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古代中国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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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古代中国去旅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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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原是一种一将十马的“关西马”,一种一将二十四马的“依经马”。这两种“马棋”流传很久,各有图经,行移赏罚,互有异同。宣和年间,人们采两种“马棋”之长,定名为“宣和马”。到了南宋,这种“马棋”已“用五十六采之间,行九十一路之内,明以赏罚”,十分完备了。它在“打马图”上,“或衔枚缓进,已逾关塞之艰;或贾勇争先,莫悟井堑之坠”,颇有趣味,很受宋元市民的欢迎。    
    更为独特的是,在《水浒传》中描写了这样一个场面:宋江与卢俊义等骑马行进在东京城里,“只见街市上一个汉子,手里拿着一件东西,两条巧棒,中穿小索,以手牵动,那物便响”。宋江不识,一问才知这种玩具叫“胡敲”,实际上就是“扯铃”。“巧棒”就是耍弄扯铃的短棒,“小索”就是两根短棒间的短绳,宋江看到的是一种“双头扯铃”。    
    据专家研究,它的制作是一个中间细的短木轴,轴两头各有一个两头封闭的短竹筒,竹筒短而大,周围开着口,转动时会发出声音。耍弄扯铃的工具是有短绳相连的两根竹棒,用短绳支持扯铃轴,然后扯动竹棒,扯铃在绳上是对称的,不但能平衡而且由绳的扯动而转起来,也就是把它“抖”起来了。这是利用陀螺装在平衡环架上旋转的独特性能而发明的玩具。    
    尽管《水浒传》是小说,但从宋代机械制造水平来看,制造这样的适宜大众玩耍的玩具,并把它推向市场,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从宋元制作机械木偶的水平还可互证,其水平是相当高的。李嵩《骷髅幻戏图》可以证明:一大骷髅以数丝悬吊一小骷髅的悬丝骷髅,引逗小孩儿玩,骷髅关节十分复杂,丝线有十余条。元代姬翼诗云:    
                                    造物儿童作剧狂,悬丝傀儡戏当场。    
                                    般神弄鬼翻腾用,走骨行尸昼夜忙。    
    通过此诗可知,悬丝木偶将元代儿童吸引得如痴如醉,同时也折射出了宋元玩具制作的新奇。    
    


第一部分 娱人伎巧第3节 李开先与笑话(1)

    《金瓶梅词话》中贯串着大量的时行小调、散曲、套数、院本、杂剧、传奇、宝卷及其他话本材料,尤其是书中捏合穿插的笑话,更是妙趣横生。虽然其中不乏低级趣味,但大部分笑话恰到好处,如第九十三回《王杏庵仗义赒贫任道士因财惹祸》中写道:    
