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呼喝,责备他直到现在,还未找到那辆卡车。
由于那个神秘的女人,约我相会之后,已发生了一连串神秘的意外,包括车祸、袭
击、死亡,所以我在离开了警局之后,行动分外小心。
我贴著街,慢慢走著,小心留意著身边一切的动静,我走出了几条街,才召了车,
回到了家中。
那时,已经是下午了,白素留下了一张字条,她出去了,仆人也不在,我按铃无人
应门,取出钥匙,打开了门,一直来到书房中,取出了那个环来,放在桌上,对著它凝
视著。
一柄磁性钥匙,可以有上千种的用途,而且,就算我找出了它的用途,于事也是无
补,譬如说,我知道那是一柄汽车的钥匙,我又怎能知道那汽车在甚么地方?
我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是以我走到楼下,吃了一点点
心之后,我重又上楼。
我实在想好好地睡一觉,以补偿连日来的劳顿,但是我还是向书房走去,因为那个
环,对我还是有著无比的吸引力。
相信在谜底未曾揭开之前,这种吸引力不会消失,因为我是一个好奇心十分强烈的
人。
我来到了书房的门口,便陡地一呆。
我记得,在我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将门关上,而现在,书房的门却紧闭著。
不可能是风将门吹上的,因为根本没有风。
我立时想到那个圆环,我在下楼的时候,就将那个圆环放在桌上。
对方既然不愿意他们的人,落在我们的手中,自然也不会喜欢他们的圆环,来给我
们作揭开神秘谜底的线索,我一想到这里,立时去推门,可是门却在内里被锁上了,有
人偷进了我的书房,那毫无疑问,我用力撞著门,撞到第三下,一声砰然巨响,门已经
被我撞了开来。
门被撞开,我整个人冲进书房,我看到一扇窗打开著,同时,看到有两只手,攀在
窗槛上,那两只手只要一松,那人就可以跳到街上,我也就捉不到他的!
在那一刹问,我简直没有多作考虑的余地,我疾取起桌上的裁纸刀来,又疾抛了出
去。
那种飞刀的手法,是我跟一个马戏班卖艺的高手学来的,刀“刷”地飞出,在不到
一秒钟内,射中了那两只手中的一只,而且,还发出了“夺”地一声,刀尖穿透了那只
手掌,钉进了窗槛。
我立时听到一声惨叫,我也立时冲向前去,喝道︰“别再动了,除非你想变成残废
!”
当我讲完那句话时,我早已到了窗口,我也看到了那个人。他的双手,仍然攀在窗
槛上,由于他的一只手,已经被尖刀刺穿,是以在他的脸上,现出极其痛苦的神情来,
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我一到,便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臂,那人喘著气︰“放我……走!”
我冷笑道︰“进来,我们慢慢谈。”
我仍然紧握著他的左腕,用力拔起了那柄刀来,那人又发出一连串的呻吟声,我将
那人,从窗外扯了进来,将他推倒在椅子上。
那人的右手,不断地流著血,他的面色,白得像是涂著一层白垩一样。
我向桌面望了一眼,那环已不在了,那时候,我心中的高兴,真是难以形容!
那环不见了,这人是来偷那个环的,那么,他自然是那女人、那个被车撞死的人的
同党了,我终于捉到一个“对方”的人了,而且是活的。
我望著那人,那人缩在沙发中,我冷冷地道︰“你是甚么人?”
那人呻吟著︰“你别问,我是一个小偷!”
我冷笑首︰“承认自己是一个小偷,倒是一个聪明的办法。”
那人呆了一呆,眼珠转动著︰“那么,你认为我是甚么人?”
我道︰“你是甚么人?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是一个小偷,为甚么不偷别的,只偷
那个一钱不值的圆环?”
那人苦笑了起来,道︰“有人出钱叫我偷的,他们出很多钱,叫我偷的,我真是小
偷,我叫阿发,你不相信可以到警局去查我的档案,我因为偷窃,曾经有过入狱十八次
的纪录!”
我不禁呆了一呆,一个人有十八次入狱记录,那么,他毫无疑问是一个小偷!
四、追查神秘组织
在我沉吟不语间,那小偷哀求道︰“先生,我实在不想再入狱,你看,我已经受到
了你的惩罚,放我走吧,先生,我不敢再来了。”
我望著他︰“阿发,你受甚么人的委托,来我这里偷东西的?”
