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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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爱神-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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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后的那个暑假里,一起出去玩的总是我们四个人:楠、璧、娓娓和我。    
    我一直奇怪正统得要命的楠怎么会有这样开朗幽默又蛮不讲理的朋友。因为知道娓娓正偷偷喜欢着楠,我只好缠住璧,拼命和他说话或者干脆和他吵架。    
    高考揭榜,娓娓录取到外省一所大学,楠却与我被录取到师大,璧则与我在一个城市里,但却念了工大。等娓娓去外省大学报到时,楠已经成了她的男朋友。娓娓从车窗里探出头,煞有介事地对我说:“帮我看好楠!”老天,这样一根木头还要看好?如果他能活泼起来,简直所有的哑巴都能说话!    
    但是,我真看错了楠。    
    在大学里,他渐渐变成另外一个人,开朗潇洒而又多才多艺。参加校园十大歌星金榜赛,一曲《新鸳鸯蝴蝶梦》唱得台下如醉如痴,掌声雷动,我从来不知道楠还有这样一副好嗓子。 台上的他一袭装饰性极强的黑衣,动作潇洒漂亮。天啊,这就是和我同桌三年,每天只晓得埋头读书的楠吗?坐在第一排的我甚至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抬头看他。    
    结果,楠得了冠军。外文系座位上的掌声异常热烈,有些女生竟为她们光芒四射的班长大声欢呼起来。    
    楠向台下的我挥挥手,我的眉毛打成了一个结,知道以后看好他实在任务艰巨。    
    楠开始忙碌活跃起来,但是再忙他也会按时给娓娓寄去一封封厚厚的情书,有时也让我帮忙给娓娓买一些精致美丽的卡片。    
    他常常会跑来找我,因为我是他三年的同桌,因为我是娓娓十二年的生死之交,因为我是为数不多的不追他的女生之一。    
    楠绝对是个好男孩,可他像一头洋葱,需要一层层削下去,永远也看不到真实的内心。    
    工大的璧也常来找我,而且常常在吃饭的时候来,还口口声声说师大的伙食好。每次见面我们都要谈个昏天黑地,热热闹闹地笑一回吵几句。璧很真实,真得几乎透明,真得一如既往,我敢打赌他绝不会像楠那样渐渐变成另外一个人。    
    可是有好长一段时间,璧忽然不来了,我竟莫名其妙地吃不下饭。    
    “我一直在忙着排练,明天晚上有我们的小品演出专场。”一天,消失已久的璧又出现在我面前,塞给我两张票便匆匆离去。于是那天中午我胃口大开,吃下比平时多一倍的蛋炒饭。    
    第二天,早早赶去工大礼堂看演出。璧是整个剧组的灵魂,演技精彩绝伦,逗得人要笑破肚皮,我身边的几个小女生一个个看得眼睛发直,嘴巴都舍不得闭上。有人问璧有没有女朋友,另一个说好像有吧,可能就是台上和他配戏的长发女孩。接着和璧一起编校刊的红衣女孩开始大谈璧的轶事,说他们那个编辑小组被璧搞得跟演小品一样热闹,简直可以对外卖票。我在一旁听着,不时无声而笑。    
    跑出去到路边的花店里买了一大串鲜花,在演出结束时塞到璧怀里。他傻傻地抱着,没有涂油彩的脸上露出几乎流泪的微笑。    
    不久,璧请我去工大玩。我高高兴兴地去了。一进璧的寝室就觉得不对劲儿,他那帮哥们儿殷勤得让人手足无措,都过来照顾我,而且开始轮番夸奖他们的二哥。“安玲,璧每天总向我们提起你,”大哥坐在上铺说。    
    天啊,他们全屋的人都知道我名字,我差点儿把正喝着的半杯红茶向璧浇过去。    
    才一会儿功夫,他们一屋子的人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只剩下我和璧在研究一张水粉画的构图。    
    今天的璧竟有些腼腆而又彬彬有礼,让人提不起精神和他吵架。    
    “星期天我们一起去植物园拍照好吗?”璧认认真真地问我,那神态令人不忍拒绝。    
    璧的摄影技术很好,他一口气给我拍了许多照片,我知道他是最能照出我的韵致,最懂我的一个人,他还带了三角架,我们合拍了不少合影,其中有几张,他竟自然而然地环住我的腰,那种感觉好特别。    
    拍完后,我们坐在草地上吃简单的午餐。璧喝一口水,犹疑地低声说:“自从你去过我们寝室以后,全校的女生都不理我了,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我知道你怎么办?我微笑着对他说:“即使全世界的女生都不理你了,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温温柔柔一句话竟使璧脸色大变,他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可怜巴巴的。他说他只能要么和我守住朝朝暮暮,要么永远离开我,他不能再有别的选择,不能心平气和地和我做朋友,因为他已经陷得太深太深……    
    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璧,鼻子开始发酸,我以为等璧说出爱我时,我一定会开开心心地笑,可是我哭了,我真的哭了!当一个快乐如风的少年忽然在你面前变得忧郁悲伤,说你是他永远的心事;当一个潇洒如云的男孩竟然因为爱你而不再潇洒,告诉你他愿意守着你度过长长一生时,你除了用流泪表达心中深深的感动与幸福之外还能怎样呢?我任泪水像开闸的洪水一样狂泻下来。我扑向璧,抓他的头发拉他的毛衣,掐他的手指,说我好爱好爱他。璧呆呆地站着,半天说不出话,突然一个大力拥抱,紧紧把我揽在怀里,几乎勒断我的胁骨。在那一瞬间我蓦然觉得璧也许不像我想像中那么聪明。    
    很快就有好多人知道我和璧在谈恋爱。工大的一些女生见到我时虽然脸上挂着甜甜的笑,眼睛却一个劲地往外冒酸水,妒嫉我赢得他们校园里赫赫有名的幽默笑星此生不渝的爱情。但她们不知道,现在璧和我在一起时有多认真多正经,老老实实的。    
    唉,娓娓选中了一根美丽的木头,可这根木头摇身一变成了风铃;我喜欢上一串清悦的风铃,可拿到手里的却是一根美丽的木头。这种人生!    
    “璧,拿出你在台上演小品的劲头好不好?”一天我心血来潮地向他大喊,他正有点垂头丧气地钻研一道难到极点的物理习题。他抬头看看我,目光如水,让我再不能说一句话。我喜欢舞台上灵气逼人的璧,可以为他鼓掌,为他喝彩,也可以平平静静地和他说再见,然后远走天涯。但我更爱自己身边真真实实的璧,愿意陪他在长街上手拉手地漫游,愿意帮他在厨房里大呼小叫地忙来忙去,愿意和他在暧暧的屋子里无语静坐,默听外面落雪的声音。我知道我为什么欣赏台上的璧,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离不开台下的璧。    
    璧在大四那年又和伙伴们举行了告别演出专场。台上,他的演技更加成熟,性格更加完善可爱,我在大笑的同时也注意听着周围的人对璧泛滥成灾的溢美之辞。    
    散场后,我一把揪住璧,说我好想当一回和他配戏的女演员,在舞台上演出一场绝世的辉煌与完善。    
    璧脸上带着介于台上与台下之间的那种笑,理好我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地说:“我们之间,我不想售一张票给别人。”    
    “是的,我们今生不售票。”我把头靠在璧胸前,静听他的心跳。    
    这时候,看着我们的只有一轮失明的月亮。


