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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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暴-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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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知县夫人冷哼一声:“白三姑娘果真毫无闺范!这般装作男子闯入官衙,打晕我的丫寰妈妈,又威胁我这个当朝命官夫人,真不愧是自宫廷里出来的,胆子大得很啊!”

    白青亭微讶地听着李知县夫人瞬间反身当主人的言语,这嚣张得仿佛她倒成了奴隶似的,莫非她的手术刀一移开,这老妇人的狗胆便像气球般一下子涨了几十倍?

    李知县夫人又道:“如此胆大妄为,若说先前我尚有几分不信那外间的传言,此刻我倒是尽然信了!与宫家三公子私下相通,互赠信物,无媒苟合,白三姑娘当真好教养!”

    白青亭脸色一沉,手中手术刀已迅速欺近不知死活的李知县夫人。

    可她的手术刀快,小二的长鞭比她更快!

    长鞭刷的一声响亮,李知县夫人随即一声惨叫,自圈椅中大跳起身:

    “杀人啦!杀……”

    第二个杀字尚未出,小二已欺近她身点了她的哑穴,她张着嘴嘶吼了好半会,方悟过来她竟是什么声音也未能发出!

    白青亭靠近被定在圈椅前一步余地方的李知县夫人,手术刀高高抬起,在其虽年近不惑却保养得十分姣好的面容上比划着。

    李知县夫人这时已闭上了嘴,瞪着快似要突出来的双眼直盯着白青亭指间的手术刀,她不知那是何等利刃,她只知道那利刃只需轻轻一划,她的喉咙便会瞬间涌出大量的血来,随之她的下场无疑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深深的认知与终于晓得惊恐的情绪,令她暂时忘了感知被小二鞭了一鞭子的手臂上的鞭痕,那鞭痕已破开她的皮肉,小二收回长鞭时,倒刺更是带出了她点点碎肉。

    富贵的云锦襦衫已被鞭得残破,鲜血顺着残破的缺口渗了出来,一点一点滑下手臂,慢慢滴落地面。

    她又疼又忍又惧,即便小二没定了她的身,一时间,她也半点不敢动弹,深怕一个不小心,白青亭便会往她脸上划上几刀!(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和离书(6)

    “嫁妆?”白青亭好整以瑕地问道,片刻见李知县夫人只一个劲地点头,她方让小二给解了哑穴。

    李知县夫人一解哑穴,即刻上道地回道:“还、还还……如数尽还!”

    “今日之事?”白青亭又十分闲情地问道。

    李知县夫人忙回道:“白三姑娘未曾来过!我静休于客厢中,一切如常!”

    白青亭终于将在李知县夫人脸上比划着的手术刀收回,冷声道:

    “记住!钟淡虽知夫人非他嫡亲长姐,但毕竟尚不知晓夫人暗中所做的那些龌鹾之事,故他虽近年来寻得嫡亲血脉的长姐之后,未如往年那般对夫人呵护有加,可他也未曾怨恨上夫人,概是认为那是上一辈越家夫人一时糊涂犯下的错,实不该牵连到夫人身上,可若……”

    她顿了顿,如愿看到面色死灰又含着求饶的眼神看着她的李知县夫人,白青亭终是又道:

    “可若他知晓夫人早早便知了真相,还为了占着钟家嫡长女这个高门身份,而残杀了许多当年知晓内情的人,甚至最后钟夫人有所察觉,还是你下的手……”

    白青亭未尽之言,李知县夫人心中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她即时疯狂地保证道:

    “我不会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白三姑娘是清白的,并无与宫家三公子有所私相授受!自今日起,但凡有谁敢嚼上半句,污白三姑娘的清誉。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与她辩上一辨!

    红娟陪嫁至李家的嫁妆,我尽数归还,连同这些年来我自经娟嫁妆中所谋得的盈利,统统一并归还红娟!今日和离之后,李家与白家再无刮葛,此是我那逆子没福气得红娟如此好的夫人,是我们李家没福气得红娟这般贤慧的大儿媳妇!

    红娟六年三次落胎亦是我们李家的错!红娟欲与我那逆子和离全是应当!

    红娟贤良淑德,孝敬善与公婆,姑嫂妯娌和睦,是我那逆子见异思迁、朝秦暮楚、招蜂引蝶。又险险做那等宠妾灭妻的恶事来。红娟方会死了心,与我那逆子和离。

    和离一事,俱是我那逆子之错!”