    西门庆的女婿陈经济穷困潦倒,无奈出家。收留他的任道士为了考察他老实不老实,一次出门,吩咐陈经济:那后边养的一群鸡,说道是凤凰,我不久功成行满,骑它上升,朝参玉帝;那房内做的几缸,都是毒药汁,若是徒弟坏了事,我也不打他,只与这毒药汁吃了,直教他立化,你须用心看守。惯于吃喝玩乐的陈经济,识破了他的谎言,把最肥的一只鸡宰了,把酒筛热,一边吃还一边得意地唱,待任道士询问时,陈经济回答道:告禀师父得知,师父去后,后边那凤凰不知怎的飞了去一只。教我慌了,上房寻了半日没有,怕师父来家打。待要拿刀子抹,恐怕疼;待要上吊,恐怕断了绳子跌着;待要投井,又怕井眼小挂脖子。算计的没处去了,把师父缸内的毒药汁,舀了两碗来吃了。    
    这一笑话既烘托了人物的个性,又使故事情节饶有风趣,耐人寻味,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然而究其根源,这种嘲讽道士的行径,并不自明代始,它的雏形见于唐代敦煌卷子本《启颜录》。它是这样写的:    
    尝有一僧忽忆吃,即于寺外作得数十个,买得一瓶蜜,于房中私食。食讫,残留钵盂中,蜜瓶送床脚下,语弟子云:“好看我,勿使欠少,床底瓶中,是极毒药,吃即杀人。”此僧即出。弟子待僧出后,即取瓶泻蜜,揾食之,唯残两个。僧来即索所留蜜,见唯有两颗,蜜又吃尽,即大嗔云:“何意吃我蜜?”弟子云:“和尚去后,闻此香,实忍馋不得,遂即取吃。畏和尚来嗔,即服瓶中毒药,望得即死,不谓至今平安。”僧大嗔曰:“作物生,即吃尽我尔许。”弟子即以手于钵盂取两个残,向口连食,报云:“只做如此吃即尽。”此僧下床大叫,弟子因即走去。    
    目前尚无材料证实《金瓶梅词话》作者是否看过《启颜录》,但偷酒与偷这一惊人的相似之处,就足以表明《金瓶梅词话》作在创作时即使没有看过《启颜录》这本笑话集,但也是锐意穷搜此类笑话素材的。否则,陈经济出家在寺院偷喝师父的美酒,与佛门弟子偷吃师父的佳这明显的继承痕迹作何解释?    
    笔者认为:正是由于《金瓶梅词话》作者对民间俗文学采取了一种不择细流、不嫌卑微的态度,把它融汇到自己的笔端,才形成了《金瓶梅词话》这一广阔的大海,这才堪称文学大师的风范。后代的民间俗文学不是从《金瓶梅词话》中汲取养料,又繁衍出新的笑话吗?清代小石道人纂辑的笑话集《嘻谈录》中就有一则《偷酒》,它是这样写的:    
    一先生好饮酒,馆董爱偷酒,偷的先生不敢用人,自谓必要用一不会吃酒者,方不偷酒,然更要一不认得酒者,乃真不吃,始不偷也。一日,友人荐一仆至,以黄酒问之,仆以陈绍对。先生曰:“连酒之别名都知,岂止会饮。”遂遣之。又荐一仆至,问酒如初,仆以花雕对。先生曰:“连酒之佳品竟知,断非不饮之人。”又遣之。后又荐一仆,以黄酒示之,不识;以烧酒示之,亦不识。先生大喜,以为不吃酒无疑矣,遂用之。一日,先生将出门,留此仆看馆,嘱之曰:“墙挂火腿,院养肥鸡,小心看守。屋内有两瓶,一瓶白砒,一瓶红砒,万万不可动;若吃了,肠胃崩裂,一定身亡。”叮呤再三而去。先生走后,仆杀鸡煮腿,将两瓶红白烧酒,次第饮完,不觉大醉。先生回来,推门一看,见仆人躺趴在地,酒气熏人,又见鸡、腿皆无,大怒,将仆人踢醒,再再究诘。仆人哭诉曰:“主人走后,小的在馆小心看守,忽来一猫,将火腿叼去;又来一犬,将鸡逐至邻家。小的情急,忿不欲生,因思主人所嘱红白二砒,颇可致命,小的先将白砒吃尽,不见动静;又将红砒用完,未能身亡。现在头晕脑闷,不死不活,躺在这里撑命呢。”    
    


第一部分 娱人伎巧第3节 李开先与笑话(2)

    以上三则笑话联系起来看,是《金瓶梅词话》作者,将僧徒偷吃师父的俗讲加以移植,变成了投靠他人的陈经济偷酒喝的故事;清代《嘻谈录》中的“偷酒”,则是从《金瓶梅词话》沿袭下来的,其中《金瓶梅词话》作者承前启后的关键作用一眼可见。    
