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在一周前,我就将李副总的传真内容电话通知了他。按着一般规律,日方应该是同我签定协议,然后办理信用证了。
老孙在电话中说,这件事我比你还急。你不知道,这他妈的小鬼子办事历来谨慎,和他们办事,没有耐心是不行的。不过有一点倒是让人信服的,小鬼子极其讲信用,言必信,行必果,你放心就是了。你如果感觉田甜玩腻了,我再给你介绍两个如何?
我说,去你的吧,我现在是和你谈正事。
老孙说,我说得就是正经事,耐心等待。
我知道老孙说的是真实情况,便不再和他纠缠,随即放下了电话。
其实,对于和日本人做这单香菇生意,我早已把它放在了可有可无的位置。原因很简单,我已和新加坡方面签了定单,没有这个日本客户,我的香菇生意照样做!
既然日方没有确切消息,我觉得我应该回甘南了。深川已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甘南,我为什么不及早回去呢?
我一旦动了回甘南的念头,便立时有了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真恨不能一步就跨到甘南的土地上。
坐火车,觉得太慢,要在路上折腾两三天时间,于是决定坐飞机回去。好在机票是后天的,直飞兰州。剩下的两天时间,我决定去深川逛一逛街,给甘南的朋友们买点礼物。
从我不停地往宾馆买各种各样的礼品,田甜觉察出了我要离开深川。
她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坐进了我的怀里说,张哥,你要走?你要离开深川?
我轻轻推开她说,怎么会呢,我离开深川,怎么会不告诉你呢?
田甜说,不要骗我了,张哥,你不离开深川,会买这么多礼物?我知道,你的心已不在深川,你的心早飞回甘肃了!
田甜的乖巧就在于,不管什么时候,也不论什么事情,她总能说到男人的心里去。这也许是那位于总舍不得田甜的原因吧。
既然话已挑明,我就索性直说了,我将田甜揽在怀里,我对她说,你也知道,现在我的公司在甘肃,而不是在深川,我的家在甘肃,我怎么能不回去呢?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和我终究是要分别的。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还没有离开深川,我在离开深川之前肯定会告诉你的。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明天就去广州,中午11点的飞机,直飞兰州。
不管是真是假,田甜的眼泪来得非常及时,她深深地抱住我说,人家不让你走么,你不能离开我!
在我的商海生涯中,这种纠缠我经历很多很多。和女人分别,没有这种纠缠,觉得不过瘾,有了这种纠缠,又觉得麻烦得很,虚伪得很。人哪,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等着田甜的“表演”高潮一过,我就说,你张哥不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男人,张哥走后,深川还有李哥、丁哥、刘哥一大把像我的好男人和比我好的男人,何必如此认真?从你让我“包”起来的那天起,我就对你明确说过,你是“自由”的。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因为我知道,我和你毕竟是短暂的,我肯定会离开深川!
田甜说,人家没有阻拦你离开深川嘛,人家是想让你带着我走,和你一起去甘肃。
我笑了笑说,你以为甘肃会像深川一样繁华?真正的黄土高坡,我敢打赌,到了甘肃不出两天,你就会嚷着回深川!
田甜说,不会的,不会的,只要有你,我什么苦都能吃。
说句心里话,和田甜鬼混的这些天,我倒真有些喜欢上这个女人了,这也许是我这些天始终坚守这一块“阵地”的根本原因。假如换了别的女人,我肯定会是不出两天就换上一个的。至于说带田甜到甘南去,曾经有过一闪念,但我很快否决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因为甘南有我的市长大人,我不想在她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尽管她官气十足,有时显得很虚伪。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她也只能如此。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理解万岁,人与人相处,是应该理解万岁的。假如在甘南等待我的不是柳杰,是另外任何一个女人,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将田甜带回去的!
我掏出一张面巾纸,轻轻为田甜擦去眼泪,我说,让你和我一起回甘南,这个想法我不是没有,也曾经想过,但是最后我还是决定让你留在深川。为什么?你应该知道的,甘南在中国西部地区,经济不发达不说,而且思想上也不像深川这样开放。我刚刚在甘肃站住脚,就领回你这样一位靓妹,甘南的朋友们会怎样看我?你应该相信我,在那个地方,我一定要装扮成正人君子的!我要道貌岸然地说话办事情的!我去那个地方,活得真是很累!
我的这段话,似乎打动了田甜的心。她不再坚持让我带她去甘南了,而是说,既然那地方是那个鬼样子,你为什么不回深川?
