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与天南忠勇侯府的五小姐纳兰冰的婚事,是天南皇上亲自赐。
只怕……”沐成铁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却很明显,以上官慕白的身份,若娶异族女子必不能为妻,只能做妾。
沐心言仰首冷笑,“阿爹,管他纳兰冰,纳兰水的,遇上我沐心言都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那些个宫中的妃子哪个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还对我掏心掏肺的。
她一个侯府中没见过世面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沐成铁轻皱着眉头,他这女儿聪明是聪明,但是太过好胜,又太过自信,从沐威打探出的消息来看,那位纳兰小姐也绝非寻常女子,他忙提醒道:“上官慕白肯舍身救她,足见他们感情颇深。而那位纳兰小姐也绝非寻常的千金小姐……”
“阿爹,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沐心言毫不在意,“再不寻常,她也只是个后院的女子,就算读了些书,又有些小心计,也比不上自小在族中接受训练,又曾经独自历练的我呢?
虽然女儿是女儿身,不能公然登上朝堂,但是这几年,可都是女儿在背后代阿爹处理朝政,女儿可有出过纰漏?
她纳兰冰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她拿什么与我抢上官慕白?
再者,感情颇深又怎么样,上官慕白已经彻底的忘了她,说不定从今以后都想不起来这个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呢。
等我的药用完后,我们就马上带慕白离开这里,等他的伤痊愈了,我与他就拜堂成亲,什么太后,什么纳兰冰,统统滚蛋。反正他们都认为他已经死了。
正好,那咱们就顺手推舟,从今以后,他的世界只有我们。
我已给沐林传书,他会准备好慕白的家人与身世,他以后就是沐寒,我沐心言的相公,沐寒!”
沐成铁不同意道:“这样不行!
将心比心,他的家人得了他的死讯必定伤心至极,还有他新婚的妻子,大婚当**了丈夫也很可怜了。他们是皇上赐婚,是不可以改嫁的,你这样将慕白带走,她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咱们做人不能只想到自己,心言!”
沐心言不屑的低下眼睑,她阿爹哪点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妇人之仁,如此任心任意,怎么能成大事。
于是敷衍道:“阿爹,我说过,他若是恢复了记忆,我们就让他自己做选择,在他没恢复前,只能呆在我身边。
阿爹不是一直在为后继无人而苦恼。
若是慕白真正的成了沐寒,那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
依他之能无论是承爵还是做咱们拓跋邑族的族长都是绰绰有余。”
这个可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这可一直都是他的心病,可他又怕伤了女儿的自尊而不敢表露,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个嘛,那你一定要答应阿爹,若是慕白恢复了记忆,你一定要让他自己选择!”
“放心吧,阿爹。”
沐心言冷笑,她阿爹绝对想不到,她本就没有打算让上官慕白恢复记忆。
沐成铁与沐心言又呆了一会儿,才缓缓回到草屋。
而慕白则自他们走后便一直对着那两半的赤青蛇发呆。
若他记得不错,这种蛇虽然不冻眠,但在冬季,它一向喜欢呆在山林中蜕皮,这只蛇,明显只蜕到一半,怎么会在此时跑到山下?
唯一的答案是有人在它蜕皮的时候将它捉了来。
慕白转过头,试图运功,聚气于丹田,却发现仍是不行,随后若有所思的冷冷的望着屋顶。
沐心言与沐成铁回来时,便见到他望着屋顶,冷冷发呆的模样。
“相公,心言回来了。”
沐心言的手臂缠着绷带,脸色看起来也格外的苍白。
慕白看着她,神情不再如前几日般冷漠。
90,心之所痛
迎春花儿黄,燕儿三两行。
在慕白享受着沐心言体贴入微的照顾之时,纳兰冰可没有闲着。
她心爱之人的大仇未报,半刻都不敢停歇。
纳兰冰正坐在楚东最大的酒楼,翠湾楼的二楼大堂中,冷冷的喝着茉莉花酒。
清舟与文启各坐在她一旁。
她身穿一袭白色的书生袍,头发用锦带束起,罩在白色的书生帽下。
自从慕白离世后,她便一直穿着白衫,一是因为慕白最喜白色,二是为了变相的为他戴孝。
突然门口传来掌柜极为谄媚的声道:“明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
小的早就给您备好了雅间,王爷,您楼上请。”
纳兰冰等人坐在窗边,将下面情况尽收眼底。
只见一个身穿深紫色锦袍的男子执着锦扇,迈着方步,一脸傲气的走进了翠湾楼。
男子听言,面无表情的进了酒楼,身后跟着四、五个护卫。
“主人,这个就是明王爷,欧阳青瑞。
如今楚东朝中,除了冷亲王,楚亲王,瑞王爷,便是这位明王爷立皇的呼声最高了。”文启在纳兰冰耳边轻轻说道。
纳兰冰执着酒杯,轻瞟了正在走上三楼雅间的欧阳青瑞,眼中闪着冷光。
文启继续道:“明王爷,为人狡诈,行事小心谨慎。最重要的是他的母妃是丞相左满堂之女,母族强大,所以颇被百里太后也忌惮,若是百里太后,想安坐太后之位,多半不会让欧阳青瑞当上皇帝的。
这几日,那位左丞相可没有闲着,六部的官员,近几日有许多都站在了他这一派。
而且他的大儿子左子昔手握二十万兵权。”
冰舞闻言,轻瞟了一眼欧阳青瑞消失的方向,“是人总会有弱点的。
派人每日跟着他,找出他的弱点,我们再想办法。”
文启点了点头,有些不大确定的道:“我倒是听说他好男风,这算不算是弱点呢?”
