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表演时正好赶上涨潮,浪里白条张顺和阮家三兄弟借着酒劲一个猛子扎下去,给大家表演了蛙泳和蝶泳的绝活,看得官府那些旱鸭子们目瞪口呆,连声叫绝。不一会退潮了大家才发现张顺真的赤条条在游泳,大哥意味深长地跟我们说:看见了吧,只有在退潮时才能知道谁是在裸泳,生活中的许多道理都是这样。
水泊梁山的开发潜力被官府看上了,看房团和炒房团一拨接一拨地来,在梁山的带动下周边房地产价格也跟着上涨。大哥很高兴,跟我们说他最近左眼皮跳跳,好事要来到,不是要升官就是快要发财了,左眼皮跳跳,那吉祥的预兆,就算什么都没有也让我心情好!
大哥有时候就是这样,无缘无故的就能高兴起来,一个人咧着嘴没事儿偷着乐,傻子似的!
草寇一日游
周边房价上涨幅度太快,官府放出风来说要打击梁山草寇来稳定房价,让草民们住上草房,让草寇们住上班房。这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做做姿态罢了,他们私下里收了我们不少好处。为了让“山产”事业推动帮会发展,在军师的建议下,我们推出了“草寇一日游”旅游项目,这既能让平民百姓体会落草为寇的新奇体验,同时又能增加山寨的收入,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老百姓对“草寇一日游”的热情很高,来的人络绎不绝,几乎天天爆满。为了控制每天前来山寨的人数,我们只能选择那些互动性强并且长着大脑袋的人来参加,筛选的方法就是回答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选择当草寇?”
以下是部分被选中的倒霉蛋儿的答案:
“从小就喜欢暴力!”
“我选择,我喜欢!”
“我是武松的粉条,特意来看他!”
“就是喜欢二娘的蒸功夫包子!”
“平时净挨揍了,让俺也揍一回别人!”
“宋江这个败家玩意儿,在我酒肆的墙上乱涂乱画,我来索赔!”
“你们梁山的秦明为了烤地瓜,把我的房子点着了,这事谁管?”
“我是祝家庄的群众代表,上次拆迁补偿什么时候到位?”
“我来找武松,不知道上次那只虎的虎鞭留没留?”
“李叫李鬼,有人说我象山寨版的李逵,我来看看”
起初被选上的人都兴高采烈,感觉十分幸运,后来才发现一但被选中了,就得支付高额的“一揽子”联票费用,并且要持续不断的购物消费。时迁、孙二娘化装成小贩子混在人群中,拿胡萝卜当人参,拿山药当锁阳,拿地瓜干当虫草卖给你。如果不买,全程陪伴的鲁智深、李逵就要给你好看,大伙儿只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一处不到一处迷,到了一处拍肚皮。大家都说,早知道这样,舒舒服服在家呆着多好,何必大老远的跑到梁山受罪。人们开始责怪那个施耐庵,把水泊梁山描写得那么美,把这群下三滥描写得那么情深意重,害得我们吃亏上当。
在“草寇一日游”所有项目中最受欢迎的就是角色扮演,情景重现,它能让你做一回真正的草寇。人们选择的清一色都是暴力角色:我,李逵,鲁智深,林冲,孙二娘,呼延灼,玩的情景场面也五花八门“宋江怒杀阎婆惜”,“淫妇药鸩武大郎”,“李逵斧劈罗真人”,“浪里白条水上报冤”,“刘唐放火烧战船”,“一丈青单捉王矮虎”,“燕青智扑擎天柱”,“宋公明雪天擒索超”,“卢俊义活捉史文恭”等等。
钱都花了,不玩白不玩,于是大家捋胳膊挽袖子,真刀真枪地比划起来,丝毫不比梁山兄弟们在外面拼杀搏命逊色,一边对砍一边冲着对方大叫:“吃屎,吃屎!”后来嗓子都喊哑了,干脆就拿头两个字母代替“CS,CS!”听说后人也玩起了情景实战游戏,好象就叫什么CS。
在“草寇一日游”活动中我居然看见了郓哥,那个曾经在阳谷县卖梨的小混混儿,他拿出糖梨贿赂团里的领队和队员,然后主动提出来要扮演大哥宋江,组团一起来的人虽说不是十分情愿,但看在糖梨的面子上也就不和他计较,反正有许多角色可供选择。
只见他在人群里舞舞喳喳,吆三喝四,吹胡子瞪眼,十分嚣张。他提出最无耻的要求是要包养情妇,而且一次性要包养70个,他说大哥都有情妇,日夜笙歌,你有我有全都有啊!负责管理一日游项目的李逵上去踹了他一脚,大骂:“直娘贼,我顶你个肺,想死啊,找那么多情妇,看看酒家跟你可曾般配?”吓得郓哥赶忙作罢。
在角色扮演游戏中他演的很投入,一个人一生中可能只有一次是舞台的主角,让他高兴一次吧,我也没去打扰他。心想,幸亏他不是真的大哥,否则我们都得被他玩死,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儿。这种人就是猴子,在地上他对你百依百顺,一但攀上树枝就会向你张牙舞爪,扭捏作态。人们说的对,小人只能得痔,不能得志。
人是命,不是病!对于生活,每个人都有热切的想法,都希望过上出人头地的生活。其实人的内心都有恶的一面和崇尚暴力的一面,每个人都想当大哥,对别人指手画脚,领着一群小弟招摇过市出去砍人,这都是心魔在作怪,可是我们无法战胜心魔。