我说,生意人首先选择的是有生意可做。那个地方存在的商机,是我在深川找不到的,这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你等我在甘南赚足了钱,一定回深川找你。退一万步说,我即便在甘肃开公司,深川这个地方我也会经常回来的,我回到深川,首先找你。
《商海情缘》93(2)
田甜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主动为我整理那写撂放得乱七八糟的礼品。她把一件件礼品小心地装进蛇皮带,那样子,真像一个妻子为丈夫准备出差的用品。
一股亲情涌上心头,我就走上前去,把她抱在床上……
《商海情缘》94
在广州的飞机场,我给张小英通了电话,告诉她我到兰州机场的大致时间和航班号,让她到机场接我。此行我给她买了一条金手链,同时也给肖萍买了同样的一条。不管怎么说,都可以算作我的情人,而肖萍,更是有恩于我,只是我不方便见她罢了。
现在,我同大通公司的中药材事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料想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发生,我计划这次在兰州和肖萍见上一面。
我乘坐的麦道82客机准时降落在兰州机场,张小英亦准时在出口大厅等我。小英帮我提上旅行袋,我便坐上了她的出租车。出租车是一辆崭新的“捷达王”,草绿色的,给人一种充满生机的感觉,我问道,什么时候换的这么好的新车?
小英说,买到手还不到一周时间,怎么样,坐着舒服吗?
我说,当然是感觉不错。
小英发动了车,随口问道,住哪里?
我说,还是老地方吧,兰州宾馆。
小英没有说话,将车开出了停车场。没想到小英的车七拐八拐却停在了金鹏大酒店。我忙问,我不是说去兰州宾馆吗?
小英说,我忘了告诉你,兰州宾馆正在装修,不接待客人。这家金鹏大酒店,条件比兰州宾馆还好些,价格也不比兰州宾馆高,你住在这里会满意的,相信我好了。
既是小英这样说,我也不便再说些什么,我心里想,反正是一两个晚上的事,住哪里都一样。
小英陪我将行李提进酒店的大堂,带领我径直走到电梯间,我忙问,我还没有登记呢?
小英掏出客房钥匙说,放心吧,我早帮你安排好了。
电梯在12层停了下来,我和小英走进1202室。
果然,客房内的装修算不上豪华,但绝不逊色于我住的兰州宾馆,而且各种家具要比兰州宾馆新。小英解释说,这是一家新开业的酒店,开业还不到一年时间,为了揽回头客,这家酒店不会宰人,张哥尽管放心住在这里。
我和小英坐在沙发上,我掏出钱夹,给小英点钱,我问,你在总台放了多少押金?
小英说,你就别问了,你这次到兰州,全是我招待。
我笑着说,你这不是埋汰大哥吗?大哥就是经济上再困难,也不能让你这个当妹妹的掏钱呀。
尽管小英一再推辞,我还是将一千元钱塞到了她的衣兜里,我说,这点钱够不够,就这些,你的心意我领了。
我知道小英是诚心的,这个开出租车的女人没有什么花花心眼,她绝不会跟我玩虚的。当然她一定会相信,我是绝不会让她掏钱的。
小英欲走,她说,张哥,你先在酒店休息一下,晚上我过来陪你,咱们一起吃个饭。我拉住她的手说,你先别忙着走,我给你带了个小礼物,你先拿走。
我打开密码箱,拿出了给她买的金手链,我亲手给她戴在手腕上,问,怎么样?满意吧?
小英高兴的说,又让张哥破费了。真不好意思。
我说,就凭你和我的交情,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
小英说,那就这样说定了,晚上我过来陪你,咱俩一起吃晚饭。
我说,好,就这样定了。不过还有一件事请你帮我办一下,请你无论如何帮我找到肖萍,我想见她一面。不过,对任何人,你都不能说,我已来了兰州。
小英一听我要见肖萍,眉宇之间露出一丝不快,不过很快平静下来说,张哥,你尽管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好。
我再次告诉了小英肖萍的住宅电话及大通公司的位置,小英似有不悦地说,我知道了!然后转身离去。
《商海情缘》95
晚上七点刚过,小英领着肖萍来到我的客房。几个月不见,肖萍更加显得生机勃勃,一身牛仔服,将她身体的凸凹部分显得淋漓尽致,她的身上,洋溢着一种成熟的女性美。如果把她和小英相比,只能说小英是女人,而肖萍是成熟的女人,是一只红绿相间的让人看上去就想咬一口的大苹果。
我瞅肖萍的眼神,小英焉能不懂,她忽然借故有事,匆匆离开了我,晚饭也没有吃成。
小英刚刚走出房门,我就将肖萍一把揽进怀里,肖萍回报我以热烈的吻。
我们这样拥抱着,热吻着大约有十几分钟时间,我极想抱她上床,肖萍轻轻挣脱了我的双臂,轻声说,真的对不起,“老朋友”来了。
我理解地点点头,扶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随手打开密码箱,将在深川买给她的礼物,和送给小英一模一样的手链拿给了她。不知为什么,我并没有给她戴在手腕上。我说,喜欢吗?