    由于有《金瓶梅词话》作者这样的具有高深文学修养的大师,注意吸收民间笑话的营养来创作笑话,使一向流行于坊间巷里的笑话,成为文学体裁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昂首在典雅的文学殿堂里稳稳地占住了一个席位。这种局面的形成,《金瓶梅词话》作者的功劳是不可埋没的。    
    一些研究《金瓶梅词话》的专家研究认为:《金瓶梅词话》的作者是文学大师李开先,姑且认为李开先是《金瓶梅词话》的作者吧,因为李开先确实在挖掘笑话之类的通俗文艺方面是不遗余力的,并把它体现在自己的创作中。李开先的《打哑禅院本》就是这样一个例证:    
    一个唤贾不仁的屠夫,绰号“皮里穿”。因无营运,他上街寻个猪来卖了养家。在山门前看到打“哑禅”的帖子:有人打了,便可得十两叶子黄金。贾不仁不曾看过佛经,也不会打哑禅,但揭了“招帖”。他想的是:若撞得着,便骗他十两黄金;撞不着,也不该打罪,也不该骂罪,只是不理我便了。有趣的是,就是这样的什么也不懂的屠夫,竟然赢了那“读过了几千万卷藏经”的长老,其手段是通过“打哑禅”。按照长老的解释是:他伸一指是一佛出世;贾屠伸二指是二菩萨来涅。长老伸三指是佛法僧三宝;贾屠伸五指是达摩传流五祖。长老点头是如来意;贾屠望长老指一指,又将自家指一指,这是无人无我。长老啷啷眼是弥勒佛掌教;贾屠把胡子摸一把是弥勒佛入定后,此心了然不觉。长老出十个指头,拳回三个,是生之徒十有三;贾屠也照样,是死之徒也十有三。长老双手往地下拍两拍,是无明业火,按捺不下;贾屠往空中指两指,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长老往腰边摸两摸,是二戒贪嗔好杀;贾屠把双手缠几缠,是不好杀之人,十八尊罗汉轮流转过来。长老出三个指头,拳回一个,贾屠便舒手指掐算道:可是三教归一,佛门最长。长老望城墙上指一指,回身向地下坐,贾屠也照样,这是:如来夜半逾城苦行,林中端坐。可是到了贾屠那里,这些佛门经典全走了样。贾屠认为长老伸一个指头,是说寺中有一个猪要卖。他便伸两个指头,回答长老:不多不少,还200个好钱。长老伸三个指头,贾屠伸五个指头,这是:寺中一闸三个猪都要卖,零买200钱一个,共该600钱。总买少不得讨些便宜,还他500好钱。长老点点头,贾屠将长老指一指,又将自家指一指,这是:平得过你心,就平得过我心。长老啷啷眼,贾屠把胡子摸一把,这是:然后就来。长老伸出十个指头,拳回三个,这是:今日十二,我到十三日就要猪钱。贾屠也照着这样伸拳伸手指,是表示:到十三日就给你。长老往地下拍两拍,贾屠往空中指两指。贾屠说:这是长老认为猪在寺中饿了一场,卖与世人食用,把这两榔头饶了它罢!我往空中指两指,这是对天盟誓,若打它一榔头,我就不是个人!长老往腰边摸两摸,贾屠认为这是长老要把两个腰子送来,与山僧解馋。贾屠把双手缠几缠是表示:休说是这两个腰子,就是这副猪肠都抖搂与你罢!长老伸出三个指头,拳回一个,贾屠理解为:长老平日认得三个妇人,只有一个好的。长老向城墙上指一指,回身向地下坐,贾屠说这是长老吃了猪肠和腰子,饱暖生闲事,把这妇人从城墙上引过来,地下同坐着,任意所为罢!禅宗语录,肇始于唐。自此以后,禅宗其特殊的思维方式,就像一片叶子,在世人面前呈现出不同的两面,一面是止观佛法,高深莫测;一面是方言口语,活泼天然。李开先将两面糅为一体,运斤如风,举重若轻,融入笑话的体裁,从而创出了独特的风格。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它都无愧是历史、文学、哲学上的一枝奇葩。    
