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入选了最后的名单。他有种感觉；好像卡尔·亚伯
拉罕斯知道；不过教授并不想透露。
火车驶入佩恩车站；弗莱彻乘上一辆出租车前
往第五十四街；他提前二十分钟抵达巨大的入口大
厅门外。他听说；有一次；一个候选人迟到了三分
钟；他们因此没有给他面试。
他坐电梯到三十六楼；由接待员带到一个几乎
与大股东办公室一样漂亮的大房间里。弗莱彻独自
坐着；不知道那是不是个好兆头；直到第二个候选人
在9点不到几分时走进来。他朝弗莱彻微微一笑。
“我的名字叫罗根·菲茨杰拉德；”他说着伸出手
来。“我听过你在耶鲁大一年级辩论会上所做的演
说。你关于越南的演说很精彩；不过；我对你所说的
话一个字也不同意。”
“你上的是耶鲁吗？”
“我是去看我弟弟的。我上的是普林斯顿；我想
我们都知道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你想另外还有多少人？”弗莱彻问。
“看看时钟；我说我们是最后两位了。因此我只
能对你说祝你好运。”
“我相信你是真诚的；”弗莱彻说着露齿一笑。
门开了；一个女人对他们说话；弗莱彻记得她是
亚历山大先生的秘书。“先生们；请到这边来；”
她说。
“谢谢你；汤森德夫人；”弗莱彻说；他父亲曾经
告诉他；秘书的名字忘不得———毕竟她们与老板呆
在一起的时间比他的老婆还多。两个候选人跟着她
出了房间。弗莱彻想知道罗根是否和他一样紧张。
在铺着地毯的长走廊两边；他们路过的每一扇橡木
镶雕门边都刻着股东烫金的名字。威廉·亚历山大
的办公室在会议室前面的最后一间。
汤森德夫人在门上轻轻地敲了敲；然后打开门；
站在一边；这时二十五个男人三个女人起立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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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请坐；”掌声停息之后；比尔·亚历山大说；“首
先让我祝贺你们俩同时被亚历山大·杜邦与贝尔公
司录用；但是；请注意；下一次你们要受到同事这样
的欢迎将是在你们应邀成为股东的时候；那至少是
在七年之后。上午你们与执行委员会的不同成员碰
头；他们几位应该能回答你们提出的任何问题。弗
莱彻；你分在马特·坎里夫那里；他领导着我们的刑
法办公室；而罗根你从事公司合并和公司收购业务；
直接向格雷汉姆·辛普森负责。12点30分；你们俩
都回来与股东们共进午餐。”
在那些累人的碰头会后；午餐甚是友好。股东
们的举止不再像海德先生；而变回到杰克尔博士。
每天面对客户和对手；他们不停变换着这些角色。
“他们跟我说；你们俩将是各自班级中的最优；”
比尔·亚历山大在主菜上来之后说———其实并没有
供应头道菜和饮料；只有瓶装水。“我希望如此；因
为我还没有决定派你们到哪一个办公室去。”
“如果我们中间的一个考试不能通过呢？”弗莱
彻紧张地问。
“那你第一年就呆在收发室；向其他法律公司递
送委聘书。”亚历山大先生停了一下。“起立。”谁也
没有笑；弗莱彻不能肯定他是否是认真的。大股东
刚要继续说话；突然有人敲门；他的秘书走了进来。
“三号线有你的电话；亚历山大先生。”
“我说过不要打扰；汤森德夫人。”
“紧急电话；先生。”
比尔·亚历山大拿起会议室电话；他一面认真地
听着；一面脸上的怒容换成了笑容。“我告诉他；”他
说着放下电话。
“让我第一个祝贺你；弗莱彻；”大股东说；弗莱
彻感到疑惑；因为他知道期末成绩至少要等一个星
期后才会公布。“你是一个小女孩骄傲的父亲了。
母女平安。我一见到那个女孩就知道；她正是我们
亚历山大·杜邦与贝尔公司所喜欢的那种女人。”
二十四
“露西。”
“露斯或者玛莎怎么样？”
“我们可以给她同时起三个名字；”弗莱彻说；
“这样可以让双方的母亲都高兴；但我们就叫她露
西。”他微笑着轻轻地把女儿放回她的摇篮里。
“我们将来住在哪里；你有没有想过？”安妮问。
“我不想让露西从小在纽约长大。”
“我同意；”弗莱彻边说边在女儿的下巴底下呵
痒。“我跟马特·坎里夫谈过；他告诉我；他刚到公司
来时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那马特有什么建议？”
“他说了新泽西州的三四个小城市；都离大中心
站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所以；我想；我们不如下周
五开车到那里去；然后花一个周末看看有没有我们
特别喜欢的地方。”
“我认为；我们应该先租一个房子；”安妮说；“等
