5节:我是一朵不结果的谎花(5)

    雷可带小多出去赴宴,回到富丽大厦1201室已经很晚。见了我,雷可客气地点点头,还友好地问了一声,这段时间很累吧?我眼睛望着别处点点头。我怕我的眼神不听话,露出火焰般的憎恶和愤怒。从他企图非礼我的那个夜晚以后,见了我他老实多了也绅士多了。他懂了,一个不爱权不爱财的美眉是不好欺负的。    
    雷可走后,醉意浓浓的小多瘫在被窝里死睡。我默默坐在沙发里瞅她。漂亮的鹅蛋脸已见消瘦,长长的睫毛下是一片忧伤的暗影,束成马尾的秀发疲惫地垂落床边。我的鼻子突然一阵发酸。相处日久,我愈来愈同情她怜悯她。我知道她不是个坏女人,她只是一个失败过并绝望过的女人。雷可以自己的权力医治了她的创伤,又利用了她的脆弱,把她带离了悬崖,却又推进了泥淖。骨子里,小多是心高气傲的,可迈进这尴尬的境地,她只能选择麻木和忘却,把脸别转过去,不去望脚下的肮脏与泥泞……    
    她说她爱雷可,可口气明明透着软弱。    
    她说雷可爱她,可她自知那爱的浅薄。    
    她说珍视她和雷可的爱情,可那爱带来很少的欢笑,很多的眼泪。    
    我已经郑重地想过,当我出手的时候,凯达集团将土崩瓦解。绝不能让可怜的小多成为凯达集团的殉葬品,我必须在事发之前把她捞出来!    
    圣诞节快到了,绚丽的灯光和漫天雪花照亮了整个城市。街上所有青年男女的表情都变得匆忙、紧张和心不在焉。电话、手机、BP机的铃声一浪接一浪响彻城市上空。无数的约会、幽会、集会、宴会将各大小饭店、大小宾馆的平安夜塞得人满为患,近乎爆棚。    
    北极狼来电说,晚7时咱们在白宫内部咖啡厅见面,我已订好座位。    
    米罗来电说,晚7时30分我们在电视塔的旋转餐厅吃饭,我已订好座位。    
    我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对他们各自撒一个美丽的小谎。    
    2000年姗姗而来。我预感这一年将是我的某种生活方式的开始,我将拔剑出鞘,锋芒毕露,寒光过处,吹发即断,削铁如泥!    
    元旦一过,我把莫华约到梦非梦咖啡屋,这里是在校大学生的天下,社会闲杂人很少。女老板孟非又是我当年在校时结下的密友。安全。红塔山已经知道内情,我让她跟我一起来,躲到一个阴暗角落里,我嘱咐她要像美国特工那样密切注意莫华的动态,以防万一。    
    放心吧,穿着一身保安服的红塔山把皮带啪啪连紧两扣,胸部豪情万丈。她说你就放心吧,必要时候,我会把他像苍蝇一样拍在墙上!    
    卡门序曲。莫扎特小夜曲。门德尔松钢琴曲。咖啡的清香。幽暗的烛光。一些旁若无人、正在大声咒骂教育制度和教授的大学生。还有几对黏黏糊糊的小情人。我穿一身浅灰色西服套裙,飘垂着秀发,目光狡黠,微微含笑,把双腿交叠在一起,默默呷着咖啡,默默望着莫华那几乎连在一起的一字眉和瘦削而黝黑的脸。我读过梅里美的那本小说《卡门》,我就是卡门,现代的卡门,美丽非凡,天真可爱,内心狡猾,手段毒辣。    
    莫华冷峻着脸,目光注视着手中的咖啡杯说,胡小姐,您不会认为我家里没咖啡喝吧?跑这么远来只为一杯咖啡,有什么话,直说吧。    
    你认识叶怡吗?我突如其来,单刀直入,一双狐狸眼直直盯住他。    
    不仅认识。莫华放下咖啡,不慌不忙地说。    
    还有什么?    
    我们还是……好朋友,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莫华的声音突然低沉悲怆了。他说,我还知道,你不是她亲妹妹,却比亲妹妹还亲……    
    我的眼泪刷地流下来。我明白了,他就是叶怡没来得及告诉我的男友。    
    我想知道,我叶怡姐是怎么死的?我问。    
    你什么意思吧?莫华阴沉地盯住我,是心血来潮问问呢,还是想干什么?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我反问他。我不能轻易露出口风。我现在还拿不准。他可能是叶怡的支持者,也可能是出卖叶怡的犹大。    
    我们不必互相试探了,莫华把咖啡一口吞掉,烛光中那双细眼灼灼发亮。无论你什么态度,我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叶怡是被吴凯害死的!    
    尽管这早是我的猜测和判断,突然听到莫华如此肯定的结论,我仍然禁不住浑身一震,血液一下僵凝了。    
    长久的沉默。幽暗中,泪光在莫华冷硬的表情上闪烁。良久,他痛楚地抱住头幽幽说,叶怡的死,我是有责任的。两年多来,我为此一直痛悔不已。和叶怡相比,我真是个软骨头!    
    莫华说,我在集团分管时装模特队的工作,叶怡是时装队的队长,我们接触多了,渐渐有了好感。叶怡的开朗、直率和真诚,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和吸引力。我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她能成为我的好朋友。    
    莫华说,一次排练之后,他和叶怡在时装模特队的休息室聊了起来,聊经历,聊人生,聊社会,越聊两颗心越近。后来两人就常常约会,说起凯达集团和吴凯,叶怡把她知道的内情都说了。叶怡说,地下时装城和模特队的好些女孩子被吴凯糟蹋过,谁要不顺从,他就拿收费、罚款、提前退租的手段整治人家。叶怡说她私下收集和记录了吴凯向业主乱摊派、乱罚款的不少资料,数目大得惊人,粗粗估算,十年间足有数百万。她说她决心把这些材料端出去,一定告倒吴凯这个王八蛋!    
    莫华说,他劝过叶怡,吴凯在凯达集团经营这么多年,长袖善舞,手眼通天,一张保护网编织得天衣无缝,谁知道他手里捏着多少高官显贵的命脉。这些年不少业主告他的状,结果没伤他一根毫毛。别打不着狐狸惹一身臊,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算了。    
    


