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晴作品集:失败者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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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晴作品集:失败者的胜利-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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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门峡到潼关段):塌岸150米,塌毁耕地300多亩,扬水站(5万元)塌入库中。

  '51' 傅作义《中央人民政府水利部关于水利工作1950年的总结和1951年的方
针与任务》

  '52' 曹应旺《周恩来与治水》中央文献 1991

  '53' 温善章 《黄河三门峡工程回顾与评价》

  '54' 《三门峡枢纽讨论会》《中国水利》1957年—8期

  '55' 温善章:《黄河三门峡工程回顾与评价》

  '56' 转引自温善章前揭书

  '57' 温善章:《黄河三门峡工程回顾与评价》

  '58' 温善章:《黄河三门峡工程回顾与评价》

  '59' 王化云 《从三门峡到黄河治理》 (《三门峡枢纽报》 87/5/30)

  '60'  转引自温善章 《黄河三门峡工程回顾与评价》

  '61' 温善章:《黄河三门峡工程回顾与评价》

  '62' 见李志绥《毛主席的私人医生》 汪东兴、叶子龙,在毛身边勾留时间最
长的亲随,公开职务为中央警卫团长等;胡乔木,以毛的好恶为基准的理论与意识
形态随侍;张玉凤,由主席专列服务员升任机要秘书,随侍达十多年。共产党上层
几乎无人不将他们看做太监总管与嫔妃。

  '63' 林一山《功盖大禹》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 1993

  '64' 林一山《功盖大禹》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 1993

  '65' 另两位是柯庆施和王任重,这是八十年代中期之后,深谙内情、饱尝左
苦的前中共高干们的概括。

  '66' 毛在成都会议上的插话

  '67' 钱正英 《中国水利的决策问题》1990

  '68'  王干国《亲切的教导 难忘的怀念》〈水电史料〉1990

  '69' 《三门峡枢纽讨论会》《中国水利》1957年—8期。但是,就在这年的6
月2日—3日,在河南省委召开省水利系统民主人士和无党派人士开座谈会上,黄河
水利委员会副主任李赋都讲的是:

  应建井灌和小型工程,不同意“动不动就修渠,搞大型工程”。他说,河南排
水条件不好,不宜发展渠灌;但地下水丰富,宜于发展井灌。如果井灌条件好,甚
至可以不搞渠灌。他特别讲到河南的灌溉和黄河的关系:“黄河治理好以后,能灌
溉4000万亩地。但要利用黄河水,还得修渠修闸。假如一年打100万眼井,就可以
浇灌3000万亩,我们算一算,哪一个办法来得快?

  假如只重视渠灌,先把汉水、黄水引来,还可能使地下水位提高,使土地碱化。
对河南,他的原则:在山区搞水土保持,在平原大力搞井灌,结合渠灌,河南人
民的生活一定年年提高。工作搞得好,三门峡工程寿命就会延长,搞不好,要不了
50年就垮了。主张井灌、发展山区小型水利工程。黄河治理工作非常复杂,遇到的
都是新问题。我们自己水平低,依靠苏联专家帮助解决,但也不能永远依靠他们。
对黄河的研究工作重视不够,远落后与实际要求。”

  也是在同一次会上,河南省水利厅副厅长李葆和先生——不知李先生今天是否
还在世。如果已经辞世,仅以此作为作为对这位优秀人物的尊敬与纪念——说:
“水利部门有两条路线,一条是搞小型水利工程的路线,一条是搞大型水利工程的
路线。”谁是这两条路线的代表呢? 他说:“前者是党的路线,但占了下风;后者
和党的路线相反,但占了上风。”

  笔者1994年读到这段37年前的文字时,反复看了几遍,怀疑报纸把大型、小型、
前者、后者排错了地方。如果没有排错,不是李先生当时太客气,就是1957年河南
的“党”确实作风扎实、大得民心。他接着列举事实,批评“和党的路线相反”的
“有关领导部门的教条主义”:“全省一万三千六百万亩地,水灾面积1500—2000
万亩,洪水灾害在其中不过占30%—40%。以40%计算,洪灾面积不过800万亩,
颗粒无收的只有400万亩。教条主义者说,首先必须防洪治水,不治洪水什么也搞
不成。于是,教条主义者以94%的人力和钱来防治洪水,而受洪水灾害的面积只占
整个耕地面积的3%,以90%多的人力和钱去作3%的工作。河南省几年来搞了五个
大水库,修了几条大河道,但河道两边不挖支流,结果是‘中间一道水,两边水汪
汪’,越修越坏。”

  他不同意“万般皆下品,唯有水库高”。他说:“全省10000多名水利干部,
水土保持编制干部不到40人,钱也不相称,花30万引黄水、长江水灌溉,不重视切
实可行的打井下泉:不但收效快、收益大、花钱少,也可少占甚至不占土地。”
他热情地建议说:“今后搞农田水利,国家只要在一亩地上投一块钱,农民投三
块钱,就可以实现水利化机械化了。”