我们存够了钱再买自己的房子。”
“好像不行；公司更希望我们买自己的房子。”
“公司更希望怎么做当然没错；可是如果我们根
本就买不起怎么办？”
“那好像也不成问题；”弗莱彻说；“因为亚历山
大·杜邦与贝尔公司可以以无息贷款的形式帮助支
付所有费用。”
“他们真是非常慷慨；”安妮说；“但是；据我对比
尔·亚历山大的了解；这里面一定别有用心。”
“当然有；”弗莱彻说；“它把你捆在公司里了；在
纽约法律事务所中；亚历山大·杜邦与贝尔公司的雇
员流动最少；他们为此感到非常自豪。在我看来；很
显然；他们在花了那么大代价选中你；并按他们的办
法对你进行培训之后；接下来就要用尽手段不让对
手公司把你从他们那里挖走。”
“你有没有向亚历山大先生提过你的政治抱
负？”
“没有；谁知道我两三年之后怎么想？”
“你将来会怎么想；我很清楚；”安妮说；“两年；
十年；二十年。每次在竞选什么的时候；你最快乐；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爸再次当选参议员的时候；只有
你比他本人还高兴。”
苏玲醒来时；听见纳特在隔壁的房间里打电话。
她不明白这样一大早他会跟谁通电话。她听见电话
咔哒一声挂上了；过了一会儿；她丈夫回到卧室。
“我要你起来收拾行李；小花；因为我们一个小
时之内必须离开这里。”
“什么……？”
“一个小时之内。”
苏玲跳下床；跑进卫生间。“卡特赖特上尉；你
要带我到哪里去；可以让我知道吗？”她一边打开自
来水一边叫喊道。
“等上了飞机一切都会告诉你；卡特赖特夫人。”
“往哪个方向？”她一关上龙头就问。
“飞机起飞后我再告诉你；而不是起飞前。”
“我们是不是回家？”
“不是；”纳特说完也不做更多的说明。
擦干了身体之后；苏玲一心想着穿什么衣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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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一个女孩子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太少了
吧；”苏玲说。
“正是那个意思；”纳特说；他问前台是否可以为
他预订一辆出租车。
“该死；”苏玲边说边看着所有的礼物。“要把它
们全部装起来根本装不下。”
纳特放下听筒；走到衣柜旁边；拿出一个她从未
见过的箱子。“古奇牌？”她问道；对纳特少有的奢侈
颇感吃惊。
“我不这样看；”纳特说；“十美元一个箱子绝不
会是。”
他转身看见苏玲正在纽衬衣纽扣。他想起前一
天晚上她的最后入睡；以及他尽快离开韩国的决定。
在那个城市每多呆一分钟只会提醒她……
在机场；纳特排队等候拿票；他感谢柜台后的那
位妇女这样快速地处理他一大早提出的要求。他带
着大包小包进行检查时；苏玲先去预订早餐。纳特
乘扶梯来到一楼的饭店时；看见妻子正坐在一个角
落里和一个女服务员聊天。
“我没有为你订；”纳特来到她身边时她说；“因
为我跟女服务员说；结婚一周之后；我不知道你会不
会来。”
纳特看看女服务员。“要点什么；先生？”她说。
“两个鸡蛋；单面煎的；咸肉；土豆煎饼；还有不
加牛奶的咖啡。”
女服务员看了看她的笔记簿；“你妻子已经为你
点过了。”
纳特转身看着苏玲。“我们上哪儿去？”她问。
“我们一到门口你就会知道了；如果你再这样
烦；我就等到飞机降落再告诉你。”
“可是……”她开了个头。
“必要时我就蒙住你的眼睛；”纳特说完；女服务
员端着一壶咖啡回来了。“现在我要问你一些严肃
的问题；”纳特说罢看见苏玲立刻紧张了起来。他假
装没注意。他必须记住；在以后的几天里不要过多
地去逗她；因为她心里显然还在想着一件大事。“我
记得你告诉我母亲说；当日本加入到计算机革命中
来时；整个的科技过程将大大地加速。”
“我们去日本吗？”
“不；我们不去；”纳特说着；他订的东西被放到
了他的面前。“现在你听着；因为我或许要仰仗你的
专业知识。”
“现在；整个这一产业正在跳跃发展；”苏玲说；
“佳能、索尼、富士通已经超过了美国人。为什么？
你是不是想了解新的信息技术公司？那样的话；你
应该考虑……”
“是；也不是；”纳特边说边转过头去仔细听有线
广播上的通知。他看看账单；把最后的一些韩国纸
币放在上边；然后站起身来。
“我们要走了吗；卡特赖特上尉？”苏玲问。
“是的；我要走了；”纳特说；“那是我的最后一次
呼叫通知；顺便说一下；如果你有其他计划；机票和
旅行支票在我这里。”
“我黏上你了；不是吗？”苏玲说着迅速喝完咖
啡；看看离港通知牌上哪一个门在显示最后一次呼
叫通知。起码有十几个。“火奴鲁鲁吗？”她边说边