    小二虽然面上还是冰冷一片,但心里已然听得目瞪口呆。如此一来。倒是全了自家姑娘嫡长姐的名声。丝毫不损白家女之清名。

    白青亭收起手术刀,默默地笑了。

    那日,白红娟与李肖生和离一事终归顺利落幕。

    只是当时自后堂客厢再回到堂上时的李知县夫人。不知怎么地竟披上了她那件厚重的披风,原先是随行的大丫寰拿着的。

    而那两个大丫寰再出来时,已无初时在堂上那一派高人一等的鼻息之气,那位气焰颇高的妈妈更是委顿不振,自再回到堂上一直垂首敛目,再不敢造次。

    最让白世均与白红娟惊讶的是,李知县夫人一回到堂上,不止一反先前的冷脸恶语,好言好语地对他们先前所说的嫁妆归还一事连连应好,还写下了承诺两日之内便将白红娟的所有嫁妆如数归还的字据,言明她一回车涞县便着人将所有嫁妆送回白家。

    李肖生因着突然拉肚子拉得双腿发软,几近虚脱过去,本就心情极为不佳,再听到自家母亲一反常态作出那样的保证,他更是惊得几乎忘了言语。

    尔后在和离书上,李知县夫人念着白红娟的百般贤良及他的万方恶行,让撰笔的师爷一一书写入和离书当中之时,他更是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这后来之事,白青亭与小二未去观看旁听,只令小七前去堂地暗处瞧着盯着,直到和离书到白红娟手中,李知县夫人与李肖生等人出了官衙打道回府之际,小七方回了白府。

    小七回到白府边吃着白青亭特意打包的烧饼与干饺,边眉飞色舞地述说着后来衙门堂上,李知县夫人是何等的和气与李肖生被自家母亲惊得晕死过去时的丑态。

    两日后,白红娟陪嫁时的嫁妆果真如数归还,中元县整个县亦都在传白红娟与李肖生和离一事,所传之言俱是一面倒。

    如:

    “听说了没?李知县的嫡长子与我们白知县的嫡长女和离了!”

    “这么大的事,我哪会没听说!”

    “诶,这也真是奇怪了,这近来的大事皆与白府有关,还是白知县的两个嫡女……”

    “白家三姑娘一事我们且不说,就说白家大姑娘与李家大公子这姻缘也嫁娶六年了,怎么说和离便和离了?”

    “这你不知道了吧?那李大公子是个不安生的!”

    “怎么个不安生法?”

    “李大公子自迎白大姑娘过门,那是妾室通房不断,这男人三妻四妾倒也罢了,可那李大公子犹不满足,还经常涉足花楼饮酒作乐,倨说年前还将养在外头的外室给迎回李家了!迎回之时那外室是早有身孕的了!大有宠妾灭妻之势!”

    听者了然一点头,遂又想到:“那白大姑娘也是个命苦的,怎么都嫁入李家整整六年之久了,肚子竟然没半点动静,反倒让一个外室捷足先登,还以此登堂入室了!”

    解说者冷冷一笑:“那是你不知道!”

    “什么我不知道?”

    “白大姑娘自嫁入李家,六年来便怀了三次胎,回回落了去,自此身子亏空得厉害,想必往后要再孕怕亦非易事了……”

    又如:

    “落了三次胎?”三姑乍舌。

    “可不是么!一落当三生啊!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竟糟了三回这般大的罪!白知县夫人可不得心痛死喽!”六婆身为母亲,犹如感同身受。

    “那白大姑娘更得伤心死啊!”

    “那知县门第自归要比咱们平民百姓的好,可这门第一入,是个好是个坏全凭运道!白大姑娘就是个运道不好的,竟碰上了李大公子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

    “唉,这白大姑娘也是个能忍的,竟也能忍得这六年之久!”

    “我想啊,这白大姑娘的公爹李知县大人与其婆母李知县夫人应当是个好的,听说白大姑娘初落胎之后,当年她陪嫁过去的嫁妆便由她的婆母接过手去,管得有条有理,清清楚楚的!”

    “这是……”三姑心想这是夺白大姑娘的嫁妆?

    “代管!这不,这一和离,她婆母便将嫁妆尽数归还,还有那些年代管的盈利,听说那可是一大笔数目不小的收入啊!”六婆双眼不禁发起光来。

    三姑也有些垂涎,但她还记得一个关健问题:“李知县夫人当真舍得?”

    她记得,当年白府嫁白大姑娘之时,那一抬又一抬的嫁妆可是丰厚得不得了,那会可羡慕死了不少闺中女子。

    “舍啊!这李大公子所犯之恶还是李知县夫人大义无私,亲口令衙门师爷撰写于和离书之上,好全了白大姑娘的名声!”

    “这李知县是个好官,李知县夫人亦是个贤能的,怎么就养了李大公子这么一个混帐东西呢?”

    “嘘!小声些!”

    “怕什么!只怕整个中元县骂李大公子这负心汉的,要大声得多要狠得多的人大有人在,又非只我一人骂他!”

