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电话立刻又响了起来。“我是新账户部的杰布；
卡特赖特先生；我觉得你一定想知道；我们刚刚收到
茄斯银行电汇过来的五十万的一笔钱；说是要打到
一个名叫朱丽亚·克克布里奇夫人的账户上。”
纳特忍不住给苏玲打电话把消息告诉她。
“她还是一个假冒；”他妻子又一次地说。
三十一
“正面还是反面？”主持人问。
“反面；”芭芭拉·亨特说。
“是反面；”主持人说。他朝亨特夫人看看；然后
点点头。弗莱彻不能抱怨；因为他会叫正面———他
总叫正面———所以他只想知道她会做什么决定。她
愿先发言吗？那将意味着；当天晚上结束时就能确
定；弗莱彻将最后一个发言。如果；反过来……
“我先发言；”她说。
弗莱彻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结果证明掷硬
币毫无关系；如果他猜赢了他会选择第二个发言。
主持人在主席台中央的桌后坐下来。亨特夫人
坐在他右面；弗莱彻坐在他左面；座位的安排反映了
两个政党的意识形态。但是；选择他们应该坐在哪
里不成其为问题。在过去十天中；双方针对辩论应
该在哪里进行；什么时候开始；谁做主席；甚至他们
演讲用的演讲台应该多高进行了争论。最后一致同
意；用两个不同高度的演讲台；主席台一边一个。
双方都能接受的主持人是康大哈特福德校区新
闻系主任。他从座位上站起来。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我的名字叫弗兰克·
麦肯锡；我将担任今晚辩论会的主持人。辩论要求
亨特夫人先做六分钟的开场陈述；接下来是达文波
特。我觉得我应该警告双方候选人的是；在你们讲
到五分钟的时候我会摇响这只铃；”他从他旁边捡起
一只小铃；使劲摇了摇；引得观众里有人笑了起来；
有效地打破了紧张气氛。“提醒两位；你们还有六十
秒钟发言时间；然后；我会在六分钟结束的时候再摇
一次；那时你们必须说完你们的最后一句话。在他
们的开场陈述之后；两位候选人将有四十分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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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回答选定专家小组的提问。亨特夫人在先；达文波
特先生在后；两人各做三分钟的结束发言；现在我请
亨特夫人开始辩论程序。”
芭芭拉·亨特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地走到位于
主席台右边的她的演讲台前。她算过；既然百分之
九十的观众将在电视上看这场辩论；如果她先讲；她
的演讲就能让最多的潜在投票人听见；尤其是8点
30分要转播一场世界职业棒球锦标赛；那时；大多
数观众都自动地调换频道。既然到那时候他们两人
都已经做完他们的开场发言；弗莱彻觉得并不那样
重要。但他想第二个讲还因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抓
住亨特在陈述中讲到的一些问题；如果在这一晚上
结束的时候他最后一个发言；说不定那最后的发言
会是听众记得的惟一的话。
弗莱彻认真地听着亨特夫人那些可以预见而且
反复操练过的开场白。她边说话边紧紧地抓着演讲
台。“我生于哈特福德；我嫁给了一个哈特福德男
人；我的孩子出生在圣帕特里克医院；他们全部住在
州府城市里；因此我觉得我有足够的资历代表这个
伟大城市的人民。”会场上第一次响起一阵热烈的掌
声。弗莱彻仔细地看看全场听众；注意到有一半人
跟着鼓掌；而另一半则保持沉默。
杰米那天晚上的责任是分派座位。事先已说
好；两党各发三百张票；剩下四百张给普通公众。杰
米和一群助手花了好几小时劝说他们的支持者申请
剩下的四百张票；但是；杰米知道共和党人也会一样
努力地做同样的事；因此结局大约是五十对五十。
弗莱彻不知道有多少真正中立的人坐在礼堂里。
“别担心大厅里的情况；”哈里告诉过他；“真正
的观众将在电视上看着你；你真正需要影响的是他
们。看着镜头的中间；带着真诚。”他说着露齿一笑。
亨特夫人概括性地介绍她的计划时；弗莱彻做
了笔记；虽然内容合理而有价值；但是；她的演说方
式每每让人走神。当主持人在到了五分钟摇铃的时
候；亨特夫人的发言内容才讲了一半；甚至在翻几页
发言稿时出现了停顿。弗莱彻感到吃惊；一个如此
老练的竞选人竟没有算到；偶尔的掌声会占去她的
时间。弗莱彻的开场发言确定在五分钟多一点的时
间。“宁愿早几秒钟结束；也不匆匆忙忙地赶着结
尾；”哈里一次又一次地警告他。亨特夫人的结束语