追上他。
“我为什么要带你去火奴鲁鲁？”纳特问。
“躺在海滩上成天地做爱。”
“不；我们去一个我们可以白天见到我以前的情
人；而晚上我们仍然整夜做爱的地方。”
“西贡吗？”苏玲说着；又一个城市在离港牌上跳
了出来。“我们是不是去参观卡特赖特上尉旧日辉
煌之地？”
“方向错了；”纳特说着继续朝国际离港登机口
走去。检查完护照与机票之后；纳特没在免税店耽
搁；而是继续朝检查入口处走去。
“孟买吗？”他们走过一号登机口时苏玲猜测说。
“我不认为在印度能找到我的许多老情人；”他
们走过二号、三号和四号登机口时纳特肯定地对
她说。
他们走过每一个登机口时；苏玲继续仔细地查
看着告示牌上的地名。“新加坡；马尼拉；香港？”
“不是；不是；仍然不是；”他们走过十一、十二和
十三号登机口时他又一次地说。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苏玲默不作声———曼谷；苏
黎世；巴黎；伦敦；最后纳特在第二十一号登机口前
停了下来。
“你们乘坐我们的班机去罗马和威尼斯吗；先
生？”泛美公司桌子后面的女人问。
“是的；”纳特说。“预定机票上的名字为卡特赖
特夫妇；”他说着转身面向他的妻子。
“卡特赖特先生；你知道吗；”苏玲说；“你是一个
非常特别的人。”
此后四个周末；安妮记不清他俩看过多少可能
要买的房子。最后；在一个星期天下午；他们在里吉
伍德找到了他们一直想要的房子；他们在门前走了
几分钟；就背着经纪人相互点了点头。安妮立刻给
她的母亲打了电话。“绝对理想；”她激动地说。“这
个地区安静；教堂比酒吧多；学校比电影院多；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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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还有一条河蜿蜒穿过小城中心。”
“价格呢？”玛莎说。
“比我们想像得稍贵一点；但是房产经纪人在等
我的经纪人玛莎·盖茨的电话；如果你不能把价钱降
下来；妈妈；不知道还有谁能做得到。”
弗莱彻和安妮整个下午在城里走来走去；他们
祈祷玛莎能谈成一个说得过去的成交价来；因为就
连车站离他们的前门也只是很近的一段汽车路。
经过了四个星期漫长的谈判最后达成交易之
后；弗莱彻、安妮和露西·达文波特于1974年的10
月1日在新泽西里吉伍德的新家里度过了他们的第
一个晚上。他们一关上前门；弗莱彻就宣布说：“你
能将露西交给你母亲带几个星期吗？”
“我们在收拾房子的时候让她呆在旁边；我不觉
得有问题；”安妮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弗莱彻说；“我想我们应该
度个假了；来个第二次蜜月。”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不是一直说要去苏格
兰寻访我们的祖先———达文波特家族和盖茨家族
吗；我们去苏格兰。”
“你想什么时候出发？”安妮问。
“我们的飞机明天上午11点起飞。”
“达文波特先生；你做什么事不是都喜欢提前很
长时间通知女孩子的吗？”
“你在干什么？”苏玲边问边俯过身去注视丈夫；
他正在看《亚洲商业新闻》金融版上的一排数字。
“研究一下过去一年的资金运转情况；”纳特
回答。
“那是不是你一直想打听有关日本情况的原
因？”苏玲问。
“当然是；”纳特说；“因为在过去的十年中；日元
是惟一一种对美元持续升值的货币。好几个经济学
家预测；这种趋势将在未来可预见的一段时间内继
续。他们宣称；日元目前的价值仍然严重低估了。
如果专家说得不错；而且你说的关于日本在新科技
中不断扩大自身影响的话也正确；那么；我觉得我已
在一个不确定的世界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投资方向。”
“这是你商学院论文的主题吗？”
“不；不过；那个主意很不错；”纳特说；“我想做
一笔小的货币投资；如果事实证明我是对的；那么；
我每个月都会赚一些钱。”
“有一点冒险；是吧？”
“如果你希望赚钱；那就肯定有一定的风险。关
键是要消除风险因素。”苏玲看上去一副未被说服的
神情。“我告诉你我在想什么；”纳特说；“作为陆军
上尉；我现在每个月赚四百美元。如果我把那些美
元按照今天的价格提前一年卖掉换成日元；然后十
二个月之后再将它换回来；如果美元对日元的汇率
继续像在过去的七年中一样；我应该每年大约可以
赚到四百到五百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