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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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辣女-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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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茶默默的收拾着饭桌,麦冬也是一直粘着他大姐不放。春花抱膝静静的坐在冰凉的小凳上,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巨石一般闷的慌。
  那晚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直到她实在受不住睡着了,却依旧不见陈氏归来,但是这一觉睡得很是不舒服,感觉身子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早晨,春花愕然的瞪着眼前坑坑洼洼,滴滴答答的地面,又糊了一把脸,竟全是水,如果不是春茶拍醒她,她一定会以为这还是在梦里。
  掀开湿潮的被子,哆哆嗦嗦的下了床,从床底找到幸存的干布鞋穿上,又接过她姐给她寻的破衣,还觉得冷,又寻翻出了前两天拉了后背的外衣套上,惦着脚尖站在这仿佛大水过境一般的屋子,心里百感交织,难怪她觉得睡的跟鬼压似的,又瞟了眼那湿哒哒的被子,眼角直抽抽。
  突然只觉得头顶一阵凉意,抬头一看,吧唧,刚好一滴雨水落在了她还有些青紫的脸上。
  春花顿时一个激灵,用手背抹了抹脸小心翼翼的出来堂屋,即便小心翼翼还是把她唯一还干着的鞋湿了一半,还被正在扫水的春茶赶回了里屋。
  没办法堂屋漏水漏的更严重,跟下阵雨似的,不过春茶还是丢给了她一顶斗笠,春花站着里屋门口也能感受到阴冷的风在四处蹿达。
  许是昨夜里雨下的大了,这西面的一堵墙都渗了水进来,她家的瓦也没来得及修,这大风大雨的,那破瓦砾根本顶不住。
  春花无言的望着已经成了深棕色的瓦,连屋脊都能看的见细细的水流浸满着,悄然的滴落,或渗进了墙体。唉,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她家这般吧!
  这屋顶这样了也不到能撑多久,可别塌了。这念头刚晃过,便听见屋顶传来咔嚓咔嚓声,春花心都提了起来,这不会真的要塌了吧!
  想法一闪而过,她人已经扯着春茶冲出了屋,还跑出了院外好几丈,才停了下来。
  蹲着喘了好一会,才迎向春茶黑着的一张脸,“你这又玩的哪出?”
  “我这好心救,咦?啊?”春花瞪大了眼,看着正在屋顶上铺稻草的陈氏,更是张大了嘴道:“春茶!娘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没告诉我!”
  她转过头责怪的瞪着她大姐,害她以为小命危已,小心脏砰砰跳的都快到心口了。
  春茶眼珠子闪了闪,好笑的看着她道:“怎么?你自己睡的猪似的,大水淹王爷庙了还没醒,这又怪起我来了?”
  春花的小脸迅速成了胭脂色,低眉垂眼,搓着衣角,嘴唇蠕动着,也不知小声嘀咕什么。
  春茶也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回去了,她还有好些活得干呢。
  春花见她进了院子,才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嘴角,暗道丢脸,却又见春茶又远远的回过头道:“花啊,你那破衣裳还是莫要再穿了,跑起来跟个癞蛤蟆吹气儿似的。”
  听着连屋顶的陈氏都极力压低的笑声,某花再次瞬傻了!日后再也不带那黑心眼的丫头逃命了,天崩地裂也莫要再理她了,再也不带她耍了。
  

  ☆、第十三章 又是穷途末路

  因着这事,直到午饭的时候,春花都没再进屋,就在外头帮陈氏忙,闻着屋里飘出来的肉香,她肚子禁不住打鼓了。
  其实之前春茶拿了两红薯给她,但是她只顾着鼻子出气,用陈氏的话就是她怄气怄饱了,便与早饭错过了,虽然她也多般懊悔自己幼稚,但是咱也是有骨气的二十六岁好青年不是,不就是没吃早饭嘛,虽然是昨个晚饭也就光喝了汤,好像昨天的午饭也是睡过去了,这么一想肚子好像更饿了。
  春花砸了砸嘴,在瞥见她姐进了右侧小间后,又见陈氏一直在忙活,便闪回了屋,见地上的水已只剩浅浅一层了,但仍是泥糊糊的颇为难看。
  蹑手蹑脚的在灶台里翻出热乎乎的红薯,吃了两根下肚才觉得好些,刚想伸手拿第三根的时候,就听见似有脚步声往这屋里来了,忙盖上锅盖,抹了抹嘴,匆匆出了屋。
  但是当她一本正经的再次站在梯子上给陈氏递木板压稻草时,却无意发现她家那破房顶似乎能直接看到屋里,那她偷吃的事……春花摆了摆头,哪能破成这般啊。
  就在这时,却听陈氏趴在屋顶喊:“春茶,熬药的灶火熄了!”
  接着便见春茶应声,又匆匆从右小间跑了出来,进屋看火去了。
  春花抓着扶梯的手都抖了抖,虚晃了会才又站住,瘪红了脸,她许是没什么,倒是把陈氏吓的不行,见剩下的也没多少了,忙叫她进屋歇着。
  她这扭扭捏捏的回了屋,蹲坐在灶台前烤火,直到陈氏换了衣裳喊她吃饭了,才磨蹭蹭的上桌,见小麦冬没了,才想起似乎一早都没见着他呢,忙问陈氏:“娘,麦冬呢?”