在第二次铃响之后的几秒钟内完成；使之听上去好
像被人打断了一样。但是；她仍然得到了半数听众
疯狂的掌声和其他听众彬彬有礼的认可。
“我下面请达文波特先生进行开场陈述。”
弗莱彻慢慢地走向主席台他这一面的演讲台；
感觉自己像个离断头台仅几步之遥的人。听到他所
受到的热情欢迎；他感觉轻松了许多；他把自己的五
页隔行打的大号字发言稿放在演讲台上；然后看了
看第一句话；虽然事实上他已过了那么多遍以至几
乎烂熟于心。他看看听众；微微一笑；知道主持人在
他开始第一个字之前不会开始记时。
“我觉得我在一生中犯了一大错误；”他开篇就
说。“我没有出生在哈特福德。”一阵笑声帮助了他；
“但是；我为之做了弥补。我十四岁时就爱上了一个
哈特福德女孩。”笑声和掌声随之响起。弗莱彻第一
次放松了下来；接下来的开场发言他演讲得充满自
信；他希望这份自信掩饰他的年轻。当五分钟铃响
起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开始他的结束语了。他讲完
之后得到的掌声比他刚刚走向讲台时要多得多；但
是；开场陈述不过是第一轮的结束。
他看看坐在下面第二排的哈里和杰米。他们的
笑脸表明他在开始的小规模战斗中幸存了下来。
“下面是提问时间；”主持人说；“时间是四十分
钟。候选人应简要回答问题。我先请《哈特福德新
闻报》的查尔斯·洛克哈特提问。”
“你们中哪一位候选人认为现行的教育补助制
度应该改革？”这位本地编辑干净利落地问。
弗莱彻对这个问题胸有成竹；因为它在地方性
的会议上反复出现过；也经常是洛克哈特先生的报
纸社论中的话题。因为亨特先开始演讲；所以这个
问题让他回答。
“绝不应该让任何形式的歧视导致家庭条件差
的人上不了大学。相信平等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
坚持机会均等。”会场上传来几声零星的掌声；弗莱
彻向观众微笑致意。
“漂亮的言辞；”亨特夫人不等掌声结束就回答
道；“但是；在座的各位也希望有漂亮的行动。我做
过学校董事会成员；所以你用不着跟我谈歧视；达文
波特先生；如果能幸运地当选参议员；我支持的立法
将是支持所有男人；”她停了一下；“以及所有女人要
求机会均等的立法。”她的支持者开始欢呼；此时；她
从演讲台向后一退。她转过身来看着弗莱彻。“也
许一个有幸上豪曲奇斯和耶鲁的人不一定能完全理
解那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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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该死；弗莱彻心想；我忘了告诉他们安妮做过学
校董事会董事；他们刚刚把露西送进一个本地的公
立学校；哈特福德小学。只有十二个人的听众时；他
每次都记得。
“候选人觉得自己是真正独立的吗；他们的政策
会不会受到政党机器的支配；他们在参议院的选票
会不会由退休政客的观点所决定？”提问的是一家本
地电台周末谈话节目的主持人吉尔·伯纳德；他的节
目好像每隔一天就请芭芭拉·亨特去一次。
亨特夫人立刻进行了回答。“在座的所有人知
道；为了赢得提名；我每一步都必须做出艰苦的努
力；不像有些人；我的提名不是人家用盘子端给我
的。事实上；在我的一生中；一切都通过努力得到；
因为我的父母买不起银汤匙。我想提醒你们；每当
我认为我的政党出了错的时候；我总是毫不迟疑地
坚守自己在有关问题上的立场。那样做不一定让我
大受欢迎；但是从来没人怀疑过我的独立性。如果
当选参议员；我不会整天通过电话到处问别人我该
怎样投票。我会做出决定；我会坚持我的决定。”她
一说完；场内一片狂热的掌声。
弗莱彻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绪时；他又一次感到
心窝紧揪、手心出汗和双腿发软。他看了看下面的
观众；他看见每一只眼睛都紧紧地盯着自己。
“我出生在离这个礼堂仅几英里之外的法明顿。
长期以来；我的父母通过自己的职业和志愿劳动；特
别是他们在圣帕特里克医院的工作；积极投身于哈
特福德社区的建设。”他看看坐在下面第五排的父
母。他的父亲把头抬得高高的；他的母亲低着头。
“我的母亲参加过那么多非赢利性质的董事会；终日
忙碌；使我一度以为自己是个孤儿；但是；今天；他们
俩都来到了这里支持我。是的；我的确上过豪曲奇
斯；亨特夫人说的没错。那是一种荣幸。是的；我的
确上过耶鲁这样一所康涅狄格州里了不起的大学。
是的；我当选过大学校务会的主席；是的；我做过《法
律评论》的主编；那正是我为什么应邀加盟纽约最著
