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我没说过。”
“你没说吗?”
墨玉:“我没说。”
李蘅远:“……”
梦中楚青云是个大夫,后来李蘅远找到楚青筹,楚青筹说他们村子里有个大夫,那人应该是楚阔。
所以墨玉打听到的是楚阔是大夫。
李蘅远滚烫的心瞬间冷下去:“也就是说,还是不知道楚青云的下落。”
在这件事上,萧掩也不知道楚青云在哪里,帮不上李蘅远的忙。
突然的,没什么感情的墨玉道:“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李蘅远抬起头看着他。
墨玉就回看着她。
李蘅远等了好一回,银牙差点咬碎了。
“你倒是说啊,还有什么线索。”
墨玉道:“你问了,我就说了。”
李蘅远:“……”
接着墨玉道:“我们查探下来,在楚青云六岁的时候,楚阔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死了,楚青云被一户不能生育的两个老人生养,在老人家直到十四岁,然后就不见踪影了,那两个老人已经死了,不过老人还收养过一个女孩,叫做苏映雪,属下已经把人带回来了。”
李蘅远瞪大眼睛站起来:“叫什么?”
“苏映雪。”
苏映雪!
映雪。
不会再出错了。
李蘅远闭上眼,脑海中都是梦中的,楚青云在乎的那个女人,那个侮辱她的妾室,就是叫做映雪的。
苏映雪。
李蘅远问道:“人在哪里?”
墨玉:“客栈。”
李蘅远便想去见一见这个苏映雪,看看到底是不是梦里的人。
突然想到,梦已经非常真实了,人物都能对得上,还求那个真做什么?
对于楚青云那里,最大的疑点是这个人为什么那么恨自己。
至于苏映雪,不过是楚青云的附属品。
两日后要去拜祭母亲。
歹徒身份不明。
替身还没有找到。
说不定就死了,跟楚青云也没有瓜葛。
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还在乎什么苏映雪吗?
李蘅远回头看着萧掩,萧掩在她站起时,就微微蹙了眉头,应该也是觉得楚青云的事,此时无关紧要吧。
李蘅远道:“那我们先回了,还要找人装成我。”
岳凌风在靠窗的那边,要送李蘅远,他一站起来,正好把光挡住了。
墨玉就立在他身边,背景突然一暗,他那惊艳世人的容颜也随之更有棱角,英气勃勃。
那气质,倒是有点像李蘅远。
萧掩见了咳嗽一声,给岳凌风使眼色。
这个人正好,让岳凌风推荐给李蘅远。
岳凌风瞪他,你自己怎么不说呢?
萧掩从来都是,得罪人的事尽量别人做。
他轻轻动着手腕,做些打扫的动作。
岳凌风怕他又要折磨自己扫十遍院子。
立即叫住要走的李蘅远:“不用找了,你看他不合适吗?”
墨玉跟在李蘅远身后,回头一看有人指着自己,问道:“你有事?”
岳凌风对李蘅远挑挑眉。
李蘅远又到墨玉面前定睛一看,身材清瘦,穿上裙子应该会很合适。
他又有肌白如雪偏女相,带上似纱似雾的幕笠定然朦胧美艳,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这样就能更好的吸引歹徒的目光。
李蘅远大于过望道:“就你了,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墨玉还不知道什么事,不过他天生对任何事物都冷淡。
“哦!好吧。”
什么事也不问,就答应了。
李蘅远笑容更甚,心想明天把他卖了让他数钱,他也说好吧。
……………………
国公府开始忙碌给死去的夫人祭祀的事了。
一切都在刘氏的意料之外。
而她和李梦瑶,也要找借口当天离开。
可是跟刘老太太一番虚情假意的作别,刘老太太就更舍不得她们了。
挽救道:“我老了,没什么别的需求,只想着孩子们都能承欢膝下,可是阿续天性冷淡,跟谁都不亲,阿蘅又不听话,我养大的聪儿也没了,珍珠又不会哄人。”
至于李娇娥那不是她的亲人。
“现在只剩下瑶瑶能陪我,你们还要走了。”
刘氏道:“不走不行啊,是表哥的意思,他容不下我们娘俩,还迁怒您,算了,我和瑶瑶回去相依为命,有空会回来看您的……”
刘氏把老太太的处境说的非常不利,责任又都推给李玉山。
刘老太太保证能保住她,她也不想留。
最后老太太没办法,就同意了。
可是刘氏把自己的想法让人说给李玉山的时候,却得到李玉山的回绝。
李玉山心想,偏偏选祭祀那天要出门,没鬼才怪。
他可以暂时不杀刘氏,但可不想刘氏跑出自己的手掌心。
刘氏一听李玉山又不放她出门了,知道李玉山起了防备之心。
这可怎么办呢?
