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突出的诗歌才能,这一切都促使他们把新诗推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这一代诗人不但为新诗提供了最值得夸耀的诗歌文本,而且产量惊人。目前,这一代诗人大多正处在其创造力的旺盛时期,但不少诗人的作品量已经超过许多现代名家。这既是专注的结果,也是才力的表现。臧棣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内,写出了艾青要用一辈子完成的作品,而我们知道艾青是新诗史上最高产的诗人。如果再比较二者的文本,我们会发现艾青的文本参差不齐,而臧棣几乎没有失败之作。“九叶诗人”在四十年代诗坛乃至整个新诗史上都占有一个突出的位置,但他们中除穆旦有骄人业绩外,其他诗人并不见得如何出色。这一代诗人中和他们一样优秀或者比他们更优秀的诗人比比皆是,这些诗人的名字我们可以开列出二三十位,而不是区区八九人。
与“继往”的特征相比,这一代诗人在“开来”方面的突出贡献更令人难忘。现代汉语诗歌的许多可能性是从这一代诗人开始的。他们开辟了新诗的诸多新领域。我相信他们已经取得的文学成就必将作为一个重要的文学传统,对新诗的未来产生深远的影响。譬如,像臧棣这样的诗人,无论是在主题、题材还是在文体、技艺方面,都为新诗的发展提供了诸多的可能性,显示了某种“源头性诗人”和“集大成者”的气象。我前面已经说过,一个后来者很容易在臧棣开辟的众多可能性之中找到他所需要的诗歌发展的空间。这一代诗人中,还有一些诗人显示了类似的素质。这些都使我对新诗的前途充满信心。我认为,随着20世纪的逝去,新诗的学徒期也宣告正式结束了,我们再用不着在西方现代诗歌的深厚传统面前妄自菲薄,因为我们自己正在参与这样一个伟大传统的建设。
20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