名的法律公司之一的原因。我从不满足于平庸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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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第二；对此我不做辩解。而我同样欣然地把那一切
全部放弃；以便回到哈特福德；对自己成长于其中的
社区做一些回报。顺便说一下；根据本州开出的薪
水；我买不起银匙；而且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人用银
盘子端过什么给我。”观众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等
到掌声停息；他的声音几乎压低成耳语。“让我们不
要掩盖这位提问者的言外之意。我会不会经常打电
话给我岳父哈里·盖茨参议员？我想会的；我娶了他
惟一的女儿。”此话说完又是一片笑声。“但是；让我
提醒诸位；你们对哈里·盖茨的情况已经了解。在一
个正直、忠恳这两个词好像失去意义的时期；他正直
忠恳地为这个选区服务了二十八年；坦白地说；”弗
莱彻转身面对他的共和党对手；“你我都不配接他的
班。但是；如果我当选；你可以确定；我定会采纳他
的智慧、经验和眼光；只有一个戴着眼罩的自我主义
者才不那样做。但让我同时澄清一点；”他说着转向
观众；“在参议院里代表你们的是我本人。”
弗莱彻回到自己座位上去的时候；超过半数的
观众起立欢呼。亨特夫人犯了攻击不力的错误；面
对她的攻击点；他无须准备。她试图在自己的结束
发言中收复失地；但是她自己早已被击中。
当主持人说“我要感谢两位候选人”的时候；弗
莱彻按照哈里前一个星期天午餐时对他的提议做
了。他马上走过去来到他的对手面前和她握手；而
且停下来让《新闻报》的摄影记者记录那一瞬间。
第二天；他们两人的照片被登在头版的显著位
置；完全达到了哈里希望达到的效果———照片里一
个六英尺一的男人高高在上地站在一个五英尺七的
女人旁边。“不要微笑；表情要严肃；”他还说；“我们
要他们忘记你是怎样地年轻。”
弗莱彻看看照片下面的话———零距离接触；社
论说；他在辩论中守住了阵脚；但是；芭芭拉·亨特在
民意测验中还领先两个百分点；此时离选举只有九
天了。
三十二
“我抽烟你介意吗？”
“不；只是苏玲不赞成这个习惯。”
“我觉得她也不喜欢我；”朱丽亚·克克布里奇说
着打着了打火机。
“你要记住；她是被一个非常保守的母亲带大
的；”汤姆说；“开始的时候；她连纳特也不喜欢；但是
她会转过弯来的；特别是我告诉她……”
“嘘；别说；”朱丽亚说；“因为现在我们必须继续
保守我们的小秘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说；
“我喜欢纳特；你们俩显然配合默契。”
“我们是；但我很想在他度假期间就完成这笔交
易；特别是在他胜利地收购了我们的老对手后。”
“我能理解；”朱丽亚说；“但是你觉得我们的机
会怎么样？”
“现在看来；好像只有两三家在认认真真地投
标。市政会的出让文件中规定的限制应该把胡闹的
牛仔排除出局。”
“限制？”
“市政会不仅要求投标应该公开；而且全部款项
必须签字付清。”
“他们为什么坚持那样做？”朱丽亚边问边在床
上坐起来。“以前我总是付百分之十；然后；至少给
我二十八天的时间才全部付清的。”
“是的；那是常规；可这块地方已经成了一个政
治麻烦。芭芭拉·亨特坚持认为不能耽搁；原因是；
最近有人发现一个投机商没有足够的钱来完成协
议；所以有一两笔其他的交易已经告吹。别忘了；我
们离选举只有几天了；所以；他们希望明确；不能买
完之后再来退。”
“那是不是说；在下周五之前必须再往你这儿存
三百万啊？”朱丽亚问。
“不；如果我们得到这块地；银行会为你们提供
一笔短期贷款。”
“但是；如果我违约呢？”朱丽亚问。
“那对我们没关系；”汤姆说；“我们会把它卖给
第二竞拍人；仍用你的五十万来抵偿任何损失。”
“银行啊；”朱丽亚边说边掐灭了香烟；钻进了被
单。“你们总不吃亏。”
“我要你帮我个忙；”飞机开始在洛杉矶机场降
落时苏玲说。
“行；小花；我在听着呢。”
“看看你能不能离开一个星期而不给银行打电
话。别忘了这是鲁克第一次出远门。”
“我也是；”纳特说着用一个胳膊搂住他的儿子；
“我一直想参观迪斯尼乐园。”
“别逗了；你答应过的；我希望你守信用。”
“我希望继续关心一下汤姆试图和朱丽亚的公
司达成的那笔生意。”
“你不觉得或许汤姆也想在没有了不起的纳特·
卡特赖特的再三检查下打一个小胜仗吗？毕竟是你
决定要相信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