阿发的眼珠骨碌碌地转动著,但是他却并不回答我的话,我冷笑一声︰“或许,我
该现在打一个电话给洪老三,叫他来问你。”
一听得自我的口中,道出了“洪老三”的名字,阿发急速地喘著气,叫道︰“别惊
动他,不必惊动他。”
洪老三是我认识的三山五岳人马中的一个,他控制著许多小偷,如果以为小偷看到
了警察就害怕,那是假的,唯一能令得像阿发这样的惯窃,产生恐惧之心的,只有像洪
老三这样的人物,因为警察执行的是法律,而像洪老三那样的人,执行的却是中古式的
私刑。
我一句话就奏了效,阿发在呆了一阵之后,忽然已转动著眼珠︰“你认识洪三爷?
”
我冷冷地道︰“要是不信,可以当场试验。”
阿发忙道︰“不必了,好,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那些是甚么人,他们在我的住处
找到了我,要我到这里来偷一个这样的东西,他们先给我五百元,等偷到了之后,再给
我五百元。”
我道︰“很好,你得手之后,到哪里去将东西交给他们?”
阿发皱著眉︰“奇怪得很,他们不要我偷到的东西,只是嘱咐我在得手之后,将东
西抛进阴沟去,就已经算是完成了。”
我又呆了一呆,这证明那圆环,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们可能每人都有一
个,重要的只是,这种圆环,不能落在外人的手中,那可能是“他们”身份的一种象徵
,如果落在外人手中,会暴露他们身份。
然而,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为甚么那么相信狡猾的阿发,不会骗他们?
我的脑中,陡地一亮,他们一定有人在暗中跟踪阿发,可以侦知他的一切行动!
一想到这里,我立时道︰“喂,阿发,快将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阿发呆了一呆,他在一时之间,显然不明白我那样说,是甚么意思。
我又重复了一遍,并且加了一句补充︰“你留在我这里,别走,等我回来,我会给
你钱,并且向洪老三保举你作为一区的小偷头儿!”
看阿发的神情,像是在做梦一样,但是他还是迅速地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而我
立即换上了他的衣服,我在换上了他的衣服之后,捏著那圆环,从窗口攀出去︰“你记
得,千万不能乱走,等我回来!”
我讲完了那句话,就顺著水管,直攀了下去,然后,我跳到了横街口。
街上十分静,一个人也没有,我在想,或者我的判断有错误,但是无论如何,那值
得试一试。
我贴著墙,向前走著,似乎未曾发觉有任何人在我的附近。当我来到了一处阴沟的
铁栅前面时,我站定了身子,俯身向下,作状要将手中的圆环,塞进阴沟去。
在我俯下身去的那一刹间,我的四周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我暗叹了一口气,心
想我失败了,可是,也就在圆环快踫到阴沟的铁栅时,一辆车子,陡地转过了横街,疾
驶了过来。
那辆车子是来得如此之快,以致令我陡地一愣,车子在我身边停下,一个人自车中
伸出手来,他的手中,捏著一张钞票。
在那时候,我心头狂跳了起来。
终于有人出现了!
我尽量偏著头,使车中的那个人看不清我的面目,但又不致引起他的疑心。
我听得那人道︰“阿发,这里是另外五百元,将你手中的东西给我。”
我略转了转头,看到车中只有一个人,我也无法看清他的面目,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伸出手去,然而,我却不是将他手中的钞票全接过来,我伸出手去,倏地抓住了他的
手腕。
我在一抓住他的手腕之后,就将他的手臂,向上一扬,紧接著,又猛地一压,将他
的手臂,压在车门上,车中那人,发出了一声怪叫。
他的怪叫声还未曾完毕,车子已突然向前冲了出去,但也就在那一刹间,我已打开
了车门,将那人从车中,直拖了出来。
车子失去了控制,一声巨响,撞在墙上,我在那人自车中拉了出来之后,那人挥拳
便向我击来,我一闪避开,就势一扭手腕,将他的手臂,扭到了背后。这时,我已看到
街两边的屋宇,纷纷著亮了灯,当然是车子相撞的声音,惊动了人们。
而这时,那人虽然还竭力挣扎著,然而我既然已将他的手扭到了背后,自然是占了
极度的优势,我推著那人,迅速地向前去,转过了街角。来到了我住所的门口,打开了
门,大声叫道︰“阿发,下来!”
阿发自楼上奔了下来,我又道︰“著亮灯!”
灯光一亮,那人立时低下头,不再动,我将那人推到了阿发的身前︰“你看清楚,
叫你到我这里来偷东西的,是不是他?”