    “唉,也是,就是苦了白大姑娘了,这么好的姑娘,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是啊,好好的一个闺女……”(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示好(1)

    中面大院,千堂轩。

    白老太爷与白老夫人各自安坐于寝居堂居外室的罗汉床上,中间的小案几摆着鲜果糕点,罗汉床两侧各放了一个银炭火盆,火焰正窜得老高,将堂居内室烘得暖暖的。

    要说白老太爷与白老夫人的身子骨,与白红娟与白赤水,及两次自杀不成却到底损了身体底子的白黄月等三位白府姑娘一比,那是要硬朗康健得多。

    若是这三人在此堂居里,少不得又得再加上两个火盆来取暖。

    白老太爷端着一个斗彩百蝶瓷碗吃着热气腾腾的冰糖玉米羹,一勺一勺地吃得缓慢惬意。

    自听完身边自小侍候他的景伯禀完外间的传言后,他的身心舒坦得很,连平日常吃的玉米羹都觉得比往日要美味得多。

    白老夫人不喜食冰糖玉米羹,她只捏着小案几上三个斗彩双鱼瓷盘中的各色糕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时不时还得瞄上乐滋滋的白老太爷一眼。

    白老太爷那是何等人物,早年他尚是白家家主之时,便有如雷霆般的强悍手段,不然也不会在问罪的那一日给了白青亭一个机会。

    而事实也证明,他是信对了他那个嫡三孙女儿。

    白老太爷早有察觉自家夫人隔一小会便得瞄上他一眼的举动,但他就是按兵不动,他在等着白老夫人先开口。

    终于在白老夫人吃掉一块紫薯糕、一块绿豆糕,白老太爷也早吃完冰糖玉米羹之时。她开口了:

    “老爷,这青亭还真是个能耐的。”

    一开口,她便赞了白青亭一句。

    白老太爷只斜睨了她一眼,便轻轻地嗯了声。

    白老夫人用帕子擦净了手指间的糕屑,又接过身侧的关妈妈递过来的碧螺春,喝了一口去去满嘴的甜味,方继续道:

    “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竟是让那难缠的李知县夫人头一回这般知书达礼!连脸面都不顾了,只一味地说红娟的好,还自揭自个嫡长子的短处……”

    白老夫人顿了下。她瞧白老太爷一眼。见他不甚在意,接过景伯双手呈上的碧螺春,与她一般喝将起来。

    她舒了口气:“希望红娟和离一事真能就此揭过,咱们白家的百年清名总算保住。红娟在外亦得了个贤名。可这嫁过的女子想要再嫁又谈何容易?”

    这是事实。

    男子丧妻再娶。那是续弦续得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女子一旦守寡或被休弃、和离,想要再嫁却是难如登天。即便真能再嫁,那再嫁之人必也是最下等的人。

    白老太爷自知这其中道理,他眉梢上的喜色一转为忧,叹了口气道:

    “老大家的女儿便由老大夫妻去烦恼吧,我们都老了,只盼在有生之年能护得白家百年清名,余下之事,我们已然是有心无力,只能靠孙辈们去闯了。”

    白老夫人搁下手中的茶盅,不赞同地说道:

    “什么只能靠孙辈们?我们尚还有儿子呢!老大与老四都是个出息的,左右都是个官,老三与老二虽说是商户,可也不错,特别是老三,不是将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的么?好歹钱财不愁,万事不忧!”

    白老太爷笑而不语,他想着白青亭又该如何处理那外边关于她自已的污言秽语?

    经白红娟一事,他颇为好奇。

    当日应下给白青亭一个机会,他心中亦是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打算。

    如若白青亭真能做到他所列的条件,真能处理好白红娟与她自已的这两件大事,真能护住白家清名的话,那便万事俱安,什么事都不会有,一切如常。

    但若是白青亭只是大夸海口,并不能达到他所列条件的期望,那么便如她自已所言,以死谢罪。

    如此一来,他白家也有了对外边的一个交代。

    毕竟他白家姑娘已深知私相授受乃为大错,事情败露之后也以死来谢罪,即便早前有多少污言秽语,那时也会看在死者为大的份上,渐渐歇下去。

    白老夫人等了半晌也不再听白老太爷开口,她也坐了老半天了,精神有些不济。

    她示意关妈妈扶她起身下了罗汉床,想着到内室去歇上一会,不料刚站起身,便闻白老太爷正色地对她说道:

    “往后,多唤青亭来千堂轩,让她与你这个祖母多亲近亲近。”

    说完,白老太爷在景伯的侍候下出了堂居,往千堂轩厅堂那边去,也不知是到厅堂另一侧的书房中去,还是出大院去了。

    白老夫人半晌没反应,由着银发过半的关妈妈扶着同样满头银发的她站在罗汉床跟前站着。

    站了有一会,关妈妈便轻声唤着:“老夫人?”

    白老夫人没有即刻回神,她心中想着白老太爷临走前的那一句话,想着那一句话里的千万种意思,而无论是哪一种意思,都能教她拉不下这张老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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