清舟的一口酒险些喷出,不能接受的道:“好男风?那可惜了,没有带清风那个比女人还女人的家伙来,否则可以施个美男计。”
文启有些邪恶的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也许这个明王爷不喜欢清风那个妖娆类型的,喜欢精壮,阳刚的呢?”
清舟看着皮肤黝黑,越发威武阳刚的文启,眼中一亮道:“眼前不就有一个非常阳刚的吗?”
“收起你那色眯眯的眼神,也许他更偏好你这种清秀的白面小生呢,主——”
文启与清舟故意说得轻快,想要逗一逗纳兰冰开心,却在见到她纹丝未变的冰块脸后,再不好说下去。
那个狡诈而有诡变的女人,好像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的她,除了报仇,再没有任何事能引起她的情绪,除了冰冷,脸上也再没有其他的表情。
她每日的失眠,与每日用酒来麻痹自己的自虐行为,让文启与清舟的心,硬生生的疼着。
“试一试!”
纳兰冰又是一杯酒下肚,冷冰冰的扔出了几个字。
清舟与文启均不解的问道:“试什么?”
他们突然心中都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纳兰冰眼也不抬的道:“去试试他好不好男风,好什么类型的男风。”
“什么?”两人齐齐大叫道。
文启突然觉得纳兰冰是故意的,她一定是知道他们故意在逗弄她开心,所以才这样做的,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一定是嫌他们太聒噪,才用这种方式让他们以后都乖乖闭嘴的。
“叫什么?你们是准备把明王爷引下来,当众在这里试吗?”
又是一杯酒一饮而尽。
文启与清舟委屈的对视一眼,文启见纳兰冰又倒了杯酒,心疼的道:“主人,莫要再喝了。
小酌养身,大饮可就伤身了阿。”
纳兰冰对他之言置若罔闻,又饮下一杯,看了文启一眼道:“你先去,我觉得他喜欢你这个类型。”
“噗!”清舟实在不想这样,可闻言还是没忍住。
文启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他只是表达了一下他对主人的关心,居然瞬间就被报复了。
“主人……”
“你可以选择,要么这两日去试他,要么我帮你变成女人,你再去试他……”
纳兰冰话还未说完,文启猛的起身,“主人,变成女人也许王爷就不喜欢了,属下现在就去安排,定尽早试探他好不好男风。”
言闭,文启不敢耽搁,起身便离去。
纳兰冰这才冷冷,看着清舟,“你做好准备,若是他失败了,你上。”
清舟脸色一紧,无奈的点了点头。
入夜,纳兰冰自己一人坐在凉亭饮着酒。
这些日子以来,每每白日,她便竭尽所能的忙起来,倒是好过一些。
可一入了夜,她便无事可做,只能陷入痛苦的回忆当中。
“他朝故去,影惟空,心归去。欲语泪流,魂已灭,情何去……
呵呵,情何去……”
欧阳青夜紧皱着眉头,听着纳兰冰一边饮酒,一边述着祭文,心中如被什么堵住了般,闷疼,闷疼的。
他的脑中不断闪过他们初次见面时那个自信又神采飞扬的她。
终于,他忍不住夺过了她的酒壶,“不要再喝了。
你这样折磨着自己,就不怕惊了他的安息?”