阿发向那人望了一眼,忙道︰“是,是他,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高个子。”
直到那时为止,我还不知道那人是甚么样子的,我将那人用力向前一推,那人跌出
了几步,恰好跌坐在一张沙发上。
我立时厉声道︰“如果你还想多吃苦头,那就不妨试试逃走!”
那人的身子,向上挺了一挺,那时,我才看到,那家伙的样子十分普通,完全是街
边随时随地都可以遇到的那种人。
我望了他一眼︰“阿发,你站在他背后,他要是有甚么异动,不必客气。”
阿发答应了一声,立时走到了沙发的后面,我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那人的脸色,十分苍白,我望著他,他却低著头,一动也不动,我想了片刻,才道
︰“好了,朋友,事情已到了这地步,你该坦白和我谈谈了!”
那人仍然一动不动,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问道︰“首先,你是甚么人,或者我应该问,你们是甚么人?”
那人这才略抬了抬头︰“我是甚么人,我们是甚么人,我绝不会说出来的。”
我冷笑著︰“很好,不过你一定要说出来,对你们感到兴趣的,绝不是我个人,警
方也有极度的兴趣,而且,将一连串的神秘事实公布出来之后,全世界都会有兴趣!”
那人的身子,震动了一下,直直地望著我。
我的语气变得委婉许多︰“其实,直到现在为止,你们虽然曾几次对我不利,但我
并没有受甚么损失,你们只是对付了自己人,如果不必惊动警方的话,对你有好处。”
那人并没有对我的话,立时有甚么反应,他先转头,向阿发望了一眼。
我又道︰“如果你肯将秘密告诉我,我可以先支走他,只有我和你。”
那人又呆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我立时道︰“好了,阿发,没有你的事了,你走吧,你可以穿走我的衣服。”
阿发大是高兴,打开门,走了。
阿发走了之后,那人在沙发上欠了欠身子,我仍然十分小心,随时随地准备对付他
有甚么异动,然而那个人只是欠了欠身子,又坐定了,隔了好一会,他才道︰“好了,
你想知道些甚么?”
我不禁踌躇了,我想知道些甚么?他显然是准备回答我的问题了,然而,我问些甚
么才好呢?我要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自然,我应该选择最主要的问题来问。
所以,我在略呆了一呆之后,才道︰“你,你们,是不是地球人?”
那人陡地一呆,先是望住了我,像是根本不知道我那样问是甚么意思,在那时,他
的脸上,还现出了十分惶惑的神情来,可是接著,他就大笑了起来!
他笑了很久,接著便是一阵剧烈的呛咳,然后才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
是甚么人,是外太空的怪人?”
我冷冷地道︰“有可能,因为你们的行动,有许多怪异不可思议之处。”
那人仍然坐著,我无法明白他为甚么在那样的情形之下还要笑,因为我听得出,他
的笑声,是强装出来的,他是不是想以笑声来掩饰甚么呢?他对我的问题,断然否认,
但这时候,他却又笑得如此勉强,那究竟是为了甚么?
我又追问道︰“别笑了,你对你们的怪诞行径,可有甚么好的解释?”
那人不再笑,他面上的肌肉,在不住的发著抖,那是无法克制的,这表示他的心中
,不是极度紧张,就是极度惊恐。
他的声音,听来也很乾哑,他道︰“我们是一个组织,其实,我们的组织,对你一
点妨碍也没有,你为甚么总是要和我们作对?”
我冷笑著︰“谁和谁作对?谁撞向我的车子和我打架?”
那人吸了一口气︰“现在,我提议这件事就那样结束,你将那两个圆环,还给我,
我提供一笔巨额的金钱,大到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他讲到这里,略停了一停,听得我没有甚么反应,才又道︰“譬如说,五百万美金
,或者更多。”
我讽刺地道︰“出手真大方!”
那人道︰“我们不在乎钱,我们有极多的钱!”
我又道︰“你们在乎的是甚么?怕神秘身份暴露在世人之前?”
那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与我们作对,没有好处!
”
我摊了摊手︰“利诱不中用,威吓一样也没有用,我这个人有一点怪脾气,就是好
奇心强,你要我不再理会,唯一的条件,就是要让我知道一切!”
那人以极度愤怒的神情望著我︰“你想知道甚么,你想知道甚么?”
他重复著问,正表示他心中的愤慨,我立即道︰“很简单,你们是甚么组织,你们
用甚么方法来消灭尸体,为甚么要消灭尸体,那女人最先和我约会,是为了甚么?为甚
么你们人人身上,都有一个环,那种环,是开启甚么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