第二部分:“租”一个女朋友真好火红的康乃馨

    我们很少有机会坐在一起谈心,尽管我知道她工作忙,但我“愿意”理解为:她不关心我。渐渐地,我习惯了将一切在孤独的心灵里放纵。    
    火红的五月,漫步街头,一束康乃馨映入眼帘,那火红的花儿牵动我的心,刹那间我想起了千里之外的妈妈。    
    童年的时光是在奶奶家度过的,妈妈对我来说是个很亲切但很遥远的名词,看着小伙伴依在妈妈怀里幸福的模样,我是多么渴望和她们一样啊,但奶奶告诉我:妈妈工作忙,我的家很远……可是一个念头如同一株野草在我心中疯长:她不喜欢我!是啊,童年的稚气思维能有几份理性呢?    
    终于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也回到了妈妈身边,记得那天她带我去学校报名,走了一段路,我蹲下来嚷着:“妈妈,我走不动了。”期待着她过来抱我。“自己走!”我等待的画面没有出现,而她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我忍泪猛地站起来使劲向前跑。只记得那一次以后我很少在她面前撒娇,渐渐地长大了,也过了渴望撒娇的年龄,多年后再想起那一幕,我疑心她是不是在告诉我路要自己走!我们很少有机会坐在一起谈心,尽管我知道她工作忙,但我“愿意”理解为:她不关心我。渐渐地,我习惯了将一切在孤独的心灵里放纵。    
    初中毕业,我赌气似地报了离家很远的航校,每当闲暇同学们眉飞色舞的谈起自己亲爱的妈妈时,我知道我的眼神里流露的是羡慕和忧伤,我努力搜索着逝去的岁月,浮现在眼前的却是她逼我洗衣服的情景,也不管双手通红……我怕她,我埋怨她,直到后来,偶尔听到一个同学的妈妈说:“世上的妈妈都是一样的。”那句话像一个刮子拨动了我的心弦,当我再用一种平常的目光回头,心中有个声音:“你考虑过她的苦衷与慈爱吗?你为什么那么苛刻……”好多天以后收到一封家信:“有空写信回家,妈妈好放心……”心里一片内疚。    
    寒假回家下着大雪,当列车晚点一个小时到达家所在的城市时,我看见窗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她身上已是雪花斑斑了,那一幅图景定格在我脑海里直到永远,我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跳下火车,奔向妈妈,她看见了我,亲切地叫着:“颖儿,颖儿……”口里冒出白气,那些是寒冷中扑面而来的温暖,我知道。两行泪顺着面颊流下来,为自己的敏感、无知、倔强……    
    明天,我也是个手捧康乃馨的女孩子,我分明看见那满是皱纹的脸庞上的笑靥……    
    