错过这次机会,难道真的要等秦良品抓到李蘅远或者杀到李家才能救她?
可是如果她们有这个实力,还用得着怕吗?
不能等,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还得从老太太那里下手。
刘氏来到老太太面前,这次没有隐瞒,直接说李玉山要杀她和李梦瑶,所以又不放她们走的事说了。
0304 争宠
不走,正和刘老太太心意。
“那就留下来陪着我,我看在这个院子里,谁敢动你们。”
这并不是刘氏的本意。
刘氏是一定要在冯衡的忌日出门的。
可看来李玉山单独放她们出去的可能性很小了。
刘氏心生一计,开始怂恿老太太和她一起出去:“您就说也要去看一看死去的夫人,然后就能带着我和瑶瑶出去,等拜祭完,您让四弟送我们一程,这样国公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哪有婆婆拜祭儿媳妇的规矩。
刘老太太很犹豫。
刘氏哭的梨花带雨,诉说着自己在李家这些年的委屈,最后跟老太太说:“所谓死者为大,您若是去了,国公不仅不会责怪,还会感激您想着夫人,我和瑶瑶就更容易脱身。只有我二人脱身,咱们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若是这次走不了,以后就没命见您了。”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刘老太太糊涂心软,很快被说服,然后叫着红妆:“去跟老二说,拜祭儿媳,我今年也去。”
……………………
风起时,将樱花叶子吹得沙沙作响,如少女清脆的歌喉,只是刻意放低了声音。
树下躺石上,萧掩慢慢放下书卷,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立身而站的少女:“你来了?”
是李蘅远来找他。
萧掩今日没有外出,好似特别打扮了一样,穿了雪白的阑衫,质地轻盈华贵,配上他那飘渺的高远气质,皎如玉树,动人之极。
李蘅远微微张开小嘴,看得有些痴了。
萧掩笑的莞尔,坐起来拍拍自己刚躺过的地方:“来坐。”
笑容又是宛若春风般,让他整个人神采风扬。
李蘅远回过神来心想,他穿的这么好看,不知道要勾引谁啊。
应该不是她吧,她早就被他勾引住了。
等李蘅远坐下,还没开口说来此地何意,萧掩手里变出两朵绢花,一朵雪白,一朵娇红。
问李蘅远:“哪个好看?”
两朵花除了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李蘅远指着红色:“我喜欢这个。”
萧掩眼底的笑意立即凝结,但是面上不显,将红花柔坏了,然后歉意的说:“这回哪个好看?”
还用问吗?
李蘅远拿过白花在手上玩了玩,不解的看着萧掩:“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
萧掩笑道:“没什么,岳凌风折的,我看着挺精巧,就拿过来玩,不想这红花中看不中用,转了几下就坏了。”
李蘅远心想,萧掩此人从不说无用废话。
他拿两朵花提醒我是什么意思?
眼睛倏然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萧掩,不会吧?
那躺在地上娇艳的红,此时花瓣已经落了三片,不成形状,像不像风华绝代的墨玉?
而萧掩一身的雪白,那白花都是用他衣物的料子做的。
李蘅远:“……”
不要告诉她萧掩在嫉妒墨玉,非要跟墨玉比一比,还要说墨玉中看不中用。
非常有可能啊,她近日天天来,萧掩都知道,盛装打扮不就是在等她。
可……
李蘅远再看萧掩的目光,带着看骚包一样的探究。
萧掩突然咳嗽一声。
李蘅远嘴角抽了抽:“我说……那个……”
萧掩一直咳嗽,咳嗽的好似喘不过气了,俊脸憋得通红。
李蘅远以为他病了,再不乱想,帮他拍着背部:“你这是怎么了?行不行啊?”
忽然手被一只玉笋般的大手抓住。
萧掩言辞很切的跟她说:“行,当然行,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李蘅远:“……”
酥麻的感觉让李蘅远忍不住乱红心跳。
她看着和萧掩交握的地方,忍不住胡思乱想,萧掩是不是在跟她表白?
萧掩是不是喜欢她?
可是昨天萧掩的样子还不是喜欢她。
萧掩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萧掩,你喜……”
“对了,你来干什么?”