纳兰冰闻言,两道目光冷冷射向欧阳青夜,眼神慑人,紧握着酒杯,“只有这一次。”
纳兰冰的话很简单,欧阳青夜却听得明白,若是他再说出类似的话,只怕她要不客气了。
他苦笑,他倒是真的希望她能对他不客气,总好过看她自我折磨的好。
深吸一口气,“来,我陪你打一架,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纳兰冰抬头看向欧阳青夜,却并未动。
欧阳青夜咽下苦涩,挑了挑眉道:“怎么?怕输不成?
几年前就想和你一较高下了,来阿。”
“砰!”
纳兰冰将酒杯猛的摔在了地上,冷冷道:“莫要后悔!”
“哈哈……”欧阳青夜豪情一笑,“谁输谁赢还是未知之数呢,提后悔还尚早。”
纳兰冰眼神一沉,不多言,便向欧阳青夜攻去。
她如被黄莲包裹住火烧般的心,疼得,苦的快要窒息了,她需要发泄。
91,早有准备
纳兰冰压抑了太久,出手毫不留情,招招攻向欧阳青夜要害。
欧阳青夜刚毅的脸上没有不悦,反而流露出按捺不住的兴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虽然他此前便知纳兰冰功夫不错,却没想到会如此厉害,以一个女子来说,当真很难得。
刚刚他一个不小心小腿就狠狠吃了一脚。
“果然有两下子!”欧阳青夜一个极速转转身,险险躲过一脚。
乖乖,她刚刚险些就攻到他的绝命要害了,差点他就成了太监。
“丫头,就算是来真的,你也不能专攻我最脆弱的地方。”
欧阳青夜一拳狠打向纳兰冰。
纳兰冰一脚搪住了他的拳,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另一脚狠想他的脸攻去。
“打架要是顾忌来,顾忌去的,还有什么意思?
打坏了,我再给你医!
难道你就这些本事?
别像个娘们一样,总是心软,赶紧的,还有什么看家本领快快使出来!”纳兰冰突然发现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发泄方法,短短几分钟,她的心就比刚刚舒畅了好多。
被鄙视了的欧阳青夜见纳兰冰的情绪比刚才好了许多,心中安然了许多,又闻纳兰冰之言,被隐藏了许久的侠路豪情猛的被激发。
“好!那你可就要小心了……”
言闭,欧阳青夜将功力提至十层,快速的向纳兰冰攻去。
纳兰冰感觉到了他出招变得快速而凛冽,忙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他二人出手均狠辣而飞速,没到半个时辰便都大汗淋漓。
纳兰冰越战越勇,欧阳青夜只有舍命陪君子。
清舟隐在一旁,轻叹一声。
在这个原本寒冷而孤寂的初春之夜,公子,你是不是也不会介意有这样一个人,以这样的方式陪在夫人身边呢?夫人的心,确实太苦了!
第二日一早,欧阳青夜浑身酸痛的强撑着,便去上朝了。
昨夜他与纳兰冰大战了三百多个回合,两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几乎不分胜负。
当他看到纳兰冰酣畅淋漓的大战之后,随性的躺在地上,仰天长啸时,一向刚毅的他,却觉得鼻头一酸。
为何世间会有如她般如此痴情的奇女子呢?又为何这个女子的痴情不是对他呢?
那悲痛而又无奈的长啸声,声声都疼入了他的心窝,因为他听出了她的绝望与决然。
他原本想去看看纳兰冰再去上朝,却又担心纳兰冰昨夜太累,此时还未起,脚都踏入了纳兰冰的院子,却又转身离开。
其实纳兰冰也是一早便醒了,这样的激战只会调动起她身体里的战斗细胞,根本不会令她觉得疲惫。
她拿起酒壶,刚到了一杯酒,突然想到欧阳青夜昨日所言,“就不怕惊了他的安息吗……”
“砰!”
她一把将酒杯扔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她绝对不会做任何会让慕白难过的事,更不会做令慕白不能安息的事。
“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酒杯摔的声音,屋外的清舟与刚刚赶到的文启破门而入。
纳兰冰自顾的坐在满桌早膳的桌前,用起了早膳。
冷冷看了眼文启,问道:“怎么样?”
文启知道纳兰冰是问他,昨夜之事怎么样。
文启一屁股坐到了纳兰冰的身侧,抓起个包子就送到了嘴里,对着纳兰冰笑了笑道:“主子,我可是忙了一夜,早膳都没来得及用。”
清舟也缓缓坐了下,端过一碗粥,眼神较为暧昧的道:“你昨天真的去以身试他了?还……一夜?”
文启白了他一眼,“你那是什么眼神?是我跟踪了他一夜。
昨夜他快到子时的时候才从府中偷偷出来,还简单的易了容。
可惜我就防着他这一手,一早便在他身上下了追踪香。
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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