第二部分:“租”一个女朋友真好晒书

    白花花的阳光暖暖地照在白花花的书页上,清风拂过,晒地旁边的两棵老樟树纷纷扬扬飘下不少叶子,一片片黄绿相间地交错在书页上。    
    在我们那个小山村里,我家可能是最穷的,从80年代末到现在,去沿海地区淘金的人一拨又一拨,当我的同龄人源源不断、或多或少地往小山村汇款时,我则用了家里的钱衣冠端正地坐在教室里。    
    大学三年,每次寒暑假回家,在山村外的马路上下了车后,人家肩膀上扛着的是给家里人买的衣服,各种补品或者水果,当然,还少不了哗哗响的票子。而我,一个蛇皮袋里装着的,是沉甸甸的书。说老实话,每当有人问:建伢子,给爹妈买了什么东西呀,那么沉?我的头就不敢抬起来。    
    好在爹妈在物质上,并不企望什么。    
    转眼就是一九九九年了,二十世纪的最后一个中秋节,我决定回家陪爹妈一起过。农历八月十四到家,和爹妈说了大半晚的话。第二天中秋,一大早便艳阳高照,我决定晒晒家里的书。    
    因为没有书柜,书便用了两个大木箱和四个蛇皮袋装了,放在木楼上。妈和小妹帮我扫晒地,爹则帮我到楼上搬书。    
    上下六趟,把书搬了下来,四个人一本本把书摊平,放好,好家伙,竟然差不多有半个晒地。    
    爹、妈和小妹帮我把书在晒地上放好后,就忙着张罗过节的饭菜去了,我则搬了张竹椅,在晒地中央照看着。    
    白花花的阳光暖暖地照在白花花的书页上,清风拂过,晒地旁边的两棵老樟树纷纷扬扬飘下不少叶子,一片片黄绿相间地交错在书页上。我开始还趴在书上一片片地把落叶拾起,后来,微风不停,叶落不止,我也就懒得管了。最有趣的是家中的小鸡小狗,不时地凑过来,我叉竹一扬,又飞的飞,跳的跳,一一吓得逃开了。    
    第二天,也就是农历八月十六日,我离家返回长沙,在村口等车时,向来不大爱说话的爹突然说了句诗性十足的话,爹说:建伢子,昨天你守书的样子真有点像旧社会守谷子的地主爷。    
    望着爹轮廓日渐分明的瘦脸,我怔住了,我强忍住泪水,一股从未有过的负疚感涌上心头:爹妈为了我和我的书已付出太多太多,而我呢,继续把这地主爷当下去吗?    
    回到长沙,朋友们问我回家的收获,我笑了笑,不敢轻言晒书时的诗情画意。


第二部分:“租”一个女朋友真好娘那头黑黑的长发

    娘最喜欢看静洗头发,常站在那儿看着静把长头发浸湿,涂满她叫不出名来的名牌“二合一”,把头发弄得白泡乱飞。    
    娘很美,身段婀娜,眉目如画,特别是一头及腰的长发,瀑布般垂下来,似一株迎风的杨柳。    
    娘命苦,外公他爹以前是个小地主,后来没落了,外公没享过福,却被揪出来戴尖帽压石块狠斗了五天,放出来时还没到家就一头栽倒在队里的玉米地里。所以娘是狗崽子,是黑五类,自小便遭人白眼。    
    外婆多病。娘出工分,修大坝,挑粪砍柴,绣花缝衣,编草席,什么粗细活儿都干得来。娘逢年过节烙的饼薄得能照见光。    
    娘爱美,一身破旧的粗布衣裳总缝补得熨熨贴贴,浆洗得干干净净。娘极是钟爱她的一头黑发,常用梳子蘸水把头发梳得顺顺溜溜,再细心的编成一条油光水滑的大辫子,用红头绳系着,走路时甩在腰后一晃一晃的,娘像一朵含苞的山茶花。    
    外婆的病在一个雪天又犯了,病得很厉害,在破被中咳嗽得缩成一团。娘无助地望着四壁空空到处漏风的家,眼泪簌簌地落下来。眼看外婆快不行了,娘忽然擦掉腮边的泪珠子咬着辫梢儿冲进了茫茫的飞雪中。黄昏时分,破屋里第一次飘满了药香,而就在那个雪天,娘的一头长发也随着轻盈的雪花一起飘然落下、落下……    
    娘那年十七岁。    
    娘的故事是外婆说的,静那时正在嚼着泡泡糖。    
    静像娘。很像。红润的脸蛋,黑黑的眼睛,也是一头长发,扎着个翘翘的“马尾巴”,发上红红的蝴蝶结衬出浑身的蓬勃朝气和青春活力。    
    静是家中的独生女,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娘幸福。    
    静也爱美,发油、眉笔、香脂等小化妆品和地摊上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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