第五部分第5节:我是一朵不结果的谎花(6)

    莫华说,那时我有私心,我有博士学位,又是市委组织部名单上的后备干部,市委把我放到凯达集团,意思是锻炼几年,积累一些基层工作经验。到凯达集团没多长时间,我就发现集团管理上有严重问题。但是,我不过是来锻炼的干部,早晚得走。另外,吴凯为防止我了解内情,根本不给我实际工作做,顶多让我管管防火防盗、安全卫生,还有模特队什么的。为了前程,为了平安着陆,我也不想惹是生非。    
    莫华说,1997年年初,叶怡告诉我,举报信已经发出了。我大吃一惊说,你署了真名还是匿名?她说匿名,我这才稍稍放心,但我还是很敬佩叶怡的勇气。我说,怎么不给我看看再寄出去?她说,后果不知道怎么样呢,别牵扯你了。    
    莫华说,几个月后,消息传来了,说省专案组查了一通,做了个结论是:“财务管理混乱,没发现原则问题。”实际上吴凯花钱把专案组几个主要办案人拿下了,弄了个假报告就算蒙混过关了。叶怡气得大哭一场,想退租不干了,情绪特低落。我记得,那是5月20日,我和叶怡相约一起飞北京登长城爬香山。在八达岭那座最高的烽火台上,我们偎依着临风望远,壮美山河尽收眼底。那一刻我发现叶怡在流泪。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觉得自己没资格站在长城上,因为她发现自己远不是个战士。她说此时此刻她发誓,她要为受到吴凯伤害的姐妹们血战到底!    
    莫华说,我被叶怡的纯洁、善良和正义深深地感动了。我跟叶怡说,我想喊。叶怡惊讶地问,你喊什么?我把双手拢成喇叭状放声大喊:“我爱叶怡——”我的喊声在天地间久久回荡,叶怡愣了,泪珠成串地滚落下来。她猛扑进我怀里,孩子似的哭个不停。没想到几天后,叶怡就出事了。    
    莫华说,虽然现在还没证据,但我敢断言,那场车祸是吴凯一手策划的。    
    是的,吴凯当面跟叶怡说过,跟他作对的人没有好下场。我插嘴说。    
    莫华说,叶怡死后,我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是的,我是有责任的!我知道吴凯心黑手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不应当让叶怡一个人去冒这种风险。我应当和她一起战斗!我应当站到前面,让叶怡站在我身后!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泪水纵横在他黝黑的脸上。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我问。    
    不能让叶怡死了白死,死不瞑目!莫华两眼灼灼,咬牙切齿,脸部的肌肉阵阵抽动。他说,我见过叶怡的一个黑皮本子,记了许多调查数据,她拿给我看过。叶怡死后,本子找不到了,我只好到业主中间重新调查和收集材料。    
    那个本子就在我手里,我说。    
    哦?太好了!最好给我看看,再加进我了解的情况,然后,署上我莫华的名字,署上叶怡的名字,真名实姓,把举报材料送中央,送省市委!我要让吴凯这个王八蛋知道,叶怡没有死,叶怡还活着,她还在战斗!    
    再署上我的名字,我坚定地说。    
    夜深了,澎湃的海潮声中,沉睡的城市在梦中悸动。丝竹管弦、歌舞升平、依红偎翠的喧嚣,不时惊起一群群鸥鸟?熏翅膀上滴着浓浓的夜色。    
    大团大团的雪花飘在空中,那是成群的白蝴蝶在舞蹈,缤纷而优雅。万家灯火透过雪花的缝隙,变幻出迷离的光彩。我和小多为斟酌一份合同的措辞忙到晚9点多,肚子饿得咕咕叫。到假日酒店去吃一顿音乐晚餐吧,我提议。那儿的节目都是西方古典乐曲,无标题音乐,不懂可以装懂,坐在那儿显着特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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