在体验“宋江怒杀阎婆惜”这一场景时,郓哥十分卖力,他还别出心裁地在杀惜之前设计了先挑逗,再虐待的情节,动手动脚吃了很多豆腐,这让扮演阎婆惜的那位身材魁梧,长的相当有内涵的大姐十分不满,投诉到了官府。为了避免更多的平民百姓接触暴力和不健康的东西,最后官府出面取缔了“草寇一日游”项目。
追忆远去的阿兰
我不能原谅自己快40岁了还是个光棍一条,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是一个正常男的正常要求。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自从离开阿莲后,我一直过着心如止水,古井无波的生活,我的眼前总是浮现出阿莲那幽怨的身影,无法摆脱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一天那个叫阿兰的女孩子走进了我的生活,我的感情世界才死水微澜,泛起了一丝涟漪。
阿兰是我在青楼认识的,那天我吃的烂醉被阿兰扶回房间,然后给我端茶倒水,服侍我躺下,看着我鼾睡。从那以后我才开始注意到阿兰,她长的很小巧,很精致,是特别耐看的那种。她不同于其他那些烟花女子,她从不接客,只是干一些端茶倒水的杂活,闲下来的时候就捧着一本《素女心经》仔细研读,书里写的东西她都能倒背如流,我知道她不是一般人,是个胸中有大格局的奇女子,她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成就一段传奇。于是我主动跟她接触,了解了一些她的身世。
阿兰也姓武,是个孤儿,自己也不知道大名叫什么,只知道小名叫阿兰。她很喜欢武功,有些假小子性格,就爱跟男人们在一起比试,喜欢争强好胜,教训欺负她的男人,总是千方百计地征服那些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没事的时候就缠着我让我教她武功,被她磨得实在没办法了,我就教她一些类似“老汉推车”的俗套功夫。她很聪颖,也很刻苦,既学的认真,又爱思考,因此常常能将招式发扬光大,自创一些新颖的动作,武功精进很快,一般的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有一次她问我对她武功招式的评价,我搜肠刮肚想出了两句话:“腾娇起凤,吐气如兰”,阿兰高兴的不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从她身上似乎看到了一丝阿莲的影子,我几次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最终欲言又止。
我知道在情感世界没有忘却就没有未来,我可能永远都抹不去阿莲在我内心深处的烙印,阿兰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有一天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了那本快被翻烂了的《素女心经》塞到我的手上,含情脉脉地说:“如果你以后看不到我,就看看它”。
那些日子帮会正忙着给大哥找肾宝,我也就没去青楼,等我们搞掂了那批生辰纲,再去找阿兰的时候,老鸨告诉我她已经跟着一名商人坐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一张字条,打开后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两句话:
松哥,我没有征服你,但这不代表我不能征服别人!
松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相信我,没错的!
与哥哥共勉,阿兰。
我怅然若失,感觉就象当初阿莲离开我时一样。阿兰,也许我会忘记你,也许我会想起你,也许已没有了也许……
再后来我听说阿兰在那边开了武馆,教授男女左右搏击之术,手足口并用,经常会使出浑身解数把那些欺负她的男人弄得人仰马翻,精疲力尽。她也因武功高强而名满天下,男人都记住了她的名字——武藤兰;时人谓之“平生不识武藤兰,打遍天下也枉然”。
大家都以能亲眼目睹她的风采为荣,她的事儿传的神乎其神,说她曾经赤手空拳同时与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周旋,最后各个击破,运用娴熟的近身肉搏技术把他们一个个掀翻在地,搞得象烂泥一样东倒西歪瘫在一旁。因此她被奉为功夫女神,与当地素有“一姐”美誉的功夫女王范岛爱并称“绝代双跤”,她俩能把男人摔得神魂颠倒,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腾娇起凤,吐气如兰”,只有我知道她为什么叫现在这个名字。我又想起了那个字条:松哥,不会让你失望,相信我,没错的!