李蘅远的话还没说完,萧掩就放开了手,并且问她。
李蘅远:“……”
她一瞬间失去了动力,垂下肩膀,表情可见的落寞。
萧掩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方才要说什么,我喜什么?”
李蘅远已经道:“你洗澡了吗?”
萧掩蹙眉嗅了嗅:“我刚刚洗过澡啊。”
李蘅远咧嘴一笑:“我说的嘛,很香。”
萧掩就笑了。
接下来李蘅远却不知道说什么,气氛明显的尴尬。
萧掩又问了一遍:“你来是有事吧?”
李蘅远抬头看着萧掩,少年慵懒玩笑的样子已经变了,星目深沉,一脸肃然,哪里还看得出,这是方才跟她说“男人不能说不行”的人。
能发能收,转变如此之快。
李蘅远暗暗吐了一口长气,不喜欢她的,就是逗她。
她甩甩头说正事。
“你猜是多可笑的事?我阿婆啊,哭着喊着要去拜祭我母亲,阿耶不让她去,她说阿耶不顾她们婆媳之间的感情,是想让别人说她刻薄儿媳妇,阿耶不想让她好……
然后你知道的,就是嫁到我们家有多倒霉,来了个全套,我阿耶不得不答应她。可是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知道吗?阿婆对母亲刻薄不刻薄还用人说吗?我虽然没听过不好的传闻,可是你看她对我,就知道了,她能是想母亲?”
关于冯衡的事,李家人基本没人提。
冯衡以前是跟李玉山住柳城的,跟大家也很疏远。
偶尔几句关于她的传闻,就是南方的官宦小姐,生的貌美,李玉山爱若珍宝,生了李蘅远。
再没了。
萧掩也没听过刘老太太跟冯衡之间的关系到底好不好。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老人要祭拜儿媳,这本身就是奇葩。
萧掩道:“一看就是刘氏和李梦瑶的意思,是她二人要在那天出门。”
然后他声音低下去,眸子中寒光闪动:“也充分说明了,秦良品会带着那些人来,咱们更要打起精神来。”
是啊,刘氏和秦良品是姘头,二人对对方更了解,祭祀那天会出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李蘅远脸有些惆怅:“这正是我来找你的目的,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可是阿耶拗不过阿婆,已经答应阿婆让她去了,既然必有事,阿婆是老人,有个闪失怎么办……”
李蘅远还没发完牢骚,萧掩突然问:“阿蘅,你很在乎老太太吗?”
0305 暗示
萧掩眸光灼灼,像是一条带火的鞭子,拷打进了李蘅远的心里。
喜不喜欢老太太,这个问题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李蘅远看着前方的太阳,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我没有娘,阿耶刚送我回来的时候,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李梦瑶,李娇娥,陈艳有娘,我没有,李娇娥她们说,是因为我不听话,讨人嫌,我娘不要我了。”
“我不信,我就去问奶娘,奶娘就哭,问钱嬷嬷,钱嬷嬷就说娘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大了她就回来,很显然,钱嬷嬷在骗我,娘不是死了吗?”
李蘅远的声音越发沉重起来:“可是我不懂死是什么,我就去问阿婆,为什么别的小孩都有阿娘,我没有。我永远忘不了阿婆当时看着我的眼神,她瞪大了眼睛咬着牙,明明是憎恨的,可是突然间泪如雨下,把我抱在怀里,说因为我父母缘薄,没有母亲,还有阿婆,有很多人可以替代母亲,只要是对我好的人,就都是母亲。”
“后来我真的就不馋别人的母亲了,因为有很多人跟我好,跟我玩,我虽然没有娘,可是我获得了更多人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和机会,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个道理就是阿婆告诉我的。”
萧掩听到李蘅远声音有些哽咽,掏出帕子地给她。
李蘅远看着他笑,那眼里有泪,却一点点的咽回去了。
萧掩收回帕子扯动着嘴角,像是要笑,可是眼中透出来的光明明喊着一丝痛苦,是那么的心酸。
李蘅远声音轻轻的:“你还替我难过了?我根本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我一岁她就没了,没有一点印象,还不如钱嬷嬷呢。”
萧掩还是心酸的笑,摇摇头;“不是,我也想我的母亲了。”
夏末的风忽而大起来,将樱花树下的枯叶卷起,伴着埃尘,扶摇青天之上,周围一瞬间什么都看不清。
等一吸过后,风渐停,飞扬的衣摆停下,李蘅远再去看萧掩的脸,整理好衣襟的他,已经恢复了吟吟笑意,做着聆听的姿势。
李蘅远掸了掸身上的不安分的衣角,心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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