    在李开先的妙笔下,一个满腹经纶的长老,一个大字不识的屠夫,一对本来就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却煞有介事地“斗法”,而且结果竟是屠夫胜了长老,这种雅俗同炉,自相矛盾,但又亦庄亦谐的碰撞,其效果是分外强烈的,令人忍俊不禁。这一笑话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似不正常,然而,却正是李开先所处时代各种思潮互相撞击的回响——    
    在明代一股狂禅之风汹涌而来,主张解脱无碍,放荡不羁,跳出窠臼,破除成规,许多人都一下子从禁欲迈到了适意。作为主张纵欲的市民阶层代言人贾屠,在“禅”的形式中出现就是这样的一个具象。他与长老“打哑禅”,在本质上和袁宏道的“趣”、李贽的“童心说”、焦竑的“脱弃陈骸,自标灵采”等大胆怀疑、离经叛道的异端思潮是一脉相通的。不过李开先却别开新格,选择了笑话,深入浅出地阐释这一自己的思想,这是他比同辈学者、作家高明之处。    
    李开先也许为了张扬《打哑禅院本》不是为笑而笑,而是有更深层次的内涵,在此剧之首,他就写下了“暂闭谈天口,静观打哑禅”的诗句,在此剧最后,又写下了“世事颠倒每如此,眼前琐碎不堪观”的句子,这是在告诉人们,在笑声中去加深对禅的奥蕴的思索……    
    值得一提的是,李开先对笑话的创作,直接给后来的相声以催化。按照曲艺专家的研究,传统相声起于清代,笔者不以为然。从《金瓶梅词话》中的陈经济偷酒,到《打哑禅院本》,笔者认为,传统相声的形成期应予提前,至少应该到李开先所生活的时代。    
    因为在明代,这种或一个人说,或两个人说的样式,已经在萌芽,在茁长,在成熟。由刘宝瑞整理、表演的单口相声《学徒》,由常连安整理、表演的单口相声《山东斗法》,都带有李开先创作的笑话的明显痕迹,这难道是偶然的吗?    
    


第一部分 娱人伎巧第4节 明清象声(1)

    象声起源于何时?《史记·孟尝君列传》载:孟尝君的门客,为骗出关,学鸡鸣,于是“鸡齐鸣”。曲艺专家认为,这条史料可称得上是有关象声最早的材料。可以这样说,自先秦以来,象声的源头基本是一种以像活、像真为内容的口技性质的伎艺,如宋代《繁胜录》、《梦粱录》所说的“乔像生”、“像声”,在繁衍流传着……    
    这种摹拟声音的口技,在明清已成为独立的艺术样式。其特点是从单一的模仿某一种声音,发展到了汇各种声音于一炉的“象声戏”。钮琇《觚剩》对这种“象声戏”作了这样的刻画:    
    一音乍发,众音渐臻。或为开市,由廛主启门,估人评物,街巷谈议,牙侩喧呶,至墟散而息。或为行围,则军师号召,校卒传呼,弓鸣马嘶,鸟啼兽啸,至猎罢而止。自一声两声以及百千声,喧豗杂沓,四座神摇。忽闻尺木拍案,空堂寂如,展屏视之,一人一几而已。    
    在这条史料里,钮琇还提出了象声是“盖得啸之遗意而极于变者”的观点。这就是说,于魏晋至鼎盛的口哨音乐“啸”,也是象声的源头。成公绥有《啸赋》赞其魅力:“假象金革,拟则陶匏,众声繁奏,若笳若箫。”所以,钱钟书先生在《管锥编》中论“啸”道:则似不特能拟笳箫等乐器之响,并能肖马嘶雁唳等禽兽鸣号,俨然口技之“相声”。的确,明末的汪京,就别号“长啸老人”,陈鼎为他立《啸翁传》,说他:能作鸾鹤凤凰鸣,每一发声,则百鸟回翔,鸡鹜皆舞。又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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