  陈氏用筷头戳了戳她,斥道:“你这大咧咧的性子可是不行,日后就是有了万贯家财怕是搬空了你都不晓得。这嫁了人家可如何是好……。”又是数落了半顿饭的功夫才道:“你弟弟早上我就把他抱到你三婆家了。咱家这样也顾不上他,而且,你爹还得人照看着,你这又没好,”
  “啊!那家伙回来了!在哪呢?”春花顿时跳下凳子,四处张望,却没成想又被她娘敲了一记后脑勺,“刚说的礼数呢?都听哪去了!老说你怎么就是不明白!那是你爹,什么‘那家伙’,日后找了婆家可不得被数落死。”
  春花只好耷拉着脑袋乖乖听训,心里猜着那牛癞子应该是在右小间呢,实话,她真的恨不得这就把这人丢大街,日后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这都是只能想的,按现在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她们不认他了,哪怕他死外头了,都还有父债子偿压着她们,而且陈氏也不可能会不管。
  饭后,陈氏和春茶在右小间给牛癞子敷药,春花死活不肯去,就窝在灶前发呆,看着熬药的火,这还不知道这癞子又惹了什么祸事。
  她知道她一直在回避牛癞子的存在,恨他是不必明言的,但是要面对那人,就像是在剥开一切平和的外表,真正的去面对那种压抑的,没有出路一般的日子,而那牛癞子就是那吞噬他们希望的打不倒的恶魔。
  哒哒,一通急促的马蹄声渐渐近了,春花急忙跑了出去,就见一矫健的马拉着辆华丽的骚包车朝她们家疾驰而来,好在这阴冷的雨天不少人家都关门闭户,要不然这又得引出大新闻了。
  马车堪堪停在了院门外,驾车的壮汉扭头和车里说了声,又过了不大会,先掀帘下来了个灰布衣模样的小厮,撑开了把油纸伞,才又掀帘躬身请下了一身着宝蓝色绸缎袍子的男人,小厮恭敬的领着他进了院子。
  走近了春花才发现这男人不一般,脸上许是抹了不少细粉,白的像个戏子,柳眉杏目,樱桃嘴,是个美的有些妖异的男人。
  只见他惦着脚尖,一手用精致的绢子捂着嘴鼻,细步走了过来,陈氏也从右小间探出身瞧。
  那男人抬头只扫了春花一眼,便转身进了右小间,她也忙冒雨跑了过去。
  就见那男人立在那与他毫不相称的小间里,细绢紧紧的捂着脸鼻肆意的打量着,最终目光才停在了几张长凳木板搭起的床前,瞥了一眼瘫在床上的牛癞子,就转过头,眼珠一直在陈氏和春茶身上打转。
  见春花跑了进来,斗鸡似的拦在她们前头,眉都没皱,只是嫌弃的扫过她青青紫紫的脸,最后看着陈氏细声道:“我是镇上宜红楼的兰爷,想来你男人惹的事你也是知道些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一声,我宜红楼的男倌可不是那么好拐的!”
  兰爷挑着柳眉,接着道:“想来这一天都去了,人也不知跑哪了,我也懒的寻了,今早就到衙门给他销了户,这黑户的日子想来也不会好过到哪去,对一个小倌来说也是够了。但是嘛,”
  说着兰爷走到陈氏跟前,一把捏住她下巴,往上一带,粉脸贴近陈氏,戏谑的看着陈氏挣扎着惨白的脸,“你男人欠我一个人,怕是得偿清了才能活着了。呵,怎么,怕了?还是恨了?”
  看着女人眼里仍是澄清的冷,兰爷手上的劲更大了,直到她的脸渐渐蒙上悲痛,他才笑着甩开陈氏,却见自家小厮竟和两个小丫头打成一团,不禁拧着眉沉声道:“团子,你这是好玩吗?”