阿兰,我相信你会做的更好!
人,有时爱拼才会淫!
九月九的酒
在梁山喝酒是最有意思的一件事了。我还记得农历九月九重阳节的那次聚会,那天天气比较冷,大哥说,我出来混已经好几年了,当时江湖上只有我山东呼保义,后来还有河北玉麒麟, 砍砍杀杀真不容易啊,多少兄弟缺胳膊断腿都办了残疾人证,每年一到九月九日我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山东那伙儿跟着我混的兄弟们,今天我给大家作首诗吧,聊表我对他们的思念。
大哥也学曹植七步成诗,在地上走来走去,但象热锅上的蚂蚁走了七十多步,憋的满脸通红,也没能想起来一句。后来在大家的引导下终于结结巴巴地想起了几句:
独在异乡为嫖客,
每逢佳节倍思春。
窑子兄弟爱吃醋……
大哥作到这里一时语塞,不知道下句如何,他环顾四周,发现只有李逵一个人没来,于是来了灵感,慢慢地吟出了最后一句:争抢羊腿少一人。
大家嘴上都赞叹说好诗,好诗,心里却暗骂:好滥的诗。为了让大哥高兴,鲁智深还假惺惺地问:大哥,不知道这诗题目叫什么?以后我再失眠的时候用得着。
大哥又憋的满脸通红,想了又想,当脑袋瓜子想的象猪头那么大的时候终于想出来了,题目就叫“九月九忆山东兄弟”。
大家接下来又是一通漫无边际的吹捧,说的大哥飘飘然有些头重脚轻了。他脑袋一热说:天冷了,大家今天可以喝点小酒。
兄弟们在底下一阵欢呼雀跃,因为终于有酒喝了。自从“草寇一日游”项目被官府停掉之后,山寨的收入就锐减,加上平民百姓都知道梁山是强盗出没有地方,因此都躲着走,于是弟兄们出去作案得手的次数越来越少,搞得大家都没有酒喝,有这么一个机会,大家难免要开怀畅饮, 一醉方休。
吴用阴阳怪气地说:“大哥叫你喝,你就喝,胆敢不喝腿打折,再敢多说全骨折。我们都要敬大哥酒,不过敬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哟!”
弟兄们纷纷举杯:“为了大哥,去死!”
当时一个满头金发从远方慕名而来的外地混混儿到梁山当访问学者,觉得这样很豪爽,很有气势,便也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跟着喊,“为了大哥,chess!”
大家喝的很高兴,不少兄弟都喝多了,一个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丑态百出。 大哥喝多的时候对着我们说:“其实我最烦你们这些打劫的了,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然后又感慨地说:“知我者为我担忧,不知我者让我滚球儿。你们都不了解我的苦闷,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兄弟们吃惊地看着这个白痴坐在那里自说自话,然后继续三五成群吃酒发飙,没一个人搭理他。
我们喝的还是孙二娘酿造的山寨聚餐专用特供酒,只不过这次兑的水比较少,大家喝起来有口感,兄弟们便都夸二娘的酒越酿越好,喝了她的酒,上下通气不咳嗽。吴用也大着舌头,色迷迷地盯着二娘问:“老妹,老妹,你说为什么呢?”
在《梁山泊拾遗》中曾对这次夜宴的一个小插曲有过详细的记载:
某日,梁山夜宴,深、冲喝高。
江敬酒,二人婉拒,不饮。
用问:如之奈何?
江曰:喝高算球儿?同灌,同灌!
高俅、童贯闻之,切齿良久,遂结仇怨。
这就是我们跟官府结下梁子的主要原因。
结怨,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朴实的老农民张青和他的野蛮女友
在梁山我最佩服菜园子张青,一个相当忍辱负重的男人,因为他找了个真正的女强人! 他原本在光明寺扮演一个老实巴交的菜农;因为他种的蔬菜总是大粪残留超标,寺里的僧人实在忍无可忍便在农历3月15日找个机会委婉地表达了一下他们的不满。这下可把张青惹急了,他气急败坏地说:“没有大粪臭,哪有五谷香。你们吃我的菜,我买一赠一搭点大粪你们还不干,你们到底想怎么地呀?还让不让农民公公活下去了?”他一气之下便拿刀杀了光明寺里的所有僧人,边捅边态度虔诚地安抚对方:“嘘;别叫,小点声儿。扎的狠了点,诸位请原谅。如果感到痛苦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痛苦你就跺跺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