肖萍接过手链,手链中的一颗心形掉坠儿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语带双关的说,我这是第一次拥有这样有“心”的手链儿。
我说,这是我在深川国贸大厦特意为你选的。
肖萍说,你说特意选的,我相信,你说特意为我选的,我就不相信。刚才那位女出租车司机,手腕上就戴了这样一条手链,这样的手链在兰州市场上根本就买不到,你总不会说她的手链不是你买的吧?
我和肖萍,充其量是个朋友关系,或者说是性伙伴关系。我对她没有任何承诺,我从来没有说要娶他为妻,对她忠诚无二等等。因而对于她的提问,我大可实事求是的回答说,你的眼力真好,那个手链和你的一样,都是我买的。
肖萍见我勇于承认,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她改换了话题问,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找我?
我说,我不找你,绝不是忘记你,而是怕给你在你的宋总之间惹来麻烦。怎么样,说说别后的情况吧。肖萍叹息了一声说,你带着汇票走了以后,宋总在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和机场设了堵,他们在公安局立了假案,说你是个诈骗犯,整整堵了两天时间,当然没有抓到你。后来他们从银行的司机口中得知,是我帮了你。
那两天,宋总一改往日对我的冷漠,一直住在我那里,他甚至想到,你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然后顺着电话提供的线索抓到你。我相信你的聪明,实际上你真够聪明,让那位女司机出面和我联系。
我问,后来呢?那位宋总没有惩罚你吗?
肖萍说,你不要忘了,我是管财务的主任,姓宋的公司那些埋汰事儿,哪一点能漏过我的眼睛?再说了,真正诈骗的是他们,邪不侵正,他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罢了!退一万步说,认识你张哥,是他拉着我强行认识的,你又不是我拉来的客户,我有什么责任?人家客户不满意你提供的货中断交易,也是正常的事,我有一万条理由回敬他!当然了,后来有许多宴请,他都不让我参加了。这样倒好,我一下子清闲了许多。
我说,这都是我给你带来的麻烦。
肖萍说,事到今天,还说这话有什么用?谁让我当初喜欢上你这位多情的张哥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由衷的感谢你的,没有你,我肯定会陷在兰州,那笔巨款,我肯定拿不回去的。
肖萍说,那段时间,我也是神差鬼使。对于宋总他们暗地里的一些活动,我总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我摸不着准确的信息,即使摸到了准确的信息,我也不能明确告诉你,只能让你自己醒悟。当然,我还是佩服你的悟性,你的聪明,凡是我提议给你的安排,你都做得非常到位,这也是你能成功逃脱宋总给你设计的陷阱的根本原因。
我说,这也是我一生永远也忘不了你的原因。
肖萍说,我相信。我相信你肯定会来找我,从和你分别的那一天起,我一直这样相信。
我问,为什么?
肖萍说,凭我对你为人的了解。一个男人对于女人的表现,最能折射出他的全部为人处事的态度。
我笑着说,你说的这话怎么像一个哲学家说的?
肖萍说,我不是哲学家,但我经历过许多的男人,自然就了解许多男人,这是从我的生活经验中总结出来的。我的这一条肖萍定律你信不信?
我说,我信,我当然信。
肖萍忽然站起身说,咱俩也不要干谈了,该吃晚饭了。
我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是夜里八点三十分了。久别的人,有说不完的话。我站起身说,想吃什么?到哪里去吃?
肖萍说,你住的这家酒店就可以。
我说,咱们去餐厅吧。
我拉起了她的手,她挣脱了我的手说,何不把你那位的妹请过来?
这事当然是我愿意的事,但我还是问,方便吗?
肖萍笑着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大家都是朋友吗。
她把“朋友”两个字说得相当重。我则笑骂道,你这个鬼东西!
肖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