  “爷,兰爷,救我,这死丫头,啊!咬死我了!”团子使劲捶打着咬他大腿的春花,不过头发又是被春茶揪着,时不时腰还挨她掐了几把,疼的他是两头一通猛打,都快忙不过来了。
  兰爷却只是冷笑着扬声道:“你们以为打死我家小厮就不用赔了吗?呵,我实话和你们说了,你们爹在我宜红楼光是包男人就是欠了我二十两银子。借据都是压在我楼里了的,包括他昨个儿拐跑的人,哼,足足五十两银子,你们这又弄伤一个,那可倒好了,”
  兰爷抿着嘴笑道:“刚好赔我一双了。”
  闻言,春花是悲戚的松了口,就被团子一脚踹到了墙角,连春茶也破布似的被甩到了另一边,撞在了粮仓下。
  气汹汹的团子站了起来,攥着拳头,拎起春花还想在打一场,却是被他主子喝住了。
  团子只好丢下春花,又往她胸口补了一脚,朝她唾了一口,才狗腿的捡起伞,哈巴狗似的护着兰爷走了。
  “哦,对了,忘了提醒你们了,毕竟你们,也是可以逃的。兰爷我也是个好说话的,这欠我钱的也只有一个人,但这人的死活,我可就保不准了,想我兰爷怎的也是黑白两道都混的开的。得罪我的,呵,现在还没见着有还好好活的。”
  来去匆匆的兰爷,就像噩梦一般把她丢进了一个真实无比的阴暗世界,或者说这个梦一直就缠绕着她。
  春花蜷缩在角落里,那种无力感竟让她生出逃的心思来,或许睡一觉会好一些吧,她眯了眯眼,也许醒来后,她就会回到那个文明的二十一世纪,哪怕是回到那几个饿醒的早晨也好过如今。
  

  ☆、第十四章 娘跑了

  听着呼呼地风声,滴答的雨声,抱着湿润的被子,春花再次睁开了双眼,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潮湿的空气总让她觉得眼前水雾蒙蒙。
  话说上辈子她廖春梦都上了阎王爷生死簿了,还能柳暗花明,现在这区区五十两就能难道她牛春花啦!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下车走着去。
  春花跳下床,闻着味到了厨房,见陈氏正翻抄着肥嘟嘟的五花肉,一旁菜篮子里还装着满框绿油油的茼蒿,又看着春茶正盛起的猪脚莲藕汤,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没睡醒。
  刚想捏捏自己来着,就听见一清脆的童声道:“娘,二姐脸上有鞋印子。”
  陈氏扭头一看,也是乐歪了嘴,春茶也难得笑得直抖肩。
  某春花傻愣愣的摸了摸脸,看着满手泥灰,脸都绿了。
  原来下午的时候,挨了那团子泥鞋一脚,她的脸也留下了他粗暴的罪证,陈氏心伤的抱着她上床,泪眼朦胧也没细看,之后又忙着做顿好的,所以也没人给她收拾。
  春花舀了瓢热水,兑好,取了棉布,恨恨的扫了一眼窃笑不已的三人,用力的摸了把脸,却是疼的她龇牙咧嘴。
  这两天就打了两架,别的伤还来不及细瞧,她的脸却是伤的不轻,而且已经快到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的程度了。
  满脸青紫红肿,特别是今天挨的一脚,半边脸都红了,而且隐约还能辩出鞋的模样。
  一顿饭本来很丰盛,但是春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们娘三看着她就笑,麦冬刚才还直接喷饭了,气的她夹了菜就别过头,蹲在一旁,哀哀凄凄的吃着。
  也不想想她这是为了谁出生入死,得了公伤还挨嫌弃了。哼哼,一个个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春花重重的嚼着嘴里的肉,不小心又扯到了伤,疼得她忙捂嘴,改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一双小眼还不时扫雷似的看着背后偷乐的人。
  晚上陈氏不知从哪寻来了一瓶白药膏,细细的帮她把整张脸都抹上了,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心大的春花便又呼呼睡上了,却是不知那晚他们家有几人守着黑夜至天明。
  春花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快中饭了,对于这个她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睡的这么死。
  抓了抓头发,又转了一圈也不见陈氏,问了绣花的春茶才知道,陈氏和三婆早早就出发到镇上问神婆去了,说是顺带还得去趟医馆给她和那癞子爹求药。
  春花有些心安的在厨房找吃的,但却依旧有种压着喘不上气的感觉。
  即便吞了两条红薯下肚依旧没有丝毫回转,她有些焦躁的在堂屋里转圈,春茶也不管她,小麦冬倒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他大姐身边,玩着昨个牛三爷给他做的小木刀。
  雨还一直下着,有些泥呼呼的地面,潮湿且阴冷,让她觉得更加胸闷了。
  最后她也不知道怎的又睡床上去了,而再睁眼时天都黑全了。
  听着堂屋的嬉闹声,春花晃了晃脑袋,坐了起来,感觉身子轻了很多,伸着懒腰到了堂屋。
  陈氏见着她起身了,赶忙拉过她,额头贴着她的,觉得温度下了,才温和的道:“花儿,可还觉得难受?”
  春花对陈氏的突然亲近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又听陈氏抚着心口直报怨,才知道她原来真是“内伤”了,而她中午也是紫着脸,直接昏过去的,把春茶和麦冬吓的不轻。
  后来说是牛三爷给她喝了他自制的老药酒才缓过来的。
  春花听了也是吓了一跳,接着急忙查看她身上的衣裳,即是晕过去那衣服得脏的不行,而却已是换了一身,又见春茶神色间带着一丝愧疚,却仍是面不改色的强绷着脸,心里却是哼哼唧唧的乐开了。
  “你日后可得好好谢谢你三爷爷,他那药酒可是不易得的。就那条几十年的老蜈蚣就不好逮,更别说那些你三爷爷攒了好些年的跌打药,你一回就灌了他小半瓶去了,”
  “娘,我喝了那么多?”见陈氏认真的点着头,春花塌着脸,小声的嘀咕道:“真的喝了那么些老蜈蚣的尸水?”想到这她的胃就是一阵紧缩。
  “二姐,二姐,我都见着了,那蜈蚣,可大了!就一拳头大的酒瓶子,它就占了一半地。”小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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