  李先生于1957年被划为右派。他上述的意见,当然属于“右派言论”了。

  '70' 王化云:《从三门峡到黄河的治理》(三门峡枢纽报 1987/5/30)

  '71' 傅作义《中央人民政府水利部关于水利工作1950年的总结和1951年的方
针与任务》

  '72' 1949年11月接见解放区水利联系会议部份代表时的讲话(曹应旺《周恩来
与治水》中央文献 1991)

  '73' 这是笔者少年时,所有学校“推荐”朗读的一首苏联当时最当红的左派
诗人马雅科夫斯基的代表作的标题,据说最为列宁所推许。

      
 



在权与笔的护卫下



特别感谢作者戴晴女士寄来本文

               ——评卢跃刚长篇社会纪实《大国寡民》

               戴 晴

  总部设在北京的《中国青年报》记者、报告文学作家卢跃刚用500页的篇幅,
讲了一个发生在陕西咸阳泾河边、一个不很大的村庄里的故事:丈夫打妻子,妻子
不堪忍受,逃跑、闹离婚,男家不许女家不让,最后丈夫下手将妻子毁容。

  这故事发生在十年前,听上去似乎和成千上百类似的爱恨交织家庭剧没什么大
不同,但卢跃刚用了第一人称,也就是说,他自己也进到了故事里边——不为叙述
方便,只因为这位以“死缠烂打活老虎”著称的记者自己也卷进了直到今天还没有
了结的两桩案件中:一是须由检查机关提起公诉的毁容犯罪:当时年方三十岁的武
芳被丈夫用稀硫酸烧得面容身体严重损伤'1';二是报道了该案的《中国青年报》
和该书作者,被施虐方控以“政治毁容”,成了一桩民事“诽谤”案的被告。

  这可有点不像是普通的家庭剧了。

  卢跃刚不得不走进那个小村庄、走进一级又一级武芳曾求告、哭诉过的衙门、
会见一个又一个盼他、惧他、恨他、愿意帮他和打算看他笑话的人中间,开始了他
艰苦的、不无危险的调查。现在,他写成了这部书,把一个他终于弄懂、并且以详
实和无懈可击的一手资料托起的故事呈现在我们面前。

  武芳本是一个勤快、爽朗、情感丰沛,不但读过书、还生相当漂亮的姑娘,不
幸因为家里穷,由父母做主嫁给了邻村一个与她不大般配的王姓青年。婚后、特别
生下孩子之后,身处八十年代,已经打开了眼界的武芳,对这个沾染偷、赌、还常
常对她拳脚相加的丈夫已不堪忍受。故事由此发生:走避他乡外出打工的武芳,被
两名村干部,动用了当地警察,开着村里的汽车,一边答应“保障人身安全”、“
给办离婚”,一边将她强行拉回,安置在后来的作案现场“接待站”,以便丈夫在
众目睽睽之下再度“睡她”。读者可能已经注意到,这已不像一般的村庄和一般的
家事纠纷处置了。

  武芳不服劝、也坚决不让“睡”。干部们退了出去,最后走的一个人口说着“
睡、睡”,熄掉了房间的灯,退到人头攒动的院子,只留下手里拿着一瓶酸的丈夫。
接着,他的一个兄弟和三个嫂子进到那黑了灯的房间,五个人七手八脚按住武芳的
手脚,扒下她的衣裤鞋袜,将硫酸撒向她的脸、耳、头、胸、腹……。

  武芳被送进医院。

  应该说,这起蓄意伤害犯罪尽管手段残忍,案情并不复杂。任何具有基本法律
常识的人都明白,其关键在于:

  1)为什么由村干部出动将人拉回,有没有蓄谋?

  2)丈夫为什么要用酸,谁的主意?怎么得到的?

  3)那已经构成共犯的兄弟和嫂子为什么要在熄了灯之后鱼贯进来?

  4)为什么关灯,谁把灯关上的?

  应该说,这桩人证物证具在的伤害案,只消按照正常程序调查、并对主犯、从
犯和共谋犯提起公诉并判决即可,但事情的发展与人们按照常理所预料的完全不同。

  87天之后,武芳因为没有钱继续治疗被院方抬回家。她得知,虽然丈夫还在拘
押中,那兄弟进去几天已经放了;嫂子们没事;公安局检查院来过几次,简单问几
句就再无下文。

  她等着,一年多过去,那把她骗回来的干部、还有那拉灯的,毫毛未动;那提
供硫酸的兄弟已经在家娶亲生子,案子大有不了了之的意思。

  武芳在医院经过了四次大修补手术,母亲说“芳儿像羊一样,被人家活活地剥
了一层皮呀!”;她自己也哭求:“妈,你救我做啥哩!你救女儿是害女儿哩!”,
在医院还一次次试图自杀……然而这回,她不打算死了:

  她们(和她的母亲、姐妹)跑遍了省市县委和政府,跑遍了省市县妇联,跑遍
了各个新闻单位。她们喊冤,她们下跪,她们悲泣哀号以泪洗面。武芳已经没有了
女人的顾忌。光给人看毁坏的脸还不够,她掀起衣服,成百次地给人看头部乳部腹
部惨不忍睹的创伤……。一个女人摘下头罩,给有权有势、有头有脸的陌生人看脓
看血,掀起衣服给有权有势、有头有脸的陌生人看斑痕累累的胸膛,诉说、恳求、
哭泣、下跪……(《大国寡民》80页)       

  三年之后,在咸阳市人大的干预下,公检法的轮子转了起来:主犯被处决,那
小兄弟判了十三年。行刑那天,村里隆重开祭,同时对服刑犯的家属优容。

  武芳在这个以“烽火”命名的村里生活了八年,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和那小兄弟,
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借他八个胆也不敢干……”村民们说。这回那胆子
那里来的呢——“那个拉灯的人”还丝毫未被触动,案子并未了结。

  “人不人、鬼不鬼”的武芳再次开始从乡到县、到市、到省、直到北京的上告,
死也要讨回公道。

  《大国寡民》的作者就是这个时候被卷进来的。卢跃刚走到陕西、走到咸阳、
走到礼泉,查到了初始档案记录中那三个嫂子的证词:

  当时在外面说话的人也比较多,不知谁说,“他三个嫂子来了。你进去帮你弟
把媳妇裤子脱了。”……一会儿,武芳住的那个房子灯灭了,我和我两个嫂子先后
进去了。

  可见是受怂恿。怂恿者是谁?

  正服刑的从犯的妻子因村干部对她的许诺并未兑现,已经委托律师对 “判刑
的事实不对,判刑太重”为丈夫申诉,她说:

  他哥给他要硫酸(没有说明原因)。要硫酸后六天至七天,大队把王茂新媳妇
(武芳)叫回来。

  (出事那天,三个嫂子和兄弟)不知道他哥拿硫酸。

  大约九至十时左右,王农业给我三个嫂子说,进去把武芳袱(关中方言,即裤
子)脱了去。(105)

  那么,用酸烧的主意又是谁出的呢?

  偶然间,几乎可说是途中邂逅,卢跃刚遇到了一个曾与那丈夫关在同一监号的
人,他告诉该书作者:

  王给我说,他估计他在“忙前忙后(关中方言,指麦收前后)就可回家”。听
了这话后,我说,“你可能不的(得)回家。我在家听人说,你把你妻子烧得很厉
害。”王说:“你有所不知,我的案子有王市长的儿子王农业给我办哩。”我说:
“他为啥要给你办哩?”王说:“我给你说了,你不要给别人说。事情是这样的,
我妻子在家胡弄哩!我村干部看不惯。我用硫酸烧我妻子是农业教我的办法。我拿
不住,弄得厉害了,把事情弄大了。那一天用硫酸烧我妻子时,是农业拉灭了电灯
后我才实施的。此事发生后,农业给我说,让我进监狱后不要怕,不要给人说有他,
他一定能把我在短时间(内)保出监。几次我哥都给我捎过话。
  (《大国寡民》107页)

  至此,一个名叫王农业的人:事前出主意、具体策划、介入作案;不仅现场怂
恿、还于事后掩盖等等,已经十分清楚。其实,用不着卢跃刚调查,案发不久武芳
在医院第一次接受调查时,就告诉公安人员:“农业最后出去的,他拉的灯”;而
办案人清清楚楚地说的是:“你再也不要提王农业,再提王农业,你的案子永远结
不了。”(53)

  问题于是变成,这个王农业是谁。    

  1988年案发时,他是武芳嫁过去的咸阳市礼泉县烽火村水泥厂厂长兼农工商总
公司经理;上届陕西省人大代表,全国劳动模范。在《大国寡民》结稿时,正在活
动本届省人大代表连任。毁容案发时,人们把他称作“王市长的公子”——他的父
亲那时正在咸阳市副市长任上。

  但区区一个三级市市长的公子,就得以如此一手遮天?

  这就是《大国寡民》要对我们说的最主要的话。    

  王农业之父王保京,是共和国的一面旗帜、一把“烽火”。据其自报,1946年
十五、六岁时就为“地下党做工作”、49年当“支前小队长”。已经查实的是:49
年当粮店小伙计时撒过欢迎共产党的传单,但随即以“冒充公安”被拘留;虽然在
村里名声不好,但成分好、“对党有感情”,有政治眼力。正如一名当地干部所说:
“我们号召搞互助合作,他就办互助合作社;我们号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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